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无忧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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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章 无忧洞
自唐末到北宋初年,中原大地战乱不断,曾经作为华夏人母亲河的黄河,因战乱失去了维护,经常性的发生决口改道的灾害,泛滥的河水淹没良田,摧毁城镇,如同一条桀骜的恶龙一般。
直到后周世宗柴荣时期,在这位不世英主的主持下,官方才开始大规模的修整黄河。因为后周的都城开封毗邻黄河,黄河一发洪水就会倒灌开封,世宗柴荣不得不对开封的城区进行大规模改造,其中的重中之重便是开封的沟渠排水系统。
其后北宋代后周,北宋朝廷承接前朝的惯例,继续深化改造着开封的地下沟渠,并将开封城改名东京汴梁。
不同于五代时期的混乱,北宋大抵上是比较安定的,尤其是作为首都的汴梁城,自开国殷始便不曾发生过战乱,人口过百万,富华甲天下。
在这繁华的背后,却是汴梁城的地下世界的阴暗同样在滋长。
汴梁城的地下沟渠之宽广之复杂,可以说毫不逊色于地面上的街道,甚至犹有过之。在这个漆黑的地下世界里,无数的匪类邪徒藏身其中,白日藏形缩影,夜幕跑出来行凶作恶,他们称那地下世界为无忧洞。
而那些被地下世界的恶徒们伤害过,乃至只闻其名的地上之人则将地下世界称之为“鬼樊楼”。
樊楼是东京汴梁最大且最负盛名的娱乐之地,是人们心目中的欢乐之圣殿。
而鬼樊楼的意思,乃是指地下世界是妖魔鬼怪们的狂欢之地。
京城之所在,首善之地的地下群魔乱舞,这对大宋朝廷来说无疑是一件极其丢脸的事情。尤其是在仁宗时期,甚至发生了帝姬被无忧洞的贼人掠走的丑闻。
愤怒的仁宗任命一代名臣包拯权知开封府,在整顿京师治安的同时,对无忧洞里面藏匿的贼人进行犁庭扫穴式的打击。
只是当年煊赫一时的包孝肃能清剿掉无忧洞里藏匿的贼人,却无法毁灭无忧洞,毕竟那是汴梁城存在的根基。
随着时光的推移,曾经风流云散的无忧洞,新一代的恶匪邪徒再次在里面生根发芽,渐渐的恢复了曾经的黑暗状态。
只是这些新生的贼人们相比于他们的前辈却多了些谨慎和顾忌,那就是尽量不对朝中具有影响力的官员亲眷下手,尤其是皇家子弟更是碰不得的忌讳,毕竟他们谁也不想像那些曾经的前辈一样被官府再剿灭一回。
在古代的都城,基本上都是要实行宵禁的,包括北宋的汴梁城也不例外。不过在东京汴梁城里却有一个地方是例外的,那就是东华门外的内城夜市区。
此夜市北起景明坊的樊楼,南至十字街的铁屑楼,西不过东华门外的马行街,东至内城城墙根,虽然面积不甚大,却代表着汴梁城最繁华的一片盛景。
皇室宫廷在夜市中搞得禁中买卖,其收入甚至能撑起皇宫里的很大一部分收支消耗。
东华门外,二狗摇着折扇在鬼市子(夜市)东摇西晃,欣赏着这片独属于古代的繁华和热闹。
这里有宫中的内档太监在坐店货卖宫中余盈之物,有王公贵族的家仆设铺作那衣缎织绸的买卖,也有富商摆桩卖货,亦有各类酒家、食肆、食摊、小吃摊等,还有一些身份不明的人物摆摊卖些来历不明的货物(赃物)。
夜市中的人流非常多,当然各种小偷扒手也很多。
这些家伙以各种身份做掩护,却寻找着各自的目标和猎物,其中有不少都盯上了衣着华丽的二狗。
只可惜这些小贼们并不是二狗的猎物,偷东西虽然也是犯罪,但却不是镇魔人的业务范畴。
他并不想提前暴露自己,故而却用各种巧合似的意外,让那些小贼们在他身上无功而返。
二狗来到一个走马灯摊前,这里挂着很多精致的走马灯,走马灯的灯壁上有的画着花鸟人物山水,有的写着些名家诗词,也有的写了些字谜供人猜夺。
好几个逛夜市的读书人却围在几个灯谜前相互探讨的热烈,好像要猜谜夺灯。二狗看得有趣,却停下来驻足旁观。
有许多穿越古代的小说里,都有些猪脚在古人面前猜字谜大杀四方的场景。
亲,别说甚大篆小篆,一般的繁体字你认识几个啊,知道回字有几种写法吗?
还猜字谜,猜个鸟啊!
