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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天后。
都城汴京,集英殿。
聚集于此的宰执大臣,惊慌的看着震怒的皇帝。
“真是岂有此理!”
年轻的皇帝不断的敲击着桌子,原本摆在上面的奏折,更是早就飞了出去,落在了众臣脚边。
但没人弯腰去捡,相反,离得最近的李咨,正怯懦的向后挪动着脚步。
那节奏,让有些陈子想起了南唐后宫中的三寸金莲。
不过,皇帝的吼声打碎了随之而衍生的幻想。
“朗朗乾坤之下,竟有数万敌寇,惊现于泉州。若非恩师处理及时,恐怕又是一场灾祸!”
说罢,他终于坐回去,开始揉搓已经发红的手掌。
众臣见此,终于有人敢上前捡起奏章。
参知政事蔡齐手伸的最快。这位仁兄与庞籍都是大中祥符八年,也就是1015年的进士,分属同年,自然很关心庞籍那边的情况。
然而他一看之下,却被惊出了一身冷汗。按照庞籍的叙述,这数万异族贼军,仅一个晚上就剽掠了泉州城外上百家百姓,甚至晋江、仙游等多县都受到波及。
如不是吓阻及时,还不知会造成多大损失。
这让他忍不住感叹:“醇之,真是为国家做了一件大事啊!”
“并非如此。”皇帝听到了他这句感叹,终于消气的他拿出一份密报,在蔡齐等人面前晃了晃,“醇之应是恰逢其会,若不是蒲、李两位奇人异士,他可未必会成功。尤其是这退敌之策,几乎出自李某一人之手,此辈如此智计多出,却不为我皇宋所用,实属可惜。诸卿,既然奏折递上来了,那么封赏的事情,似乎也该议一议了。”
皇帝的声音有些拿腔拿调,明显的一副另有深意。若是结合字里行间的意思,似乎是在表达对谁的不满。
不过,没人会蠢到去猜测。毕竟明面上的问题更好回答。
既然想要重用两人,那自然得问一下军事长官的意思。
知枢密院事(武装力量总参谋长)李咨建议道:“不如赏他们个左右侍禁,或者银酒监武。
左侍禁和右侍禁,都是八品左右的小官。但宋朝武将升迁不易,有的边关武将打了一辈子仗,说不定都还是个不入流的小官——这个不入流,是指不用流内铨决定他们的人事任免,因为太小没资格。一般都是些没有品级的小官,比如甲头、公据,以及大将。
所以八品小官已是厚赏。
倘若能够拿到这样的官职,对于李宁和蒲亚讷来说,无疑是仕途上的巨大飞跃。
然而蔡齐却站出来说道:“蒲某亚讷,非是中土人士,且醇之事后得知,此人是有官身的。”
“哦——看来醇之已经和你通过信了。”
“是。”
“既然有官身,那就按资升迁。不过,这是一件奇功。朕觉得,似乎应该另赐一些加衔。”
“陛下说的极是。不如就依李枢密的意思,给他个银酒监武。”
所谓银酒监武,是一系列官职的连称——包括银青光禄大夫、国子监祭酒、监察御史、武骑尉——一般用作郊祀大典的赏赐,但也有赏赐功臣的案例。
而那些案例当中,恰巧也有一个与蒲亚讷相关。那是在十几年之后,侬智高兵犯广州,蒲亚讷以猛火油烧之,遂成功退敌。
事后,知广州魏瓘将此事上报朝廷,蒲亚讷因而得了这么个加衔。
但在这一时空,由于历史被上万个穿越者——而且还是来自不同时期的——他有了提前得到这一加衔的机会。
赵祯略作思索,就点头肯定了才起的提议。
同时,他也将那份密奏递给小黄门,示意他拿给蔡齐翻阅。
蔡齐毕恭毕敬的接了过去,而后认真地读了起来。许久方才听赵祯继续说道:“接下来,我们议一议李宁的恩赏。”
“陛下。”蔡齐第一个站了出来,手捧那份密奏说,“醇之似乎认为,李宁年少轻狂,应加以磨练才是。而且,他好像没有户籍,并非我皇宋人氏。”
“没户籍?”一旁的三司使程琳故作纳闷的调侃起来,“难不成,他还是北朝细作不成?”
