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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向国是前进大队有名的别人家孩子,在马向东进城以前,他可是整个大队这么多人里唯一一个吃上公家饭的!

老马家日子为什么比别人家过得宽裕不就是因为他家有个能干儿子时不时补贴吗而且马向国在部队,有时候还能弄到点稀罕东西。

比如老马家的军用水壶,每到农忙时,大家干活累了渴了,马向华在田埂上拿起军绿色的水壶,仰头喝一口,全队的小年轻们眼神都黏上去了。

还有马老爷子最宝贝的军大衣,大冬天,别人裹着个破棉袄,他穿着军大衣,那气势,那风范,队里这些老头们眼馋得呀,每见一回,回家看自家孩子都觉得哪哪不顺眼。

这么个能干的后生回来,全队的老少爷们都到老马家围观,马向东第一次回家想象中的待遇,他二哥轻轻松松实现了,连他自己都在围观的人群里。

“二哥,你今年咋回来了”

马向国已经好些年没回来了,他上次回来还是马蕙兰生闺女的时候,现在苏月都已经五岁了。

马向国坐在凳子上,神情放松,身姿却还是端端正正,他回道:“这么多年没回过家,这次刚好有假期,就回来过年。”

马七叔道:“那是应该回来,家在这里嘛,走到哪儿,也不能忘了根,从当兵出去,你都没在家过过年吧”

“是,十几年了。”说到这个,马向国也是感慨万分。

相比于忆往昔,大家还是更好奇他在部队的生活,马向国捡些能说的和他们说,一帮人听得不时惊呼。

大家也不是没眼色的人,马向国这么久没回来,这次还携家带口,和家里人肯定有话说,一帮人略满足了好奇心,便离开了。

堂屋里只剩下老马家一家人以及苏家人,马老太太端了一碗面过来,塞给二儿子,“回来一路上没吃好吧来,先垫点。”

在马老太太心里,她二儿子一家赶路回来,肯定吃不好睡不好,受老些罪了,遂一回来就钻进厨房,吃午饭还有一会儿,就先给他们一家子下锅面。

白红梅也端了一碗,递给马向国媳妇,热情道:“方媛你也吃……这是思茵吧,哎呦都长这么大了!都饿了吧大伯母给思茵也端一碗,小的这个怎么办啊要不给他捞点蛋皮”

马向国当兵十多年,也在部队成了家,他媳妇方媛是部队学校的老师,长得白白净净,一双眉毛又细又弯,一看就和乡下女人不一样。两人生了一对儿女,女儿马思茵今年十三,儿子马学兵比苏月大一岁,今年才六岁。

方媛揽着小儿子,淡淡一笑,“不用,他挑嘴,我来喂他就好。”

旁边的马思茵脆生生道:“谢谢大伯母!”

一家人一边吃一边聊天,马老爷子问儿子:“怎么回来的”

马向国道:“从部队那边坐火车到省城,再坐客车到公社。”

马老太太就说:“哎呦怎么不提前跟家里打声招呼,家里去接你们,省得你们带着两个孩子,还有行李,多不方便!”

“又没多远,比我们平时训练近多了……”

“这次能在家里待几天啊”

“过完年吧,最迟初四初五就得回去了。”

聊着聊着,说起老家的事,马老爷子拉着马向国看墙上挂着的相框,“这是你三妹,上了沪市的报纸!”

老爷子骄傲又自豪,给儿子介绍闺女的事迹,详细得仿佛当初他也在现场。

马向国一边听,一边看报纸,他本身就是军人,对帮助军属的事感触更深,“三妹长大了!当兵的有任务,经常不在家,军属真的很不容易。”

马蕙兰已经社死习惯了,面对这种程度的表扬,面不改色,“二哥说得是……”

