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只顾着教训他,忘记收拾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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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nf “废物!”
“饭桶。”
“寡人当初年轻,有你这般大时,儿子都生了五个了。”
“……”
谁敢顶嘴?
楚聿辞抿了抿嘴。
武德皇突然看他“你是不是身体有问题,不好生养?”
楚聿辞呼吸一呛。
叶锦潇没憋住想笑。
“你笑什么?”那犀利威严的目光顿时扫了过来,“也是,瞧寡人上年纪了,健忘了,只顾着教训他,忘记收拾你了。”
“……”
这老东西吃枪子了?
不过,瞧他这说话时的中气模样,虽然身体干瘦如柴,背部佝偻,但身体底子不差,病况应该还没严重到无法挽回的地步。
楚聿辞劈头盖脸的挨了一顿训。
哐哐哐、叭叭叭的声音,传到外室,令外室守着的众人眼中畅意。
即便聿王是太上皇最疼爱的孙子又如何?
还不是挨骂了!
武德皇训斥了好几分钟,楚聿辞琢磨着应该骂的差不多了,道“皇爷爷好好休息,孙儿先出去了。”
同时,另一道声音
“臣妾斗胆,想为太上皇请脉。”
他眼皮一跳,即刻狠狠的剜了叶锦潇一眼。
闭嘴!
进来之前,他是怎么告诫她的?
武德皇略感惊讶“哦?你医术很厉害?”
叶锦潇拱手“不敢当,愿尽孝心,聿王府愿倾全府之力,为太上皇尽孝。”
楚聿辞的眼皮再次狠狠一跳。
她在胡说什么!
她个人行为,却将整个聿王府带了进去,万一出什么差池,岂不是要整个聿王府为她垫背?
“寡人怎么瞧着聿王不太高兴的样子?”
楚聿辞呲着嘴笑“只要皇爷爷身体安康,孙儿不惜一切。”
武德皇“笑得很丑,闭嘴。”
“……”
“请脉吧。”他随意的伸出干瘦的手,像枯了的老树,手背上满是褶皱与老年斑。
楚聿辞沉了沉眸“皇爷爷,叶锦潇的医术难登大堂之雅,还是请御医……”
“聒噪。”
“来人。”
德公公挥了下拂尘,快步上前“聿王殿下,请。”
皇爷爷这是要把他赶出去,留下叶锦潇一人?
这女人最近变了性格,连他都捉摸不透,不知有什么目的,他怎么放心让她跟皇爷爷独处?
楚聿辞站起身来,警告的目光冷冷地剜向叶锦潇。
如果她敢胡来,他必捏死她!
后者眉梢一挑你奈我何?
他!!
攥紧双拳,目露厉色,充满警告与威厉,眼中似剑般迸发狠狠地凶光,眼神似乎会杀人。
叶锦潇!
敢无视本王!
“你眼睛一抽一抽的作甚?长针眼了?”武德皇突然看过来。
“……”
啪!
雕花推拉木门一开一关,楚聿辞被赶了出去。
众人瞧见他脸色阴翳的模样,忙上前宽慰“老五,皇爷爷最近心情不好,连父皇都总挨骂。”
“莫往心里去。”
“大家都是这么过来的。”
嘴上安慰,心底窃笑快哉。
等等。
聿王妃怎么没出来?
内室。
叶锦潇斗胆,跪着为武德皇诊脉,指尖搭上去,便略感惊诧。
内里亏空,心脏衰竭。
他方才中气十足、雷霆之威的模样,原来都是装的,实际上他的身体亏损严重,一方面是上了年纪,身体器官自然衰竭,一方面是年轻时伤势过多,隐疾过重。
“怎么露出这副表情,莫不是寡人真要死了?”
武德皇脸上平静,没有什么表情。
“您能否敞开上衣?臣妾想为您检查心脏,您近段时间应该呼吸不顺,稍微有些动弹、或情绪波动,便难以喘息,吃了药也无用。”
德公公诧异。
聿王妃仅诊了一下脉,就如此精准的说出了症状。
确实是的。
武德皇最近越来越烦躁,晚上也睡不好,东西也吃不下,一发怒便胸口压迫沉闷,喘不上气,人也越来越暴躁。
不管谁来侍疾,全都被他非打即骂。
“你还有这本领。”武德皇淡淡的语气听不出褒贬,但德公公明白主子的意思,大步上前,为他宽解上衣。
叶锦潇认真的为他检查。
“寡人连琉璃杯都买好了,死了就装里头。”
“?”
这才注意到床榻旁的檀木桌上,摆放着一只精致的琉璃杯,正是她前段时间在疫区时,让人大批量制作的那个。
叶锦潇心底微骇。
这老东西看似上了年纪,病的奄奄一息,实际上心思深沉,万事尽在掌控。
疫区发生的事,他全知道。
“太上皇说笑了,这就是普通的杯子,用来喝水饮酒,作不了它用。”
“哦?那制作出它的人岂不是欺上瞒下?”
叶锦潇惊讶反问“那有什么后果?”
武德皇沉吟“如此胆大,至少得重打五十大板,再不吃不喝的关个五天五夜。”
叶锦潇有点害怕“是不是有点太严重了?”
“不这样罚,怎么能体现出皇室威严?”
“也是……”
她怯怯的低着脑袋,“那就得辛苦聿王了。”
“?”
“他写的折子,往上呈报,没弄清此物真正用处,就这么沉不住气,浮躁的很,确实该好好罚一罚。”
最好是打死他。
她很满意“太上皇英明。”
武德皇“……”
德公公差点吓得眼珠子都蹦出来了。
哎哟喂!
聿王妃,您知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说什么啊!
武德皇仿佛被噎住了,从来只有他骂人的份,难得少见的发噎,转移话题,化解尴尬。
“诊得如何?”
“中期心脏衰竭。”
还有点肝火郁结。
有点奇怪。
上了年纪的老人患心脏衰竭是正常的,但瞧太上皇的身体状况,服药滋养,并不会有性命之忧,可他茶饭不思,暴躁易怒,所呈现出来的病况比诊治的病况要严重一倍。
叶锦潇略微沉思“臣妾斗胆一问,太上皇是否有心事?”
武德皇忽然抬头看向她。
她立即跪下“是臣妾斗胆了。”
武德皇目光深不可测。
多少御医为他诊治后,有说他肝火郁结的、说他内力亏损的、说他易怒上火的,却从无人看出他有心事。
“猜的?”
叶锦潇低着头“诊的。”
“您心脏的问题药石可养,但听外面的太监说您不愿吃药,暴躁易怒,恐怕真正所忧虑的不是身体状况。”
尊封‘武德’之人,岂会怕死?
他必有它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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