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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桑村外,血流成河。

一具具尸体残缺不全的散落着,或肢体断裂,或头身分离,或裂开四散,身上都有着极为明显的‘爪痕’,皆是一击毙命,没有多余的痛苦。

在这血色的人堆中,一道身影沉稳屹立,不动如山,自始至终都不曾迈出过一步,动摇过一刹,亲手造就了这骇人的环境。

百人敌。

这位一路奔袭而来的少年人,以霸道的实力强势证明了自己,打到众人失音恐惧,连连倒退不敢上前。

“已有五两银子了,可惜,此地凑不齐多少。”

蓦地,项稷开口,依旧是那般风轻云淡,气息悠长,好似方才的一场大战根本就不曾损耗什么一般,轻松写意。

这句话听起来没头没尾,但匪寇们却是又惊又怒,他们自然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此前涿县官府发布缉杀令,一位匪寇便是一百钱,而今死了五十人,自然就是五两银子。

如此做派,显然是要以一人之力将他们一网打尽!

已不是猖狂所能形容,而是自负,赤裸裸的自负!

“他之所以立在原地不动,是用了一种借力打力的手段,限制便是接地不动,从脚下的坑洞来推算,七成可能就是将部分力道宣泄在了脚下,三成可能将力道反打了出去,与百家时期所提出的太极圆融、两极互转之意味有些相似。”

看了这么久,三寨主终于出声了,他结合种种表现,将坤山劲的作用推测出了个大概,这也是一直没有主动出手的原因。

那些匪寇不过是韭菜般的消耗品,死了一茬再招一茬就是,只要能为他们试探出敌人的信息,便是死的值得。

“看出了门道就好,我再遣剩下的人围攻,逼出他散力卸力的时机,到时候我直接出手袭杀,你随机应变。”

四寨主拖动五环大刀上前,一声长啸‘蛊惑’道“兄弟们随我一起上,他已经消耗了大半气力,此刻不过是外强中干,本当家的现在就颁布条例,只要伤到此人者,赏五两银子,提拔做教头!摘取头颅者,赏五十两银子,提拔做五当家!”

晓之以情,自己与下人其上,动之以利,赏银提拔;这双管齐下,一众匪徒的贪心便被调动了起来,刚升起的畏惧又被压了下去,过惯了刀口舔血的日子,他们早就把利益放在了生死之上,凭什么活下来的那个就不会是自己呢?

搏一搏!

一下子,剩余的几十位匪寇就呼吸粗重的围了上来,嗷嗷叫着与四寨主一起出手,在他们看来,的确是打不过项稷,更不可能杀掉,但他们又不是要做这些,只要伤到!哪怕只是留下一道小小的、浅浅的伤痕,都能有五两银子,为什么不拼?又不是天地之差,总是有机会的!

“财帛动人心,只可惜你撒再多的银子也没有意义,都将是我的。”

项稷冷眼旁观,双臂缓缓背到身后,五指蜷曲紧绷,弓背含胸,摆出了鹰爪功的站桩,眼眸刹那锐利起来,如要捕食的雄鹰,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是他的猎物。

铛!十個匪徒直冲而来,手中兵器一齐扫下,只听得刺耳颤鸣,便见一只‘鹰爪’勾提而过,凌空就抓碎了木制刀柄,那指节一捏一啄,直接顺势击穿了匪寇的咽喉,留下碗口大小的血洞,其他兵器劈斩过来,他看都不看一眼,任由其在三寸厚的皮甲膜衣上斩出火星,铿锵响个不停。

有人倒地,有人上前,越来越多的身影将项稷淹没,你来我往之间只有两只手,自然不可能招数尽挡,总有些在角质甲胄上留下印痕,泛着淡淡的白色,可惜依旧没能破开防御。

“他妈的,留痕就算,这是五两银子,给我接着上!”而四寨主却是一刻也不停止蛊惑,直接掏出五两银子一甩,落入了那匪寇的怀中,言出必践。

“杀!为了银子!”

“留痕就有五两,上啊!”