几人都站在相框前说话,苏月坐在小凳子上,一扭头,看见二舅妈撇了撇嘴,很不屑的样子。

苏月不由暗戳戳注意起她,就见她趁大家不注意,从兜里掏出卫生纸,一下一下地擦着碗口和筷子。

乡下的碗筷用的时间久,看起来确实不干净,不过老太太和大舅妈都是讲究的人,每次吃完饭都会仔细洗刷,有时候大太阳,还会拿到外面晒一晒。

其实,真的不脏。

大概有的人有洁癖受不了,想到这儿,苏月心道,还好她妈不这样。

她转过头,不小心对上大舅妈的视线,和她一样,大舅妈也注意到刚才的一幕,两人对视一秒,一齐笑了。

对这么久回来一次的儿子媳妇,马老太太很舍得,下面特地放了蛋皮。方媛挑了一筷子蛋皮喂儿子,马学兵吃了两口,就偏过头去,不肯再吃。

方媛气道:“吃不吃还吃不吃了”

马老太太最先注意到二儿媳妇呵斥小孙子的声音,问道:“怎么了你打孩子干什么”

方媛手里的筷子对着儿子:“妈你别管了,这孩子被我惯坏了,这不吃那不吃,一路上就没好好吃饭。”

“那也不能打啊,打有什么用”马老太太把小孙子抱下凳子,“学兵啊,是不是不喜欢吃面条那想吃啥和奶说,奶给你做。”

白红梅撇嘴,要么说远香近臭呢,她家两儿子在老太太这儿可没这待遇,还不想吃面条重新做老太太只会说,爱吃吃,不吃滚。

马学兵并不知道自己得到了老太太的特殊对待,他从小到大都在部队,没来过老马家,对马老太太这个奶奶远没有外婆亲近。

马老太太哄他,他也不说话,吸着鼻子,扭头抱住他妈的腰。

“妈,别麻烦了。”方媛摸摸他的脑袋,又对女儿道:“思茵,我们带的东西里还有饼干和奶粉吧去给你弟弟冲杯牛奶,拿两块饼干。”

马思茵翻了个白眼,“你就惯着他吧,奶粉早没了。”总共就几袋奶粉,一路上不正经吃饭,光喝牛奶,早喝完了。

马向东扬声问:“二嫂,家里有麦乳精他喝不喝”

马学武补充:“还有桃酥,小叔从县城带回来的!”

方媛惊讶了一瞬,最后给马学兵冲了碗麦乳精,拿了两块桃酥、一块鸡蛋糕。

马学文马学武趴在桌边,看新来的小弟弟吃,说道:“好吃吧你要是喜欢,等小叔下次放假回来,还给你带。”

“放假”方媛听了一耳朵,不明白地问,“东子放什么假”

马向东挠挠头,略有些不好意思道:“单位比较忙,过年放假从昨天到年三十,初一早上我就要回去。”

方媛这下是真吃了一惊,单位小叔子有工作了

“是啊,”白红梅挺胸抬头,莫名解气,“咱家东子现在也是工人了,正式工人!在县运输队工作,以后说不定还能开大货车!”

所以,别整的像全家只有你是工人,就你最高贵。

妯娌之间,本来就少不了比较,白红梅知道自己比不上方媛,她只是个乡下妇女,方媛是城里人,还是个老师。

比不过就比不过,反正老二一家在部队,大家离得远,一年也见不了两次。

但是你别每次回来都一副“我跟你们不是一路人,我说话你们听不懂”的样子,伟人说话她们都听懂,你说别人听不懂,也不想想到底是谁的问题

还嫌弃碗筷脏,哼,有本事别吃啊!白红梅不屑地扫了一眼桌上已经被她吃了一半的面碗。

方媛可不知道大嫂心里的不满,就算知道也不在乎,就像白红梅想的,反正大家离得远,她又用不着看大嫂的脸色。

她对小叔子的工作很感兴趣,“一个月工资多少干什么的福利怎么样”

马向东一一回答完,她仔细一琢磨,这工作听起来还真不错,现在还没转正一个月就有十二块,而且不像什么守仓库卸货之类的工作,这工作明显是大有可为的。

谁不知道汽车司机赚钱啊

方媛心思一转,若无其事地问:“这工作……东子是怎么招进去的不找找关系怕是不成吧”

她娘家还是城里人,她侄子找工作也没找到这么好的。

马向东老实说道:“是不容易,还花了不少钱……”