所以二狗只在一边看了看热闹,却并无一丝参与其中的想法。
这时一个正与同伴讨论的颇为热切的书生忽然回头看了二狗一眼,然后与同伴咬了几下耳朵(说悄悄话),却回身对二狗说道:“看小兄弟你相貌出众,气质不凡,应该不是甚俗类,何不也一起来猜猜这字谜?”
二狗笑着摇头道:“我读书不精,学识有限,却就不在这里献丑了。”
那书生闻言却不放弃,笑道:“猜灯谜贵在参与,便是猜错也无妨。哦!恕在下冒昧,尚未自我介绍。在下湖州贾铭,乃是太学外舍学生,却不知小兄弟贵姓?”
二狗却作出一番惶恐之色,却道:“小弟相州胡说,乃是一童子(指没有过发解试),因家有良田千顷,上供边军米粮有功,蒙恩将入太学。”
那唤作贾铭的外舍太学生听得二狗这般说,却是眼前一亮,笑道:“原来是胡家小哥儿当面,尊家能为边军献粮得功,端的是有德之家。待你入得太学,说不得我们还有机会同舍就学,一同进益学问。”
二狗心中冷笑,口中却道:“那可真的太好了。贾兄你却不知,小弟我自来汴京,因着人生地不熟,时常有惶恐之意,今夜能得识兄台,实在是幸甚!”
那书生贾铭笑得甚是灿烂,却道:“这也是我的幸运!···”
两个人却就这般尬聊了几句,言语间俱都充满了虚伪和言不由衷。
末了那贾铭却道:“胡兄弟此来,可对这京师有甚么感观吗?”
二狗一脸土包子之色的赞叹道:“皇宋京都,壮丽之所在,可谓世之奇迹也。”
贾铭闻言轻轻一笑,道:“胡兄弟可知,这皇城之中,何处美景最值得人向往?”
二狗却有些腼腆的羞涩道:“我···我听说夜市之樊楼春色最让人难忘,却不知怎得有机会一睹风采呢!”
贾铭双手一拍道:“胡兄弟却不知,那樊楼虽好,却有些个规矩让人难以尽兴。兄弟我却知晓有一好去处,美妙之处不下于樊楼风景,却又无有那么多限制,不知胡兄弟你可愿前往一探?”
二狗顿时欢喜道:“竟有这等好去处!在下自不愿错过。贾兄且请引路便是,小弟我别无他物,唯有铜臭之物稍有,今夜但有资费开销,小弟愿一力承担。”
如此却好!
心怀鬼胎的贾铭引着同样动机不纯的二狗,却穿过了人潮一般的鬼市子,却往那街边的巷子里行去。
因着这一地带不受宵禁之限,便是大部分巷子里也多有人来人往,只是却不像主街上那般繁多。
不过当二狗随着贾铭穿过两个短巷,来到一个幽深的小胡同时,他等却是都停下了脚步。
两个手持笔架叉的壮汉拦住了去路,二狗故作惊慌的呼喊了一声“贾兄”,回头却又见得三个手提麻袋、棍棒和绳索的家伙在身后出现。
二狗惊恐的看着这些明显来者不善的家伙,却叫道:“贾兄,我不去那好去处了!我们快回去吧!”
“回去?哈哈哈哈!胡兄弟你要回哪里去?”贾铭忽的得意的大笑了起来,却道:“我既然答应要带你去那好去处,自当言而有信,定要带你过去一观究竟啊!”
<div class="contentadv"> 二狗怕怕的问道:“贾兄你···你到底是甚么人?不!我不想知道你的身份!且放过我吧!我有钱,我愿意拿出所有的银钱来赎身。”
那贾铭笑道:“你这厮出身不怎么样,看来还不傻啊!哈哈!放心,你的银钱早晚是我的,不过你的人我也要!不怕告诉你,耶耶乃是鬼樊楼的人!”
二狗闻言却是面色一变,忽的笑道:“你真是鬼樊楼的人?贾兄,你可不要骗我这个老实人啊!”
这时二狗身后拿麻袋绳索的几人早已按耐不住,其中一人叫道:“汪解生与这牛子费甚唇舌,且先捉了带回无忧洞里,由任老大调教发落便是!”
而那贾铭或者说汪解生却已然意识到了不对劲,他一边往胡同深处躲去,一边喊道:“快拿下这厮!杀了他!”
这时二狗忽的一收折扇,却自手心飞出一杆毛笔长的短枪来,他只一抖那枪,枪身却如蛇骨一般伸展变长,很快就化作一杆九尺长枪,却不正是沥泉枪么!