这一幕自然令得剩下匪寇更疯狂,不要命的冲击,甚至后面的人都红着眼砍起前面阻挡的同伴来,只因他们挡住了路,挡住了银子!

场面无比混乱,四寨主却露出笑意,脚下连点,宛如幽灵般穿梭人群缝隙中,不断逼近,抽冷子偷袭,在项稷膜衣上留下深浅不一的伤痕,他知晓,对付这种卸力打力的法门,以力量强行攻破是最难以达成的方式,除此之外,最朴实的破解方法应是以更快的速度与频率发动攻击。

所谓借力打力,不管是肢体的力量,还是那体内流转的劲力,都要有一个接收、传递再返还的过程,这是需要时间的,如果在上一波的力量转移完成之前,就有第二波的力量打过去,那么转移的步骤就会被打乱,其技巧自然被破。

铮!

在项稷又一次以坤山劲化去众人攻势、衔接震雷劲反攻打出时,一刹那刀鸣响彻,似有猛虎咆哮,啸动山林,奔袭下山。

叮铃铃的金环碰撞声中,四寨主抓住这时机袭杀而来,要在‘破绽’出现之时一击毙命,大刀在空中猛地向左一划,当达到一个力竭点时却又翻面右切向下,融入了一个翻折与狂风的劲力,正是五虎断门刀中的‘猛虎下山’!

而面对这来势汹汹的一击,项稷恍若未察觉一般,不紧不慢的将身畔一位匪寇的咽喉击碎,方才撇过头来,慢吞吞地出手了。

无形之中,那只手臂开始泛红,在降三世明王身心法的推动下不断膨胀,宛如不动明王神像的粗壮大臂一般,带着奔腾的血流之音扬起,很慢,很慢。

这样的速度让他看上去十分随意,只是缓缓伸出右手,却诡异地一下出现在那五环金刀之前,而后曲指轻轻一弹。

砰!

仿佛湖面荡波,长空间劲气炸碎,五口金环崩裂成漫天碎屑,项稷的手指余势不减,戳在那刀尖之上。

咔嚓!没有半点窒碍,在四寨主惊骇欲绝的目光下,手中那口难得的五环金刀从刀尖开始,寸寸崩裂,一身武师级别的护体劲力与皮甲膜衣竟都跟着碎裂,血液顺着伤口不断洒落,让他心中一寒。

与此同时,一股难以想象的巨力传递过来,那只粗壮的手臂只侧掌一拍,便让他整个身子如遭震雷狂轰,身如流星,一下横飞出去。

噗!

一口逆血当空吐出,四寨主横飞出去足有七八丈,跌落至楼桑村口一滩泥洼中,浑身骨骼噼啪作响,不知道断裂了多少,面上露出了痛苦之色。

四方皆静!

很多楼桑村,乃至是围攻的土匪与流寇都瞪大了眼珠子,一口浑铁粗胚级的刀啊,就这样被一指戳碎了,这到底需要何种惊人的体魄,多么坚固的皮膜才能够做到?

更何况,身为武师的四寨主,竟然被一招就打败了,直接吐血横飞,站都站不起来了。

“够了!”就在此时,三寨主看不下去了,从斜后方杀出,挥舞着双刀左右旋斩,凌厉的刀花中还有淡淡的‘粉末’在飘荡,那是毒粉,他自己早就含了解药在口中,此刻双刀往前一股,拍出的劲风便将毒雾裹挟冲到了项稷面前。

跟着,他身随雾动,一身气力灌注双刀雪亮刀身上,双臂传出了大江奔流之音,竟猛然膨胀了起来,在早上还不算耀眼的阳光之下,宛如巨灵神双臂擂鼓,都挥出了一片片令人眼花的光影,大刀裹身而走,刀速非同小可,让剩下的十几位匪寇都觉得面颊生疼。

巨灵血气,这赫然是一位二关武师!

