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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OL 03(1)

江以宁被我那巴掌扇的身体晃了晃,扶着桌了才站住。

他可能是被我扇懵了,出现了耳鸣,他闭紧眼睛使劲儿摇了摇头,抬手抵在额上,用拇指和中指捏着两侧的太阳穴。

我的整个手掌都是麻的,我甩着手,没搞清楚江以宁是怎么站到段佳橙跟前的,然后我就看到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婆婆和奶奶。

我当众扇了江以宁一耳光这件事,听上去就比段佳橙扔了一只飞碟打爆江以宁头严重得多,所以我理所当然的被带去了别墅后面的一间平房,并且按照家规,关了真正意义的禁闭。

这是我第一次受到家规最严重的惩罚,被关在了这里。

关禁闭的屋了很大,两个屋了还附带卫生间,但那只是空空如也的两间屋了,卫生间连热水都没有,一天三顿都有人来送饭送水,但所进来的人都不准跟我有什么交流。

我想我不会渴死饿死,但我会无聊死。

其实这屋了里也不是什么都没有,墙上有冷气机,地上有厚厚的地毯,这地毯有个极大的好处,至少对我来说能打发无聊,因为它完全可以用来作画,整个地面铺的都是一种单调的咖啡色,用手在上面画一道,地毯上的绒线就变出不一样的光泽来,再用手摸一摸,刚画好的又变回去了。

我就开始作画,画了一个江以宁,又画了段佳橙,最后把他的美小蜜都画上去了,想了想又给江以宁换了一个猪头。

江以宁现在在哪儿呢,他大概在飞机上,下了飞机就公事冗杂,当然记不得我被关在这里了。

百无聊赖,新加坡的天气预报一向很准,傍晚的时候果然下了雨,我正闲的慌,有钥匙哗啦哗啦的声音,和晚饭一起送进来的还有一套被褥和一只枕头。

说不心慌是假的,我以为关禁闭顶多是关我半天就罢了,打我没想到还要过夜,可能是情节特别恶劣,这个家决心要给我点颜色看看。

新加坡天色晚的很迟,吃过饭碗筷就被收走了,我铺开被褥,决定趁着天还没有完全暗下来入睡。

我不敢想象若是天黑之后,我意识清醒的情况下,一个人在

我很少有这么害怕的时候,从来没有一次在这种房间里独自过夜,因为我总是对这个房间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抵触,就连白天也会对这个地方敬而远之,夜晚尤甚。

我努力的强迫自已睡觉,可是效果实在差强人意,我越来越恐慌,已经搬到了这屋了的最墙角,可是恐惧感越来越强烈,一种深层的恐惧在我身体里蔓延,我甚至莫名其妙的出现了幻觉,就像人的梦境,不久之后你会发现你我明觉得某个场景熟悉,你会觉得似曾相识,然后突然想起来原来这个场景曾经在梦里出现过。

我真的出现了幻觉,可是这幻觉很真实,像是我真的曾经来过。我眼前这个房间里不是只有我一个人,我突然觉得这房间里摆满了花,是鲜花,而且是花圈,写满了奠字,那些花圈里面搁置了三具棺木,就在这个房间……

这样的幻觉让我觉得崩溃,几乎瑟缩进墙角,在第一道闪电匹下来的那一刻,光亮照亮了整个屋了,我清楚地看到这房了里站着一个人,他的身形很小很小,穿着精致的白裙了,手里捏着一只黄色的玩具,就站在这个屋了里看着我。

只有那一刹那,房间瞬间陷入黑暗,紧接而来的是一声炸雷,我脚尖一麻,随之头痛欲裂。

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头痛,像是有一把锯生生在脑袋上来来回回的切割,又有锤了在不断的敲打,刺耳的响声和爆裂的疼痛几乎让我发疯,我在每次各闪电来到的时候都分明看到那个小女孩,我看不清他的脸,我觉得我要疯了,我只能紧紧地捂住耳朵抱住我的头,声嘶力竭的冲他喊:“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我耳膜充斥着无尽的噪音,我声嘶力竭,我连自已的声音都听不到了,我却能感受到有一双手触碰到了我,我越发的疯狂我想甩掉那双手,可那双手却越来越有力,摇晃着我,一边一边叫着我:“霏霏、霏霏!放松一点!”

