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时运不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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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五这一次的口供与首次一字不差，很显然这是有人提前为他写了供词，让牢记于心将其背诵了下来。

这也就解释了他平日里说话结巴，但是在做口供的时候为何如此流畅的原因了。

“王五，本官可是给过你机会的，但是你不知道珍惜啊？来人啊！带管家上堂！”

惊堂木被秦晋中拍出了滔天的气势，当惊堂木底部与桌案接触到的一瞬间，高长福直接就吓尿了裤子。

秦晋中这次是有备而来，他带来了神农堂以及自己府中的管家，两位管家走上公堂的时候，高长福的心就彻底凉透了。

这之间的利害关系他实在清楚不过了，毕竟他之前也是管家出身，府内的进账、支出，甚至一根线头的去处都要入管家的账册，包括府内大小事务也全都知晓。

现如今两位管家同时出现在了公堂上，很明显是做好了充分的准备。

“大人！我乃是神农堂管家李四，小民可以用自己的项上人头担保，证人王五是在做伪证！恳求大人明察，还我家老爷一个公道！”

“秦大人，这批药材的供给从头到尾都是小人与神农堂对接的，每车草药的质量都是由我亲自把控的，绝对都是上好的质量！只不过中间因为某些关系过了一遍高府的手，却莫名其妙的变成了边角料？这其中发生了什么，我想高大人应该最为清楚吧？”

这秦晋中不愧是二品官员，他府中管家说话的气势很是强大，直接将矛头对准了趴在地上已经吓傻了的高长福。

“是啊高大人？这批货在出发之前可是进行过查验的，没有任何质量问题，这怎么经你手过了一遍，就全部变成废品了？”

沈安然见时机已到，进行了补刀，这种忘恩负义的狗东西无论如何都得让他付出惨痛的代价！

“巡抚大人可要为我做主啊！下官真的是被冤枉的，一时不察就中了贱民王五的诡计啊！就是这个贱民告诉本官，神农堂用以次充好的手段蒙骗朝廷，我这才一时糊涂犯下了如此罪过！”

高长福眼瞅着形势对自己十分不利，只好将所有的脏水通通泼在了王五的身上，并且狠狠地瞪了王五一眼，警告他不要乱说话乖乖的将这个罪名全部揽在自己的身上。

“王五，高大人所说的可都是真话啊？”

秦晋中也不是个傻子，他自然明白眼前这个王五就是个背黑锅的，但是出于正常流程，还是要问上一问的。

“巡抚大人~我~我~我~”

王五本就是一个结巴，现在又因为紧张的缘故，一句话尝试了好几次都没有说完整，这可急坏了着急甩锅的高长福。

“你就直接回答这事是不是你干的就行了！别的废话都给本官憋回去！否则本官有一万种方法让你生不如死！你也不想你一家人出什么意外吧？”

高长福果然是破罐子破摔，看见王五有翻供的迹象，竟敢在众目睽睽之下言语威胁王五。这对于一个普通百姓来说，无异于一场浩劫！

“大人~全~全是~小民一人做出来的~你~你~你砍了我吧！”

王五这人还挺有血性，为了能让自己家人平安，真的替高长福扛下了所有的罪名。不过沈安然怎么能允许这样的发生呢？

他王五的确是辱骂了自己几句，但是罪不至死，稍作一些惩戒让他长长记性也就算了。可是这高长福一心想让沈府全家上下的性命，绝对不能让这样的祸害轻易逃脱制裁。

“巡抚大人，我心中有一个疑惑想要问下王五，请大人恩准！”

“准！”

得到巡抚大人的应允后，沈安然走到王五面前，开口便问了一个致命的核心问题：

“这批药材出王府大门的时候没有任何问题，可现在却变成了一大堆垃圾，既然这件事情都是你一人做出来的，敢问那一批高质量的药材被你转移到了何处？！”

按照秦府管家的说辞来判断，这批药材的质量不仅没有任何问题，反而都是上乘的好货色。可现如今大家所看到的药材质量，的确是不忍直视，也就是说这批货必定是被某人给调包了！

现如今王五因为受到胁迫而选择一人揽下所有罪名，就必须要说出被调包的高质量药材被藏在了何处才行，否则一切都是空话。

“这~这~这~”

王五汗如雨下，这种事他怎么可能会知情呢？

“王五，你不是说这批货被你藏到了后院库房吗？！赶紧如实回答巡抚大人啊！”

高长福一时间被冲昏了头脑，暗示王五这批被调包的药材在自家后院的库房之中。

“对~在~在后院库房！”

王五反应还算迅速，立刻顺着高长福的意思回答问题，这可把围观的百姓乐坏了。

“高大人你到底长了个猪脑子啊？给我们上演了一次不打自招的戏码！你既然知道神农堂的药材在自己后院库房，就代表一开始就十分清楚，王有为是被冤枉的，那你为何还要严刑逼供啊？！说，你到底是安的什么心！”

沈安然的几句话让高长福直接瘫在了地上，双目无神如同一只待宰的羔羊。

趁人病要人命的道理沈安然是很清楚的，若是这个时候顺势补上一刀的话，这高长福就算浑身是嘴也无法反驳了。

“禀告巡抚大人，根据小民的了解，这王五并没有参与药材供给的工作，是不可能见到这批货的，因此他一开始所说的证词完全是无效的，而且我怀疑他的证词是有人事先写好让他记在了脑子里。”

沈安然的这一次补刀等同于插在了高长福的命门上，这王五的证词的确是有人事先写好的，而写这个证词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他一直引以为傲的长子高明轩！

现在沈安然主动提出了这个质疑，很有可能连累到儿子高明轩，若真如此的话，他们父子二人可就一生无望了。

“沈安然，你一个败家子什么时候变得如此聪明了？是我高家时运不济，让你扳回了一局！今日我高长福栽到你的手中，真是奇耻大辱啊！”

今日沈安然的行为举止让高长福刮目相看，这个平日里不学无术的败家公子就跟换了一个人似的，不仅拥有敏锐的洞察能力连整个人的气质都发生了天大的改变。

“一切都是我高长福一个人做出来的，证词也是我提前写给王五的，包括这批价值不菲的中药材也是我调的包！”

高长福也是豁出去了，他很害怕巡抚会顺着沈安然的思路去调查证词究竟是谁交给王五的，于是主动将这个罪名揽在了自己身上，其目的就是能够保全长子高明轩。

“高大人恐怕这件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吧？”

秦晋中的管家站不住了，他知道高长福所有的秘密，当然这离不开沈安然的功劳。

巡抚大人的管家声称，根据自己的调查，王五所背诵的那篇供词，并非出自高长福之手，而是他的长子高明轩写出来的！

“你不要血口喷人！我儿子对这件事情一无所知，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情来？这件事情就是我一个人做出来的！”

高长福眼睛一下子就红了起来，他到现在也想不明白自己究竟在什么地方出现了纰漏，为何事情会演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高长福你既然说自己是被冤枉的，敢不敢让你长子高明轩上公堂对峙啊？”

巡抚秦晋中很清楚自己管家处事风格，他这个管家能力非凡，若是手中没有证据的话，断然是不会说出这种话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