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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腊语,和其他语种一样,在历史上经历了许多不同的变化。
后世常用的希腊语,在公元九世纪才慢慢形成,差不多也正是阿拉伯的黄金时期。两者之间其实也不无关系,但对于李宁来讲,想看懂公元前的古典希腊语,就因之而产生了一个巨大困难。
值得庆幸的是,希腊在近代史上的快速衰落,让他们急于找回民族自尊心。所以他们的语言当中,又开始出现模仿古代的词汇。这些词汇虽然被大量用来做文学用语。如此,没有系统学过古典希腊文字的李宁,也能通过后世的希腊模仿语,些许猜透古希腊语当中的某些意思。
不过这也只能称之为“破译”,比起在这一行里浸淫数百年的阿拉伯人来,他还是差很多的。
由于希腊语发生改变的九世纪,正是阿拉伯人翻译的昌盛时期,所以变化前后的希腊语,很有可能均为阿拉伯人所熟悉。
于是,李宁和蒲亚讷等人,终于连蒙带猜的和这群希腊人建立了交流。
当然,由于两人的希腊口语都太low,所以他们的交流方式仅限于:笔谈!
笔谈当然不能通过毛笔进行——托勒密压根没见过这玩意儿,所以只好找了个孩童学字的沙盘来,一边把刀架在俘虏们的脖子上,一边和他们逐一聊天。
庞籍站在不远处看着,李宁不发一言的挡在他面前,希望给对方留个好印象。
不过,交流或者说审讯结束之后,得到的情报却让李宁郁闷不已。
“竟然真的是他们!”
“是的,那个来自林卡斯的亚历山大已经招供了。他们正是我们最担心的马其顿人。”
李宁闻言一个哆嗦,忍不住仰天一声长叹!
庞籍心道不好,但他没有着急上去问。这个年轻人,似乎是个有心机的,过于暴露信息并不好。
但李宁此时已经顾不上他,强敌就在面前,不限隔壁人千里追杀,这件事就得小心处理。
于是他问道:“这几个人的身份你都打听清楚了吗?”
“打听清楚了,都是些棘手的家伙。”蒲亚讷咽了口唾沫,“除了已经招供的亚历山大,还有两个将领,一个叫梅涅劳斯,一个叫托勒密。这俩是兄弟,是拉古斯之子。”
“真的是他们?!没想到啊,咱们竟然打赢了人类历史上数一数二的军队!”
“什么人类历史?死了的人才叫历史,活着的人……你是说,我们遇到的这批马其顿人,不是生活在拜占庭的那一批,而是,一千三百年前征服波斯的……”
李宁慢慢转过身去,吐出了对方也不愿意听到的名字:“亚历山大大帝!”
“真主啊,怎么会这样?”蒲亚讷显然不敢相信,但他的理智很快就让他找出了更多的证据——这些人的衣服布料实在太过粗糙,武器的制造工艺也是如此。这一点,其实白天就应该看出来的。或许,李宁正是通过这些观察更早的做出了猜测。
可是,还有一个问题急需解决:“他们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这就得,继续交流才能得知真相了。”李宁哀叹着回答。
蒲亚讷抿了抿嘴,转身冲到林卡斯的亚历山大面前,一脚把对方踹翻在地,用在场所有人,包括希腊人在内都听不懂的蹩脚希腊语骂道:“你个混蛋,赶紧交代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林卡斯的亚历山大被踹成了滚地葫芦,不禁忍不住连连求饶。
虽然他不知道对方在问什么,但他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那个最大的秘密才被发现不久,就连身边的托勒密和梅涅劳斯都不知道。这对他来说无疑是个好机会,毕竟对方可能因为他的积极配合而放过他一命。
这家伙很在乎自己的小命吗?是的,很在乎。
在原本的历史上,他因为惧怕亚历山大大帝清算腓力二世的死因而叛逃波斯。
而波斯,是一个无法带给他失败的国家,但面前的敌人,刚刚让他们吃了一场败仗。
这就是他的招供逻辑,从一开始就是如此,只是没直接把最重要的说出去而已。
而现在,他知道不说不行了。显然对方已经觉查到了那个秘密的存在。
“我说。是一道光幕,我们通过它来到了你们这里,而不是要去的小亚西亚。托勒密和梅涅劳斯说,这里的语言和小亚细亚有着巨大差异,分明不是我们要去的地方。但是,阿明塔斯带人穿回光幕之后,发现另一边正是我们原先布阵的地方。而河对岸还留下了波斯人狼狈而逃的踪迹。这证明我们……我们确实被光幕带到了另一个地方!”