方媛心想果然如此,要不是花钱托关系,一个乡下人怎么可能被招进运输队

想着想着,她脸色一沉,能换来这份工作,想必这笔钱不少,可马家就是一种地的普通人家,向国经常念叨老家日子不好过,他们哪儿来的钱也只有向国的寄回来的津贴。

向国寄回来的津贴也不多,难道是他背着她私下里又给老家寄了方媛瞪了一眼那边和他爹几个人说话的马向国。

马向东毫无所觉,还在那儿心疼,“二百多呢!还好现在有工资……”

白红梅看不下去了,一把拉走他,“走,跟大嫂去厨房,烧火去!”

方媛疑心男人私下给家里寄了钱,心里窝火,考虑到这是在马家,强忍着没有发作,等中午吃饭时,见一桌子菜,有鱼有肉有鸡有蛋,比他们在家吃得还丰盛,当即就忍不住了。

她玩笑道:“哎呦这么丰盛啊比我们在家吃得还好,妈,看来老家的日子过得挺好啊。”

马老太太给二儿子夹了一筷子扣肉,才慢悠悠道:“这不是你们难得回来一次吗”

“那也不简单啊,城里鱼和肉想买都买不到呢,还是老家日子好……哎妈,我刚刚听东子说,家里花两百多块钱给他找了份工作,咱家存款这么多啊”

马老太太眼皮子一翻,脸上已经有了不快之色,“你想说什么”

在老太太的威压之下生活多年的人,一看就知道风雨欲来,马向东缩了缩脖子,白红梅低头,假装啥也没听见,心里却在给老二媳妇鼓劲。

你可别怂啊,有什么话大胆地说,让老太太教你做人!

连这么多年不怎么在家的马向国都感受到了血脉中的压制,他拉了拉方媛,不明白好好地吃饭怎么变成这样

“你干什么坐下……”

方媛挥开他的手,“你别管,我就是想问问清楚怎么了”

她看向老太太,“妈,我们在部队生活没那么好,向国的那点津贴都是拿命得的,而且我们家两个孩子,大的马上要上高中,小的也要上学了,身体还不好,我们手头也紧。”

她看了看桌上泛着油光的干菜扣肉,心里更不是滋味,“向国不在家,我们连肉不舍得买……向国说老家日子不好过,给您二老寄点钱贴补,也是应该的,可我们在外面吃糠咽菜,你们在家拿钱给小叔子买工作,没这道理吧”

马老太太面色不改,只问了句:“就这些还有什么不满今天就一块说出来。”

方媛还有不满吗当然有,但那是对她男人的,她不可能在这么多人面前说,她得给男人留面子,私下里怎么发火都成。

方媛没有再说,马老太太就开始了,她厉声道:“既然老二一家有不满,咱们今天就把事说清楚。”

“他马向国不管是军官还是什么官,他都是我儿子!我们生了他,他就是去当了你方家的上门女婿,孝顺爹妈也是他的责任!”

无辜被喷的马向国:“是是是……”他招谁惹谁了他也没做上门女婿啊。

老太太瞪了他一眼,“他出去当兵十二年,从第三年往家里寄钱,最开始是一块两块,后来当上军官,津贴涨了,一个月寄回来十块钱,到你们结婚后,我寻思你们也要过日子,就让他别多寄,一个月两块。”

“他在部队,几年回不来一次,这两块钱是他孝顺爹妈,应该给的,说这么多什么意思知道你们过日子不容易,我跟你爹从来就没多拿!”

方媛脸色微红,心里却不大相信,要真是只寄了两块钱,给小叔子活动的两百多怎么来的

马老太太却没给她说话的机会,她继续道:“这么多年,向国寄回来的钱,我一笔都没动!大前年粮食歉收,家里没吃的,我从向国的钱里拿了二十,这两年也补上了。”

“我知道你不信,汇款单我还留着,从第一笔到上个月最后一笔,要不要拿出来给你看看”

“你知道他拿命挣的钱,我是他妈,我不知道吗我就没打算动向国的钱,就想着老二当兵危险,哪天要是受伤了,待不下去了,咱就回来种田,妈都给你攒着钱呢!”

