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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石现在乐手和艺人都不少,岳老板你这生意头脑可真是不得了啊。”
被说破了心思的岳早诺脸上没有一点尴尬,反而是一脸自信的说道:“我就是个剃头的,哪来什么生意头脑,我只是很不喜欢现在这个那么卷的行业环境。10块钱的洗剪吹引流,然后靠后面的充值和二销,这种做法我觉得和我的理念不符。
逮着一个有钱的,就把人往死里薅。我们这有个会员,前后充了块小10個了,这个不靠坑蒙拐骗,什么时候能用完?但是他们已经把这些没有消耗的会员储值给分掉了,我是想不明白,如果有天不做了,这些钱怎么办?”
这个问题也是困惑了边浪很多年,他也没少在网上看那些各种存了很多万,然后没用多少商家就倒闭了的。
甚至他自己都在人情的驱使下,还在一个健身房充了几千块,结果就是一开始去了三四次,后面等他巡演回来的时候,这家店已经重新在装修了。
“那你打算怎么说服让其他股东同意搬走?”
“我退股,这地方我接手,他们带着客户去别地弄去。只要你同意让我进入你们Rock Records Lab的计划中,其他的事就不用你操心了。”
话都说到这了,边浪自然没有什么好拒绝的理由,不过他还是要问问一些美商上的问题一不一致,这才能决定以后是不是放心把自己交给他来捯饬:“对了,你要是来的话,你觉得我们这些糙老爷们应该怎么弄一下?”
听到这话,岳早诺把嘴一瘪,沉默了几秒钟之后才认真的说道:“长成你这样,上台前修修眉就行了,其他的地方再动,那就有伤天和了!”
面对这种一本正经的大实话的人,边浪除了坦然受之之外,还怎么拒绝?
“我这没问题,具体的细节伱和老谭好好聊吧。反正我这的要求就是你前面东家那边不能留尾子,其他的你专业,你自己考虑就行……”
听下来,边浪觉得专业的手艺人是有些自己的坚持,Rock Records Lab这个计划,边浪在原地球的时候也就是知道个大概,具体怎么运营这些,还需要老谭他们自己去尝试。
他也愿意接受一些新的东西去给到这些人试错的机会。
春城的Rock Records Lab一旦成功,那才有往下复制下去的可能性。
这边聊着的时候,大勇和孔亮就勾肩搭背的进来了,现在正在另外一张桌子上,看着台上的一个玩民谣的哥们在弹唱。
现在的滇省音乐人圈子里,半山这两字基本上就等同于是滚石的酒窝了。
你想要偶遇滚石的乐手,来这蹲着就行。除了集体出去演出的那种情况,基本上每晚都能遇到几个。
老谭还和边浪打过招呼后,弄了几款以滚石为主题的鸡尾酒和小食,销量也都还不错,此刻大勇和孔亮桌上的正是名为滚石开悟的一款酒。
孔亮看着那6支子弹杯里的纯透明酒液,嗅了一口之后看着大勇问道:“我怀疑你这是在侮辱我的智商,这特么是不是纯的151就是生命之水!”
大勇看着孔亮,一脸神秘兮兮的说道:“这你就不懂了吧,这生命之水可不是一般的生命之水。边浪去年就是在这干了半瓶纯的,等醉死醒来之后就写出了《没有理想的人不伤心》。”
“大勇,你要说这是边浪剩下的那半瓶,那我们还有朋友可以做,但是你这样的话,以后可就是老死不相往来了!”
听到这,大勇指了指吧台内的酒柜上,位置非常醒目的一瓶生命之水道:“看见没,那就是当时边浪喝的那瓶留下的瓶子,老谭每天往里面灌一瓶新酒,每天就卖那么一瓶,多的没有!”
看大勇说得一本正经的,孔亮也是有点被说动了。
这种事在他看来就是信则有不信则无,而且还存在一个概率问题,要没准真的像这酒的名字一样开悟了,那他就赚大了。
可是这浓烈的酒精味,和那个恐怖的酒精度,还是让他在下手之前忍了一下。
“你们这是不是魔怔了,这都喝了多少次了,也没见大勇你写出个什么新歌来啊!”
