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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祀
“臣……”夏皇后张了张嘴,一副欲言又止模样,刚准备说时,内侍前来禀报:“陛下百官求见!”
朱厚熜眉头紧蹙,心中暗道:“这又是干嘛?难道他们不但没走,还摇了人?”
刚刚才处理完一群哭谏的官员,现在百官又来求见,让朱厚熜一度怀疑,先前他说了半天话,那些官员是不是一个字没听进去,所以现在又拉了一帮人,陪他们一起哭谏。
心烦气躁的朱厚熜,打心里便不想见到这群人,可这时人家已经逼近午门,他又能往何处去?
“丑媳妇终要见公婆,罢了罢了!”朱厚熜叹息一声之后,便道:“你每回去吧,我要见群臣了!”然后又对内侍说:“让百官午门外见!”
眼下这局势,是不见也得见,不然恐怕没有消停的日子,除非他躲在深宫里面,再也不出门,不然群臣不会消停。
朱厚熜一声令下,一直想说话,却苦于没机会的陈懿蕴张了张嘴,一副很不情愿样子。
本来以为朱厚熜能够看在自己可怜兮兮模样,让她说一句话,谁成想迎来的却是一个择人而噬的眼神,吓得她连忙带着宫女,返回深宫。
不久之后,朱厚熜御极午门城楼,楼下群臣按照班位秩序在午门外站好,对着天子行礼,再行入班。
“圣谕:‘你每求见朕为何!’”内侍传达朱厚熜之言。
毛澄轻轻咳嗽一番,然后走出班位:“臣毛澄今日谒见天子,是因皇后被禁一事,敢问圣人,娘娘所犯何罪,为陛下所禁!”
毛澄的话经过,经过内侍传达,朱厚熜听了之后勃然大怒,一掌拍飞身边茶盏,踢到小几环顾身边内侍,厉声问道:“是谁?谁这么大胆子,敢联通内外?”
这件事在坤宁宫发生,群臣在皇城之外上班,如果没有内侍联通内外,群臣怎么可能知道的这么及时?
别说朱厚熜不相信,任何人都不会相信。
内侍知道龙颜大怒,立即伏拜在地,叩首拜诉:“臣等不知……”
“不知?好一个不知,看来是我太过仁慈,你们都不知道,什么叫天子一怒,漂橹千里了,让麦福即刻拷问,凡宫中今日出城内侍,拷问出来一律剐刑。”
众内侍听后全身打摆,额头汗水直冒,跪在地上不敢多言。
此刻他们才知道,什么叫做雷霆雨露俱是天恩。
解决完内宫问题,朱厚熜又指着一个内侍道:“你去告诉毛澄,就说皇后无罪!”
内侍急急忙忙城楼,走到午门外,高声回复:“圣人谕:皇后无罪!”
“既然无罪为何幽禁娘娘?”
“如果无罪,为何调集锦衣卫封锁坤宁宫?”
“既然无罪,请陛下告知群臣,今日到底发生何事?”
群臣群情激奋,一时间争先恐后质问朱厚熜,使得本来较为宁静的午门,此刻人声鼎沸,好似身处闹市。
“吵什么吵,这里是皇宫,不是菜市口!”此时朱厚熜提着玉带,龙行虎步漫步而来,听着群臣吵吵闹闹之声,眼神充满恼怒之色,当即呵斥群臣。
群臣见到皇帝来了,这才陆续停住吵闹之声,躬身面对朱厚熜行礼。
朱厚熜知道此事错在自己,于是选择倒打一耙:“尔等胆大包天!竟敢将手伸进禁内,是何人告诉你每,皇后被幽禁?”
如果不先将屎盆子扣在群臣头上,那这件事无疑只会无休止撕扯下去,最后直到朱厚熜自己认错为止。
可要是朱厚熜先给众人定罪,私窥宫廷,那么群臣也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面咽。
盖窥视宫廷,打探宫事,私交宫人,无一不是当世禁讳。
哪怕外臣与内臣相交,是满朝上下默认之事,但也绝不能拿到明面上说。
可朱厚熜哪里想得到,群臣完全有恃无恐吏部尚书乔宇走出班位,伏拜启奏:“何人告诉臣等,并非事情紧要,元后被禁,方为国之大事。
臣乔宇请陛下明言,既然皇后无罪,为何诏锦衣卫封锁坤宁宫,周包荒为何会被革职,若不给天下一个交代,臣恐难继续任职!”说完将头上冠带脱下,防于地上叩首。
“国丈被并非革职,是朕另有调用,到底何人与你每说,皇后被幽禁?”
朱厚熜自然不敢承认,自己幽闭坤宁宫,如果他承认,那么此前所有预算,全部就会成为一场幻梦,一切都需要重头开始。
只有他咬紧牙关,不承认皇后被他幽禁,那么群臣就没有办法确认,皇后真的被幽禁,除非皇宫有人泄密。
朱厚熜一再迫问此事,也是为了找出那个硕鼠,届时再杀人灭口足矣,反正现在麦福已经开始搜查泄密之人。
朱厚熜没想到群臣有恃无恐,乔宇更没想到,皇帝居然不要面皮,难道以为这件事不承认,他就没有发生过吗?
由是胸口一阵浮动,张口便说:“谢阁老见锦衣卫入宫,又见到未央宫宫女在文华殿求谒陛下,经询问缘由,乃是圣人封锁坤宁宫,因此书信臣等询问皇上。
如今陛下矢口否认,难道锦衣卫佥事陆松,所领锦衣卫是假的不成?还是说未央宫宫女,污蔑陛下?”
乔宇连连发问,朱厚熜也语塞难达,他忘记了皇宫里面还有个文渊阁。
虽然杨廷和如今重病在家,梁储、蒋冕、毛纪也已致仕,内阁更是被朱厚熜削弱到极点,变成如今的史馆。
但恰恰因为内阁削弱,谢迁、费宏才会奋力反抗,不惜唆使群臣劝谏,迫使朱厚熜一步退,步步退,停下一切新制。
可现在已经想起来已经为时已晚。
朱厚熜只得心中徒呼奈何。
但想要让他这么快就认输,那是绝对不可能,皇帝的意志,绝不能为臣子所动摇,于是故作大怒:“贱婢安敢如此,速让司礼监将未央宫贱婢捉拿拷问,为何构陷君父!”
朱厚熜现在自身难保,哪里会想着保一个宫女?
而且司礼监只要抓住宫女,到时候暗中放还便是,没必要在此刻和群臣硬怼。
不然只怕到最后,不是他服软,就是他掀桌子。
因为群臣有足够的理由。
身旁内侍得到圣旨之后,瞬速返回宫中,朱厚熜见此又说:“锦衣卫入宫,是因为任妃滑倒一事,并非如谣言所传,你每须将心思放在王事,而非听到一些风言,便急冲冲入宫质问天子。”
“既然陛下说宫女构陷,那请将宫女移交三法司,且宫女胆敢诬陷天子,臣等以为此皆礼法之误,臣请皇上遵循古礼,继孝平皇帝之后,不谈皇长子过继之事!”
朱厚熜这种骗人鬼话,群臣又岂会相信?
虽然乔宇少数人准备见好就收,但毛澄却依旧不依不饶,又将旧事重提。
“臣等附言!”唐皋一群哭谏官员,见毛澄打头之后,立即跟上。
随后乔宇等其余中立之人,在此刻也不得不被挟裹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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