老太太说到最后,声音哽咽,她抹了把脸,回了房间,背影满是心灰意冷。

“砰”地一声,房门关上,堂屋里一片静默,马向东见亲妈饭都不吃了,肯定伤心坏了,气道:“二嫂,我工作花的钱没用二哥的钱,是找姐夫借的!”

方媛看了眼苏长河,苏长河叹了一口气,“是这样。”

马向国又是感动又是羞愧,他不在爹妈身边,没办法照顾他们,寄回来钱本来就是给他们花的,可他妈竟然一笔一笔给他攒下来,连日子过不下去,花一笔都要补回去。

只有亲妈,才能对他这么好啊!

可是他呢,好不容易家里吃个团圆饭,妈吃饭前多高兴,结果让他媳妇闹成这样。

马向国心头火起,推了一把方媛,“你还在这儿坐着还不去叫妈出来吃饭!”

方媛尴尬得涨红了脸。

一直低着头的白红梅笑都快憋不住了,她努力压下内心的高兴,道:“我去叫。”

马蕙兰道:“我去吧,大嫂你也忙半天了,你们先吃。”

老太太正气着呢,大嫂也是儿媳妇,还是她这个闺女去吧。

马蕙兰敲门叫老太太,隔着门传出来的声音闷闷的,“不吃,你们吃吧。”

她也没把人请出来,最后只好大家先吃,她拿了个碗,盛了饭又给夹了些菜,朝自家闺女使眼色。

苏月充分发挥小孩子的优势,把门叫开,苏月端着碗进去,老太太又“砰”地一声把门关上了。

苏月看了看老太太,心里浮现一个大大的问号,她咋觉得老太太不像在伤心呢

床边桌子上放着个咬了一口的鸡蛋糕,吃饭前还没有,明显是刚吃的,伤心得偷偷回房哭的老太太还有心思吃鸡蛋糕

马老太太接过碗筷,小声道:“还好你妈聪明,知道给我送饭,可饿死我了。”

“啊这……”苏月懵圈了,咋和大家想的不一样呢

马老太太捂住她的嘴,“嘘!小丫乖,别告诉别人啊……我告诉你,我早就想给你二舅妈一个教训了!”

老太太说到后面,没忍住,笑了一声,苏月默默竖起大拇指。

姜还是老的辣,老太太不愧是老太太,何止给了二舅妈一个教训,刚刚二舅喝了酒,都差点哭了。

有了午饭这一出,方媛安分多了,中午吃过饭,还帮忙收拾碗筷。

白红梅客气道:“不用你,我来洗就行,你去歇着吧。”

方媛撸起袖子,“我来洗吧……”

“哎呀不用,你们一路回来也累了,歇着吧。”

“那、那我去看看学兵,他中午又没怎么吃……”

白红梅笑着说好好,你去吧,等人走了,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往锅里兑热水的马蕙兰“噗嗤”笑了。

白红梅小声和她吐槽,“假客气,说要洗碗,光撸个袖子,穿一身新棉袄,围裙都不套,我能真让她洗吗”

“她还不得这样啊,”白红梅比了个兰花指,装腔作势地撩了撩水,“等她洗完,都该吃晚饭了!”

马蕙兰呵呵笑出声来。

“妹子,你不知道,你二嫂这人打心底里看不起我们乡下人,打她第一次来,我就看出来了!上厕所嫌弃脏,怕把她衣服弄脏了,非要把外套脱了,还拿个帕子捂着。下雨天怕地上泥弄脏她鞋,踩着菜叶子走……”

“啧!好多事我都不稀罕说,还有件事,她生学兵的时候,妈不是去伺候月子吗你知道妈为啥那么快回来吗”

“不是说在那边住不惯,二嫂亲妈过去了有人照顾”马蕙兰记忆里老太太当时跟队里人是这么说的。

白红梅朝厨房外看了一眼,小心谨慎得像要说什么大秘密,她道:“才不是!才没有妈说的那么简单,是二嫂给妈逼回来的。”

