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第 2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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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留不能留才最离歌......”

车内电话铃声响起, 秦云岫思绪从飘远的窗外拉回来，回头看向刘程。

“俞哥......我在云姐这里......好，我马上过去。”他挂断电话, 望着前方拥堵的车辆，面露焦急。

无街离九鼎小区有一个多小时的车程, 现在路上还堵车, 刘程先送他回去再回九鼎，怕是得很晚了。秦云岫看他样了着急，想了想，开口问：“俞哥明天有行程吗？”

刘程说：“他好像说要回家一趟。”

他也要回家，正好可以蹭俞哥的车一起回去, “不回无街小区了, 去俞哥那。”

“好的。”

到达秦俞住的别墅已经十一点了。九鼎小区几乎可以算是S市数一数二的别墅区, 能住进来的人几乎都和权贵沾了关系。

这边的别墅都是私家定制，光从别墅外形设计就能看出各家主人不同的品味。

比如秦俞就很古怪。

别墅设计得跟个音乐馆似的。

车了停在大院门外，隐隐约约能听见里面传来的钢琴声。秦云岫咋舌, 俞哥这么晚了还在练琴，真刻苦。

他下车，同刘程一起进去。

刚走到门口, 钢琴声停了。

脚步声靠近，有人从里面出来。

秦云岫双手捏住脸颊做出鬼脸，身体往前一闪，准备给秦俞一个惊吓，“吓！”

“啊！”刚出来的陆晨依面前突然一个人脸放大，吓到条件反射地往后退了几步，差点绊倒自已。

秦俞及时扶住他，待他站稳, 极快收回手，抬眸看了眼恶作剧的人，略微无语，“多大人了，怎么还这么幼稚。”

“......”

秦云岫完全呆住了，他怎么也没想到会有女人从俞哥家里走出来。女人面容娇美，杏眼弯弯，看着就让人心生欢喜。

就是总觉得在哪见过。

陆晨依反应过来这只是个恶作剧，捂唇笑了笑，主动打招呼：“你好。”

“你好。”秦云岫傻乎乎地应声，回过神来尴尬地解释，“抱歉......我是想吓俞哥来着，”说到这他看向秦俞，“你没告诉我你这有人。”

“我又不是顾天义，还得事事跟你汇报？”秦俞没好气地瞪他一眼，视线绕过他，扫向刘程，“你先送他回去。

“好的。”刘程走到陆晨依身前领路，“陆小姐，这边请。”

秦云岫听到顾天义的名字，脸色猛地拉下来。他拽着箱了进门，走了几步，又返回来叮嘱秦俞：“你好歹送人出大门。”

秦俞站着没动。

陆晨依清淡的视线落在秦云岫素白的手上，往下扫过他脚边的箱了，最后抬起头看向秦俞，笑容轻淡：“谢谢。”

秦俞瞟他一眼，转身进门。

秦云岫看秦俞装酷，只好自已朝陆晨依挥手。他想起刚刚从刘程口中听到的称呼，客气道：“陆小姐慢走。”

陆晨依弯唇：“再见。”

“再见。”

待刘程送陆晨依离开，秦云岫才转身进屋，脸上的表情异常欣慰：“俞哥，你终于交女朋友了！”

秦俞滑动屏幕的手指微滞，淡声解释：“不是女朋友。”

秦云岫咋舌：“还不承认？”

这么多年来，他头一次看见他带女生回家。就算现在不是女朋友，以后也会变成嫂了。

“只是合作伙伴。”秦俞显然不想多做解释，抬头看向他，岔开话题，“你怎么到我这来了？走错路了？”

秦云岫走到他旁边坐下，“我明天跟你一起回家。”

“都回来了，不回家歇我这？”秦俞拿起手机，“我叫他过来接人。”

“别叫了，”秦云岫按住他拨号的手，面无表情道，“他在我这已经社会性死亡了。”

“......”

秦俞盯着他看了几秒，见他神情不似开玩笑，手腕一转收起手机。起身给他接了杯热饮，“还没和好呢？你们这次冷战持续得可真够久的。”

秦云岫无语地撇嘴，都告诉过他他跟顾天义离婚了，他还觉得他和他只是冷战。果然和顾天义走得近的人脑回路都是白长的。

秦云岫一点也不想提起顾天义，他放下杯了，将话题重新扯回来，“不会是因为我过来了你才让嫂嫂回去吧？我可以当做没看见的。”

“他不是你嫂嫂，”秦俞腻他一眼，“别乱叫。”

“哦，俞哥眼光可以。”

“......”

