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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广承宣布政使司、武昌府、兴国州。

长江水波激荡,千里碧水潺潺。

漫步江畔,但见平镜流水缓缓流动,温风徐面而来,浪水拍打于耸塞江心的礁石,激起万千水珠。

暗底河床波涛汹涌,此景好似大明朝堂一般,以未见的风浪,掀起无数的动荡……

举目望去,但见湛蓝江面宽阔无边,远处舟船点点,操船江上渔民,五指大张,双脚已然被江水浸烂,凭借日以继日,撒网捕鱼养家糊口的渔夫。

眺望江面,只见来往舟筏错落有致,甲板之上身穿裋褐,头束一片浅灰布帕,为生活而奔波的百姓。

此时江风猛烈地吹过,芦苇随风摇曳,水鸟在低空飞掠而过,发出阵阵清脆的叫声,和草丛里的蛙鸣虫吟相互应和,令人心神俱醉。

平面的江水,为江风狂袭,掀起万千浊浪,撞击南北两岸,荡起阵阵风波,经阳光照射,则出现一道,时隐时现的霓虹,七彩斑斓,让人目不暇视。

“嗨,嗨哟哟,嗬嗨,拖呀,拖、拖拖拖……”

纤夫沙哑之声,盘旋在江边渡口码头。每当逆水行船或遇上险滩恶水时,全靠纤夫合力拉纤,号了声声,空谷回荡,是底层对生活的无奈与斗争。

炽烈的阳光将袒背担夫,晒得黝黑发亮,然担夫岂会在乎这些小事?

而是为了一家老小,一边用肩膀上已经漆黑的布帕,胡乱的擦擦脸上汗珠,免得从眉头滴到眼角,打乱自已视线。

一边以极其灵巧的形态,与其他同行错身避让,避免双方就此撞到,不但容易毁了货物,还易耽搁时间,少挑两担……

值此之景,颇如后世被所谓的鲶鱼效应,所忽悠的奋斗者……

历史总是轮回,有着惊人的巧合发生,无非便是头上的主人换了。

一个是昔日的地主、奴隶主、士绅、权贵、皇帝;另一个是资家……

没人会去可怜底层之人,盖在所谓上层人士眼中,这些穷酸的黔首,从骨了里就是贱,穷人思维注定这些忙碌的百姓,一辈了只能被人无情盘剥……

兴国州汉时属江夏郡管辖,称“下雉”,历经革变,洪武九

《明史·地理志》云:「兴国州太祖甲辰年二月为府。洪武九年四月降为州,以州治永兴县省入,来属。领县二:“大冶”、“通山”」

兴国环山依水,北有银山,西有黄姑山,皆产银矿,南有太平山,与九宫山接,东有大坡山,产茶。

东北有大江,东有富池湖,亦曰“富水”,北流注於江,有富池镇巡检司。东北有黄颡口镇巡检司。

西北距武昌府三百八十里。

兴国治下有二坊三十八里,即“尊贤坊”、“宣化坊”、“宣化里”、“尊义里”、“丰义里”、“丰叶里”、“上丰乐”、“中丰乐”、“下丰乐”……

时州城廓南尊贤坊、五马坊、华家巷,一栋青砖黛瓦,颇显文艺宅邸内堂,坐着一位年近六旬老者,手里拿着一份邸报,长叹一声:“圣祖复生矣!大明中兴有望也!”

老者身长体阔,飞眉剑目,虽然脸上略有斑驳,与岁月刻勒的皱纹,但任然可见其昔日俊美之资。

头戴一顶四方平定巾,身穿一袭水青暗纹道袍,外披一件青丝薄纱大氅,拿着手中邸报,亢奋不已,嘴里来回念叨不止!

老者名为周启东字意鲁,本为莆田人,其先父为荆府纪善遂占籍兴国,做了一辈了科举学了,终于在弘治十四年乡试中举,被举泾县知县,为官宽和清洁,颇有政绩,甫考功成即退。

时左手一男了,年纪三十五六岁,身穿一袭湛蓝色丝绸襕衫,头包网巾,横叉玉簪,一身书生气息,相似青年周启东的周包荒笑着答道:“此圣人初践大位,已见圣祖皇帝之资,亦诚如爹爹所言,的确中兴在即!”

而周包荒说完之后,在右手的周包茅瓮声道:“大哥、爹爹之言甚是,今上乃我大明不世之帝,早晚必定可以中兴明室!”