边浪过来这一拦,大勇可就不愿意了:“不是,浪啊,现在滚石的人谁没喝过这酒?亮哥这刚来怎么能就落下呢,再说曲库里面那么多个歌没出,你还都是词曲编一首包办,我没有可能发挥的空间啊!”
“随你们,不过这东西可真别瞎喝……对了,亮哥,你们和大勇商量下,在公司里再找个打击乐手。录音棚那边这几天差不多能完事,到时候首录的歌我已经准备好了,这几天我们抓紧排一下。”
两人听边浪说话都是能抓住重点的,既然是说再,那就是他们两都得上还要再找一个打击乐手。
“那这歌的编曲可就不得了了啊!”
“关键是我们俩干嘛?”
面对这异口又不同声的问题,边浪选择先回答后面这个:“大勇你还是主架子鼓。亮哥,你玩邦戈和康佳哪个更熟?”
一听这个,孔亮就不困了。
这两都算是手鼓,只不过康佳鼓是非洲鼓的分支,而邦戈却是古巴拉黑人的节奏乐器。
要是在外人看来,这俩乐器可能差不多,但是在这些精通打击乐的人手中,就完全不一样了!
琢磨了一会么,孔亮自己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说,就直接问边浪道:“你直接说吧,剩下这俩配置是什么?”
边浪在回来的路上,已经好好回忆录一下北展《一无所有》现场的视频,基本上把配置给想得七七八八。
“一个是排铃加康佳鼓,还有两组吊镲。另一个是军鼓加两通鼓,两组邦戈和叮叮镲!”
听到这,大勇都觉得头大:“浪啊,你这是要玩世界音乐?”
边浪也是会接话的,想也不想就给大勇来了一句:“还真是,还要出笛子和单簧管!”
“哎哟,那轮子终于算是熬出头了啊!说说什么歌,新写的么?”
“别打岔,先把亮哥这定了,明天你们去把人给找来,那才好确定给你们分编曲。”
孔亮当然知道这首录的分量,别说是首录了,就是哪个棚子录出过经典歌曲,那跟风去的可就多了去了。
不说远的,白花棚录了《无地自容》之后,原本排队两三天的,现在不熟的人都是半个月起步了。
而且听边浪这口气,这首歌就是奔着《无地自容》这个级别去的啊。
想到这,孔亮犹豫了了好久,闷了一小口生命之水之后,才缓缓道:“你先给谱子,我看看再说。”
听到这,大勇也来劲了:“等上面那个唱完了,我去插个队,你先来一遍呗!”
边浪想都不想就直接给拒绝了:“我弄的编曲是打击乐前奏,单用吉他玩不出太大的感觉来。”
这时候奥拉夫也凑了过来,凭借他最近突飞猛进的华语,把事情听了七七八八之后,掏出手机给大勇和孔亮道:“你们先听听这个吧。”
两人拿过手机,就像上学时候的情侣一般,一人一只耳机戴着看完了视频。
大勇是有点懵逼,不知道要如何评价这首歌,也不知道如何才能用鼓来做这歌的前奏开头。
至于是从那个年代走过来的孔亮,一下子就犹如石化一般,有点回不过神来。
主要是边浪这有点故意模仿老崔水烟嗓的唱腔,在那种意境之下,就显得和现在这个时代有些疏离感。
但只要稍稍一想,就把他带回来那个年代的氛围里面。
那个百废待兴的年代里,旧制文化和新思潮的冲突下,华夏年轻人从“美梦”中醒来,开始学着面对现实。
在现实面前,他们好像都是赤裸裸的,手足无措,不知道要干些什么。由于思想的转换速度跟不上时代和制度的更迭,他们开始焦虑迷茫,并渴求一个精神突破口!
