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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也不能置喙邓布利多的所做所为。
阿不思福经营着猪头酒吧,两兄弟形同陌路。格林德沃被囚禁在纽蒙迦德,两人或许这辈子都不会再见。
命运从未眷顾邓布利多,不管是亲情还是爱情。
哪怕生命在无边无际的黑暗里,他也从中放出火焰的光来。
邓布利多沉默在沙发上,他看着洛伦,又像是透过洛伦看向不知道什么地方。
洛伦什么也没说,他轻手轻脚地回到卧室,把门带上,留邓布利多一个人在回忆里。
第二天,邓布利多一切如常地跟洛伦一起吃饭,交谈。又跟往常不一样,邓布利多不再调皮地眨眼,他行动干脆,魔咒利落。完全不像个老校长。
洛伦不喜欢这样成熟稳重的邓布利多。
两人在阿尔巴尼亚住了几天,白天,邓布利多带着洛伦漫山遍野地寻找预言有关的线索。晚上,他们在窗前看着森林里时不时闪烁魔咒的光。
洛伦已经清楚,这个小国北边是塞尔维亚和南斯拉夫,与希腊相邻,海峡的另一边是意大利。相比这两个国家,阿尔巴尼亚更像一个落后的村落,看不到一点现代化的影子。
12月31日。
从阿尔巴尼亚的最高峰耶泽尔察山上吹下来的风依旧很冷,怀着各种目的的巫师在新年将至的日子依旧徘徊在这里。
邓布利多一大早就带着洛伦到奥赫里德湖岸边等待,几天时间里,他们把足迹印在这片森林的每一個角落,什么也没发现。
正如预言所说的那样,需要等待一个时机,在新旧交替之际。
眺望平静的湖面,洛伦时不时把目光投向邓布利多。
他仍然信任邓布利多,他知道这个上百岁的,命运坎坷的老巫师会一直是霍格沃兹的后盾。
洛伦能感受到,邓布利多也依旧关爱他。
那天的对话像是没发生过一样,但他们之间隔了一层可悲的壁障。
日光从湖底升起,又落下。
就在日光沉入湖底的一刹那,洛伦转头望向身后。
洛伦的视野中,森林里,浩荡的蓝色光束如同流转的星河一样,勾连着星空和大地。
他曾经在第一次进有求必应屋见过这种颜色的蓝光,来自拉文克劳的冠冕。
“你看见了什么?”邓布利多注意到洛伦的动作。
洛伦指向蓝光的源头,“那里。”
邓布利多拉着洛伦消失在原地,几次腾挪之后,两人落在一颗树前。
粗壮的老树在冬天也一样枝叶繁茂,冰雪难以掩埋它的躯体,树干上一个漆黑的洞口在露在外面。
靠近之后,蓝色的光河在洛伦眼里更加璀璨,却一点不刺眼,“洞里面有东西在放光。”
邓布利多轻轻拍打树干,里面传来空洞的回响。
这是一棵空心树,内里早已不知道什么缘由变成了空洞,却依旧顽强地活着。
他伸手一挥,变形术作用在树上,空洞朝下面延伸扩张,露出里面的场景。
一条蟒蛇正在盘踞在里面冬眠,十二英尺长,红黄相间的蟒蛇,背部生有网状的纹路,头下枕着一颗蓝色的宝石。
洛伦眼神触及到蓝宝石的瞬间,勾连星空和大地的光河逐渐收敛起来。
“邓布利多校长。”洛伦有些腿软,任何人第一次这么靠近蟒蛇都会腿软,这是写在基因里的。
“你可是格兰芬多。”
邓布利多声音舒缓,一点没有紧张的意思,他的手按在洛伦的肩膀上,这让洛伦安心一些。
“这条蛇身上有一层猩红的光。”洛伦猜测这也可能是一个阿尼马格斯。
邓布利多显然明白了洛伦的想法,挥动接骨木的魔杖。
“【原形显现】”
魔咒射向熟睡的蟒蛇,被厚实的鳞甲弹开。
阿尼马格斯变化的动物不具有任何魔法能力,更别说弹开魔咒。
何况这是邓布利多的魔咒,这是接骨木魔杖的魔咒。
邓布利多看着这一幕,神色黯淡下来,声音有些喑哑,“无法被还原,这不是阿尼马格斯,是血咒兽人。”
他向洛伦讲述了血咒兽人,这是被诅咒的一类人,一开始他们可以控制自己在人和动物之间转变,但是随着时间流逝,他们会失去控制,永远被困在动物身体内,忘记作为人的所有记忆,成为真正的动物。
洛伦一下明白了绝望的灵魂的含义,这种绝望超脱了生死的距离。
死刑犯会随着刑期临近逐渐癫狂,血咒是另外一种恶毒的死刑。他们作为人的一部分逐渐消散,在彻底消散前,剩下的每一处人的部分都充满绝望,理智,记忆,情感。
沉睡的蟒蛇,被魔咒和说话声惊醒,粗壮狰狞的蛇头上眼睑膜眨动,露出纯黑的眼睛,而不是一条蟒蛇的竖瞳。
这样的场景有些诡异,洛伦竟然觉得这有几分像是一个少女从沉睡中惊醒。
纳吉尼睁开眼看见年轻邓布利多的样子,蟒蛇忽地流出眼泪。
她已经在森林里游荡了不知道多久,这幅样子不敢面对任何人,她背弃所有的朋友来到这里,为自己找寻一个无人打扰的墓地。
这个森林很少人来,荒无人烟,很适合躲藏,她认识的人一个也不会来。
名叫纳吉尼的女人会在这里孤独的死去,失去作为人存在的部分,永远成为一条名叫纳吉尼的蛇。
没有记忆,没有情感,没有理智。有的只会是嗜血的本能。
直到触碰树洞里的蓝色宝石,让她从黑暗中清醒,但清醒之后是无尽的痛苦,永远的身为一条蛇,这样子痛苦地活着。
森林里的一条蟒蛇不知道年岁,只知道太阳升起又落下,数不清多少个太阳了。这雪下了又化开,她已经睡过几十个大觉了。
她曾经到过霍格沃兹,远远地看着邓布利多。
邓布利多也注意到这颗泪水,他心里生出一种奇妙的感应,一人一蛇就这样对望着。
“我们,认识吗?”
蟒蛇没办法说话,又一颗泪滴滑落鳞片。
“它似乎还有理智,我们能救她吗?”
洛伦的话不是出于魔法石炼制的渴求,仅仅是出于怜悯。他想起来伏地魔身边的那条蟒蛇,纳吉尼。
只看过系列电影的洛伦并不知道的一条蟒蛇还有这样的故事,这时候的蟒蛇身上还没有黑色的气,她还没有被做成魂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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