这却是二狗新开发出来的使用沥泉枪的小技巧,可用灵能催动其进行伸缩,最短可收缩至三寸,最长可达数丈之长。
世人都知巴蛇吞象,三年而出其骨。却不知正常时候的巴蛇身长只有八尺长,当它们吞噬巨象时,身形可伸展至八百尺长。
沥泉枪乃是以异兽巴蛇之脊骨打造,自然也具有这种隐藏的特性,只是需要灵能才能够催发出来。
二狗一枪在手,却只随手几下,便将身后拦路的那三个匪类俱都刺死,剩下两个手持笔架叉短兵的恶徒却傻了眼,不等他们确定自己到底是迎战还是该逃跑,二狗便迎上来将他们解脱了去。
一枪一个小盆友,就是这般简单。
当然不是这些敌人太弱,而是二狗的枪太快了。
那汪解生只跑出去十来步步,回头一看却发现自家的打手居然全都扑街了,这可把他给吓坏了。
汪解生使出吃奶的力气拼命的逃跑,只是不等他再跑出四五步,却只觉得屁股上一凉,然后就是一股湿漉漉的感觉,伴随着某种别扭的挂拉感。
然后又是一凉,接着是相同的感觉。
又跑了十好几步,汪解生才感觉到疼痛,这个时候他才意识到自己屁股上中枪了。
他一边哀嚎着,却一头扎进了胡同内里边上的一个黑黝黝的地坑子里,转眼就不见了踪迹。
二狗却跟着缓步来到那地坑前,笑嘻嘻的看了看那坑洞上洒落的血迹,却并未直接追下去,而是转身返回了鬼市子。
他却去了那胡饼摊上要了一摞芝麻饼子,用油纸裹了,又打成包裹系在身上,然后在那走马灯摊上要了一盏气死风灯(走马灯的加强版)。
接着二狗又准备了些小物什,换了身衣裳。然后才回道那地坑之处,沿着那汪解生留下的血迹下得地下,打着灯一路循迹追寻。
京师地下的沟渠系统堪称是古代建筑史上的奇迹,这里的排水渠宽阔的几乎可以跑马车,在渠下还有暗沟,京城百姓制造的生活污水就在暗沟里缓缓的向着某些方向流去。
当然地下世界的味道并不好闻,应该说从古至今,任何一个城市的地下排水系统的味道都不会好闻。
二狗却顶着有些呛人的恶臭,循着地上的血迹缓步而行。
很快他就找到了目的地,一条地势较高的干涸暗沟,暗沟的一端已经被封闭,另一端同样被人为安置了门户。
透过门户的缝隙,可以看到些许倾泻出来的灯光。
门户里面的声音比较杂乱,有一些惨叫和哀嚎声,也有一些怒骂的声音,总之给人的听觉感官很不好。
二狗也不敲门,只一脚踹开那门户,却有些恶趣味儿的叫道:“开门!查水表!”
门户里面的世界却与外面的沟渠大不相同,由各种屏风和布幔分隔成了不少的空间,然后摆设着好些比较不错的桌椅茶几之类的家具。
当然里面更缺少不了主人,在七八个面色苍白的汉子中间,却有一个相貌清正、却有些阴狠之色的长大汉子,正踩着那汪解生的脊背,撕扯他屁股上的伤口。
旁边却有一长得颇为狐媚的女子,穿着一身半敞的纱衣,却在一边津津有味的看着这场折磨。
那汪解生一边尖叫,一边朝那女子求救道:“娘子!娘子救我!求娘子救我一救!”
只他等尚未作出反应,二狗却早已破门而入,只惊呆了这里面的无数人。
那汪解生循着声音回望,却见二狗的模样,只叫道:“是他!就是他!任老大!就是这厮杀了王冉和吴俊等人!”
那几个面色苍白的汉子却各自提了短刀匕首一类,斜眼瞅着二狗,唯那长大汉子却抹了一把手上的血水,却大叫道:“哪来的不知死活的牛子!敢来任某人的地盘上讨野火!”
二狗笑道:“我听说这地下有人不长人心,专冒坏水,故而下来查一查,看一看,是哪家的水表坏了!”
这些人等却听不懂二狗的隐喻,却也知那不是好话,却是俱都大怒。
那任老大只一挥手,一众面色苍白的汉子便各自提了短刃围了上来。
有一点需要说明,这些面色苍白之人并不是身体亏空生病,而是他等躲在地下少见阳光,故而肤色苍白。
这些人见得二狗手握长枪,虽然仗着人多势众,却也不敢大意,便各自循着桌椅等障碍缓缓合围二狗。
二狗自不会任由对方围攻,当即对着最接近的敌人发动抢攻。
当先两个汉子一个手持匕首,另一只提着一柄三尺尖锥,他等见得二狗近前,正要抓起身边的椅凳投掷干扰二狗的攻势,然后借机往前扑击。
不想二狗只两下便提前刺穿了他们的喉咙。
剩下的几个白脸汉子皆有些惊惧,不过他们相互对视一眼,却是猛一发喊,同时对着二狗投掷手中的短兵,然后一起扑击而上。
二狗自不惧他等,不但将飞来的短兵一一击飞,还顺势刺死了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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