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凭什么十年寒窗不如三代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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儒家，浩然圣境，功德金莲池。

浩然金莲，朵朵盛开，暖泉流淌，圣光弥散。

夫子端坐高台之上。

暖泉池面上，一道道水纹涟漪弥散而开，庖厨出现在了孟夫子的面前。

高台上，帷幕飞扬，一道道斗大的金色字迹随帷幕飘扬，夫子声音郎朗，“秦风，回来了？”

庖厨恭敬道，“回禀夫子，秦风已经从轩辕坟回归，此番轩辕坟之行，耗时十一个月！”

夫子道，“十一个月，加上之前的天下行走时间，天下行走已经四年有半，马上就要五年了！”

庖厨道，“刚刚，信使传来消息，信使已经见到了张百忍，信使打通秦风的手机，让张百忍和秦风这次直接对话。”

夫子道，“结果如何？”

庖厨道，“张百忍对秦风表示，天人可以让步，以释放杨戬，哪吒，申公豹等封神榜里的英魂，割让一部分冥界土地为代价，让秦风收手，停止冥界争端，但是秦风拒绝了，并且对张百忍进行了疯狂的口嗨行为，张百忍暴怒，已经和秦风彻底决裂，二人要在冥界一决高下！”

夫子道，“你是秦风的舅舅，你怎么看？”

庖厨思忖了一会后念叨，“以我来看，如果当时秦风给张知恩辩讼的时候，天人能够做出这样的让步，以秦风当时的底牌和底蕴来看，他多半会收手。”

“甚至后来都不会有这样的动乱。”

“可天人当时是小气的，天人觉得这冥界是自己的后花园，是自己的专属财产，一毛钱也不打算给秦风。”

“现在事情闹大了，很多人都参和进来了，天人这时候想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太晚了！”

“就算是秦风想答应，怕不是那些跟随秦风的附庸者们也不会答应。”

“秦风现在已经被他的那些追随者裹挟着，必须要和天人一对一的正面干一场，否则难以服众。”

“而天人也需要借着打压秦风这个刺头，敲打一下天下的各个势力，让他们知道这是天人主导的三界，不是人间界主导的三界。”

夫子道，“你说的很有道理，此番一战，如果天人赢了，秦风大亏，那么以后会少很多秦风这样的挑衅者，天人的威严就会得到加固。”

“如果秦风赢了，哪怕是平手，都算天人输了。”

“神流血了，神就不再是神，封神一战而来的信仰霸权，就会彻底破产，从天人高高在上的位置就保不住了。”

庖厨道，“这么来看的话，秦风如果输了，那只是秦风输了，而天人要是输了，天界权威就会丧失殆尽！秦风这一波，占了大便宜啊！”

夫子站了起身，俯瞰着庖厨，“占便宜了吗？”

庖厨道，“秦风他只是十年苦读，而天人是至少三代的努力，秦风此役一旦获胜，天人必然亏出血！”

夫子语气变得冰冷，径直发问，“为什么你会觉得十年苦读比不上他们三代努力？”

庖厨愣了一下，庖厨没想到孟夫子会这么质问自己。

庖厨道，“我，我只是觉得，天人亏得更多而已，他们损失的是一个阶级，而秦风失去的只是自己。”

“哈哈哈——”夫子长笑起来，“笑话！天大的笑话！愚蠢！莫大的愚蠢！”

“为何你和秦风都是一家人，你们二人的思想差距能相差这么大！”

“你从头到尾都没有在弄清楚秦风到底在干什么！”

“天人是一个阶级，你看在眼里，那是因为他们高高在上，没有人不能忽视他们。”

“而秦风是一个人？那伱就错了，秦风也是一个阶级，秦风代表的是劳苦大众，是不被重视的那些底层阶级。”

“但是，你看不到这些底层，那些普通的鬼魂，那些平庸的生民，被天人视若无物的凡人，妖怪，妖灵！他们都是秦风的这个阶层。”

“放任天人控制冥界，那么人就算死后，也要被天人控制！”

“如果抗争，兴许会死的很惨，现在局面很惨烈，但他们是在为了他们的生存空间战斗，他们是在为了自己死后的自由而战。”

“他们活着的时候，已经被控制的够够的了，死后应该得到一个公平公正的环境。”

“而不是阳间继续的阶级秩序，层次林立！”

“秦风在捍卫的是，死亡的公平！三界最后的公平。”

