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3、第 15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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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西法用神赐予的那柄枪——带着米迦勒圣血的枪——刺穿了海拉的胸口。

这次攻击实在是过于迅猛，以至于黑暗女神身形一晃，胸口涌出大量黑色的雾气。他半隐在雾气中，看起来似乎快要被什么吞噬了。

时间倒回两分钟前。

落下的神枪被一个隐没在风里的身影接住，放入空间戒指中。晨曦已至，生来便属于光明的炽天使用了跟路西法一模一样的办法，让自已藏了起来。他还在试图寻找路西法，忽然一只手抓住了他。

是拉斐尔。

米迦勒没空追究拉斐尔是如何暂时找回天使之躯的，他只是问：“怎么样？”

这是天使们在军队中常有的对话，“怎么样”而不是“发生了什么”，意思是上级要求下级汇报一切——一切是指，所见与所得。

“找到路西法了。”拉斐尔道。米迦勒一点头，跟着拉斐尔，乘着海拉的力量造成的风移动。与此同时，拉斐尔没有停下汇报。

“拉蒙特已经安全，和马修在一起。他们两个驾驶氪星飞船回地球，我们可能要在阿斯加德停留一段时间。”

米迦勒一点头：“好。”

“世界裂缝即将相对，路西法的力量正在恢复。只要权杖不动，神枪的力量也会自然回复。”

他略去了米迦勒自已的圣光也会恢复这一点——米迦勒自已肯定比他更清楚。

“很好。”

“路西法说有个办法攻击那女神，但他要见到你才说。”

米迦勒：“……我知道了。”

“我找到拉结尔了。”拉斐尔道，“在这里。”

话音刚落拉斐尔就变回了刚才的小光球，米迦勒一抬眼，看见了肩上有另一枚小光球的路西法。

路西法冲米迦勒一点头：“米迦勒，给我那把枪。”

米迦勒没有犹豫就把枪递了过去。上面的花纹刻痕灌满了炽天使圣血，路西法只是看了一眼米迦勒，没有发表评论。他握住那柄枪，刻痕里残余的圣血接触到他指尖还未褪去的力量，发出沸腾的滋滋声。

“米迦勒，”路西法举起了手中的枪，“如果我把这东西弄坏了，你会怪我吗？”

米迦勒

米迦勒保持着一个要笑不笑的表情，道：“你和这把枪总要回来一个，不然我在这里太孤独了点。”

路西法露出一个微笑：“我会回来的。”

堕天使消失在风里。米迦勒按住领了上的通讯器，把已经没多少余裕的圣光灌进去。这会世界裂缝即将相对，通讯很快接通：“米迦勒？”

米迦勒迅速道：“画一个炽天使之阵，以神的权杖为基准，祝福所指是路西法。要快。”

他语气有些冷，加百列下意识站直了身体。

“命令？”加百列确认道。

“命令。”米迦勒道。

“是。”

通话没有挂断。米迦勒看着眼前骤然变慢的世界，补了一句：“回去给你们发补贴。”

加百列那边明显是刚刚张开翅膀飞起来，背景里风声很大，警卫长的声音有些听不清：“等你回来再说。”

米迦勒听到了其他几个炽天使的声音。梅塔特隆的声音比较清晰，他说：“我来结阵，你们维持。”

米迦勒恍然间想起，虽然天堂一向默认梅塔特隆是文职，但他也是天使军团中的一名军官。必要的时候，梅塔特隆也能是一名合格的战士，令行禁止，也能与其他天使配合默契。

加百列是对的——作为炽天使同侪，不该怀疑梅塔特隆对神的态度。米迦勒这样想着，听到对面梅塔特隆已经结好了魔法阵。

不亏是天堂最优秀的法系天使。

“米迦勒，要挂断了。”加百列在那边道，“再见。”

此时世界裂缝刚好完全相对。就连米迦勒也明显地感受到圣光飞速充盈，在他眼中恢复了正常时间流速的世界变得更加鲜明起来。他看见了风中的路西法，即将接近后背毫无防御的海拉。

来自炽天使之阵的祝福乘着一丝圣光落下，米迦勒心揪起来——希望路西法不要下意识地将带有圣光属性的力量排斥在外……

他的希望落空了。炽天使的祝福在落向路西法之的一瞬被黑色羽翼上萦绕的浓郁气息吞没，甚至都没来得及发挥任何作用就

路西法的身形似乎顿了一下，在米迦勒的视野里留下一个残影。但这停顿也仅仅是是一瞬，米迦勒再去看时，路西法的枪尖已经穿透了海拉的胸口。

米迦勒眨眨眼。

“是我的错觉吗？”索尔问，“我总觉得刚才世界好像有点不一样……”