“不无可能。”
“哈哈哈。子思(蔡齐字)过滤了。也许那李宁也是光幕里走出来的,要不然怎会对贼军如此了解。”
程琳的又一猜想,直接把皇帝赵祯给吓了一跳。
蔡齐不愿这厮胡搅蛮缠,因此故作正义凛然的高声反驳道:“未必吧。那李宁一开始也听不懂贼军的话。”
皇帝似乎也听出点味来。
他不喜欢程琳,但又不觉得此事需要担心。故而表态说:“这不是重点。只要他心向大宋就行了。”
“说的对!”李咨终于找了发言的机会
赵祯也附和道:“朕看他的观点,颇有为我大宋谋划之意。若是北朝细作,且不说会否去福建刺探,如此重要的谋划,想来是不会说与我辈听的。”
“陛下英明!”众臣一边倒的称赞道。
然而蔡齐却忧虑道:“醇之的意见,恐怕不是没道理的。”
“唉——这个朕有数。”
赵祯真不愧是个颇有人情味的皇帝。
他既肯定了李宁的功劳,也不愿用自己的意志剥夺庞籍的思想自由。
因此最终敲定的决定竟然是:由庞籍自行决定李宁的官职,同时皇帝亲笔手书慰问信一封,鼓励,实际上是拉拢李宁。
这是标准意义的殊恩及远臣,毋庸置疑的彰显出了皇帝赵祯対李宁的器重——蔡齐、李咨和三司使程琳都如是想到。
不过,这个念头只持续了短短的时间,因为他们还有一项重要的议题要讨论。
福建路,要不要设置安抚使。如果设置的话,用谁最合适?
“陛下。”李咨典章枢机,自然第一个站出来发言,“我朝最大的敌人,毫无疑问仍是北朝契丹。福建路远在东南,绝无设立安抚使之必要。况且,赵元昊那厮蠢蠢欲动,我朝用兵之处,恐在陕西,不在福建。”
此处的赵元昊,实际上是李元昊。但宋朝赐他国姓,叫起来自然是赵元昊。
至于李咨所说的蠢蠢欲动,说的是李元昊创制西夏文字,虽然是以汉字笔画为基础的文字,但形式上已经有很大不同。
自秦始皇横扫六合以来,文字统一作为文化认同的基础就倍受统治者重视。别创文字、别立官署,几乎就是明确的反叛信号
所以,大宋朝廷的有识之士们,早对李元昊的行为有所预料。至于无识之士们,那就……
当然,李咨并不是有识之士。他之所以会注意到西夏的情况,跟他最近结交的一位先生有关。
只可惜那位先生不在身边,否则他就不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果然,蔡齐立刻站出来反驳道:“陛下,醇之发回来的奏折说明,那道光幕可以往来自如。如同城门一般。而且,李宁说通过拿到城门叫做穿越,倒刚好符合穿越城门的意思。”
“那又如何?”李咨有些不满。这货跳出来明显是反驳自己,却又在这里罗里吧嗦,叫人好不心烦。
赵祯不满的皱了皱眉,不过好脾气的他最终还是笑道:“李卿莫急。不如听朕跟你分析一下。如果光幕能往来穿梭如城门一般,那就相当于在大宋和贼军之国中间设立了一座关隘。所以,李宁才主张要将其控制下来。这是很有先见之明的。”
李咨赶紧躬身谢罪道:“是臣愚钝!”
赵祯摆摆手示意无妨,又问蔡齐道:“子思,你接下是不是要说,有这样的贼军为邻,加强福建路的防御理所当然?”
“陛下英明。总不能让福建路程为今后的掣肘。毕竟陕西那边实在是……”
“朕知道了。”赵祯颔首示意,又看了一眼李咨,见他面色缓和许多,因而笑道:“听说仲询最近结识了一位伯雅先生,不知此事你可曾与他讲起过?”
李咨吓得一个哆嗦。
他现在终于知道,皇帝是在对谁不满了。
但他没有说这方面的事情,而是恭敬地回答道:
“臣回去之后就立刻向他请教。如果侥幸得到妙策,一定回来禀奏陛下。”
“好!”赵祯抚掌轻笑,但转瞬就变了脸色,叮嘱道,“不过,可不要告诉别人,以免有害物议。”
李咨又吓了一跳。皇帝这是在说,光幕的事情现在还不能外传。
看来,皇帝想的还是海晏河清,以及海晏河清背后的后世评价。
这个,李咨也是想要的。
因此他优雅从容地拱手一礼,口称:“臣记下了!”
蔡齐在一旁偷笑,他看出了皇帝对李咨打压。
但他很快就发现,其实皇帝早有成算,只听这位九五之尊顺势说道:“既然不便讲与外人。那安抚使的事情也就先放下吧,省的朝野猜来猜去。不过,有情况总是要解决的。既然有不知名的贼人犯境,姑且先设立个招讨经略使吧。人选也不用争了。下诏给庞籍,命他不用进京当什么侍御史知杂事了,原地升官,做个经略去吧。”
蔡齐还能说什么?只得称颂道:“陛下圣明!”
这个皇帝确实圣明。后世有人评价道:“除了当皇帝,也就书法还能拿得出手,其他啥都不会。”
只可惜,淹死的都是会水的,太会做皇帝的人,终有一天会陷入这种游戏的窠臼。一旦视野受到限制,那么出现致命的纰漏就只是时间问题。
此时的李宁还不知道皇帝的难处,而且也没那个时间思虑此事。
因为他有更要紧的事情要忙活——在奏折发出之后的二十天,以及等待回复的另外二十天里,这种忙碌没有间断。
至于因何忙碌,则缘起于他对光幕的认识——跨越两个时空光幕,能够给人们带来怎样的改变?这是一个庞籍无法立即想明白的问题。
所以,两人的第一场战后交流,就显得格外有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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