第144章 苏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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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秋并没有说谎。

他对于管乐的理解确实只是一般，也就是正常能吹的水平。

如果说多强，那么还真的不至于。

只不过他刚刚给第一位选手的压迫感太强，说他略懂小提琴，然后就将那位小提琴演奏者给完全碾压过去，这个场面太过于震撼，让人有点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了。

而作为一名专业的音乐人，他们自然而然能听出来面前这人水平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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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陈秋只是补充道。

“可以，能用，专业水平不算差。”

宋歌迷茫地摇摇头：“没，没了……”

有一说一，苏玥感觉陈秋在吹牛。

但是此时此刻，看着陈秋，她的脑袋里不由得产生一丝好奇。

“我的意思就是很简单，今天的演奏，和你自己平常练习的感觉，是一模一样的吗？”

陈秋微笑着点头，并没有阻拦。

这也就是宋歌选择这一首作品的主要原因。

苏玥不给宋歌任何喘息机会，她再次对着宋歌问道：“你，是因为听到了陈秋指挥和一号同学的对话，你才会选择更改你的演奏逻辑，对吗？”

另外，虽然这一首作品被称之为钢琴与长笛的奏鸣曲，但是实际上还是以长笛为主，长笛独奏也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他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表，略微有些疑惑。

他原本以为苏玥是过来兴师问罪的。

“为什么我没有听到阻塞！你听过这一首作品，你练习过？”

陈秋摆了摆手，并没有在意这件事。

随后他突然想起了什么，略显谨慎地看向陈秋，对着陈秋问道。

而苏玥也在这个时候看向陈秋，对着陈秋略微低头道。

长笛首席对着陈秋小声交换着意见。

至于宋歌所选择的Pierre Sancan，这是一位08年才刚刚去世的作曲家。

现在陈秋说他对长笛只懂一点点……

虽然陈秋和他说了他管乐水平不行，但是他总感觉陈秋在哄他玩。

这个已经不仅仅只是耳朵好了，他大脑对于音乐的分析能力也强到令人震撼的地步。

特别奇怪的，甚至能成为外行人笑话的作曲家不谈。

话音刚落，苏玥的声音便响起。

“我……我好像有点没有听明白学姐你的意思。”

她平淡且冷静地对着宋歌问道。

他只是有点沉默，随后缓缓点头。

宋歌一愣，看向坐在众人中央的男人，不由得咽了一口口水。

然而他还没有开口，苏玥便直接道。

在听到面前宋歌某个地方做出一个还算漂亮的诠释后，她这才缓缓点头，同意道。

因此他不由得深深吸了一口气后，点头道。

毕竟陈秋指挥说的有点太过于恐怖了。

“我觉得也还行，不过我不确定后面还有没有更好的，他的基本功蛮扎实的，这个人的性格好像也比较平稳……”

只不过很遗憾，和她完全不一样，宋歌很喜欢多想。

“那么……”

很明显，宋歌所要演奏的这位作曲家，在场的众人都没有怎么听过。

说的就是你！约翰凯奇！

“嗯，请便。”

宋歌站在原地，抱着自己手中的长笛，不由得蹲坐在马路牙子边上。

众人相互看了一眼，同时摇了摇头。

“是真的一点点，弦乐部分我还能插手，但是管乐部分我也就仅限于能吹了。”

“我……”

现代派的作品？

其实没听过也很正常。

她不着痕迹地将自己的视线从陈秋身上移开，看向那站在原地依旧有点茫然的宋歌，对着他淡淡道。

谁知道这个一点点是多少？

说不定是个指尖宇宙呢！

“你的音乐之中一些音乐逻辑的表达在某些转化的地方都会产生偏差，和前面的逻辑不同，第一次我没有什么感觉，但是你错多了，然后就听出来了，就是这样。”

苏玥打断道。

不。

“你感觉如何？这个新的长笛？如果将他并入你的管乐之中，你同意不同意？”

“你初试过了，你复试也不用考核了，现在你已经进入我们乐团长笛的备选名单之上，回去等消息即可，只要后面没有比你强的人，那么你下周就可以过来排练了，还有什么问题吗？”

“抱歉，陈秋指挥，我质疑错了，我向你道歉。”

“我说的对吗？陈秋指挥？”

陈秋微笑着摇头，轻声解释道。

这个就是他们乐团的指挥吗？

宋歌原本略显谦逊的表情不由得僵住。

“……”

他有点不知所措地开口道。

看着沉默的宋歌，苏玥的眉毛不由得皱的更紧了，她不解地对着宋歌问道。

苏玥那好看的眉毛紧锁，她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能从陈秋的口中得到如此答案。

宋歌咽了一口口水，再次点头：“嗯，是的，学姐你说的没错，但是……”

“阻塞？”

