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5章 庞德勇冠三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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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秋的辩解，非但没有平息马超的怒火，反而是火上浇油，使马超双眼充血，怒火中烧。

“难当其锋，汝等就望风奔溃？汝等行叛逆之事，难道不知当死战？宋军气势汹汹，不犁庭扫穴，绝不罢休。汝等奔溃，又能逃亡何处？”

面对如雄狮咆哮的马超，杨秋只感觉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他身后的部将立即紧张的靠拢到杨秋身边，以防马超暴起杀人。

有了部下的护卫，杨秋总算是感觉心中有了一点底气，说道：“如今我等不是已经稳住了战线？胜败乃兵家常事，合兵再战宋军即可。”

“稳住战线？”马超暴怒喝道：“汝难道不知为了稳住此方战线，我等付出多少代价？我大军连夜撤围来援，徐晃已经渡过黄河，取西河之地！”

这意味着关中军队御敌于外的谋划已经不攻而破。

战前马超简直不敢想象，己等所倚靠的山河天险，居然如此轻易的就被宋军所突破。

而这一切，宋军甚至没有费太多的心思，仅是大军压上，就逼得关西诸将顾此失彼，庞大的军威，压得整个关西都有种窒息感。

三万宋军，突破西河之地，驻军在渭水之北，反倒是他们占据了天时地利。然后这三万大军渡渭为坚垒，敌至不出，关西军队是毫无办法。

他们根本没有实力运送大军过渭河夺下宋军坚垒固守的营地。而宋军却能因此在渭北随时随地的威胁他们关中诸将在北方的统治和粮道。

面对暴喝，杨秋气势不禁为之一弱，问道：“如此当若何，不如向天子请降？”

马超双眸已经被怒火冲的一片血红，眼眸上布满了血丝，他愤怒的拔出佩剑，吼道：“敢复言降者死！今举大计，本欲以义救关中苍生，当须破敌三军，号令天下。遇小敌即屈膝而降，从义之徒必一朝解体。还守凉州一隅之地，此为贼耳，何以自全？”

而马超之所以如此愤怒，也是因为这是他最恐惧的事情。

随着他被迫到了南线抵御宋军，韩遂在北线是否会背着他投降宋军？

一旦韩遂投降，他马超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到时候他这区区两万部众，如何挡得住宋军十几万精锐的围攻？

因而马超只能恐吓众人说道：“今举大计方月余便请降，徒为朝廷所轻，纵遣使求降，割西河之地，朝廷亦必不许也。”

这一点，还真被马超猜对了。

杨秋等人暗中已经有人向朝廷请降过了，但朝廷根本不允。

周瑜直接下令，要么解甲自缚营门，要么就被朝廷辗为齑粉，像以往一样，再拥兵自守，割据营私，是断然没有一丝可能性。

因而这些溃逃的诸侯才汇聚于此地，尝试再抵抗下去，以期能打出一场胜仗，折朝廷之锋锐，逼迫朝廷妥协。

因而杨秋问道：“军事大要，能战当战，不能战当守，不能守当走;馀二事，但有降与死耳。今将军不能与敌战，又不肯降，当如何？”

马超立即说道：“召集羌胡，聚兵关中，以胡兵之众，而挡宋军兵锋。”

现在的问题不就是关西军如今规模挡不住宋军吗？那就增兵，至少把军队提升到与宋军旗鼓相当的程度，就能挡住宋军的进攻之势，逼迫宋军谈判了。

马超想的很好，但殊不知他的所有谋划其实都落在了周瑜的预料当中。

马超着实不算是什么名将，他堂堂之阵，打不赢夏侯渊。割据鏖战，甚至不如冀城义士杨阜、赵昂等人，在陇南之战，被凉州地方豪强驱逐离开了陇右地区，投奔往只有汉中郡的诸侯张鲁麾下。

这其实是很难想象的，形势有点类似于，孙策打江东的过程中，打不赢刘繇的部将也就算了。结果退到吴县去，休养生息了两年，却被吴县本地的豪强联军击破，仓皇而退，投奔往了会稽郡太守王朗的麾下。