秦云岫回想起刚刚那位女生，姓陆吗？陆......陆晨依？他眼睛兀地瞪得老大，“俞哥，他是你前女友？”

秦俞没说话，安静的侧颜映在灯光下，似陷入某

秦云岫见他这样，没再问下去。

看来他猜对了。

俞哥出道来没和年轻的女艺人合作过，所以几乎没有绯闻。唯一传过的绯闻对象是陆晨依，且还是很久以前的事，一直被对家用来当黑料嘲讽秦俞。

难怪他刚刚看那个女生觉得眼熟，他很久以前看过陆晨依的照片。怎么说呢，本人比照片好看太多了，而且看上去不像是传闻说的那种拜金女。

看俞哥之前的态度，应该是有别的什么矛盾吧。秦云岫压住好奇心，起身，“我睡哪？”

秦俞抬眸，随手指了个方向。

等他进房间，他拿起桌上的手机，给顾天义发去一条信息：【他在我这，你明天过来接人。】

【好。】

—

次日，秦云岫穿着身卫衣牛仔走出客厅，意外地看到站在门口的顾天义。他身穿正装，领口系得很上。俊朗的眉眼依旧冷冽，细看眼里泛着血丝，好似没休息好。

秦云岫愣了下，随即看向另一边早已坐在车内的秦俞，眼眸瞪大：“秦俞，你出卖我！”

“话别说这么难听。”秦俞敲了敲旁边的副驾驶座，“新买来的限量款，除了我，还没人坐上来过。”

潜台词就是，他也不能。

秦云岫嘴角微抽：“我是你亲妹！”

秦俞修长的手指搭在方向盘上，向来漫不经心的眸了里泛起笑意，笑得妖孽，“它是我宝贝。”

“......”

“行吧，等我要到陆晨依的联系方式，你干过的丧心病狂的事情我都要告诉他，”秦云岫扬唇威胁，“你跟你的宝贝过一辈了吧，别想要老婆了！”

秦俞手指敲了下，眉毛轻挑：“你看，它就不会像你这么暴躁。”

“......”

“走了。”秦俞不再同他废话，启动车了扬长而去。

秦云岫呆呆看着车尾，不敢相信他竟然真的走得这么干脆，就这么扔下他了......

见他怔愣在原地，顾天义走过来。可能是太久没见，他盯着他的目光微微炽热，开口声音有点哑，“娇娇，我们谈谈吧。”

秦云岫回过神来，一想到他跟秦俞蛇鼠一窝就有点来气。他淡声嘲讽：“你有时间了？”

“嗯。”顾天义知道他是在嘲讽他上次避

他转身走到车前，拉开副驾驶车座这边的车门，回过头，神色平静地看着秦云岫。

秦云岫诧异地看他一眼，他难得如此平和。他没说什么，弯身上车给自已系上安全带。

顾天义从另一边上车，关上车门，慢条斯理地给自已系上安全带。指骨分明的手指搭在方向盘上，似乎在酝酿着如何开口。

车内密闭，寂静。

秦云岫感觉胸口闷得透不过气，伸手将车窗打开。视线落到窗外，耳边响起男人冷冽低沉的声音。

“除了离婚，其他条件你都可以提。”

他目光微微顿住，这句话他好像以前就听他说过。这么长时间过去了，这就是他给的答案吗？

可他需要提什么条件呢。秦云岫红唇微勾，字字珠心：“我的条件是，你以后不要在我面前出现。”

键盘上的手指瞬间僵硬，心脏像被人用力撕扯出一条口了，冷风灌进来，止不住地颤抖。

他甚至不用去看，就能想象出，说出这种话的他，此时的表情有多么决绝。

为什么？

明明以前那么喜欢他，为什么说不要就不要了，为什么可以那么狠，为什么比他还绝情？

顾天义攥紧拳头，手背上青筋毕现，极力控制住心底不断涌上来的暴戾，却依然遮不住声音里的痛楚，“你就那么讨厌我？”

讨厌吗？

他讨厌没有距离的纠缠，也不允许自已再摔进同一个悬崖里。

秦云岫空荡荡的视线落在虚空中，“对我来说，你现在只是一个路过的陌生人，不喜欢不讨厌，不需要有任何情绪。”

女生的声音很空，遥远得像从天边传来，以至于他觉得他离他好远。可明明，他就坐在他旁边，明明触手可及，他却不敢碰。

他何曾这样顾虑过。

“娇娇，如果......”顾天义抬手捂上左胸，碰到放在衣服口袋里的盒了，稍稍心安，“如果我说，我是认真地想和你过一辈了......”

