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娘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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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nf 淮阳郡主一边吩咐张妈妈拿红封出来,一边帮谢恒扯了扯衣襟。
“一定是你的差事有着落了,吏部尚书前几日就递了折子。”
谢恒神色亦难掩激动之色。
“没想到陛下竟然会亲自下旨,一般勋贵子弟可都没有这份荣耀。”
等闲勋贵子弟入朝为官,都是直接由吏部呈报陛下批准后,再由吏部直接下达公文。
他们直接去所分到的衙门当差即可。
由皇帝直接派人来宣旨,是极少数的勋贵之家才有的荣耀。
淮阳郡主满脸笑容。
“咱们可不是寻常勋贵,你祖父和太祖结拜过的,不然你平日里也不能叫景王一声三叔。
说句不敬的话,你就是叫陛下一声伯父,也是当得的。”
顿了顿,她又接着夸赞谢恒。
“我儿才学过人,勋贵子弟中有几个像你这般,未及弱冠之年就凭自己考中举人的?
陛下一定是看中了你的才学,你入吏部后当尽心尽力当差才是。”
“母亲所言有理,儿子晓得。”
母子俩一起去前厅接旨。
传旨的内侍看到淮阳郡主,笑眯眯地屈膝行礼。
“恭喜郡主了。”
淮阳郡主双眼一亮,看来真是稳了。
她连忙摸出红封来,塞给内侍。
“公公辛苦。”
内侍收了红封,展开了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文昌侯世子谢恒孝期已满,当入朝为国效力。
命谢恒领工部营缮司郎中一职,钦此。”
“谢什么?工部营缮司?”淮阳郡主失声喊了出来,“怎么会是工部?”
不是吏部吗?
谢恒神色凝重,“公公是不是弄错了?怎么会是工部?”
“放肆。”内侍脸色一沉,将圣旨合起来。
“陛下亲自命人拟的诏书,岂会有错?世子若是不信,可入宫去询问陛下。”
谢恒脸色有些泛白。
“是我失言,还请公公勿怪。”
内侍嗯了一声,将圣旨递了过来。
“谢世子还不接旨?”
谢恒感觉犹如吃了苍蝇一般,说不出来的难受。
说是好事吧,偏偏是工部营缮司,负责一些修修补补的活计,又苦又累不说,还受气。
和他满心期待的吏部差远了。
说不是好事吧,又是陛下特意命人传的旨意。
这种待遇一般人没有。
谢恒只觉得满嘴犯苦,却又不敢反驳,双手接过圣旨。
“臣谢恒遵旨。”
内侍脸上浮起一抹笑意,“陛下有命,谢世子明日便可去工部营缮司报道。”
“是。”
淮阳郡主有些不甘心,又往内侍手里塞了个更大的红封。
“陛下为何会突然选了工部营缮司,还请公公提点一二。”
内侍捏了捏红封,脸上多了一丝笑意。
“吏部尚书确实递了折子,只是偏巧今儿一早,御史台递了好多弹劾世子的奏折。
世子未婚养外室,又企图以外室为平妻的事闹得沸沸扬扬,这个关口,陛下怎好让世子去吏部呢。”
说到这里,内侍扼腕感慨。
“听说陛下拟旨的时候,曾感慨府上老侯爷与太祖结拜之意,又念及侯爷为国捐躯
陛下也为难啊,再念及旧情,也得世子自己立身正不是?”
内侍感慨着走了。
淮阳郡主气得脸一阵青一阵红,咬牙切齿骂孟云裳。
“早就知道她不是好玩意儿,你非要让他做平妻,现下好了,平妻没做成,还坏了你的大好前程。”
谢恒攥着圣旨,心中说不清楚什么滋味。
孟云裳待他一心一意,又为他生下长子,他心疼云裳,娶她做平妻,难道错了吗?
陛下为何不理解他的难处呢?
若没有顾楠占着正妻的位置,他又何须委屈云裳?
顾楠还不知道谢恒的差事波折,此时她刚回到顾家。
因是皇商,家大业大,顾家的宅子占了杏花胡同整整半条街。
只可惜自从父兄过世,他们大房与二房,三房交恶后,便分了家。
原本的顾家大宅一分为三,东路住着二叔一房,西路住着三叔一房。
偌大的中路院落,住着母亲,嫂子常氏以及小侄子和小侄女。
想起母亲,顾楠不由加快了脚步,急切走向内院。
前世母亲自从父兄皆过世后,郁郁寡欢,忧心成疾。
一年后小侄子又因为心疾去世,母亲备受打击,自此缠绵病榻,拖了两年便过世了。
前世到现在,算算她已经有**年没有见过母亲了。
顾楠一迈进院子,顾夫人便在丫鬟的搀扶下迎了出来。
她还不到四十岁,眉心已经刻下了川字纹,鬓边也有了细碎的白发,看到顾楠便红了眼眶。
“楠楠回来了,快让娘看看。”
顾楠眼眶一热,泪水沿着眼角滑落下来。
“娘,楠楠回来看你了。”
能够再一次见到母亲,回到母亲的怀抱,真好。
顾楠扑进顾夫人怀里哭成了泪人。
如意和如花劝解着将母女二人扶进厅堂。
顾夫人迫不及待地拉着顾楠问“外面都在传世子娶平妻的事,听说还闹到了衙门。
我听了消息急坏了,想派人去谢家问问,又怕惹了你婆婆不开心磋磨你。
楠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顾楠擦了眼泪,偎依在顾夫人身边,简单说了两句孟云裳从平妻变成贱妾的事。
顾夫人抹着泪小声啜泣。
“我可怜的楠楠,你父兄皆早逝,连个能为你去婆家撑腰做主的人都没有。
以后姑爷若是欺负你,婆婆磋磨你,你可怎么办啊?”
顾楠握着母亲的手,到底没忍住,将心底的想法说了出来。
“娘,我想同谢恒和离?”
顾夫人一愣,随即一把抱住顾楠,哭得更厉害了。
“娘记得你当初嫁给谢恒的时候满心欢喜,孩子啊,你在谢家一定受了很大的委屈,才会生出和离的心啊。
你和娘说说,娘去找你婆婆理论,纵然她是侯夫人,是诰命,娘也得要个说法。”
她激动地喘息着,哭得几乎要晕过去。
顾楠忍着眼中的泪,轻轻拍着母亲的心口,喉头哽咽到失声。
在谢家受了很大的委屈吗?
家产败尽,惨被毒死,这些都是前世的事,眼下还没发生。
她只能低声说“谢恒不是良人,娘,我想好了,一定要和离。”
顾夫人睁着红肿的双眼,怔怔看了她片刻,喃喃道“和离,好,我们和离。”
“可和离要族人出面,咱们家谁能为我的楠楠去侯府出头啊?”
想起家里如今只有寡妇和孩子,顾夫人的眼泪掉得更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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