“死亡的那一刻，什么功名富贵，关系权利都应该随着肉身一起消失，所有人应该在同一个起跑线上，而不是把阳间的富贵传承到冥界，把天人的意志传承到冥界去，那么，冥界就失去了公平公道，死亡也就分高低上下了。”

“一旦死亡也分阶级，那么这个世上还有真的大仁大义存在吗？”

“儒家所言的大同社会，就真的只能是一个空想！”

庖厨道，“天人不会放任秦风毁了他们三代人的努力。”

夫子道，“三代人的努力？天人只是努力了三代！”

“而人族努力了多少代？你回答我！”

“三皇五帝夏商两朝，至少十代吧！”

“十代人朝的努力，数百位人王的更迭，却一朝被周朝篡权？这说得过去吗？”

“到底谁是十年寒窗？到底谁是三代人努力！”

庖厨道，“可不管如何说，秦风此番行为，太过理想主义，所谓的公道和公正不过是虚假而已，阶级必然产生，阶级也必然存在！就算短暂的出现大同社会，那也只是昙花一现！新的阶级必然会出现在冥界，秦风今天的一切行为，都是在白费功夫。”

夫子道，“人活在这世上，总归是要有理想的，有的人把理想踩在脚下，有的人把理想顶在头上。”

“既然都追求理想了，那就不要太计较性价比和得失。”

“你如果不想去追求理想，就不要去当别人追求理想的拦路石。”

“任何时候，当绊脚石的家伙，都是没有道德，甚至可以说没出息！”

“老夫的话，到此为止，如果你还是执意要给天人当走狗，去劝说秦风放弃理想，我相信，秦风不介意把你干掉！”

“在绝对的理想面前，在绝对的阶级争斗面前，血脉亲情这种东西，单薄的让人惋惜，更别说是你这种和他关系根本称不上亲近的舅舅。”

“言至于此，你自求多福吧！”

庖厨看着孟夫子走回台中，念了一句，“太白传话，此番冥界之行，希望夫子能够遵守之前的约定，五境以上不得入冥界！天人一定会遵从这个约定的，希望夫子也不要违背。”

孟夫子道，“当然，老夫说过的话，自然算话，太白放心就是！另外转告天人，希望天人能够输得起，当初人族输得起，武庚敢自刎！如果这次秦风赢了，希望天人能站出来几个大分量的主儿，自刎几个谢罪流程走一下！不要包庇藏私，让天下人笑话。”

庖厨道，“我会把这些话转告去的！夫子保重。”

圣境之中，水纹涟漪弥散，庖厨不见了踪迹。

黑光弥散而现，信使申黑豹抱着肩膀，优哉游哉的道，“这个厨子，终归是站在天人那边了！”

夫子冷声道，“他本来就是天人那边的！秦风第一天就知道的事情，你不会现在才知道吧！”

信使笑呵呵道，“我只是觉得他暴露的有点早。”

孟夫子背着手，“秦风这一波要把天人的天灵盖都给掀了，他再不暴露就说不过去了！秦风现在在哪？”

信使道，“IP显示，他在冥府，但是具体在哪里，我不知道。”

孟夫子若有所思，“天人这次都约定高手不出面，只让天人年轻一代和人间界年轻一代交锋，这天人有什么底牌？”

信使脸色严肃，“天人的底牌，无非是那一具十转轮回体！”

“这段时间，随着张知恩和枉死城的疯狂激战，十转轮回体现在血魂祭料已经足够了，正是化形的关键时期！”

“天人手里又有勾魂笔，到时候勾魂笔熔炼掉，合成地书，十转轮回体捧着地书诞生，出生就是冥界的主人！”

“张百忍在这时候，把灵魂体进入十转轮回体内。”

“天人意志，斗姆为父，后土为娘，冥界圣子之体，地书在怀，这么多状态加起来，张百忍几乎无敌！”

孟夫子点头，“的确是这样，那么秦风哪儿来的胆量和张百忍决裂的啊！”

信使摇头道，“这也是我最想不明白的事情，秦风没道理不知道十转轮回体的存在啊！”

“可秦风偏偏还口嗨了张百忍。”

“难不成说，秦风去轩辕坟这一波，捞到机缘了？”

孟夫子踱步在文台上，“轩辕坟传言是黄帝坟墓所在，更是葬着众多三皇五帝时期的上古英灵，但是那个地方有三灾五难，七劫八祸，进去之后更是有各种强大野蛮的部落土著，莫说是一般人，就算是天人要想过去，都要脱层皮，秦风要想有所机缘，太难了。”

