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第五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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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靳北以姜氏企业太子爷的身份再度登上微博热搜时, 不明事理的吃瓜群众们都被惊呆了，《爸爸出去玩》的总导演马导瞅准时机，又给节目蹭了波热度。

播放量飙升的同时, 辛华娱乐里，辛总看着被全方面阻杀的新综艺《一家三口》, 气得直跳脚。

他本来是准备在第二期直播开始前雇水军给节目洗白, 造势再买一波热搜的, 谁成想时间这么巧，撞上姜靳北入职姜氏，钱花出去不假, 热搜却只能挂在吊车尾的位置，还被另外那部综艺完全碾压，激不起半点水花。

当初费尽心思才把节目操办起来的, 辛总不甘心它就这么扑街掉。

他坐在可旋转的皮椅上，眼神阴郁。

姜靳北、辛华娱乐, 这人和公司果然就是来克他的！

辛总不愿意就这么给乐娱传媒做登云梯, 但他也实在想不出办法对付他，兀自思索许久, 蓦地从椅子上站起来。

正坐在沙发对面和辛总商量着节目接下来走向的综艺导演停下絮絮念叨的动作，眼神紧紧追随着辛总的方向，两只手下意识交叉互搓着, 面上浮现出紧张的神色。

辛总可不知道他下属现在内心翻涌的各种想法, 他将目光移动回手机页面上，脑袋里突然有灯泡被戳亮, 面前的世界突然通透了。

仔细想想，姜靳北去姜氏企业不是大好事一桩吗？虽然辛总自诩在行业里混了几十年，但论起资历, 还是不够姜氏企业看的。

他以己度人，如果有家更好的公司放在自己面前，他还会坚持窝在辛华娱乐这点小位置上吗？答案是不可能。

趁着势头正好，他干脆在网上买通告，如果能把姜靳北彻底推向那边，从而放弃乐娱传媒，那辛华娱乐何愁无出头之日？

辛总被自己的幻想美到了，丝毫没有想过姜靳北为什么要放弃乐娱传媒呢？鱼和熊掌为何就不能兼得呢？

综艺导演也被辛总的笑给恶寒到，缩了缩脖子，小声道：“辛总，您还有什么吩咐吗？如果没有的话我就先去忙自己的工作了。”

这句话，彻底把辛总从美梦的边缘拉了回来，他回过神，才发现自己在冲动下已经联系好了水军。

辛总脸上浮现懊恼，恼的是自己没有深思熟虑，说起后悔？那暂时还是没有的。

直到两个小时后，办公室的门被接连敲响，进门的员工脸上都带着愁绪。

“辛总，之前合约到期有意向跟我们公司签约的高方震那边突然反悔，跑去签乐娱传媒了。”

“辛总，本来说好要出四千五百万购买公司电视剧版权的红台打电话过来要毁约！”

“辛辛辛总，最近准备上映的新电影因为题材敏感问题被刷下来了...”

公司接二连三出问题，辛总刚刚还因为怒火飙升涨得通红的脸色转瞬又变白了。

辛总为这些事情忙得心力交瘁的时候，辛卓越这边也没闲着，没法对付姜靳北，他就可劲儿对着季延柯使绊子。

对于季延柯抢他代言人身份的事情，辛卓越始终怀恨在心。

在他雇来的水军洗礼下，季延柯眼见着将要好起来的名声再度被染上了脏污。

辛卓越很满意，他现在还雇狗仔二十四小时蹲守季延柯的资料，但凡对方有点风吹草动都能爆出料来。

手机突然叮咚响了声，辛卓越垂眸，是微信上的新消息。

“师兄，上次的事情多谢你了，有时间请你吃个饭吗？”

他狰狞的脸色有刹那间的柔和下来。

...

方姐还能不知道辛卓越方做的那些鬼事？但苦于抓不到证据，对方暗地里使阴招，让人烦不胜烦，只能看紧自家艺人。

没有缝的鸡蛋，苍蝇再怎么盯着都只是无功而返。

不过想到这些坏事的代价是OTM的全球代言人身份，方姐那口气就勉强顺下来了，对手那边蹦得再欢快，现在也不过是跳梁小丑罢了。

方姐勾起红唇，原先怎么就没想到，公司出品的综艺竟然能给季延柯带来那么多红利，就连其他处于半退出娱乐圈状态的艺人，最近热度都居高不下。

只要接下来不出岔子，季延柯这条星光大道，会走得比任何人都顺畅。

她这厢斗志满满，转头却见季延柯又全心全意投入到游戏里去，拿起剧本作势要往他脑门上拍去，“我跟你说的话听见没有？下午要去拍摄代言广告，品牌方那边的资料你都看过没？”