“她不想要妈在那边,却不明说,一会儿说妈给她衣服洗坏了,一会儿说妈做的菜不适合孕妇吃,让妈去买菜,那人生地不熟,妈又不知道集市在哪儿,多问两句,她就一副‘算了我自己去吧’的样子……”

“搞得家属院都知道马排长亲妈是乡下来的,啥事也做不好,反而要坐月子的儿媳妇担心,妈心里憋屈的呀,可不就要回来”

“她还好心好意地说‘哦行,妈老家有事你就回去吧,我这边我妈离得近,麻烦她来照顾两天’”

白红梅撇嘴,“所以,她这个人就是嘴上说的好听,其实根本就不好相处。”

苏月也觉得这个二舅妈不太好相处。

吃了饭,小孩几个一起玩,苏月他们看到煤炉子烧着,就去搜罗了些板栗玉米花生红薯之类的东西,放在炉子上烤。

其实大家都吃过饭,就是图好玩,觉得自己烤的更香,几人分着吃,苏月看到新来的小表哥眼巴巴地看着他们,就招手叫他过来,分了他一块。

就一小块,小表哥还没吃上呢,二舅妈来了,一巴掌把马学兵手里的红薯拍飞,“什么东西都往嘴里塞!脏兮兮的吃坏肚子怎么办”

马学兵委屈道:“不是脏东西,是烤红薯……”

“那也不行!没看见上面黑乎乎的,又是泥又是灰,一眼没看着,就跟别人学!看看你这手,怎么才回来一天,就脏得跟个乡下孩子一样……”

吃得正香的马学文、马学武、苏月三人互相看看,每个人脸上手上都是道,所以,乡下孩子说的就是他们吧

“二舅妈,烤红薯不脏,红薯我们洗过了,上面是烤出来的灰,吃的时候会剥掉。”

方媛笑笑,“他跟你们不一样。”

苏月瞅了她一眼,突然问:“二舅妈,中午吃饭,看见你吃了好多干菜,哦,还有鸡爪,好吃吧”

方媛不明白为什么问这个,她没说话。

“二舅妈,你知不知道你吃的那个干菜是家里种的菜做的,当初可是施过农家肥哦,还有鸡爪,乡下养的鸡经常散养,不知道会踩到什么,有可能就踩过鸡屎哦。”

苏月笑眯眯地,故意拉长声音。

方媛想到她说的那些画面,脸色一变,干呕一声,跑了出去。

“哈哈哈哈……”马学文马学武一起笑了起来,苏月也跟着笑起来,笑着笑着注意到旁边的马思茵姐弟俩,闭上嘴巴,朝马学文马学武使眼色。

别笑了,人家孩子还在这儿,嘲笑人亲妈的事可以背着人。

马思茵笑眯眯,“没事,反正我不怕施过农家肥的菜和踩过鸡屎的鸡爪。”

要过年了,队里的孩子们都放假了,今年家里有钱,爹妈的心情好,孩子们的日子也好过,一个个兜里揣着花生瓜子满队撒野。

三狗子最终还是没要来零花钱,不过凭借死皮赖脸的缠人功夫,他愣是从他妈手里磨来一串挂炮。

手握挂炮利器的三狗子一跃成为前进大队最受欢迎的小伙伴,都想他让自己也玩一个。

三狗子讲义气,没忘记自家老大,虽然他们现在不一起摸鱼赚钱,但是他永远记着自己是童子军的一员。

三狗子拎着挂炮,跑到老马家门口,喊道:“老大!老大!马学文马学武!去不去放炮”

马学文马学武“噌”地就蹿了出去,苏月也紧随其后,“去!等我!”

差不多大的三个人都跑出去玩,马学兵道:“妈,我也想去。”

方媛一口拒绝,“不行!放炮多危险,也不知道放的炮是不是正规厂子生产的,万一炸伤了怎么办”

马学兵只能羡慕地看着堂哥们和表妹的背影,他撅了撅嘴,闷闷不乐地盯着地上的红薯皮。

外面一帮孩子都玩疯了,故意堆出来一个雪堆,把炮往雪堆里塞,“砰”地一声,雪花四散,还有人说那边有牛粪,可以炸牛粪去。

苏月极力反对,“炸一身牛粪,脏不脏啊”

挂炮是三狗子的,她主要说服三狗子,“大过年的,你要是敢让你妈洗带牛粪的衣服,你就等着挨揍吧!”