这一切显然是跟马超的有勇无谋相关，这个无谋并非是军谋方面，军谋应该归为将军的忠勇当中，他的无谋体现在了他的政治眼光中。

他不懂得如何拉拢人心，更没有雄伟的政治规划，导致他只能一味的以威逼人，又强行与大势相抗，导致只能进退失度。

而在周瑜的帷幕当中，却是有着大量的谋臣为他出谋划策，除了他的司马庞统，还有贾诩、法正、荀攸、司马懿等多名中原士人。

在大军推进到蓝田附近之后，庞统就向周瑜献策，说道：“将军，当今之际，叛军进退失度，我当示其以必扫荡胡尘，尽复凉州之心，使其不得不战。”

周瑜英气的眉毛一挑，问道：“君此言倒是反其道而行，不同于常理也。其何故如此？”

庞统答道：“贼请割地降，而我大军言不蓄，其必不自安而为备。备则必增兵聚众。“

“向者关中诸贼，依关中长远，朝廷征之，不一二年不可定也。故骄横跋扈，不承节度。朝廷因府库空虚，不得不容之。”

“今我朝廷兴师动众，只需示以必征之心，让其见粮草锱车，不绝于路。哪怕有一两年之耗，亦必犁庭扫穴。”

“则诸贼必恐，不敢散去。若其皆来集聚，其众虽多，莫相归服，军无適主，一举可灭。贼每到一部，是为我朝廷省一征讨之费也！”

周瑜微微颔首，现在的形势已经略显明朗了。

朝廷一旦决心收复关中、凉州，则朝中诸卿一定有不惜血战两年的准备。

而一场两年的战事，哪怕是在西南，朝廷也能容忍了。更何况，现在还是在关中腹地。

中原大乱时，诸侯之间，战事绵延两年属于是很常见的情况。

可这种战事一旦加诸于羌胡身上，他们可就受不了了！

他们往昔能够与朝廷对抗，最大的倚恃就是关中长远，朝廷就算派来了数万精兵，他们打不赢也可以拖下去。

反正胜则蚁聚，败则鸟散，他们战败了，还能退到深远险阻之地自守，等着朝廷退兵。

而宋庭这一次，可就不会善罢甘休了，一定要将叛军逐一剿灭，那他们一旦退兵，朝廷分兵追击，他们就再无还手之力了。

以宋庭的狠绝，以及对西凉这么多年连绵叛乱的愤怒和仇恨，一定会对羌胡大开杀戒。

亡族灭种，绝不是一句虚言。

朝廷越是拒绝他们的请降，他们越发的不安，不敢散去。

聚还有一战之力，散则只能任人宰杀了。

周瑜随后看向帐内诸人，问道：“君等以为羌胡若皆云聚，有死战之心，可否为患？”

刚被征召的参军司马懿此时主动开口，说道：“我以为不足为虑。且不提司马所言，其众虽多，莫相归服，军无適主，仅我军武德之盛，便是敌军不敢仰望。此前一战，将军列铁骑五千为十重陈，精光耀日，贼无不震惧。”

“今关中八百里秦川，皆平坦之地，正是我铁骑纵横之所，其必无能为也。”

司马懿这个参军掌军中文书和后勤情况，他对各军情况实在是太了解了。

朝廷今立国已有四年，军中的战马再不复往日稀缺情况。

尤其是并州、幽州都已宾服，此前诸葛亮大军更是破乌桓王庭，尽收其牛马而归。

朝中太仆有马二十万余匹，此战拿出来战马十余万匹。

十二万精锐步骑中，骑兵足足有五万余众，其中还有四千为甲骑具装！

这个数字就是马超完全不能比拟的恐怖存在。

五万一人双马甚至一人三马的精锐骑兵压上去，在这平坦的八百里秦川上，宋军只要主将不是一個废物，就能轻易碾压叛军这些草聚的羌胡牧民。

这局面，除非统军的是朱允炆、朱祁镇、杨广这种千古一帝，又菜又爱瞎指挥，不然碾压过去，叛军也得成为齑粉了。

宋军为什么能够这么轻易的渡过黄河，兵进渭水？

跟什么奇谋之类的没有太大关系，就是宋军的优势实在是太大了。

善战者无赫赫之功。

这么大的优势，哪怕是普通的进军，不需要奇谋，也能让对手毫无招架之力。

当然了，名将、谋臣的作用也不容忽视，宋军这一战集结了这么多文臣武将，乱世英杰，就是要更快的终结战乱，肯定不会仅仅结硬寨打呆仗。

所以司马懿开口之后，贾诩也谏言道：“且敌军人心不齐，可以间之。待其互相生疑，各自保存实力之际，我大军畜士卒之力，全力击之，纵敌十万之众，亦可一战而破也。”

