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7章 你笑我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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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云婉儿对陆萧元的保护，陆辞秋就跟没看见似的，鞭子一下一下往云婉儿身上抽去，才三下，就直接把云婉儿给抽出范围圈，从哪来的送回到哪去了。

云婉儿一身的伤摔在地上，还吐了口血。但她顾不上自己身上的疼，冲着陆辞秋就跪了下来，不停地给陆辞秋磕头，一边磕一边说：“求求你不要打了，你放过他吧，再打就要把他给打死了。陆辞秋，他到底是你的父亲，他还是当朝左相，你真把他给打死了，皇上不会放过你的。陆辞秋你冷静一下，有什么话好好说，不管你提什么要求我都答应你。”

素言一看这场面，她再不表现这家里可就没她的地位了。本来宅子就小院子就少，她要是再不努把力，老太太肯定要做主把她姨娘的身份给拿下，让她再做回丫鬟去。

何况现在康氏回来了，她又有主子侍候了。

这么一想，素言再也没有犹豫，也往上冲了一下。

但这一下没有云婉儿冲得狠，只冲到了边缘，好在也让陆辞秋的鞭梢给刮了一下，不巧还刮到了脸上，当时就见了血。

她也顾不上许多了，哇哇哭着叫老爷，然后跪下来学着云婉儿的样子一起求陆辞秋住手。

可是陆辞秋不住手，她越打越狠，越打越确定自己今天一定要活生生把这个人给抽死。

不管谁拦着，也不管谁护着，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不好使。

她就要把陆萧元给灭了，她就要给北地那么多英魂报仇。

终于，康氏看不下去了，身形一动，整个人就要往里头冲。

这时，就听老夫人突然“哇”地一声嚎叫起来，然后往前奔了几步，还站到了她前头。

一向自私自利又胆小怕事的老太太，这回是真急了。她眼瞅着儿子就要死在自己面前了，她觉得这样不行。儿子在，好歹她还能在京城待。儿子要是没了，这京城她是一天都待不下去的。她生老病死还要指望着这个儿子，可不能让儿子就这么死了。

于是她指着陆辞秋破口大骂：“你这个狗东西，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在干什么？他是你的父亲，没有他哪来的你？天大地大孝道最大，你就不怕老天爷突然打个雷下来把你给劈死？”

可惜没雷，连片阴云都没有。

昨天刚下过雪，今儿天放晴了，这会儿夕阳照下来，竟将了隐隐要来的黑夜驱逐了几分。

老太太骂人的劲儿一起来，十头牛都拉不回去，她说陆辞秋：“当初你那个短命的娘要不是嫁到了我们陆家，你如今早跟着她一起死在北地了，还能有你这样的好日子？你的一切都是陆家给的，没有陆家，皇上知道你是谁啊？没有你父亲做丞相给你撑身份，皇上怎么可能把你订亲给十一殿下！你过河拆桥卸磨杀驴，得着好处了就忘了施恩于你的人，你怎么这么狼心狗肺啊？小贱蹄子你快给我住手，你再敢打你父亲一下，我立即就亲自动身上北地，把裴家的祖坟给刨了，再把裴家全家的骨灰都给扬了！”

陆辞秋闷头打人，一句话不说，但却把鞭子稍微偏了偏，鞭子梢抽上了陆老夫人的嘴，轻轻一下就给她开了个兔子的三瓣唇。

陆老夫人疼得哇哇怪叫，再用手一摸，一手的血，当时就要晕倒。

常嬷嬷和珍珠在后头扶着，也只能劝着老夫人别骂了，再骂吃亏的就是自己。

老夫人确实顾不上骂了，虽然心里还是不痛快，但眼下她受伤了，她就只能顾自己，根本顾不上别人。倒是记得先前康氏好像有动作，眼神儿还挺狠。

老太太就踢了康氏一脚，“你上啊！你干什么呢？你男人挨打你就站在这儿看着啊？”

康氏皱着眉，眼瞅着陆萧元出气多进气少，她也着急。可她跟陆萧元说好了，不到关键时刻绝对不能暴露身份。她现在的身份是康可心，康可心是不会武功的。

康氏在赌，她赌陆辞秋就只是发泄，她不敢真的杀死陆萧元。

可是陆辞秋却是真的想杀人的，她手里的鞭子一直就没有停下来过，且抽得一下比一下更重，抽着抽着还把自己给抽哭了。

她质问陆萧元，说你害死了那么多人，你告诉我到底是为了什么？

你明明有那么高的身份地位，你都做到左丞相了，为什么还要帮着别人害自己人？

陆萧元，我想不通，你告诉我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

那么多人命，你真的一点都不在乎吗？

陆萧元迷迷糊糊地看向她，忽然就笑了。

他说：“我不会告诉你的，你打死我吧，那样你就永远都不会知道真相了。陆辞秋，我会把真相烂到肚子里，你这辈子就算能独活，也只能靠着猜测过一辈子。”

他说完就开始笑，明明已经被打得这么惨了，但还是笑。

陆萧元笑，陆辞秋哭，一边哭一边把手里的鞭子加了力道。

陆老太太哭天抢地，说我的儿子就要被人给打死了，就在我眼前啊！白发人送黑发人，这叫我老婆子可怎么活啊！我们家这是作了什么孽，要生出这样的后辈来，她亲手杀死了自己的父亲，她还是个人吗？老天爷啊，我到底犯了什么错，为什么要这样惩罚我啊！

陆辞秋扭过头，一字一句地告诉她：“你的错就在你生了他，你的错就在你生了他还不好好养他。你教不好的孩子，自有人替你教。”

陆老夫人“嘎”地一下抽了过去。

陆辞秋则被陆萧元的笑还有那些话给激得就准备把鞭子换成刀，直接把人给剁了了事。

这时，突然一道人影快速地向她窜了过来。速度之快，竟让她来不及躲。

然后她就被人抱住了，从身后抱的，困住了她的两条胳膊，还按住了她握着鞭子的手。

她的眼泪跟不要钱似的往外飙，她用力挣扎，说你放开我，今天我就是要杀了他。什么真相不真相的，我也不想知道了，我就想让他死，他这种东西就不配活在世上！

身后的人身上带了点脂粉香味，把她锢得更紧了，然后在她耳边小声说：“老头子还想留着他套点实话出来呢，你再忍忍，阿秋，听话，再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