面对这扑面而来的毒雾与来势汹汹的‘巨灵双刀’,项稷却冷笑一声,两条手臂一上一下猛地一旋,而后凌空拍出,劲风掀翻毒雾而过,左掌拍出,右掌疾跟而至,左掌一缩回,又加在右掌的掌力之上,他这连环三掌,便如三个浪头一般,后浪推前浪,并力齐发,比之他单掌掌力大了三倍,赫然就是涿江之上创出的‘长江三叠浪’!

一刹那,掌劲吞吐,巨灵血气翻江倒海,三浪跌宕起伏,直接将毒雾拍散,对上了劈来的‘巨灵双刀’。

铛!

在场竟然无一人看得清他是出的什么掌,用的什么招,只是耳朵里听到两声铿锵爆鸣,用双刀的三寨主就已经倒跌了出去,在地上翻滚了足足八圈,咳嗽连连,努力挣扎了几下都没能爬起来。

而那两口杀猪刀散落,一柄正插在他脚下,一柄正落在泥沼里四寨主的面前。

此刻,两位武师哪里还有一开始的从容与傲气,只剩下难以置信的惊骇与悚然。

什么雄心壮志,傲气怒火全被打灭了。

以往大半生的名气威风,今天全做了踏脚石。

这简直让他们心如死灰。

“一招,又是一招!”

此刻,楼桑村口早已聚集了一大批村民,王老爷子、罗大娘、李大婶、刘铁匠···等,他们目睹这一幕皆是惊呼出声。

那可是二关武师啊,饿狼寨曾经的二把手,如今的三寨主,竟连一招也挡不住,被拍翻当场!

“这是,什么招数?”三寨主强忍疼痛取出一根人参塞入口中,猛嚼几下后咽下肚,捡起脚畔之刀,以内劲炼化疗伤,勉强站起了身子。

他不理解,这一招式闻所未闻,自己怎么就稀里糊涂的败了,连一招都没接下,同为二关武师,这怎么可能呢?

“长江三浪叠,我自创的招式。”项稷淡淡开口,却根本不打算给他恢复的时间,坤山劲内敛,震雷劲取而代之自足下两窍喷薄而出,带动整个身躯往前一窜,一个纵跃就来到了三寨主面前。

不好,没拖延成功···三寨主心中一凉,暗自叫苦,却也只来得及举臂推刀,将浑身皮膜全部鼓起,臂膀膨胀沸腾巨灵血气,用尽全力抵挡,然而只见得掌影挡在他面左右一摇晃,就变化出了一连串残影,而后迅速汇聚成一只粗大巨手,攥起化为捶头猛烈一击!

顿时,这道捶劲如同天上的炸雷般骤然一爆,动如雷震!

咚!

什么子母双刀,什么巨灵血气与皮甲膜衣,在这一捶下也当场折断,噼啪骨裂之音刺耳无比,所有人都清楚见到,那三寨主双臂在项稷的一拳之下彻底干瘪扭曲下去,杀猪刀当场断折,只能绝望的,眼睁睁看着那捶落的拳头摁在自己头颅上,两眼一翻血丝密布,被砸出一个沙包大的坑洞。

吔呀!!!跟着项稷骤然发力,吐气开合,那只大手猛地暴涨,皮膜之下传出了血液沸腾的奔流之音。

搬江!搬江!巨灵凶狂!

下一刻,那摁在武师头顶上的拳头悍然下砸,恐怖的力道当场压迫的一串串血线自其眼耳口鼻中喷射而出,夹杂着鼻涕、眼泪与浆液一齐乱飞,头颅更是不断下压,脖颈折断下沉,整个脑袋都被压入了胸腔之内,连同那跳动的心脏、微微颤动的五脏六腑全部碾成一团肉泥!

