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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祀
“如若无事,怎会这么久毫无音讯?”
“放宽心,你我又未曾涉及其中,怕个甚。”
“可仆最近心中一直忐忑难安,只怕是有大事发生!”
“不过是你过于担忧,不必如此!”
二人轻声细语,不停交谈之时,韩雍稳步向前,走至正位拜谒孔子圣像。
杨廷和抬头便见韩雍,心中泛起一丝担忧之色,拱手询问:“中贵人来文渊阁何事?”
他只以为皇帝又想一出是一出,弄了点新鲜花样前来刁难群臣,因此满面皆怀忧虑之色。
韩雍还礼,清清嗓子之后,对着毛纪、蒋冕二人桌位行礼宣旨:“奉圣谕,传内阁大学士毛纪、蒋冕文华殿侍驾。”
当然侍驾肯定不是朱厚熜意思,这是韩雍自己揣摩出来的。
皇帝大怒传召毛纪、蒋冕,显然事情跟这两人有关,哪怕不知道到底什么事,但韩雍足敢确定,这二人绝对是有事被人告发了,或者是家人事发,不然绝对不会如此。
按照皇帝往日习惯,真有事要么召见一位内阁大学士,要么所有内阁大学士。
可今天居然如此反常传召两人。
这便不得不让韩雍多想。
不过既然皇帝没有定罪,没有说二人是罪人,韩雍肯定不能瞎说,而是随便找了一个借口。
他也相信,朱厚熜不会因为这个借口,从而判定他是假传圣旨。
杨廷和眉头一皱,小拇指颤动两下,这也是他一直的习惯,但凡感到不解之时,小拇指都会不由自主的颤动。
毛纪、蒋冕二人同样一头雾水,可既然皇帝召见,他也没有理由拒绝,旋即躬身行礼:“臣遵旨!”
“老先生,走吧!”
韩雍也没有在客气,反而自顾前行,留下内阁诸位大学士面面相觑。
心里有一丝涟漪的毛纪、蒋冕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对着诸内阁大学士行礼之后,也尾随韩雍而去。
心中不解的谢迁,这时走到杨廷和面前问道:“石斋公可知道此为何事?”
杨廷和自己都有些摸不着头脑,逢谢迁问及,立刻摇头回答:“这予如何知晓,想来左右不过是大礼或是皇子之事!”
毛纪、蒋冕二人为怕事情泄露,所以一直都是瞒着杨廷和做,如此一来,皇帝为了什么,大家谁也不知。
不过眼下发生的事,无非就是皇长子与大礼议之事,除了这事因该也没有其他事,需要如此郑重其事。
皇子并非生下来就没事,比如满月、赏赐、嘉赏皇子生母等等事情,都需要料理。
往日内廷自己决议,百官进行操办,可如今皇帝信任外朝,一切与外朝商议之后,大家没有异议,这才决定,所以事情也就变得多了起来。
既是如此,皇帝找毛纪、蒋冕也就没什么大问题,只不过是因为一下子召见两人,显得极为不习惯而已。
“或许如元辅所言吧!不过最近仆见国丈一直忙上忙下,只怕是有事发生,石斋公还是多多留心呐!”
谢迁距离周包荒家不远,近来周包荒进进出出频繁,可京中并没有大事发生,这种忙碌显然不正常。
出于害怕牵连,谢迁在此时也就多了一嘴,然后回到自己坐位继续研究着正德的实录事情。
内阁如今早已被架空,通政司一般都直接将奏本发送内廷,朱厚熜美其名曰,修实录要紧,怕诸位大学士负担太重,于是勉为其难。
内阁是想要拒绝,可没有任何理由拒绝。
奏本经内阁的制度,到如今时间并不长,朱厚熜以太祖制度,让内阁大学士只能哑口无言。
所以现在的内阁,基本回归原始工作,与翰林院一样,专心修史、侍驾备咨等事情。
当然朱厚熜暂时也没有全部剥夺,毕竟朱厚熜也不是机器人,朱元璋都受不了,更别提他了。
有些无关紧要的事情,比如仪礼实行,宗、藩属国、五品以下官员升迁、贬谪等问题,一律交由内阁票拟,然后呈递内廷审核批发。
但比如调兵遣将、财政出纳、升赏有功、处决罪人等事,以前内阁不能做主,现在内阁连题奏都不能看。
内阁大学士,除了一个病入膏肓的梁储无所谓,其余人心有戚戚,但是没有任何办法,只能自我安慰,等着朱厚熜自己犯懒再说。
当然,他们也看见曙光了,朱厚熜刚刚登基之时虽然所有题奏都经过内阁贴黄,再行送入全部附送内阁,看起来权利依旧,但皇帝基本还需要询问群臣,再行下发。
如今看似奏本不经过内阁,但明显的皇帝已经把一部分题奏自主权交付内阁,不再插手过问。
两相比较看似内阁权利变小,实则是皇帝勤政已经不及当初。
这也是人之常情,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做着同样的事,任何人都会觉得有些枯乏无味。
更何况朱厚熜每天还要学习六艺,一天下来连休息时间都没有太多,有些犯懒也是常理。
只是这个时间,可能会遥遥无期……
杨廷和思索着谢迁的话,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只能摇摇头,回到自己首座开始自己的工作。
锦衣卫就算有天大的事,总不见得还能把毛纪、蒋冕抓入诏狱,莫说杨廷和不允许,天下官员同样不允许。
蒋冕、毛纪虽然谈不上能力多强,甚至可以说尸位素餐,但数十余年的宦海生涯,并没有犯过什么大错,于情于理锦衣卫也不可能于他们二人有关。
即使发难,以皇帝爱惜羽毛性格,也不可能是将二人打入诏狱,充其量给个体面罢黜而已。
最重要的,皇帝没有理由解决二人。
杨廷和是党魁,哪有不解决党魁,反而找一些无关紧要的人道理?
有了种种想法,杨廷和也就没有太过担忧,唯一就是对于今日之事,心中一直有股莫名不安,但也没有任何办法。
内阁的事情,毛纪、蒋冕不知道,但二人因为做贼心虚,所以边走边抹着额头冷汗。
诚然他们相信,自己暗中谋划之事,不可能被人知道,可做错事的人,永远都是那么的惶恐不安。
眼见着到了文华殿,看到身穿飞鱼服,头戴乌纱冠,外披罩甲的周包荒时,二人心中仿徨之色更重。
锦衣卫的臭名,向来都是百官所厌。
因为锦衣卫妨碍司法,直接奉承皇上旨意行事,更因为锦衣卫北镇抚司的惨无人道的刑具,让百官不得不厌恶至极。
周包荒在文华殿外侍立,显然不可能是侍驾,即使侍驾,按照周包荒的身份,也应该是宫内,而非殿外。
但无论如何,周包荒也是国丈,二人不敢轻慢,当即行礼:“国丈!”
周包荒同样不敢轻慢,别说二人还没有定罪,即使定罪,没有朱厚熜旨意,他也不敢恃宠而骄,二人行礼之时,他也立刻回礼:“老先生快快请进,皇上等候多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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