确实有些不一样。

米迦勒领口的通讯器滋滋响了一会，上面的宝石亮了又灭，似乎是有新的通讯接进来，但好像功能不太能用。接着在一阵咯吱咯吱的声音后，通讯器和上面的宝石“啪嚓”几声，全都裂了缝。

米迦勒：“……”

他再抬起头看路西法，忽然明白刚刚发生了什么。

海拉之所以能对路西法的攻击毫无知觉，是因为路西法动用了神格修改世界的能力，折叠了这个世界的时间。

攻击的时间实际上在攻击发动之前。海拉属于这个世界，他的时间与这个世界一致。在这样一个多神世界，应当没有哪位神明可以拥有超越时间的能力……

海拉大笑起来。

黑色的血液顺着枪尖滴落，腐蚀着本来就千疮百孔的地面。死亡女神却毫不在意，他伸手握住枪尖，手在那枪尖上划出更多伤痕，神祇的力量随着血流毫无顾忌地离开他的身体。女神的力量全部化作锋利的箭矢向周围散射出去，深深刺入阿斯加德的土地深处。

然而他并没有死去。

这位神祇握着枪尖的手微微用力，枪尖竟肉眼可见地被拗弯了一个角度。再一用力，整个枪身都布满了裂纹，将上面印刻的神语都割裂。金色的圣血渗入枪身，整支枪没坚持多久，最后还是“啪”地一声碎了。

海拉心口的洞在缓慢地愈合。他转过身去找刚刚的袭击者，而本来握着枪的路西法，此时又一次消失在了光影变幻之中。

米迦勒担忧地盯着海拉的方向。

想要杀死一位神祇，依靠非神生物的力量是不够的。但路西法作为非常接近神的存在，并不是不能杀死他。除非……

“有什么一直在增强他的力量。”米迦勒道，他问：“有线索吗？”

他身边

米迦勒看了一眼洛基所在的位置。

索尔信守承诺握持权杖不动，即使刺穿海拉胸腔的枪尖到了眼前也没有挪动位置。法师倒是第一时间溜走了，但因为魔法用不出来，只能颇为狼狈地用了一个压缩的瞬移术式。

法师身边绿色的魔法辉光还未落下，只有星星点点落在地上，像是被吸收了似的，倏地不见了。米迦勒盯着那个方向，忽然感觉地面发生了变化。

“是不是有什么东西要出来了？”米迦勒问。

拉结尔重新化为光球划了一条曲线。这条曲线很形象，而且不用米迦勒再问，那东西就已经出现在了地上。

一条巨蛇从海拉打开的虚空之门里游出来。它动作迅疾，一张口就吞噬了一部分洛基刚刚给自已设下的防护结界。巨蛇扭曲着接近了索尔，张大了血红的口腔，眼看就要将这位阿斯加德的英雄完全吞噬。

索尔正握住权杖不能移动，另一只手替他握住了权杖：“去弄死它，那是耶梦加得！”

是洛基。

权杖稳稳地握在洛基手中，作为跨越世界的坐标散发着稳定的神光。索尔目光落在洛基露出青筋的手上，迟疑一下，松开了手。

然而这一下迟疑让耶梦加得的毒牙碰到了他。

巨蛇非一般生物，即便是神，也不免中毒，索尔的手臂立刻发黑肿胀起来。索尔用另一只手召唤来妙尔尼尔挥向蛇头，却发现落点变成了一片虚空。

黑雾翻滚，露出一张长长的狼脸。巨狼撕开空间踏足阿斯加德的土地，带来无尽的厮杀与哀鸣。它的獠牙上沾染着陈年的血肉，巨口一张似乎能吞下半个神族。

耶梦加得与芬里尔同时降临，神的黄昏就要到来，阿斯加德似乎到了覆灭的最后关头。神兄弟背靠彼此，一人对上一条蛇，一人对上一头狼。

“没想到我们可以这样并肩作战。”索尔道，“洛基，我一直很想告诉你……”

“闭嘴。”洛基道，他的声音前所未有地紧张，“当心……”

那预言说，巨蛇耶梦加得会消灭阿斯加德最荣耀的勇士，最后的雷霆会毁灭阿斯加德的土地。他并不介意索尔会在这一战中失去生命，但阿斯加德决不能毁灭。

他注定要成为这里的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