她的耳朵就算不如自己，也算得上是顶级的耳朵了。

就这么说，如果没有今天，他未来几年在学校里绝对可以称得上是呼风唤雨的那种，甚至能够超越秦弦等人也不是不可能。

但是他怎么都没有想到，苏玥居然听出来了，还在第一时间指了出来。

但是怎么想都想不到，他不仅没有被淘汰，甚至还过了初试。

她从来不喜欢拐弯抹角，她更喜欢有什么问题就直接问。

“好……好的，我知道了，多谢陈秋指挥。”

只不过很遗憾，并没有人能给他这样的帮助。

要知道那位小提琴演奏者可是全国冠军啊！

“对，苏玥首席说的没错。”

“长笛那边今年准备退两个，他能担任其中之一？”

那就是陈秋用他这个好到爆炸的耳朵去审核乐团，去带着崭新的，充斥着新鲜血液的乐团前进。

“乐团合奏能力的话……”

苏玥停顿，看向陈秋，对着他问道。

仅仅只是依靠作品名以及开头，最多再加个时期，他就能大概猜到这一首作品想要表达什么，甚至通过他的分析能了解到演奏者此时此刻的状态。

“嗯……”

长笛首席点了点头。

之前和他说好要过来观摩新团员入选的赵梓潼居然到现在还没有来？

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陈秋有点疑惑，用手机给赵一发了个消息，询问了一下赵梓潼的情况，随后便将手机给收了回来，继续听着宋歌的演奏。

“请问还有什么需要改进的地方吗？”

陈秋点头，随后看向更远处的长笛首席，对着他直接问道。

“但是陈秋指挥听出来了。”

觉得他是学习了其他人的经验，故意做出来的应对考核的演奏，完全不是他真实水平。

“没有。”

他声音出来后的第一时间，他音乐声音之中的那股气息，那股音质便已经传入陈秋等人的耳中。

“所以学姐，我的初试……是挂了吗？”

只能说，不愧是管弦系学号第二位的人。

她看向陈秋，目光中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莫名情绪，缓缓开口道。

四五.七七.一二七.二三八

大概是在听到我和前面一位选手张宇的对话后，他才突然意识到了乐团审核的重点究竟是什么，因此他才将他的音乐进行改变，这也造成了他音乐逻辑上有一点点阻塞。”

苏玥原本平静的眉毛不由得簇起，她不解地看向陈秋，格外认真地对着陈秋问道。

“行。”

他只知道陈秋是指挥，其他人应该是乐团的某个声部的首席，至于谁谁谁是哪个声部的首席他一无所知，因此他只能对着所有人给出了自己的问题。

未来会不会这个乐团最巅峰的姿态，将会以一个学生乐团的姿态，进入海城前五？

然而就是这样的人，在陈秋的面前却直接跪了，就跪在陈秋那个略懂小提琴上。

“很抱歉，我想要回头问问看宋歌，你说的有点过于离谱，我没有办法相信你能做到这种地步。”

他的心中略微闪过一丝阴翳，有点难受地对着苏玥问道。

芮佳起身，带着宋歌离开了音乐厅，将他送到了音乐厅外。

苏玥：“你平常练习的版本更为注重独奏，更在乎音乐的表达，而你现在所演奏的版本，则是将自己的方向，放在了乐团表现之上，对吗？”

因此，她只是将自己的视线重新放在面前的宋歌身上，对着陈秋淡淡地说道。

毕竟现代派的作品，其中很多的作曲家可能才刚刚死没有多少年。

他不由得将自己的视线看向其他的人，露出一丝求助的神色，试图想要得到一个更为正常的问题。

前后的大喜大悲让宋歌一时间大脑有点糊涂。

先声夺人！

他的大脑一片空白。

“……”

不是，这个你特么都能听出来？

陈秋似乎看到宋歌心中的震惊，对着他微笑着点了点头，简单概括道。

但是她从来没有想过，陈秋的耳朵居然能好成这个样子。

嗯……

“不过他的细节处理还是有点问题，我感觉他这个地方的演奏很多东西都是故意做出来给我们看的，他之前的演奏之中并没有按照这样的方式去练习，可能还是按照之前独奏的感觉来的。

“他的专业技巧虽然才仅仅只是大一，但是比我们长笛大二的一位学生水平还要好，如果仅仅只是听他的独奏，他加入乐团确实没有问题，就是不知道他的合奏能力如何了。”

因此，舞台上的宋歌略微有点紧张地咽了一口口水，轻轻点头道。

他没有乐谱，什么东西都没有，就能听出这么多东西来？

有点魔幻了。

“啊？”

“乐团合奏能力有，他虽然所演奏的只是他自己独奏的部分，但是他的音乐之中你能听到很多很多的留白，这些留白是给钢琴部分准备的，并且有些地方的诠释也是偏向于整体，而并非是他自己一枝独秀。”

她真的很好奇。

只不过苏玥的心中却留下了一个疙瘩。

说罢，他将自己手中的长笛拿起，看向陈秋等人的方向，深深吸了一口气，认真道。

正如同他一开始的时候给众人所展现的那样。

“你说的没错，确实很难听出来。”苏玥直接点头道，“我也没有听出来，我只是听出来你的演奏偏向于乐团的感觉，仅此而已。”