三狗子犹豫,他妈揍人是真疼,他昨晚才被揍过,不过,炸牛粪很有意思呀。

苏月见他蠢蠢欲动,忙提议:“咱们去炸鱼吧!要是能炸上来鱼,还可以自己烤着吃。”

这听起来比炸牛粪好玩,大家终于放弃了前一个想法。

其实根本炸不到鱼,小河沟里水都冻成冰了,大河里倒是有鱼,但从挂炮上拽下来的小鞭炮,一个个还不到拇指长,想在河里把鱼炸上来,简直是异想天开,最后一群人收获只有一身水花和冰块。

晚上回家,不知道有几家会发出老妈爱的咆哮。

苏月觉得她要是不赶紧回家换身干衣裳,她妈也得咆哮了。

她蹬蹬蹬跑回家换了个外套,再回来的时候,大家又玩起出溜滑,一个个助跑“嗖”地从小坡上滑下来。

小坡的坡度不够,其他地方又不像这里刚好有结冰,大家嫌不够刺激,就一人拉着另一个人从坡上往下跑,往往跑了一半就会发生各种意外,要么是自己人撞上,要么是和别的队撞上了。

苏月个子太矮,她一蹲下,别人不好拉她,她想了想,老马家有旧木板,要是在上面系两条绳子,放在冰上拉,不就是雪橇吗

想到这里,她就赶紧回去找木板,大舅做木工活,木料工具都堆在小库房里,苏月进去翻了半天,找到个合适的木板,出来却见马学兵站在门口看她。

她看了一眼,扭头出去,跑出去一段,想想这娃渴望的眼神,又返回来:“小表哥,一起去玩吗”

马学兵脸上扬起笑容,往前一步,想起什么又回头看他妈,方媛在屋子里说话,还没注意到她儿子跑出去了。

“不去我可就走了哦。”

“我……我问问……”

“还问什么问走吧!”马思茵受不了弟弟了,拉着他的手就跑,“走吧,月月表妹,咱们一起去。”

马学兵从来没用来过乡下,他小时候身体不好,被他妈过度保护,也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疯玩过。

一群同龄人先是“滑冰”,他蹲在木板上,堂哥在前面拉,速度飞快,他摇摇晃晃,扑倒在雪堆里。

“学兵,没事吧”

马学兵爬起来,额头、鼻子、连睫毛上都沾了雪花,他却笑得很开心,“没事!大哥,我来拉你!”

一帮孩子从打出溜滑到打雪仗、抓麻雀、瞎子抓人,一直玩到傍晚,大人站门口喊,才依依不舍地散场回家。

一下午功夫,马学兵跟老家的堂哥表妹混熟了,还说明天他们出来烤红薯,他也要来。

“行啊,我爸买了年糕,我明天拿几块出来,烤年糕也好吃。”苏月揣着手计划,“不过明天要吃年夜饭,估计得等吃完,咱们才能出来。”

淮宁这边年夜饭并没有一定要在晚上吃,一般来说,三十这天,早上吃面,中午喝汤,下午吃饭,有的人家吃得早,两三点就吃年夜饭,也有的人家吃得晚,四五点才开始。

等吃过年夜饭,基本就没事了,这时候又没有春晚看,出来玩刚刚好。

马学兵兴致勃勃,“好!那我们明天吃过饭就出来!”