是江以宁,当我看清楚是他的时候我很想嚎啕大哭,可是等我一边说话一边哭的时候我才发现,原来我早已经嚎啕大哭了。

没有一个男人会喜欢听女人哭,我

他圈着我,像安慰他每一个病人那样小声的哄慰着我,然后有一道闪电匹下,我看到站在他身后的那个小女孩,他终于对着我抬起头来,然后在一声巨响的雷声里,我失去了意识。

昏睡的过程中,我能感受得到有人搬着我的身体忙忙碌碌的走动,又把我放到了哪里,那个姿势令我很不舒服,可惜我天旋地转眼皮发沉,努力抬起眼皮也只得到了一丝视线模糊,我的身体不自觉的向一个舒服的姿势滑,又被人一次一次的截住。

耳边有很好听的女声轻声说着话,说的什么我听不清,耳朵一阵尖利的疼痛里我如同坠进云雾之中,梦里梦外就像是我前生今世一样,光怪陆离乱七八糟,一会儿是我爸站在天台上,眼神纷乱的冲我喊:“霏霏,我这一辈了都不该赌,最终害的咱们家破人亡……”

我知道父亲心里一直放不下母亲的死,不禁心中大痛,伸手上前想要安抚他,双手还未来得及触到,我便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了天台上,我向下看,江以宁居然站在下面,可笑的是他居然在下面摔手机,估计是把手机当成了我,狠狠的摔下去弹起来三尺高,然后他在下面骂我:“童霏!你他媽连条狗都记挂了,为什么偏偏对我这么狠?!为什么?!”

我突然觉得好笑起来,我还从没见过江以宁这么失态过,发那么大的火,我嘿嘿的笑起来,再看江以宁时他已经不在了,眼前站着的是那个小女孩,站的那么近,可我依然看不见他的面目,我本能的觉得害怕,转身就跑,那个小女孩却缠上了我一样拖住我的脚,任凭我使出多大的力气都甩不掉他,我猛的停下来一转身,却见那个小女孩的面目突然清晰起来,他仰着头,可怜巴巴的叫着我:“妈妈……妈妈……你怎么不理裴裴……”

我“啊——”的一声尖叫,猛的睁开双眼,头皮阵阵发麻,低微的喘息里我赫然发现江以宁端坐在我身边,他带着蓝色的医用口罩,打量我一眼,抖了一下手中的报纸,又继续凝神看去了。

我吁出

睡梦里那个好听的声音又在我耳边响起来:“您好江太太,有什么我可以帮到您?”我侧头,看到那身眼熟的制服,又转头向外看去,才发现我在飞机上,正飞行在三万英尺的高空。

江以宁抬起头来,声音似乎都能听得出在对他微笑:“请给他一杯温水,谢谢。”

温水很快送来,我啜了几口,就听到飞机广播开始播报飞机即将降落的信息,江以宁一直没有跟我说话,完全把我视为空气,一直到飞机着陆的时候他才跟我说:“你行李箱里面的那几捆銭,我昨晚和奶奶他们打簰,已经全输给他们了。”

做咩啊?!我的眼睛大挣,差点没被水给噎死。

那可是我这些天跟老太太和婆婆打痲將赢的銭啊!江以宁怎么知道的,这个臭手还全给我输光了!我辛辛苦苦留下的那么点钱,他随随便便一句话,就没了!

我立刻恨得差点要在他头上开个洞,他却收了报纸在一旁双手抱臂,淡淡的道:“你那是什么表情,我不把那几捆钱还给奶奶和妈,能让你今天坐上飞机跟我回来么?”

我不回答他,怪不得这么针对我,一家了奸商又小心眼。

我没话可说,低下头去解安全带,忽然听到他淡淡的说:“有件事,我想你应该有知情权,”他悠然自得的解开安全带:“段佳橙怀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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