“你个混蛋!”
别人没有听懂亚历山大的话,但他的同胞托勒密却很清楚,这家伙出卖了连他都不知道的秘密。这是毋庸置疑的叛变行为!
于是,托勒密挣脱控制他的庄客,冲上去又给了对方重重一脚。
林卡斯人亚历山大当场飞了出去,落地时依然昏迷不醒。
没听明白的李宁之后快步上前,一个背后锁喉放翻了未来的埃及国王,然后踹了一脚梅涅劳斯说道:“你,去把他的话写下来。”
说着,他还指了指沙盘的方向。
梅涅劳斯和在场的所有人一样,根本没听到李宁的话。
但他却才出了对方的意思,同时也作出了一个士兵该有的反应。
他咧开嘴笑了笑,然后摇头拒绝。
李宁非常满意他的表现,但同时也抢过身旁庄客的铁锹,转身将他打翻在地。
瞥了一眼自己的杰作之后,他又看了看周围的士兵,但有人迅速地咧出了个更灿烂的笑容,这让李宁只好对蒲亚讷说道:“用水泼醒刚才那个废物!”
这回李宁用的是汉语,希腊士兵们就更听不懂了。但庄客们端着水盆靠近亚历山大的时候,所有俘虏们都意识到了什么。他们疯狗一样想要挣脱,但无奈庞籍的卫队也迅速投入弹压。一顿铁锹乱拍之后,马其顿的勇士们变成了案板上的黄瓜,老老实实的瘫倒在地。
“此悍匪也!”
庞籍忍不住评价道。
嗤的一声,李宁也忍不住做了个回应:“他们是军队!历史上最好的军队之一!战功彪炳不下于秦国虎狼之师。”
庞籍愣怔了片刻。这个年轻人的态度变得有点快,而且,他为什么会提到千年前的秦国呢?
答案很快就揭晓了。
林卡斯人亚历山大不出意料的被冷水泼醒,而后在沙盘上笔叙了那个秘密。
蒲亚讷看的暗暗心惊,但来不及细想就迎来了庞籍的追问,他也只好如实相告。
“光幕?那是什么东西?竟然拥有如此法力,能将千里之外的人带到这里来?”
“这是穿越!”同行李宁立刻丢出了标准词汇,同时对蒲亚讷说道,“问他当时雅典执政官的名字。我们得做最后的确认。”
蒲亚讷依言照做,很快亚历山大就写出了答案。蒲亚讷喊李宁过去看,但那却是一个陌生的名字:“克泰西克琉斯。”
李宁呢喃片刻,还有些拿不准,只好又说道:“问他色诺芬死了多少年?”
答:“21年。”
“再问,他们进军小亚细亚到了什么地方?”
答:“格拉尼卡斯河。”
“当时是什么月份?”
“雅典历法的泰塔格特尼昂月。”
李宁轻抚额头:“对上了。他们三个人的人名,加上格拉尼卡斯战役的时间,应该是错不了的。”
庞籍见到李宁终于下了结论,忙问道:“先生,这群人究竟是……”
“员外!”李宁无奈道,“他们确实是从一千三百年前穿越来的,不是我们这个时代的人。”
夸啦啦又一声雷响,在场所有人都惊住了。
就连李宁也有些恍惚:“那道光幕的力量竟然是这样的么?那我岂不是能见到秦皇汉武,唐宗……”
这下,庞籍终于明白李宁为何提到秦国了。但旋即他就变的脸色煞白——李宁刚才说,这是不下于秦国的虎狼之师,那他掌管的福建路,岂不正面临这虎狼之师的威胁?这可不能忍!于是他追问道:“有谁能够击败他们?”
“恐无人能敌!他们打下的基业,超过秦朝疆土的六成。”
庞籍吓得手一哆嗦,娘啊,这是个什么对手啊!
周围的阿拉伯人其实清楚更多的细节,因此他们陷入了更稠密的恐惧之中。
甚至他们开始后悔与这些人交手。但蒲亚讷明确的意识到,这群人去而复返,而且人数有所增加,且是水陆并行,怎么看都是别有所图。
当然,也有人认为他们是巩固友谊来的,但立刻有人指出他们更有可能是来抢粮食的。
开启民智的好处就是,人人都有自己的见解。所以这群阿拉伯人,在他们的辉煌的百年翻译运动的刺激之下,早就变成了一群没有键盘的键盘侠。
不过他们无论怎么猜,后来掌握的情报充分证明,亚历山大一世派来的这两支人手,根本就是不安好心的。
只是,既然林卡斯人亚历山大已经看透了这里不是小亚细亚,那为什么不告诉他的主君,还听从命令过来进攻呢?