而后,便见到项稷抽手扭腰,右腿如挂鞭般破空抽甩而下,在血液冲刷下飞速膨胀变大,足有一颗大树粗细,砰的一声踩着那团肉泥从胸腔一路下劈,踩穿下阴,卵儿根儿一起崩了稀巴烂,践踏成了一团浆液,那武师的身子更是直接被这一腿从中间劈开成了两半,残缺的两瓣身躯微微一晃,便各自向着左右两边倒塌了下去。

一位二关武师,就此毙命。

“死,死了?逃,快逃啊!”剩下的十三位匪寇肝胆欲裂,腿肚子直抽搐,刚跑出没几步就跌落在地,手脚并用的向前爬去,逃荒似的要避开。

就连泥地里躺着的四寨主也面露绝望之色,差距太大了,这必然是一位有着高明传承的少年强人,不是世家子弟就是名门大派,常人不可能有这样的体魄与根基。

“今日,便没有什么饿狼寨两位寨主了,只有赏金。”

踏着肉泥,项稷来到瘫着的四寨主身前,缓缓抽出长刀,没有什么招式,也没有什么花哨的章法,只是平淡无奇的下劈,却摧枯拉朽的劈开了四寨主体外的皮甲膜衣,噗的一声抹了脖子。

饿狼寨四寨主,三寨主,两大武师死于楼桑村外。

杀人者,翻江复蹈海·楚山河!

“饶命,饶命啊!”

跟着,在一片凄厉的惨叫声中,十三位匪寇也没能逃掉,被一一结果了性命,成全了赏金,足足一百号匪寇,奉献己身,为项稷带来了十两银子的收益。

这是牺牲小我成全大我,真挚之情令人感动,他决定,让剩下的饿狼寨匪寇们也好好展示一番,献出一份力。

“山河兄是打畅快了,连刀都没出鞘,一身实力难以揣摩啊。”

阿德感慨,自己虽然成为了武者,但两人之间的距离并未缩小,反而还在拉大。

而此时,所有来犯匪徒被杀尽,楼桑村的村民们自然也冲了出来,欢呼雀跃,感谢着项稷的相救。

“我的天,前些日子收到消息,听说山河师傅成就了武师,降巨鲸败消灾,在涿江明王庙对抗血头陀,创下招式,还以为是夸大的传闻,今日方才知晓,哪里是夸大,分明是还隐藏了部分,有所收敛啊!”

“是啊,这分明是成就了二关武师,一关之差地位可是截然不同,如今更是连杀百人,击毙了两大寨主,当真是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山河师傅,这次真是劳烦您出手相救了,我等楼桑村人感激不尽,请受一拜。”

说着,一众村民便齐齐行礼拜谢,不论项稷是因何而来,救了他们终究是真,否则匪寇冲杀进来,根本没人挡得住,到时候村子里还能有几个活人都不好说。

“诸位不必如此隆重,我早些时候得了村子恩情,如今有难,又与饿狼寨、消灾楼有怨,于公于私都该回来一趟,应有之理。”项稷摆摆手,将王老爷子扶起,露出了笑意。

有些时候,并不需要那么多的前因后果,一些事情,想做便做了,很简单。

“此前我等赴宴时,县令便请来了卢氏书院与大儒卢植的后人前来助拳,平乱不远矣。”

黄老医也带着阿德到来,简要讲述了一番情况,安抚民心。

“那便好,那便好,我家鸡仔都饿一天了,响午都没得叫。”

“我家也是,衣物都攒了没洗,这下子可以安心收拾了。”

“嗨,到现在我可是连一口西北风都还没喝着呢,又多活了一天,回去得放些稀米熬碗粥,好好滋补滋补。”

得到可靠消息,楼桑村村民顿时放心起来,说说笑笑的回归村里。

他们所关注的都是大人物们从来看不见的朴实生活,低微如尘,却密集如沙。

“山河师傅,你如今杀了两位寨主,剩下的龙头与消灾楼人手可不好对付,都是有名的主儿,曾经的大寨主,而今的‘苍狼望月·蒋无功’、当初埋伏县令的‘人头下酒·图红颜’也被拉拢助拳,分别是三关与四关的武师,据说还有一位消灾楼派出的神秘高手,按我的猜想,很可能就是一位足以正面抗衡县令的五关武师,外功大成、劲气凝形。

以你如今的实力,若能前往支援县令,当是一大助力,但其实我不建议如此,那里太危险,三关武师与四关武师交手,那种力量已经有了质变,举手投足间打爆房屋、碾碎石狮都不难,外功大成的劲气化形你也知晓,擦着就伤,还是太危险了,伱还年轻,有无限的可能,也不必急于一时。”

