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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钱好办事。
在任何时代,任何地方都一样。
在听到裕王殿下要招人干活,本来还很清冷的街道上,反而不知从哪里就冒出了黑压压的一群人。
衣衫褴褛有之。
头戴方巾的落魄读书人也有之。
其中夹杂了几位看起来穿着得体的生意人。
若不是身份不允许,站在衙门口的两位衙役,都县衙脱了自己的一身衣服,去给裕王做事。
实在是大同在朱载坖来之前,已经把他的事迹宣传的太多了。
工钱足额发放。
干活时间也很短,更重要的是,吃住管够。
穷怕了的一群人,哪见过这种好东家。
即便是有些生意人,看起来光鲜,吃得也并不咋滴。
“能者多劳,徐渭看你的了,务必把有手艺的人,分门别类地记录下来,接下来就开始修整府衙。”
朱载坖的命令,徐渭也没有拒绝的权利。
吃了人家的饭,就得受人家管。
做事吗?
对他来说还算简单。
“小祥子,你给本殿下看好了,被让人闹事,若是有当过兵的,也留意一下组织起来给咱们维护秩序。”
滕祥点头应下。
现在外面人太多,皇上又是旁观不理事。
大同的军队,肯定不会听他们的,就连府衙的捕快,也只剩了两人守门。
安全问题,就成了头等大事。
在京师,用过了那些因为各种意外,退伍的士兵。
用殿下的话说,战斗力差点,但忠诚绝对可靠,纪律稍加训练就能够使用,简单方便。
“那些青楼女子,都是懂识字和数算的,你们也可以挑选一些使用。”
三两下就把要做的事情,吩咐了出去。
剩下的就是等待。
衙门外面,很快就摆上了一排桌子,每一张桌子后面,都坐着两位女人。
桌子上摊开一本空白的本子。
笔墨也都已经摆好。
或许是知道,来应聘的人,都没有多少识字的,所以桌子上面还各自立了一块牌子。
上面画着锤子,凿子,镰刀,算盘等等。
“都按照自己擅长的手艺,前去各个桌子前面登记名字,不要挤,来者都会录用。”
与此同时。
另一边的嘉靖,却正在听着来人的汇报。
内容不是大同的消息,而是从京师传来的隐秘。
“呵呵!严嵩还真是想要找死啊!”
嘉靖冷笑。
大臣们不听话,他心中有数,只要能够做事就行,可想要算计他的子女,那就是走上了死路。
“暂时不用管,看看他们能够跳到什么时候,居然连朝会都不开了,也就欺负太子不懂这些,身边的人也没有谁去点拨。”
嘉靖已经想着,往后宫内不需要开经筵。
大道理讲得多,没一点有用的。
关键时候这些人还靠不住,给的官职俸禄都还很高,实在是亏本。
不知不觉中,嘉靖也开始习惯了算账。
陆柄垂头肃立。
“去给景王带个话,要想不挨打可以,去他哥哥身边看着学一学人家是怎么赚钱的,别一天到晚舞枪弄棒,晒得都快要看不出原来的模样了。”
嘉靖没有看懂朱载坖的操作。
派一个人能够说上话的,还不容易被人察觉他心思的人前去讨教,往后也可以和其他的大臣们解释。
“皇上,还是我去吧,三殿下现在练武勤快,正是打基础的最好时间,免得被杂事给耽搁了。”
秦王朱惟焯开口劝说道。
到了现在,大同这种微妙的环境,他那会不知道皇上是要做什么。
恐怕不满大同上下已经很久了。
以前是没有办法,只能眼不见心不烦。
现在就想着从上到下,给洗得干干净净,毕竟此处算是大明九边之首,若是真的问题大了,大明京师也得跟着玩完。
“不用,小孩子有小孩子的用法,你我还得拖住那些心脏了的大臣们。”
说到这,嘉靖突然问道:“你现在年岁也已经很大了,还没有子嗣可不成,实在不行,过继一个怎么样?”
秦王朱惟焯自己的人体自己最清楚。
今年能够还活下来真的是运气。
若还是在临潼的话,现在估计已经坟头草都涨起来了。
“但凭皇上恩典。”
“你呀,就是太过谨慎。”
嘉靖笑着说道,略一思索接着问:“你觉得朱怀埢怎么样?秦康王六世孙,秦昭王朱秉欆堂弟、辅国将军朱秉柎之孙,就是现在的镇国中尉身份低了点。”
“臣觉得可以了。”
朱惟焯面显喜色,皇室的身份,注定了不能和别人一样,若没有宗人府和皇上的首肯,他们无有子嗣的话,就真的绝后了。
“好,那就说定了,朕等着你的酒席。”
嘉靖哈哈一笑。
此时的大明,朱家的子嗣很多,能够被嘉靖一口叫出名字的,也是他早就思虑良久,才做出的决定。
都是为了大明九边的安稳。
“皇上,要不去一封信,把他先叫过来和殿下一起见见面?”
说是见面,实际上就是联络一下感情,同时看一看是不是真的有才华。
见到嘉靖没有反对,朱惟焯也就说起了自己的想法。
“宗室世代承袭,只享受优厚的待遇,但却无所事事,成为由朝廷供养的一群寄生阶层。随着时间的推移,宗室人数不断扩大,朝廷的负担也就日益加重。
臣想的是,限制诸王宗藩的请封活动,减少亲王的禄米,也只是治标不治本。
若能够让他们自食其力,挑选有用的人才,充入朝廷为官,是不是能够有效的监督地方官员们的不作为,烂作为?”
嘉靖若有所思。
秦王的意思他听懂了,科举暂时不成,文人们的力量还是很大的。
如今工匠等手艺人的地位得到的提升,勤快点收入也不少。
若是能够开办一些培养手艺人的私塾,未尝不是另外一条路子。
京师开办的载坖私塾,培养的那些账房们,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想法不错,容朕好好地想一想。”
朱惟焯是想的让那些人做官,而嘉靖想的则是让这些人做一名手艺人。
同一件事情,不同的人,想到的办法,也天差地别。
嘉靖顾忌的则是,这些人做官了,和地方上的官员们沆瀣一气不是不可能,到时候尾大不掉,就要出大问题。
并不是任何一件事情,都会向着自己认为好的方向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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