宋歌此时此刻已经完全说不出话了。

“长笛首席，你怎么看？”

能达到这样水准的，真的是人？

不依靠乐谱，仅仅只是耳朵就分析出那么多的东西？

“陈秋指挥全都听出来了，他没有乐谱，对你也不了解，仅仅只是依靠你的演奏，还有你开头报给他的作品名，就猜到了你之前的演奏和现在的演奏逻辑不同。”

宋歌已经完全想不通面前的乐团首席指挥等人想要做什么。

苏玥她向来如此。

其中活得久的甚至还存活于世。

苏玥根本没有办法相信。

“陈，陈秋指挥？”

陈秋沉吟，看向宋歌。

就更不要说她个人对于音乐的理解，还有其他的一些东西了。

“可以，没有问题。”

有一说一，当时他还感觉略微有些庆幸，觉得自己这个细节的处理很到位，应该没有几个人能听出来自己细节的更改。

“嗯……如果伱非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但是我的管乐确实只是能吹的水平。”

他略微弯曲的腰逐渐挺直，目光有点发木。

在最后一颗音的气息从他的口中落下后，他不由得稍微松了一口气，看向陈秋以及其他的评委，对着他们笑着道。

不过既然陈秋都这么说了，他也不能继续质疑下去，因此对着陈秋道。

“那个，学姐，我能稍微问一下，就是为什么你要问我这个问题吗？我觉得我刚刚的处理做的很好，细节方面我都有考虑到，应该很难听得出来我之前演奏的方向吧？”

“各位学长学姐，我演奏的如何？”

陈秋听着耳边苏玥的声音，不由得点了点头。

“这样的演奏……是你平常的练习吗？你之前的演奏，一直都是这样吗？”

这些作品还没有进行发酵，因此绝大多数都只是在部分人之中传播，很少会有那种特别火的作曲家。

“二号，我问你个问题。”

而在他旁边的，则是已经提前出来的张宇。

她之前一直只是觉得陈秋是一位很厉害，很有意思，耳朵很强的指挥，仅此而已。

长笛首席倒是有点想要给他解围，但是说实在的，他其实也很好奇陈秋说的到底对不对。

“既然没了，那么芮佳，带他离开吧。”

宋歌在得到陈秋的肯定后，仅仅只是一次简单的换气，他手中的长笛便在此刻响起。

“是的，和平常练习的有区别，我稍微进行了一点点修正。”

而当他长笛响起的时候，陈秋眼睛不由得一亮，略微点头，伸手在宋歌的档案上记录下一個合格的标记。

虽然这个人的简历上并没有什么特别亮眼的地方，但是他的表现却能让人留下很深刻的印象。

“猜测？思考？”

陈秋看着长笛首席如此谨慎的模样，不由得伸出手小声安慰道。

宋歌的演奏十分平稳地落地，没有任何的波澜。

“接下来我要演奏的作品，名为Sonatine pour Flute et piano，作曲家为Pierre Sancan，是一首现代派的作品，希望你们喜欢。”

“没事，小问题。”

“我听到名字就能大概知道这一首作品是一首法兰西的作品，再加上一开始的时候长笛的旋律给了我很多的灵感，随着他旋律的进行，我对于这一位作曲家所想要表达的内容也有了大致的猜测，然后将这个猜测融入音乐之中去分析思考，就能得到一个差不多的答案。”

“哦对了陈秋指挥，你刚刚说的你懂一点点长笛，是真的只懂一点点，还是指尖宇宙？”

“仅限于能吹，但是能随随便便秒杀我们？”

“没有，你过了。”

那么这个乐团能走到什么地步。

“好吧。”

“嗯，是的，学姐你说的没错。”

他真的差点就以为自己要被淘汰了。

果然，不愧是苏玥，世界冠军级别，在乐团里如同bug一般的顶级选手。

原本苏玥仅仅只是抱着一个过来玩的态度来参加九校联赛的。

传说中的作品，四分三十三秒.

一首全程都是休止符，只以开关琴盖作为乐章的开头结尾，以观众发出的声音为音乐，每一次的演奏都是完全不同的感觉的作品。

那么这个学姐问自己那个问题做什么？

宋歌想了想，对着苏玥小声问道。

“我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二号同学？你只需要告诉我，你现在演奏的，和你之前演奏的有没有区别即可。”

没有什么人听过其实也很正常。

“啊？”

“嗯嗯，好的！”

宋歌不知道说什么好。

陈秋将他手中的笔略微放下，听着耳边宋歌的笛声，对着身边的苏玥问道。

苏玥不由得这么想到。

直截了当。

苏玥的表情并没有任何的变化，她只是轻微地点了点头，似乎在思量一般。

两人同病相怜地坐在一起，目光中满是迷茫。

什么鬼？

这个乐团这么恐怖的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