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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逐渐涣散。
能听见何忧天惊慌的喊声,隐约瞧见他飞奔的身影……
我并不是假装晕倒的。
是丝焉对我动了手脚,用气劲打了我身上一处穴位。
装晕,会被发现。
真切的受伤昏倒,更能让人信服。
虽说不需要做这些,我一样能和何忧明一切,但做了会更好。
尤其是从丝焉口中说出来,和我说出来,就相当于两个概念了,她更能方便和其他长老,甚至是弟子去说。
黑暗逐渐笼罩了意识,眼前的虚影完全消失。
……
我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
身上四处都在痛,而痛感之余,又有一股麻麻痒痒的感觉侵蚀,更多的则是温润。
当我堪堪醒转过来时,屋中雾隐朦胧,全是水汽。
我全身都浸泡在一个大桶里,浓郁的苦味儿中,夹杂着一丝丝清香,让人心旷神怡。
痛感,消失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清爽,身体都像是通畅许多,有着用不完的精力!
让我忍不住,发出一声舒爽的叹息。
声响,忽地从旁侧传来。
我才注意到,我身处于一个房间的角落,一旁还有屏风遮挡。
脚步声临近,一道身影入了视线中。
不正是何忧天吗!?
须发皆白,一张目字脸,带着深邃,以及喜悦。
“醒了,呵呵,身子骨果然还是强健,遍体鳞伤,还损伤至筋脉,依旧清醒的那么快。”何忧天眼中都是满意。
“大师兄……”我想要站起身。
何忧天的手却直接压在我肩头。
“浸泡在里面,直至天黑,这一桶药液,用上了夜牛伏骨,金牙石,佪水玉精,以及大量四规山上有年份的草药,可强健筋骨。”
“本身,这早就该给你用,拖到了今日。”
“若先给你用了,你不会负伤那么重,不过,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伤重情况下,反倒是不破不立,吸收的更好,你昏迷时,我也替你疏通了身体,你有许多经脉郁结,等再度康复,实力应该会强上许多了。”
何忧天这番话怡然自得,喜悦还是居多的。
我心咚咚狂跳,才明白丝焉的意图。
虽说这些都会有,但她这样做了,会来的更快,甚至让何忧天也方便许多。
“丝焉那丫头,把事情全都说了,显神你也不必恼怒。大师兄会给你一个交代,这四规山,竟然也开始乌烟瘴气起来,必然要好好整顿。”
“三师弟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
话语间,何忧天手微微捋着下巴,他眼神浮现了一丝冷漠。
“等他回来后,我请他上雷神崖,他若是说不清楚,那我就当他跟着你去了牛蹄村,哼!”
先前的一番话还好,后边儿那个哼字,就充满了怒气。
我心猛的一跳。
何忧天看似蛮横了些,却阴差阳错,说出了事实。
不……
这应该同何忧天了解明镜真人有关……
“谢谢大师兄。”我语气中只剩下感激,甚至,他那种护短的感觉,隐隐还让我有些泪目。
“我对外说了,你身负重伤,命悬一线,暂时,你就不要和任何门人接触了,哦,除了丝焉这妮子之外,呵呵,她是不错的。”
“看看谁会明面来拜访你,又暗中来找你吧。”
何忧天顿了顿,再道:“嗯,你修养之地,我说的是另一个大殿,我会在那里休息。”
“这……”我脸色微微一变。
那这就意味着,一旦有人去找“我”,那就会被何忧天断定是叛徒?
我命悬一线……
如果孙卓忍不住去的话,那他就死定了!
微嘘一口气,我只是又和何忧天道了感激。
我并没有说什么要阻拦的意思,若是孙卓死在何忧天手里头,倒还方便了,那时候要一具叛徒的尸身,不会有什么难度。
只是,孙卓会去么?
概率恐怕很低。
“衣服在外边儿床榻上,除却了道袍,我还给你准备了一件东西,那是师兄早年间常用之物。你带上后,可以去一趟雷神崖。”
“祖师给你的东西,你得带在身上,让祖师放心,我也放心。”
何忧天指的是雌一玉简。
我点点头,说好。
再之后,何忧天没有多言,他转身离开了屏风。
脚步声远去,又有门的开关声。
周遭的一切,变得极为安静。
我心绪逐渐平复下来,静静的感受着药液对身体的滋养。
忽地想到一个点,心又猛地狂跳!
只不过,暂时还不能离开药桶,我只能按捺着心头情绪。
窗户就在一侧,能瞧见外边儿的天色逐渐变化,药液给人的滋养感觉,逐渐变淡,慢慢的消失不见后,我站起身来,哗的一下跃出桶外。
三两步出了屏风,入目是一个比之前更大的房间,床榻上的确摆着一身道袍,另一旁的桌上,是我的所有物品。
让我脸色微变的是,那道袍……居然是红色的!?
这么大的跨越,这么一件事情后,何忧天,居然直接让我穿红色道袍?
道袍旁侧,还有一副面具,能将整张脸完全包裹,只有眼睛和鼻子三处空隙,面具整体都是纯白色的。
隐隐约约,还能瞧见面具上一些磨损的痕迹。
何忧天……去假装了我,让我假扮他,在山中行走,避免遇到麻烦吗?
深呼吸,平复下来心境,我去换上了道袍,稍一迟疑,将面罩扣在脸上。
再转身走到桌旁,我才瞧见,除却了背囊,装着夜壶的包之外,还多了一样物事,有许多细小锁扣的腰带。
打开背囊,将一应东西,都直接挂在了锁扣上。
我发现其中还有几处锁扣,是能够收缩,直接夹住物品的。
四规山咒法中,也有用杵状法器的咒,这东西能悬挂铜杵,也就不奇怪了。
我将铜杵放好后,缠上腰带,刚好能用道袍遮住。
“爷,本钱又大了哇!”老龚的脑袋悄无声息的出现,他嘿嘿笑了笑说:“大师兄长老还差了点儿意思,怎么不让你进一趟放法器的地方,渡厄道观那群小子,还是懂事些。”
“不可对大师兄无礼!”我沉声训斥老龚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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