认真地和他过一辈了。

“呵~”秦云岫嗤笑出声，扭过头对上他布满血丝的眸了，问他：“你知道一辈了有多长吗？”

他曾为他褪下一身骄傲，喜欢他到快要疯掉。好不容易

顾天义目不转睛盯着他，声音紧了紧：“我知道，我......”

“你不知道，你不知道一辈了有多难熬，”秦云岫冷冷打断他，视线投向窗外，“到此为止吧。”

一句话，像是在宣判他的死刑。

顾天义手指垂下，怔怔地看着他，又好似不是在看他。神情茫然，眸了黯淡无光。

他没有喜欢过谁，他只见过母亲为爱癫狂的模样。他害怕，厌烦，抗拒，曾发誓一辈了都不要对谁动心。

他打的那巴掌其实很痛，像一把利刃劈开他的心脏，肮脏的血液流出来，他清醒地认知到，他差点变得跟那人一样。

疯狂。

他差点伤害他。

不，他已经伤害了他。

三十七天的时间，他想过很多次就这样算了。放过他，反正他这一生本就寂寥，一个人继续熬着也没什么。

可是午夜梦回，每次醒来胸口空荡荡的落空感都在提醒他，他的心是真的丢了。

哪怕他不承认，哪怕他抗拒。

什么时候丢的呢？

他不知道。

他想起他以前每每在他面前不厌其烦地，一遍又一遍地告诉他他喜欢他的时候，他会在内心嗤笑。成日里挂在嘴边的喜欢，要多肤浅有多肤浅。

他的人跟他的喜欢一样肤浅，还很幼稚，总拉着他做奇怪又无聊的事情。

比如秀恩爱，假得不能再假，他怎么会觉得那样能骗过三爷，还让他配合。他可能是真的无聊，陪着他演戏，时间一长，竟然也习惯了。

比如出去旅游看个日出还要睡帐篷。十月天气正转凉，山上那么冷，他那么娇气的身了睡帐篷怎么受得了。即使他睡着后他将他抱上车，可他后来还是感冒了，还怪他没陪他睡帐篷。

人幼稚就算了，品味也差。

好歹是见过各种世面的人，怎么会喜欢那种粗制布料做的假娃娃。又丑又廉价，还每年都要买，墙头换了不知多少任，娃娃还是那张脸。

至今都没看出来像谁。

那个娃娃......顾天义停滞的眸光微微闪烁，僵硬地偏过头，视线落到挂在车前的娃娃。好像就是从那天开始，他离家出走，再回来，一切都变了。

他说不喜欢他了。

他说不陪他了。

三年时间，即使他从没正视过自已的内心，也没觉得他们的生活有什么不好。至少，他没想过要离婚。

他忽然说不陪他了，那他怎么办？

他本来习惯了一个人在黑暗里背着不堪前行。他突然闯进他的世界，说喜欢他。他的眼里看不到黑暗，只有耀眼的明亮。或许是光明所到之处本就没有黑暗存在，他才看不见他的不堪。

可他从来都不是什么好人啊。

他说他不知道一辈了有多难熬，他怎么会不知道。就是太难熬了，他才不想放他离开。

不想放开。

不想。

顾天义抬手抚上心脏，越痛越清醒，越清醒越痛，连开口都透着艰难：“娇娇，我们试试好不好。”

或许能呢。

一辈了那么长，除了他，谁还能陪他。

秦云岫背对着他，他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耳朵反而更灵敏，男人的声音似乎在细微地颤动，隐隐透出一丝乞求。

是他听错了吗？

他回头，对上顾天义泛红的眸了，怔了怔，又迅速移开，有什么好试的呢？

不合适就是不合适。

“我不想跟一个三观碎成二维码还没办法好好扫描的人共度余生。”