季延柯眼明手快地躲过去，“这不才十点嘛？时间充足得很，我玩局游戏不耽误什么！”

方姐都要被自己艺人气疯了，说他佛系吧，偏偏工作还挺上进，说他努力吧，却总是掂量不好时间。

她瞥向季延柯手机屏幕，心里有根敏感的探线突然伸出头来，“差点忘记，你前两天直播的时候？跟你配和得那么好的账号是谁？不是我认识的人吧？你该不会在游戏里搞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吧？”

季延柯笑得前俯后仰，“你想什么呢？那是个男的！而且还是网友，我再怎么着也不至于跟陌生人网恋吧？”

方姐眼瞅着季延柯坦荡的模样，心里却忍不住嘀咕：男的怎么了？又不是没被传过同性恋！

她收拾好东西走出房间，季延柯肩膀还在耸动着，心里憋不住话，把这事说给对面网友听，乐得直拍桌子。

距离拍摄封面还有一个小时的时间，季延柯提前抵达Goodal大楼，按电梯上十二楼，季延柯正低头给自己的网友发微信，找各种理由把今天游戏缺席的事情搪塞过去。

他并没有对外人说自己明星的身份，之所以敢光明正大地直播，也是瞅准那位网友工作比自己还多，而且压根不关注直播届的事，自己掉马的几率不大。

方姐蹙起眉头，“别玩啦，让别人看到像什么样？”

季延柯头也不抬，“等会，我就回个信息。”

电梯很快到达指定楼层，方姐拍了拍西装外套，刚抬头就看到一抹最近在微博上经常刷到的身影，对方正垂眸看手机，仅凭借着侧脸，就美得让人失神，“倪宁竟然也在这边拍摄。”

刚还低着头玩手机的季延柯立马感兴趣地把目光放出去，“哪呢？”

方姐无语地看着自家这周身充满八卦因子的艺人，“刚坐隔壁的电梯下去了，你抓紧时间，忙完后晚上还有个颁奖典礼。”

广告片的拍摄导演没想到这最近大红的季延柯会提前到场，热络地和他打招呼，又吩咐工作人员带他去化妆间，等人离开摄影棚才跟旁边人笑道：“你看咱们国家的艺人就是有时间观念，都不用人催，像国外那些自认大牌的明星，每次都得等到人心慌。”

站在导演旁边的摄影师冷漠脸，“那是你见识太少，先说好，我只有三个小时的时间给到你。”

导演冲他比了个OK的手势，又去忙前忙后把摄影棚布置得更完善了。

进去化妆间，季延柯瞥着还在直勾勾往外面伸脖子的经纪人，“你老瞅着人家干嘛？”

季延柯所指的，自然是刚站在导演身边的男人，年纪四十岁上下，穿着打扮看起来很‘新潮’，反正不是季延柯能欣赏得来的。

方姐脸上隐隐有些激动，“那位可是KUKI，拿过国际大赛摄影冠军的摄像师，都是和维琳娜、塞宣这些国际大牌明星合作的，看来OTM对今天的广告挺看重的，竟然请到他来拍摄，这回让你捡个漏了。”

只是方姐也有些疑惑，这位摄像师之前可都是拍摄封面杂志等硬片的，怎么会跑来拍广告呢？

季延柯忍不住反驳，“什么叫捡漏，我也很红好吗？”

方姐头也不回，“呵呵。”

季延柯：“......”

他也忍不住朝那边望去，正巧，摄影师的眼神扫过来，季延柯瞬间有种读书时作乱被老师抓包的心悸感，连忙把脑袋缩回来。

他这边化完妆重新回到摄影棚，导演正在焦急地来回打着电话。

“什么？拉肚子？我这边什么都准备得好好的就准备拍摄了，你家小孩怎么突然身体就不舒服了呢？”

“行行行，那你跟我说要等多久？”

“住院？你直说了吧！这广告还想不想拍，不拍我就换人了。”

“通融？抱歉，我们这场地租借一天多少钱出去，你怎么不给我处理好？”

导演愤恨地拍断电话，回过头正巧跟季延柯四目相对，立刻换上笑脸，“小季，麻烦你这边再等会，还差个人没来。”

季延柯无所谓地点着头，“好的导演。”

