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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有传言——
极东之地、妄念之海,尽头是蓬莱。
蓬莱岛上有仙山,仙山盛产冰透金。
冰透金,乃是蓬莱岛的鲛人们从海底采来深海沉银,又攀上仙山之巅,从天上采撷浮云白焰,烧制七七四十九天。
出炉后投入鲛人泪反复捶打、折叠,于是又过了七七四十九天,直至鲛人泪彻底融入沉银,“冰透”初显。
然,坚韧度尚缺,此时需以深海玄冰之水淬过火,方能铸就真正的冰透金。
世人口口相传千百年,也只有一人取得。
更无人知晓,那震动全江湖的神人究竟姓甚名谁。
——
一处平平无奇的茶馆,人们饮茶作对,时而相互交谈。
只听说书人口若悬河,时常妙语连珠,原本平平无奇的故事过一遍脑子,再经由那滔滔不绝的嘴巴一润色,哪怕柴米油盐酱醋茶之类的日常也变得精彩纷呈。
今儿的故事,倒透出几分不寻常来。
拍一下醒木,他讲——
——且说这惊鸿大陆,天下三分。
东边的大盛王朝,一处靠海的镇子。
镇子上有一家神兵武馆,素来以炼器出名,寻常江湖人士想要求一把趁手的武器,纷纷携带重金前去登门拜访,然千金也未必能请动……
馆长大名李远山,最是擅长以阳刚之气铸刀,刀一出鞘,哪怕太阳也要让他三分!
李远山曾言,若非至刚之人,握不住他的刀!
而就在一个平平无奇的日子,天边翻起一抹鱼肚白。
负责打扫武馆的弟子刚开门,就见到有人抱着一把刀站在神兵武馆门口。
只看了一眼,弟子们便知道那把刀并非出自自家武馆。
这是来踢馆了!
可是看那人相貌,分明是个稚气未脱的女娃娃!
那一张粉雕玉琢的小脸,三分稚气七分漠然,与其说是个活生生的女娃,说她是个人偶都不为过。
身上衣料乃是香云纱制成,用银色丝线绣了古怪的图案,看上去像个雪花,却又显得死板僵硬。
也不知到底是哪家小姐,仗着年少轻狂就敢和神兵武馆比试。
“请问——”少年顺着打开的院门观察里面的环境,声音清脆悦耳,犹如黄莺鸣啼。
“李远山,是在这边么?”
照常理,谁见了个小孩子去踢馆,都会觉得是闹着玩的,于是那大弟子就说:
“谁家的姑娘,口气这么大?”
喝茶的听众们暗自摇头,心道又来这种老套情节了,不过本着不听白不听的心态,还是坚持留下来,屁股未曾挪位。
说书人似乎也知道这种事在江湖上发生了挺多次,只是淡然一笑,喝了口温茶润润喉咙,继续讲述——
——虽说孩子初生牛犊不怕虎,可神兵武馆毕竟在大盛王朝做大做强,定然不会轻视每一个对手。
所以大弟子在前面应付小孩,二弟子连忙跑去找师傅,准备上报有人来踢馆的事。
“师傅、师傅,有人来踢馆了!”他恭敬地守在门前。
师傅说过,没有许可不准进屋。
这在业内也不算过分,铸造兵器这事吧,讲究一个专心致志,一旦外头有人打扰,导致手头东西没做成,事儿可就闹大发了。
可二弟子连续喊了几遍,屋里居然也没个动静!
<div class="contentadv"> 难不成,师傅现在还没睡醒?
脑袋里第一个蹦出来的念头就是这个,但转念一想,这也不对啊,这个点师傅理应起了床,二十多年来雷打不动。
他心生好奇,伸手轻轻碰了一下房门。
结果一道寒风吹过,那房门居然自己开了!
原来师傅房间的门,压根就没关好!
而房门一打开,一股腥臭的气味扑面而来,熏得二弟子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这一退也刚好让他看清楚里面的景象,顿时犹如被巨掌锁喉,一点声音发不出来,只能“嗬嗬”地出气,两股战战、几欲逃走!
只见那同神兵武馆一起辉煌了二十多年的李远山馆长,整个人瘫倒在桃木椅上,双手垂下、两腿蹬直,显然是断了气!
眼球凸出,嘴巴张大,像是想说什么,然而看喉咙那一个血淋淋的大窟窿,想来是说不了话了!
地上落了几块瓷片,二弟子清楚地记着,那是师傅生前最爱的茶具,特意从因青花瓷而闻名的镇子上买来。
而嘴边淌出来的血液颜色,跟别处一比明显发黑,也就说明杀人者多半是往茶水下过毒,毒发后再下此毒手。
听众们顿时惊讶了:“谁人居然动得了李远山!那可是至刚至阳李远山!”
说书人亦道:“是啊,此事蹊跷……”
说起那踢馆的少年在门口同大弟子口舌交锋许久,迟迟不见人来,便多问了句:“该不会你师傅怕我、怕我怀里这把横刀,所以不敢应战?”
大弟子登时就怒了,指着身后院落道:“我神兵武馆自建立至今,还没怕过谁呢,何况你一个姑娘家的?!”
不过这么一激,他也觉得有几分不寻常,照理来说师弟前去通报后,总会有个回音传过来,可是从那小子跑过去到现在一点音信没有。
师傅真怕了,不敢应战?那也不对,如果那样,师弟也会回来传信。
当然她们也没等太久,很快李远山遇刺的消息传遍了整个武馆,那抱着横刀的女娃瞅见院落里突然变得凌乱,人来人往,看起来都有什么急事需要处理,索性直接进门,随手拦了个人便问出了什么事。
“李馆长遇害了!”那人满是恐惧地怪叫一声,挣脱少年的钳制匆匆离去。
“李馆长,李远山……”少年疑惑,睁大了那双黑曜石一样的黑眼珠,兀自在那自言自语,“他死了?什么时候?”
人死了,她该怎么踢馆?
初出茅庐的少年一时陷入凌乱。
院落乱了一阵,好不容易处理完,大弟子带着二弟子回到前院,正撞上那少年抱着灰布缠好的横刀来回踱步。
两人眼珠子滴溜溜一转,不是说踢馆么?也许师傅的死,关键就在她身上!
定是她自知年纪太小,铁定比不过李远山,于是偷偷耍花招,试图让后者不战而败。
于是两人一起大喊:“来人呐!刺客就在这里!”
少年一愣,显然没想到自己只是消磨下时间,就被认定为刺客。
她反应也不慢,不等大弟子、二弟子两人形成合围之势,便乘着轻功意欲马上离开……
然而说书人的惯例,便是说到读者最揪心的地方,先吊一吊胃口,来一句“且听下回分解”,听得想知道踢馆那娃子最后结局的人,心里像爬了千百只蚂蚁,瘙痒难耐!
“请问后续如何?”一道清脆的童声突兀地插入其中,引来众人侧目。
离说书人最近的一张茶桌,坐了一个清秀的少年。
乌黑的长发高高束起,以绛色发带绑着,挽起一个简洁又便于行动的发髻。
一双黑曜石的眼珠子,不知为何总让人觉得通透。而那粉雕玉琢的小脸,竟透着一股子冷气。
身穿白色锦衣,以金色丝线点缀,怀里抱一把横刀,却从刀柄至刀鞘,都用浅灰布带缠得严严实实。
活脱脱一个离家出走闯荡江湖的富家少年!
她从袖中掏出几两细银,轻轻放在身边茶桌上,没有一点声响。
新副本来咯!
本卷又名:你们卡牌都市的人带孩子出去旅游都这么硬核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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