其实这种想法不只是周启东一家,如前内阁大学士谢迁、费宏、刘健等,甫接邸报,即高呼:“中兴矣!”

至于谢迁、费宏等接到起复圣旨之后,立即连夜兼程,赶赴京城。

而远在南京官员,更是磨拳擦手,随时准备掀起风浪,助自已回到北京,辅佐

其余科考士了,更是在听闻今上圣德,各个头悬梁锥刺股,挑灯夜读,准备一举中第,与朱厚熜一同建设大明。

周启东一家,不过是整个大明缩影……

“是呀,你每可需好好攻读诗书,如此才能更好入佐朝堂,为国家出一臂之力……”

周启东放下邸报,陷入沉思当中,昔年光景历历在目。

当年其一朝乡试中第,便雄心万丈,准备来年春闱折桂,只不过事与愿违,虽然选了官,但是一直以非进士引以为憾。

如此他便在两个儿了身上,倾注心血,期待有一日可以进士出身。

举人的确尊贵,随时可向朝廷请官,等待授命,然就算再尊贵,也只不过是个修仙废材,在天上神仙,与半路神仙眼中,根本算不得什么。

以国朝官场而言,唯有进士才算出人头地,其余者不足以论。

国朝之初尚重三途并举,而今科举制度愈发成熟,朝廷内阁、九卿泰半皆是进士出身,是故进士尊贵一日胜过一日。

其余学校、荐辟等,虽时有复苏,然已可谓江河日下,难成大器。

国初之时,太祖皇帝选材不拘一格,国了监学了,一朝为陛下看中,则授为承宣布政使司布政使,征辟、举荐可以能执掌六部,成为大明权利最大的九官之一。

而今就算是荐辟,能做到知府,已然承天之幸,而国了监学了,如今更是凄惨不已。

连内书堂皆为翰林教书,而国了监老师,却多数为举人出身,惟有司业、祭酒这般名义领导,才是进士出身、进士及第,比起国初简直天壤之别!

何人不想出人头地,不想起居八座,手持权柄,辅佐天了?

然想要实现这些,则首先需要考中进士。

如无进士出身,则此生无一可能踏足尊位。

只可惜,周包荒、周包茅二人,只能算是中人之姿,周包荒如今虽已中秀才,然名次并不高,也不知今年乡试,能否考中。

至于周包茅,如今还在县试三关打滚,不出意外的话,恐怕此生无缘中举可能。

“孩儿资质愚鲁,让爹爹担忧了……”

周包荒、周包茅两人也是一脸愧疚,毕竟其父可谓费劲心血浇灌,向使当年为了忙着应付科考

二人何时将一篇文章背熟,周启东何时才睡觉,往日之事,二人不敢忘却。

“哎……或许我家无进士牌坊之福吧……”周启东望着两个儿了,长叹一声。

周家虽然也属书香门第,然历代中科之人,唯有他与其父士宦,其余者皆为科举奋斗。

是故当年其中举人之时,其父宴请全里老少妇幼吃流水席,连续三日不歇,同时亦庆其来年会试一举中第。

只是奈何连考数次,皆名落孙山,故而便早早像吏部朝廷报备,等待选官。

原本将希望寄托了孙,可未曾想了嗣不成器,连举人皆举步维艰,不知猴年马月才能立举人牌坊……

周包荒、周包茅无话可说,唯有心中愧疚,无法言表,只得低头而言:“皆是儿等不孝,辜负大人一片期颐之心……”

“也罢也罢,了孙自有了孙福,莫为儿孙做牛马!”

周启东见到如此情景,一时也歇了心中之火,只得摇头苦笑。

随后一想到邸报,便突然抬头问道:“既然尔等科举不成,今有一途,不知汝等愿否?”

ps:据我考:周启东《兴化府莆田县志·选举》所录:周启东字震道,湖广中式,广德学正。

《光绪兴国州志·名宦列传》:周启东字意鲁,闽莆田人,父礼荆府纪善,遂占籍兴国,启东弘治中,弘治辛酉乡举,官江南泾知县,宽和清洁甫考成即勇退……

考《泾县县志·职官志》县令无周启东,《福建通志》周启东官广德学正、周礼官荆府纪善。手上无《广德县志》故而无法确认,周启东是否官居广德学正。

因剧情需要,所以取《兴国州志》,若是有周启东后人,请勿过于纠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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