在那时候,也就是华夏摇滚乐的萌芽期。
那个时候的水蓝星没有老崔这种独树一帜的人物出现,而是先后的一两年时间内,出现了几支模仿外国七十年代乐队风格的乐队,才奠定了华夏摇滚乐的根基。
椽子就是那一辈中还留存下来的佼佼者,孔亮就比他们小个三五岁,也算是有那时候的时代烙印在身上的人。
他现在都不去思考边浪会怎么弄打击乐前奏的编曲,只是在想着那时候要是有人吼出那么一嗓子,那绝对会是那个时代的最强音,或许华夏摇滚的路也就会宽阔一些了。
但现在看来也不晚,在这个信息更发达的年代,这首歌或许没有在当时那种背景下的震撼力,但是传播力那是绝对不容小窥的。
“边浪,就我们公司内部的,我觉得就哭泣者那个打击乐首手能行,他来玩康佳,另外那边交给我。”
说到哭泣者乐队原来是魔碟旗下的乐队,在喜茫茫音乐节上还和边浪见过,当时边浪还因为他们想起了鲍勃马利的《Three Little Birds》。
在潘修龙出走之后,他们就想着不呆了。过完年元旦正好合同到期,黄凯就把这兄弟几个给拉过来了,比孔亮到春城的时间还要稍早一些。不过来了之后,他们就按照边浪当时建议的去了一趟佤山,也是刚回来一两天。
“玩雷鬼的,那康佳鼓一定不差。是不是那个叫涂灵的?那就明天在排练室见了,大勇你负责去通知,我晚点和轮子说。”
……
等第二天中午到排练室的时候,边浪才发现平时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这帮乐手,今天可是来了不少。
哭泣者全员都到了,木棉也陪着轮子过来了,由于轮子的笛子吹得一般,边浪还把老吴也叫了过来,所以梁子他们也跟着过来看。
边浪没到的时候,涂灵就在给一帮人分享他们这一趟佤山之行的见闻。
都是一群没见过世面的外省人,一个个都听得觉得挺入神的。
“你们敢想么?在那种人均年收入几千块钱的村里,居然还有教堂,当地佤族人民里面居然有基督教的信徒!”
看涂灵分享时候那兴奋的劲头,边浪猜昂特十有八九也是信徒。
“涂灵,你不会也是信基督的吧?”
听见边浪开口,一群人的目光就全都聚焦了过来。
“我不是,我们家有长辈是,我就是觉得吧,这事是真特么神奇!”
说到这个,边浪还是有些了解的:“不止佤山,怒江那边更神奇,一张桌子上吃饭的一家人,心里的那尊神都不一样,你们信不?”
“浪哥,我又没去过那边,你可别蒙我!”
梁子是懂激将法的,他这一句话整得边浪不接着往下科普都不行。
“在怒江有个地方叫丙中洛,在那你就可以看见喇嘛、观音、拂尘和唱诗班,关键那村子可能不到100户人家,我以前去的时候,越野车都够呛能进村!但人家那JT修得……”
见孔亮他们还没过来,边浪就撤回话题让涂灵继续讲。
就见涂灵掏出手机,翻出一张照片给众人看:“这小男孩太NM可怜了,父亲出去打工常年不回来,他妈改嫁了就离开了村子,没带他这个小拖油瓶。他就跟爷爷奶奶在村里留守,才8岁就要跟着他爷爷去给人摘咖啡挣钱……”
手机传到边浪手上,边浪就看见一个黑不溜秋的小男孩,蹲在火塘边举着手机,看样子是在和父亲打视频电话。
紧接着就听涂灵继续道:“那家父亲给家里留了智能机的,但是老人家心疼电话费,平时都不开机的,有事才打开来联系一下。这是用我们的手机加了他父亲的微信,第一次打视频……
我当时想给他们家钱他们不要,然后我们就把带去的吃的喝丢下就跑了。都不敢回头去看,就生怕那小男孩追上来,那我可绑不住!现在就想给他们写首歌,等发出了之后,说不定就能有更多的人关注他们,有些改变也是好的啊?”
同情心这种东西谁都有,尤其是看见在同一片土地上,那些用力活着却和你差距很大的同胞的时候。
边浪看着这张照片,联系到前面说的宗教问题,一首歌就自不而然的出现在了他的脑中:“歌我帮你写了,专辑封面就这张照片吧,回头别忘了把肖像权使用费给人家送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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