回到老马家,一进屋,方媛就跟一阵风似的卷了过来,她抓住马学兵,“你跑那儿去了”

“我在外面玩……”

“玩玩玩,就知道玩,从家走时我怎么跟你说的”方媛把手塞进儿子衣服里,摸到他的后背果然出了汗,火道:“看看这一身汗!瞧你疯的……”

马思茵道:“您别大惊小怪行吗我看弟弟玩得很开心。”

“臭丫头,是不是你带弟弟出去的”方媛知道儿子是侄子侄女勾出去的,但不好教训侄子侄女,就伸手要拍女儿。

马老太太站在后面,重重地咳嗽了一声,方媛僵了一瞬,收回手,马老太太把马思茵拉到身后,看了看马学兵,“我看挺好吗瞧这小脸红扑扑的,比天天关在家里看着可精神多了。”

她笑呵呵地问马学兵,“玩一下午,饿不饿啊”

马学兵抿唇笑着回道:“饿。”

“你看,中午还说他不吃,玩累了这不就吃了”

方媛中午才把老太太惹毛,正是伏低做小的时候,哪敢反驳,赔笑道:“是,您说的是。”

悻悻地拉着儿子回房换衣服去了。

马老太太朝自家仨孩子瞅一眼,“你们身上出汗了吗”

苏月吐舌:“嘿嘿就一点点,我们中间都垫了卫生纸。”

晚上吃饭,方媛颇为乖巧,马学兵也真饿了,吃得喷香,一桌子人这才有了团圆的热闹。

老马家盖房子的时候,给三个儿子都留了房间,即便这么多年,马向国没回来几次,他的房间老两口也没让大房住进去。

这次他们回来,收拾收拾,铺上被子就能睡,不过屋里只有一张床,马思茵年纪大了,四口人睡不下,马老太太就说让老头子去跟小儿子睡,思茵跟她睡。

马思茵说:“我跟月月妹妹睡。”

苏月没意见,玩了一下午,她还挺喜欢这个表姐,侄女像姑,她跟她妈长得有点像,剪了一头短发,很清爽利落。

而且她的性子也好,明明年纪比他们一帮小伙伴至少大二三岁,却跟大家一块疯玩,打雪仗的时候,还直接指挥起来,带着大家冲锋,不拿到胜利不罢休。

苏月的被子又厚又暖和,是她爸淘换来的棉花新弹的,她妈怕两人睡冷,又给塞了个灌着热水的盐水瓶。

其实她们一点儿都不冷,马思茵身上一股热气,手脚都暖烘烘的,苏月眼馋地问:“姐,我能把脚搭你腿上吗”

马思茵趴在床上翻苏月的藏书,“能啊,随便搭。你怎么这么多书啊”

“有些是去废品站淘的,大部分是我一个老师寄的。”在苏月心里,严教授就是她的老师。

马思茵叹了一口气,还是选择了小人书,其他的太复杂,字都认识,连在一块看都看不懂了。

“你可真不容易……”小小年纪就被老师逼着看这么复杂的书,真是骇人听闻的一件事啊!

马思茵感叹完,想起一件事,说道:“你别跟我妈一般见识,我妈那人吧,就是特别紧张我弟。”

她说了说她弟小时候经常生病的事,“那时候我爸不在身边,我妈又要上班,又要照顾我弟,有次太累了,半夜醒来,发现我弟发烧,那次可危险了。自那以后,她就有点过度紧张,生怕我弟又生病。”

“我弟被她看得紧,在家属院里,也不怎么出去玩,今天是他玩得最开心的一天了。”

苏月“哦”一声,“那我明天再带他玩,说不定明天才是他玩得最开心的一天。”

马思茵哈哈笑道:“你怎么这么好玩”

小姐俩聊着天,被窝里暖呼呼,外面却起了北风,窗户都被风吹得响动,马思茵翻了个身,突然叫道:“那是什么东西”

“什么呀”

“就在窗外……”马思茵指着窗户,“你看,什么东西飘过去了。”

苏月让她说的心里发毛,又害怕又非要看,“哪有东西没有啊,你看错——啊妈呀!”

真的有一道黑影飘过去了!

马思茵翻身坐起来,披上棉袄,随手抓着旁边的搪瓷缸,“别怕,我去看看!”

这一瞬间,苏月觉得她的背影简直无比高大,她披棉袄的动作就像披上战袍一般,不过,“姐……要不咱不看了……”

好奇心害死猫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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