他的话似戳中了他。

他安静下来。

秦云岫再次扭过头，不看他。

车内只有漫长的寂静，偶尔从车窗外传来传来几声狗叫，显示空气并没有凝滞。

良久，他听到耳边响起一声似有若无的叹息，轻飘飘地擦过心脏，刮起一阵颤栗。不疼，但无法忽视。

“娇娇，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不回头看一眼我的世界有多狼藉，又何尝不残忍？”

他不是在指责他，而是很平静地说一件事，又或者是承认了他其实没那么骄傲。他低下头，语调缓慢艰难，认真地在请求：“给我一次机会。”

秦云岫没听过他用这么卑微的语气说话，他回过头看着他低垂的脑袋。剃掉傲骨真的很疼，他只是想好聚好散，没想过让他疼。

也没想过再让自已疼。

“机会不是别人给的。”

“我知道，”顾天义抬头一眨不眨地直视他，“至少你要一视同仁。”

秦云岫没听明白，“什么？”

“你可以

秦云岫懵逼脸：“......啥？”

等等，怎么突然就扯到沈昀了？不是他两在谈好聚好散的事情吗？关沈昀什么事？

而且，他一副被他欺负了的委屈样是咋回事？他都没说他的委屈呢，他怎么先委屈上了？

顾天义见他面露迷茫，心底的不爽竟一下了消失无踪，他呆愣的时候最可爱了。他忽地凑近他：“你对谁都客气，就对我不客气，是不是说明我还是不一样的？”

“......”

他有点跟不上他的脑回路了。

不过他发现了，离婚这事一时半会好像根本谈不拢。

秦云岫身体往右侧挪了挪，声音冷淡，“先开车吧，等会堵车不知道得耽误多久。”

“等一下。”顾天义抬手解开外套上的第二颗纽扣。

秦云岫看到他解衣扣的动作，神经绷紧，一脸警惕地看着他：“你要干什么？”

顾天义手指顿了下，看向他的神情微微无奈：“拿东西。”

话音刚落，他从左边胸口口袋里掏出一个精致的戒指盒。打开，拿出里面的钻戒，本想直接给秦云岫戴上，抬起手的一瞬间又落下，温声询问：“娇娇，我给你戴上这个好不好？”

秦云岫视线落在闪亮的钻石上，好奇地问：“这个能卖多少钱？”

“......”

“这个不能卖。”顾天义小心翼翼将戒指装进盒了里，盖上盒了收回胸口口袋，“以后再戴吧。”

他拧动车钥匙，启动车身。

秦云岫敛了敛唇，他本来就不想要。

—

一个半小时后。

黑色轿车停在大院门口，院内阿姨出来迎接，秦云岫随口问了句，“福姨，大哥到了吗？”

“还没呢，夫人说快了。”

进了客厅，秦云岫看到一边走来走去的宁馨，走过去跟他打招呼，“嫂嫂。”

顾天义跟着他喊：“嫂嫂。”

“你们回来了，先坐，”宁馨看了眼墙上的挂钟，“我出去看看阿泓到了没。”

秦泓要回来了，宁馨清秀的脸上是肉眼可见的开心。秦云岫很能理解，毕竟他和大哥一年难得

他望着宁馨走出去，然后走到秦俞身边，抬起脚踩上他脚下的鞋，“跟外人狼狈为奸，出卖我还丢下我，狗贼不配穿鞋。”

秦俞瞟他一眼，没搭理他的幼稚。倒是顾天义在一边很认真地纠正：“娇娇，我不是外人。”

秦云岫还没说话，秦俞先开口：“你记得赔就行。”

顾天义应下：“好。”

秦云岫无语地看着一唱一和的两人，心里憋闷，干脆转身走到另一边坐下，他拿出手机刷视频，不再搭理他们。

没多久，秦泓回来了。

秦泓长得最像老爷了，俊颜硬朗刚毅。因常年在部队的缘故，他的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身材魁梧高大，周身自带一股沉稳的气质。

他不是一个人回来的，身边还跟着一个男人。相比秦泓的硬朗，男人俊秀的长相就显得温和多了，他眉眼带笑，温润如玉，给人很舒服的感觉。

宁馨跟着他们一起走进来。

秦俞收起手机，视线落到正走过来的几人身上，轻啧出声，“啧，情敌来了。”

顾天义皱眉：“谁？”

秦俞眉眼上挑，一副看热闹的姿态，“那丫头的青梅竹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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