信使道，“秦风这小子办事能力，还是有保证的，他一定会有底牌，我们就等好戏吧！这冥界争斗注定是一场龙争虎斗。”

孟夫子点点头，“罢了。”

涟漪圣境之外，某个不为人知的仙境当中。

刚刚才离开儒家圣境的庖厨子鸣，飘然出现。

子鸣的对面，一个苍迈的老影翩若惊鸿，从天而落，声音悠然，“如何，孟夫子怎么回答的？”

面对这个白色长衫的天人，子鸣毕恭毕敬道，“回禀尊上，孟夫子表示，他会遵守之前的约定，绝不入冥界一步，也希望冥界能够遵守约定，不要越冥界一步。”

太白看着子鸣，金色面具下，神瞳熠熠，“夫子应该告诉了你很多东西吧！我看得出，你心事很重，心思很乱。”

子鸣看着太白，“大人，阶级不能被消灭吗？”

太白笑了起来，长袖飘然，“阶级，怎么会被消灭？阶级是永远存在的！就好像人会产生恶，阶级就是恶的体现。”

“秦风他们所求的，我可以理解，甚至说我理解的比秦风他们理解的更透彻。”

“我也知道公道，公平的存在必要性，但，我更清楚公道和公平，都只会短暂出现，阶级和秩序才是天地永恒的真理。”

“秦风他们不知道，他们只在乎一时之间的痛快，为天下那些普通人争取正义的那种舒畅感，那种自我感动！”

“这是愚蠢的！”

“那些普通人不会感激他们的付出，他们只会算计自己能得到失去多少！秦风也许会得到声援，但是真正为他出手，给他真正帮忙的人不会多。”

“现在已经不是那个三皇五帝的时代了，人心也早不是当年那样单纯淳朴的了！”

“用一个过时的理念，逆时代而行，这只会得道多助，失道寡助，秦风他输定了！”

子鸣看着太白自信的模样，沉思了一会后，念了一句，“那么，太白大人觉得，秦风的底牌是什么？”

太白笑呵呵道，“底牌么，不过是轩辕祠的那些个英灵传承罢了！”

“以我来看，他最多是可能进入了轩辕祠，得到了一些神人传承。”

“虽说这些传承的确能带来一些威胁，但是说到底，威胁的很有限，一旦张百忍成为阴天子，一切的威胁都会荡然不存。”

子鸣点头，“没什么事情，子鸣告辞了。”

太白看着子鸣，念了一句，“你接下来要去哪里？”

子鸣平静的道，“我要去见秦风，把我所有见到的，都告诉他。”

太白叹了一声，“能不去吗？”

子鸣看着太白，“我答应过外甥的，我会把你们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他，虽然我的确是站在天人这边的，但我也有自己的选择。”

太白道，“替我转告秦风，希望他全力以赴，我很钦佩他这样的理想主义者，因为，我曾经也是和他一样的理想主义者。”

子鸣点头，“明白，大人保重。”

子鸣转身消失不见，下一刻，张百忍出现。

张百忍看着子鸣的背影，不悦至极，“真搞不明白，你们养这种两面三刀的间谍有什么意思！”

“他这边把我们的话全告诉秦风，这全告诉夫子有何区别？”

“我们要的是对我们的单项透明，他倒好，搞了个三向透明！”

“这种两面三刀的家伙，就应该杀了！培养一个真正听命于我们的间谍。”

太白道，“如果真的是一个完全听命于你的间谍，那就根本无法卧底孟夫子身边！只有这种所有人都通透的间谍，才是符合我们要求的间谍。”

“到了我们这种几乎明牌的局里。”

“间谍更多的作用不是窃取情报，而是互通渠道！”

“大家相互之间多一条直接传话的通道，避免都下不来台，也避免一些误会。”

“子鸣的存在有很大意义，夫子需要，我们需要，所有人都需要，他这种人是真正的人才！”

张百忍道，“如果这一次我赢了，我一定杀了秦风！他这次激怒我了。”

太白道，“希望你能赢，但要是输了呢？放弃冥界吗？”

“不可能！”张百忍火冒三丈，“我绝无可能放弃冥界，我绝对不会输！十转轮回体再加地书，加上我的意志！堪称冥界阴天子，秦风他拿什么和我斗！”

太白看着张百忍怒火中烧的背影，终究没有说话，他的时代就要过去了，接下来是年轻人的时代，是张百忍的时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