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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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露算是言无不尽的，将她的成长史和血泪史，对药老说了一遍，其间虽然掺杂了一些不是很愉快的插曲，但也很快被翻了过去。

“你也算是我所知道的狐狸族中，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奇葩狐狸了！”药老的脸笑得涨红，害怕自己会被活生生笑死的他，双手颤抖的，服下了一颗镇定丸，稳了稳急促的呼吸后，药老才面部僵硬的对晨露赞叹道。感叹完后，药老眉眼弯弯的看着晨露不满的双眸，脑中突然想到一个问题，遂有些好奇的再次开口，“说了这么多，咱们也算是朋友了吧？你的名字叫什么呀？毕竟我总是叫你小狐狸，也不是很好对不对？”

晨露：“e的！亏得你笑死之前，还记得问一下我的芳名！”

转身走到另一片，没有被她践踏过的雪地，晨露抖了抖爪子，在药老不敢置信的目光中，悠悠的在雪地上写下了两个字，晨露！

“我去！没看出来啊，你一只狐狸居然还会写字！”目瞪口呆的看着地上虽然歪歪扭扭，却也清晰不难辨认的那两个字。看着晨露傲娇的表情，药老的嘴角不自觉的抽搐了几下。他的世界再次玄幻了！

晨露：“姑奶奶看起来像是普通的狐狸？少见多怪！”

对着药老嗤之以鼻的哼了哼，在晨露看来，这么一点小事，又有什么可震惊的呢！虽然她之前常年生活在山中，可是这并不代表，她就是一只没见过市面的乡巴佬啊！

“不愧是狐狸精！”砸了砸嘴，沉默许久，药老的声音有些僵硬。心中感慨晨露冰雪聪明、兰质蕙心的同时，药老的心中不禁响起一阵警铃。虽说之前晨露已经和他解释过，她是如何流落凡尘的，可是世人对只存在于传说中的精怪的戒心，还是不容易消除的，而且那些传说更多的是讲，精怪如何在人间做怪，更有狐媚惑主民不聊生一说！对于晨露对自己的解释，药老是信的，因为这几个月来，据药老所了解到的，晨露在王府，也不过是过着闲散狐大爷儿的日子，整日里除了吃喝玩乐，偶而会闹出一点恶作剧外，便再无事端生出。只是让药老心生忐忑，不得不戒备的则是，随着晨露在王府里的时间增长，已经习惯了凡尘荣华富贵的晨露，会不会有一日不再想回归山林！而有一日东窗事发，被蓝凌轩发现她是狐狸精后，她又会做出何种反应？是用传说中的媚术狐媚惑主，还是会恼羞成怒加害蓝凌轩？只是一瞬间，药老的的脑中闪过无数画面，权衡再三，药老颇为婉转的对晨露说道，“救命之恩大于天，若是有一天蓝凌轩那小子知道了你的秘密，你到时，你到时可会恼恨于他？”

晨露：“他是不会有机会知道我的秘密的！等我的内丹好的差不多了，我就会离开这里！我可是一只有理想的狐狸！”

这样我来写、画，你来猜的聊天方式，让晨露身心俱疲，很想使用媚术，进到药老的识海里和他进行无障碍交流，可是想到她那刚刚恢复了一点的可怜灵力，晨露最终还是果断的放弃的这样的捷径！无奈的叹了口气，晨露认命的继续在地上写了起来，写完之后，晨露抬头侧目睨看了药老一眼，目光再次落在看似遥不可及星空，她的理想之地是九天之上！

“你舍得现在的荣华富贵？舍得离开宠你到无法无天的蓝凌轩？我看得出，他可是挺喜欢你的！”药老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脑抽的问出这么一系列的问题来，可是人往往就是这样，当你得到了你想要的答案以后，却又不知道在心里失落着什么！就比如现在的药老，他就有些矛盾了。

晨露：“怎么滴？你是想让我和蓝凌轩来一场轰轰烈烈的人狐恋，还是想让我吸干他的精气？”

被药老说的一愣，反应过来后，晨露不禁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看着药老，随后，晨露那颗渴望八封的心，就这样被药老成功的唤醒了！

药老：“……！”

晨露：“这一晚上尽说我了，不如你也说说你自己吧！你为什么这么死心塌地的帮蓝凌轩？是不是你这个老不正经的，有什么把柄落在了蓝凌轩的手里？”

这个问题已经困惑晨露很久了，虽然不清楚药老在世人间有何等傲人的地位，可是根据晨露的暗中观察，除了蓝凌轩外，王府上下一干人等，对于药老皆是将他至若上宾的！这样一个脾性古怪，又倍受人尊崇的人，要是没有什么受人掣肘的事，又怎么可能平白的受蓝凌轩的气呢！

没想到晨露会突然问到这么敏感的问题，之前还和晨露谈笑风生的药老，一时间僵在原地，荡漾着笑意的脸，也渐渐归于平静，直至越来越暗沉。

“我能有什么把柄落在那个臭小子的手里！我只不过是受人所托！”提起那人，药老的眼底渐渐泛起丝丝怀念，随着时间推移，他眼中的怀念汇聚成汹涌的波涛，最后终结成一颗晶莹的泪珠，就这样出其不意的在晨露的眼前滚落下来。

晨露：“吆喝！还是一个有故事的人！哥们儿，别一个人站在那独自伤感了！有什么不开心的事，说出来，让我也跟着开心开心！”

当然，这些话是晨露自己在心中腹诽的，她要是真敢这样肆无忌惮的去调侃，正在哀怜过往的药老，不用去想，药老最后一定会在送她一个白眼之后，然后愤然的甩袖离开的！

“托付我照看蓝凌轩的人，正是她的母妃，我的师妹！”淡定的将那颗滑落的眼泪擦干，药老没有晨露想像当中的窘态，可能是这些话，憋在心里的时间真的太长了，他想要找人一吐这些年来的惆怅，也可能是晨露再怎么是狐狸精，在药老的眼中，也不过是一只狐狸罢了！

在晨露的注视下，药老缓缓的将右手复于脸上，随着他的动作，药水擦过脸上的一瞬间，一张让晨露陌生的脸，就这样突然，甚至唐突的展现在了她的眼前！

晨露：“……！”嗯？难道说凡人也会变换的法术？是我活了几百看老眼昏花了？

看着眼前这张，大约四、五十岁的脸，晨露的嘴巴几乎砸在了地上。她在清醒之后，看到药老第一眼的时候，在她的心中就感觉到了药老的不同寻常，只是让她万万没有想到的事，那张苍老的，瞒过了所有人眼睛的假脸下，居然会是这样一张刚毅且又傅粉何郞的真容！此时的药老，眼中不再似之前那样炯炯有神，反而眼神空洞似有千千情结浮在其中，让人看了不禁在心中为其哀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