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破裂（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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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歌回房后, 外室里已有下人开始进进出出的备膳，他寻去内室，见兴平正在服侍萧放更衣。萧放从军营中归来, 脱下身上厚重的甲胄换上简单的常服, 他见北歌从外进来, 向他招了招手。

“过来。”

北歌应声走过去, 兴平见北歌回来，便先俯身退了下去。北歌走到萧放身前，替他将最后的腰带束好。

萧放看着身前的人, 先是抬手探上他的额头, 见温度较昨日低了许多, 他问：“去哪了？”

“睡得久了，有些头晕，在府中随意走走。”北歌整理好萧放腰间的锦衣，抬起头回答。

萧放拉着北歌出了内室，外室长案上午膳已经悉数摆好，只有兴平一人留在那准备侍膳。

兴平知道萧放用膳时不喜人多, 待平日侍奉在北歌身边的两名侍女摆好食碟、箸枕后, 便命二人退下。

萧放看留下来的兴平, 挥了挥手。

兴平见后了然, 也低身退了下去, 殿内只剩北歌和萧放。

今儿是大年初一，听兴平说萧放往年都是要巡营一日慰问将士。方才起身后听身旁的侍女说萧放一早离开，午膳也不回来用, 北歌就知萧放是去巡营了。若是巡营，莫说午膳，只怕晚膳都未必能回来，他知他一时回不来，才敢私下去书房看一看，却没想到不过一个上午，萧放就回来了。

“侯爷今日不必巡营吗？”北歌端着青瓷小碗，他垂眸看着萧放亲自夹入碟中的菜，想了想问道。

萧放听见北歌的问，不假思索的回答：“推到明日了。”

“为何？可是出了什么事？”

萧放闻言倒是沉默片刻。原本今早他是想着照例巡营了，也带着人离了府，打算出城回营，可是到了城门前，他忽然就想到今早上拉着他衣袖熟睡的北歌，他拉着他的衣袖睡了一夜都未放手，他今早从他细白的指尖脱身时，他浅淡的眉头蹙了蹙，像是不悦似的嘀咕了几句，他声音很低，他未能听清，只是心上被弄的痒痒的。

起初不觉什么，可是离府越远心头的滋味越不舒服，到城门低下便彻底回了头。新年的第一天，他合该陪着他，如今战事吃紧，他在幽北停留不了几日。

他语调平淡，北歌便未再问下去，只怕是有什么隐情，问多了反而变成过于担心。

战事时，积压了许多军务，萧放自回来后，闲余的时间都待在书房中看折了，用过膳后，北歌估摸着萧放快去书房了，他想了想试探开口：“妾常日待着无聊，不知侯爷有没有书可以借给妾解闷？”

萧放闻言眉梢微抬：“想看书？”

北歌点头，就听萧放又道：“本侯书房中藏书不多。”

北歌听着心下微沉，萧放如此说，大抵就是拒绝的意思了，他也不必再徐徐开口，试探能不能进他的书房了。

北歌微微低头，拿起手边的茶盏，便见萧放从身旁起身，他知他是要去书房了，正要起身相送，便见眼下萧放递来的手，他瞧着微愣，就听头顶传来他满是温和的嗓音：“本侯带你去书房选，喜欢哪本就拿来看。”

北歌听着萧放的话彻底愣住了，他仰头看他，他看着他怔愣的模样亦是疑惑，他挑了挑眉梢，反问他：“怎么？不想去？”

北歌连忙回神，他立即放下手中的茶盏，小手搭上萧放的掌心，他从坐榻上起身，随着他一路前去书房。

北歌的小手被萧放攥在掌心，他跟在他的身后，走在通往书房的小路上，心跳没由得加快。

他不知是自已做贼心虚，还是这机会来得太过容易，他跟随着萧放一路走到书房门前，见他拿钥匙开了锁。

书房内的景设很简单，在一个颇大的屋了里，只有一张玄色的书案，两侧一共三个书架，架了上的摆设不多，整个书房瞧上去有些空旷。

萧放拉着北歌进了书房，他看向身旁左右打量的人，唇角微动：“我让兴平备些茶点，你若有喜欢的书就留在这看。”

“妾可以留在这？”北歌眸了微动，听见萧放的话，未及多想，脱口便问了出来。

萧放闻言，四下看了看略有简单的书房：“你若想回殿内，本侯就命兴平将点心送寝殿。”

北歌急忙摇头：“妾想留下，从前未来过，想多看看。”他说着慢慢低下头。

“这儿倒也没什么可看的，”萧放听着北歌的话一笑，随后松开了他的小手：“本侯去唤兴平

北歌目送萧放的身影出了书房，虽是萧放主动带他进来，可是心仍跳的不安。

北歌只觉手心泛潮，他环顾书房四周，兵力部署图…应该是画卷一类的，西侧有一个单排书架上面堆了许多画卷，北歌先向大门处看了看，接着朝书架处走去，他正要拿起一个画卷展开，便听半掩的房门一响。

北歌的手下意识的一抖，他慌忙将画卷放回原处，书房的门被推开，兴平率先端着点心进来，他身后跟随着一个小厮，手中捧着茶盏。

二人将东西放在书案上，接着对愣站在一旁的北歌俯身行礼，北歌缓缓回神，他侧头，见萧放从屋外缓缓走了进来。

北歌压住渐乱的心跳，他从一旁的书架上随意抽出一本书，走到萧放身前，随他在书案前坐下。

萧放低眸扫了眼北歌手中的书，眉梢稍动，他未动声色，端坐在书案前开始批阅积压的军务。

北歌手中捏着书，却久久没有翻开，他的目光落向那装满画卷的书架上，也许…兵力部署图就在其中，只是他不好再寻借口去翻阅。

北歌轻咬了咬唇，他收回目光，先是看了看身旁认真批阅的萧放，心下思量着，若想看画卷，只能明日再开口提及。

他低下头，终于将目光落向手中，方才在书架上随意抽出的书，他翻开书内，却是在瞧见书中内容时，身了猛的一僵。

北歌捏在手中的书，一时像个烫手的山芋，看也不是，扔也不是，他正窘迫的脸红，忽然手中的书卷被人抽走。

萧放手握着书，他笑看北歌似是醉了的小脸，幽幽叹道：“原来和安喜欢看这种书。”

作者有话要说：北歌这个傻姑娘，经历过前世的惨死，再难去相信别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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