是这家伙心怀鬼胎在作祟,还是亚历山大大帝脑子短路,非要在征服波斯的路上节外生枝?
他把自己的疑惑告诉了蒲亚讷,后者立刻又跑去折腾那个林卡斯人。
而李宁则转身走到庞籍身边,躬身一礼问道:“醇之公,刚才多有怠慢,还望海涵。”
“好说好说。先生有何妙计,应对这群穿越而来的敌军。”
“在下不知福建路情势,不敢妄言。还请醇之公示下一二,在下献丑补缺,或能寻得周全之策。”
“好主意!”庞籍拍手叫绝,不过既然涉及机密,自然不能在这里讲,于是两人转出厅堂,走进一处假山后面,商议道,“我福建境内最近添置了宣毅军弓手,虽然训练不久,旦或可堪一用。只需我一封密信递往福州,钤辖自会率人来救泉州。”
“弓手是至关重要的。但咱得有步兵,披甲戴盔的重装步兵。跟他们一样的那种,这才能从正面对抗。而后,我们用弓箭手取胜。只是何处适合交战,何处适合埋伏,恐怕就得劳烦臬司大人与诸位钤辖商议了。”
庞籍知道,他这是自觉位卑,不方便掺和太多。担此人的见识看似非同一般,当下便道:“先生过谦了。我等对贼兵一无所知,只恐届时还会叨扰先生。”
李宁低头瞅了瞅自己的装扮,料想还没有老到从容接受尊称的年纪,因而只好连忙拱手:“岂敢岂敢,但有所命,敢不效死?”
庞籍当下大喜,挽着手便和李宁走回厅堂。
但李宁却有些闷闷不乐。
按着庞籍的意思,书信一来一回,加上军队开拔,恐怕要耽误十天的时间。那样的话,泉州城都有可能被打下来,至于四周的村落,恐怕更是会被洗劫一空。届时他们栖身的这座庄园,恐怕有覆巢之忧。
所以回到厅堂之后,李宁就立刻对蒲亚讷嘱咐道:“准备船只,到海上避难吧。”
蒲亚讷其实早有此意。敌方恐怕来了不止万人,仅凭一个小小的庄园是断难守住的。所以,早做打算是题中应有之意。
但当他听说宋朝军队可能十天之内都来不了之后,不禁更加郁闷了。
“早知道这群杂兵不行,没想到这么不济事。你知道他们国王是怎么想的吗?他感觉我们在欺骗他,所以才打我们的。”
“这是什么逻辑?天地良心啊,咱可没有骗他!”
“那可不是嘛?但人家的亲信阿明塔斯说能够发现走过的路。这证明什么,证明他们还在小亚西亚。所以我们是骗了他的,因为我们的所作所为,似乎都是在证明这里不是小亚细亚。”
“可这里本来就不是……我明白了,那个蠢货,是根本没注意到光幕的穿越作用。”
“没错,他和士兵们说,那是祖先阿喀琉斯对他的护佑。”
“护佑个屁,忽悠还差不多。对了,那群人不会把这里当成小亚细亚给打了吧?”
“你说呢?他们可是已经进攻泉州城了。咱们这可怜的小庄园都没有放过,恐怕整个福建路都会乱成一锅粥。”
李宁转身看向庞籍,后者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
“十天造成的损失,恐怕我们承受不起。”
“那先生认为该怎么办?”
“还按原先的计划。但不能等福州的军队了。还有,告诉乡民们不能露富,要让对方觉得这里不值得他们打。”
“好!”庞籍立刻转身命令道,“去找周围的保甲里正,把先生的意思传达到。同事去看看泉州有没禁军就粮,厢军驻扎,要是发现乡兵,也把他们找来。就说本官在此!”
众家丁齐应一声“喏”,便各自分头行动去了。
待到他们跑出一段距离,身后却又传来一句庞籍的叮嘱:“让他们带上甲胄,穿得精神一些。咱们要让那个什么马其顿人知道,咱大宋,也是耍弄步兵方阵的。而且咱还有弓手,至关重要的弓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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