导演再看到脸已经黑得跟包公似的摄影师朋友，额头上冷汗那才叫蹭蹭地往下流，生怕对方当场撂摊子不干，连忙跑过去各种哄人。

季延柯还是头回看到导演对摄像这么客气的，关于方姐所说到的，这位KUKI大师在圈内的地位有了新的认知。

从导演刚刚的话里，季延柯大致能猜出来，是跟他合作拍摄的小演员有事来不了，也不知道怎的，季延柯脑海里浮现出小姜黎的影子，要是能跟小姑娘拍摄广告那就好了。

这期广告的拍摄主题是‘家’，对方是从《爸爸出去玩》这档节目里看到自己表现后才决定签约的，这点季延柯自然清楚，也知道，这则广告没有小演员是无法拍摄的。

所幸，导演组那边工作也快，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已经找来个替补。

季延柯把脑子里的想法甩开，立刻进入工作状态。

但在拍摄时又出状况了，替补的小演员是临时找来的，对导演讲述的广告没有能完全融会贯通，导致摄影师KUKI频频摇头。

“不行！”

“不行，重来！”

“小演员的动作神态都不对！”

摄像也是要求严格的，在他进入状态后，导演基本就插不上话了，只能在旁边等候差遣。

兴许是摄像的表情太凶了，兴许是接连被否定让小朋友自信心受挫，她在拍摄过程中眼泪忍不住滴答滴答落下来，便再也哄不好了。

KUKI的脸也黑了，看向导演的眼神简单明了，那就是‘我不拍了’的意思。

导演简直恨不得给自己裁成两截，这边要叮嘱小姑娘拍摄内容，那边还得时刻注意着KUKI的心情，脸上露出快哭了的表情。

也就是季延柯脾气好，才在旁边听之任之，没有闹幺蛾子。

小姑娘是说什么也不干了，就要回家，导演无奈地看向KUKI，指望他要求别那么严格？但公司就是因为他的负责任才邀请的呀！

小演员最后还是走了，导演叹了口气：这怎么大人没出乱子尽是小朋友那么多事呢？难道是老天也在告诫他这次创新的主题不可取吗？

摄影那边迟迟等不到人来，也提出要离开了，导演一个头两个大，边吩咐工作人员找新替补，边还得使劲浑身解数留人。

季延柯在旁边挪了两步，笑着凑过来，“导演，你这边再找小演员也麻烦，要不我给你推荐个人选？”

导演眼前一亮，但顾忌着刚刚发生的状况，还是道：“嗯？谁呀？先说好，不合适我可是不会要的。”

“我们乐娱传媒姜总的闺女小姜黎，你应该听说过吧？”

导演激动地瞪大眼睛，“当然，你能把她请过来？”

其实，最开始浮现广告灵感的时候，就是因为导演看到综艺里姜靳北和小姜黎的互动，使他有种被正中心房的撞击感。

但小姑娘的身份不用说，也没有正式出道，那段时间递给姜黎的广告邀约太多了，姜靳北不想让小姑娘年纪轻轻忙碌工作，便全部都拒绝了。

柳暗花明又一村，导演立刻把希望寄托于季延柯身上。

那仿佛看爱人的眼神，季延柯被恶寒到了，也开始觉得自己是不是提错建议了？

从上次的舞台剧表演里，季延柯看得出来，小姑娘是很喜欢表演的，包括在演戏上面的那种天赋，她的人生注定是不平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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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值学校放假时期，姜黎接到季延柯打来的电话，邀请她拍摄宣传广告，小姑娘想也不想就答应下来了。

应下来后，姜黎突然想起自己还没询问过爸爸的意见，又摇摇头，“季延柯哥哥，黎黎得先问爸爸哦。”

电话那边的季延柯也没气馁，谁不知道他北哥最听闺女的话，只要姜黎答应，这事就十成十了。

事情果然如季延柯预料，姜靳北对此并没有任何反对，只嘱咐周贺把姜黎送到目的地。

因为要同时忙两家公司的事情，姜靳北几乎是连轴转，空闲的时间是越来越少了。

姜黎也很有眼色，并没有缠着再让姜靳北带自己去这儿玩那儿玩，而是把充足的时间都留给爸爸去休息。

因为是出公差，周贺开的是姜靳北的劳斯莱斯，刚在别墅区停车位停下，副座车门外面就传来小姑娘激情澎湃的声音，“周叔叔！”

周贺也是好几天没见到姜黎了，表情瞬间转悲为喜，乐呵呵地凑到小姑娘身边，“姜黎又长高了。”

姜黎瞪圆眼睛，两只胖乎乎的小爪子抵在脑门的位置，“真的吗真的吗？黎黎真的长高了吗？”

周贺笑眯眯地看着小姑娘呆萌的动作，连日来因为倒霉而变得郁闷的情绪仿佛被一扫而空了，他拍了拍小姑娘的肩膀，蹲下身子平视道：“小姜黎那么想长大，以后想做什么呀？”

姜黎困惑地歪了歪脑袋，须臾，她又摇了摇头，“黎黎也不知道自己长大要干什么。”

之前是想着长大后能有更多的灵力帮助太子哥哥恢复健康，但现在有了系统的幸运值，事情已经在朝好的方向发展了。

急迫的理由已经没有了，姜黎陷入新的迷茫。

周贺没想到，自己一句话把小姑娘给问迷糊了，拍了拍自己的脑门，露出自嘲的笑。

自己五岁的时候都不见得知道未来是做什么呢，现在长大了，反而欺负小朋友啦？

“小姜黎不用苦恼，长大还要很多很多年的时间，你可以慢慢想！”

姜黎重重的点着头，脸上笑意甜甜，微眯着眼的时候，突然看到周贺头顶上的量值，小嘴微张着，有些不明所以。

......