王老爷子照旧将他们请入了府中,告知如今的局势。

这些消息都是从县尉王谦那里知晓的,两人的关系他也不曾隐瞒,算得上是同一宗族的不同分支,王家的主脉其实并不在涿郡内。

如今,饿狼寨的主力、消灾楼的杀手都在与县令、卢氏书院正面厮杀,分兵过来的自然不可能有太多实力,两位武师寨主带队已经是全力以赴了。

他们围住楼桑村,也是抱着威胁县衙,逼迫他们分开人手,为正面战场分担压力的念头,谁知碰到项稷这个半路杀回来的猛人,直接被剿灭一空,什么想法都没了意义。

“吉凶如何,一卦便知。”

项稷自己是倾向于相助的,稳妥起见,他还是触及了脑海内的易命图,以之测算卦象。

顿时寿元再减一日,只剩下两年又三百二十六日,这还是成就二关后又增加的一年寿元,卦象也显露而出:

下坤上兑,是谓泽地萃(萃卦),寓意荟萃聚集,泽泛滥淹没大地,人众多相互斗争,危机必四伏,务必顺天任贤。

象曰:游鱼戏水被网惊,跳过龙门身化龙,三尺杨柳垂金线,万朵桃花显你能。

【应卦:同心同德,救困扶危。

吉-雪中送炭搏情谊,机缘自来瓶颈开,名扬一郡化龙虎,月旦评上留此名。

凶-直面三关武师,与消灾楼不死不休,行走各地将遭遇刺杀。

一线天机:青色品质·英姿。】

【逆卦:我自冷眼看世间,不问天下是与非。

吉-坐山观虎斗,许可捡便宜,情谊不多却有三分,仍可小小扬名。

凶-没有后续机缘与武道顿悟,涿县局势恶化,双方僵持不下,县令负伤,调兵遣将,终究避不开。

一线天机:青色品质·乱武。】

“如此,明其险恶,察其利益,方可谋后而动。”

项稷双目微眯,不自觉敲打起座椅扶手来,逐渐有了决断。

与此同时,狼溪村。

原本的村民都不见,家家户户里进出的都是一身血腥气的匪寇,他们不断搬运着箭羽与石头,集中在了村里的空地上,要当作阵地与官府兵力交手。

三道身影并肩而立,注视着这一切,其中一个正是昔日的图红颜;第二人脊背微微佝偻,眼眸如狼,衣衫胸口纹刻着一轮残月;第三人浑身都被一个黑袍罩着,只有胸口出现五条金线彰显着他的身份。

而在村外三里地,县衙兵马已然集合,组成了鹤翼阵,捕快出动了八成,只留部分人驻守衙门,更有征召来了不少江湖客,这些人不曾融入阵法,而是按照各自的习惯分散开来,伺机而动。

“平乱!剿匪!镇寇!涿县只能有一个声音,叛逆作祟者,死!”

大军开拔,县令一身戎装,披铁甲,戴战盔,手中托着一口足达一人长的大槊,乌光烁烁,森寒迫人。

在他身后,三关武师县尉王谦弯弓搭箭,卢氏高人赤手空拳,高诱与卢平各自着皮甲、握铁盾,手中拎着一口制式战矛,已然蓄势待发。

杀!

伴随着他一声令下,上百人顿时迈开脚步,踏的烟尘漫天,犹如一片惊涛骇浪般直奔狼溪村。

一时间,连此地空气都变得沉闷起来,不见鸟啼、不闻狗叫、无比压抑。

“许兄,这场热闹,你还要看吗?莫非不打算回京。”

“数千年的循环,分分合合,打不破还一如往昔,换再多的主角,戏本不变,还是同样的结局,我游历天下,便是想看看,有没有破局的希望,如今看来,也许还不到时候。”

远处的小山头上,还有两道锦衣玉袍的身影观望着,俯瞰双方博弈争锋。

只是他们,似乎并不属于任何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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