周瑜看向地图，问道：“君意指韩遂与马超？”

众人皆看向地图，此时哪怕不用精细的描绘，众人也看得出来，叛军被分为了两部。

马超与一部份关中诸将联军在长安以南的蓝田，阻挡宋军主力大军。

而韩遂则率一部份叛军，挡在太华山一线，依潼关阻敌。

这两部之间，相隔也有近百里，沟通不便。

这些贼子强而无义，为利苟合，要离间他们实在是太容易。

甚至都不需要什么卑劣手段，他们彼此生隙，互不相救，只需佯攻一部，猛攻另一部，必见成效。

于是贾诩说道：“关中贼子举韩遂为都督，随即东进，屯聚于渭河、潼关，建列营寨，而马超恃其威猛，如何肯在韩遂之下？我大军只要猛攻马超，而与韩遂对峙，则马超必生疑于韩遂。一可离间二人，二可令马超强行催兵举众。若韩遂允之，则其势弱，两虎相争，贼军将乱。若韩遂不允，则两人生隙，可破也。”

这是无解的阳谋，宋军要是猛攻马超，马超肯定要跟韩遂要援兵。

这种事就是一个困局了，不管怎么选，情况都会恶化。

就韩遂、马超这种人，可是比宋庭更了解彼此是什么德行。马超可是说出了：“今超弃父，以将军为父，将军亦当弃子，以超为子。”

这种戴孝子，一旦让他有机会，一定取义父的首级，兼并其众。

两个人都清楚，如今是两强彼此奈何不了对方，故而才妥协相依罢了。

一旦一方虚弱，另一方一定会趁虚而入，把对方吃干抹净。

周瑜这里计略定下，大军立即就开始施行。

事实证明，宋军的压迫感比双方所有人预期的都要猛烈太多。

周瑜下令大军猛攻马超所部之后，朱桓、张飞、周泰、魏延、黄忠、于禁等将领各率部众猛攻三日，诸军争奋，竟一举突破了蓝田谷，夺营垒十余重，兵围至蓝田城下！

尤其周泰，曾经一举率军攻上了马超的营垒，夺大纛而舞，于是三军士气高涨，大军趁势奋击，一举打的马超狼狈而走。

这一战真的是让马超既惊且怒，他完全没想到，宋军猛将竟然如此悍勇，只率了三十多名甲士，身披重铠，就敢登上辕门夺取大纛。

他怒火中烧，咬牙率军而战，欲夺下宋军抢去的大纛。

结果宋军士气如虹，鼓声如雷，上万宋军发起猛攻，喊杀声震动云霄，他马超身边的士兵惊慌而走，他身边只剩下了十几名羌人死士。

马超也不愧悍将之名，哪怕只剩下了十几名亲卫，他也是磨牙吮血，冲向辕门。

他坚信以其勇武，必能惊骇宋军，使宋军奔溃而走。

结果宋军大将看到了他，立即指麾士卒强攻劲弩齐发，十几支箭矢射向他，导致他额头中箭！

要不是他戴得铁兜鍪，防护精良，这一箭就几乎将他射杀了。

但他身边死士拖着他离开战场，这个营垒就彻底无法守了。

宋军上万精锐一举夺下了这个驻兵有三千余众的关西军壁垒，他马超跟着溃兵仓皇逃向城池，万幸得到庞德相助，才挡住了宋军追兵。

双方血战十日，倒是庞德勇毅冠三军的名声被双方所熟知。

宋军将校见到这沉默坚毅又勇不可挡的白马将军，常避退其锋，不愿送死。

但即便如此，庞德也是身披数创，没办法宋军当中猛将太多了。普通将校见到庞德会退避，可有很多猛将，见到庞德非但不退，反而兴奋的冲上来，欲将其斩杀，以证明勇武。

这种激烈的战斗中，庞德不可避免的被敌军猛将所创伤。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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