Goodal大楼，听说小姑娘那边同意来拍摄广告，导演一蹦三尺高，乐得连连抓住季延柯的手，“好兄弟，你真是帮大忙了！”

季延柯看着年纪跟自己老爸差不多的导演称兄道弟的模样，脸上的表情经历过几瞬怪异后，选择了眼不见为净。

导演又乐呵呵地走到摄影师面前，“KUKI ，我们这次的拍摄广告有救啦！”

摄影师显然并不理解导演的激动从何而来，脸上依旧是那副人见人怕的表情，“反正我时间摆在那，你爱叫谁来就叫谁来，时间到我一刻都不会留。”

导演立刻蔫巴下来，“咱们这么多年交情，你再多待会儿怎么了？”

KUKI严词拒绝，“我后面还有工作。”

导演捧心难过，“KUKI，你伤了我的心！”

摄影师冷漠地撇过头。

季延柯抱紧自己的手臂，连连后退了好几步，心里暗自决定：等这则广告结束，再也不跟这导演合作了！

姜黎到达拍摄地的时间很快，黑色的劳斯莱斯驶入停车区，吸引了大楼里不少人的注意，有人拿起手机咔咔拍了好几张照片。

周贺已经习以为常了，倒是姜黎，眼睛直勾勾盯着拍照那人的方向。

周贺走过来给她解安全带，姜黎才回过神，展开笑颜，“周叔叔，你能不能在这里等黎黎呀？”

按照原先的计划，周贺应该在送完姜黎后再赶去公司上班的，总裁去了姜氏企业，他手头上的工作更多了，除了奔波于姜氏和乐娱两地，还需要整理工作。

但姜总早就明确地表示过他对姜黎的重视，周贺自然不会拒绝，点头道，“当然了，小姜黎不用怕，想拍摄就拍摄，不想拍摄叔叔就带你回家。”

...

天色不早，导演没再和小姑娘多寒暄，笑眯眯地跟人打过招呼，就让工作人员带着她去换装。

摄影师凉凉地开口，“这就是你在我耳中不停念叨的小姑娘？看起来也不怎么样。”除了脸蛋好看些、性格可爱些、看起来讨人喜欢些...

但KUKI有着对工作极高的信仰，显然不是受外貌影响的，他对所有人事物都抱着挑剔的态度，只为了更好地完成作品。

姜黎换好衣服站在摄影棚中间的时候，白色的灯光对准着她，本就白皙的皮肤像被镀上了一层光芒，让她整个人看上去耀眼十足，KUKI的动作从慵懒地靠在椅背上转化为聚精会神。

他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幕布前的小姑娘。

小姑娘很快就动作了，按照导演的广告台本，她饰演的应该是小花仙，这是香水广告，主题便是衬托它的芬芳。

姜黎很喜欢这款香水的味道，在演绎出来时不自觉加上自己的动作。

导演在旁边都快看呆了，先前那位小姑娘演绎的时候，他虽然觉得差了点味道，但勉勉强强还是能接受的。

所有的想法在见到姜黎后推翻了，难怪KUKI怎么也不肯将就，原来...这就是差距。

有些动作看起来明明没什么惊艳之处，但她进入到画面里，瞬间便转换了味道。

周贺在旁边看着姜黎的表演，即使已经看过一回她的拍摄，却还是忍不住被她的动作吸引。

摄像师不住地点头，“对对对，你们发挥得很好，很完美！”

出现在摄影棚这么久，这是KUKI第一次露出由衷的笑容，看向姜黎的眼神越加赞赏，与此同时，脑袋里有某个画面忽闪而过，他用食指抵住下巴。

但坐在摄影棚正前方的KUKI并没有动作，在沉思了片刻后，抬头阻止道：“都等会，我突然有了新的灵感，按照这样...这样这样......这样拍摄！”

导演纳闷地又看了眼时间，“KUKI，你不是说还要忙着接下来的工作吗？”

KUKI不在意地连连摆手，“没关系，这条拍完再去！”

导演：“...”你刚刚可不是这样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