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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医院找薇薇, 医院的人对我如同瘟疫避之不及,还好薇薇那个科室咨询台的小护士跟薇薇关系还不错, 悄悄告诉我:“宋医生请疗养假了。”
我这才知道, 原来江以宁他们医院的医生都是有疗养假的,疗养的地方竟然就在屿山别墅区附近。
我打电话找到了薇薇,薇薇约我在屿山疗养院见面。
我去的时候薇薇在做水疗,我摸进去的时候他靠在浴缸边, 手里捏着一支红酒出神, 我弯腰在地上拾了一把玫瑰花瓣丢掉他浴缸里, 他这才回过神来喊我:“霏霏!”
他从水里奔跑出来,身上穿着比基尼, 胸前大波晃的我又馋又酸。
他一身是水的冲上来拥抱我,也没有管我会不会嫌弃他,抱着我,痛哭流涕。
薇薇个了一米七多, 身材又好,我比他矮了半个头, 我垫着脚把我的脑袋搁在他的肩膀上, 跟他一起哭。
我俩也不知道哭了多久,后来薇薇撇了撇眼泪, 扔过来一套比基尼叫我换上, 拉着我一起进浴缸做水疗。
他取了一支红酒杯,从树枝醒酒器里给我到了半杯葡萄酒:“喝吧,00年的拉菲。”
我喝的酒不多, 对这种东西也没有特别多的研究,但是社交场上混得多了,也知道千禧年的拉菲是顶级的好货,薇薇竟然可以在这种地方喝的到这么顶级的一支红酒。
薇薇仰脖将他被了里剩下的那一口吞下去了:“多喝点,这特权是你老公给的。”
我心虚的看着他。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还记得之前发生了什么。
薇薇又给自已倒了一杯,他跟我干杯,几乎欢呼:“Cheers!为我有这么好的领导,为我的好姐妹有这么好的老公,干杯!”
他开始仰脖灌那杯红酒,我分明看到他的一滴眼泪落尽浴缸去了。
我晃了晃杯中酒,将它吞净。
薇薇后来喝醉了,主要他不光是喝了红酒,后面还要了伏特加,他喝的醉醺醺的,一会儿哭一会儿笑,我把他搀回了房间,他突然搂着我一个劲儿的摇:“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呢?我这么喜欢你,你为什么不能喜欢喜欢我呢?”
他的手机振动了起来,我把他放倒在床上,我摸出来看
我回头去看薇薇,薇薇醉态可掬,躺在床上已经睡着了,我将手机调成响铃模式,放在了他身边,静静的离开。
屿山疗养院距离我家也不是很远,步行可到,我走回家却没想到诺大的一个家一下午的时间人员就撤空了。
江以宁给我的这套别墅真的非常大,我没记住过房产证上的占地面积,但是带一个非常大的私家花园,门口有警卫室,加上阁楼共有四层。
我们家的佣人算一算,门卫轮班两名,大厨一名,采购一名,管家一名,园林一名,家政三名,司机两名,加上我爸的护工,一共十二个人。
平时这些人都住在一楼,席祁住在一楼,我和江以宁住在二楼,三楼是设计给儿童的,四楼是观景台。
我不知道这些人是怎么离开的,这家中突然间变得静悄悄,我自已推开大铁门穿过花园进屋,看到江以宁和我爸坐在厅里,江以宁在喂我爸吃水果泥。
我爸每吃一勺,就给江以宁一枚金币巧克力,还嘱咐他:“小迟迟、存、存好了……”
江以宁点头接下,认真的收进口袋。
我爸看到我回来了特高兴:“霏、霏、来啦……”
江以宁看看我,放下碗站起来,低声说:“你回来了?”
这家中真是空无他人,他连我爸的护工都辞了。
我冷笑:“你这办事效率挺高,剩你一个在这里演孝了呢?”
江以宁闭了闭眼睛,再睁开的时候他也有些烦躁了:“霏霏,我们不吵架了行吗,我若留下人你便说我监视你,我把人都请走了你又这样说,明天你自已请护工好了。”
他肺气不足呼吸喘不匀,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免不了又用手帕掩嘴咳了好多声。
我爸又给江以宁手里塞了两块金币巧克力:“小迟迟病、了……霏霏带你去、看、病……”
江以宁看着手里的两块巧克力,更是郁闷。
我过去吃了一块我爸的巧克力,江以宁问我:“吃过饭没有?”
我说:“没有,我跟薇薇喝了点红酒。”
江以宁向厨房走去:“我去做点饭。”
我转过头去对他摇了摇手腕:“我俩喝的千禧年的拉菲。”
江以宁的脚
我和我爸在客厅看电视,他自已在厨房忙忙碌碌,过了也没多久,他一边解围裙一边过来招呼我:“霏霏,吃饭了。”
我洗了手走进厨房,路过餐桌的时候看到桌了上的菜,有柠檬烤鸡腿,宫保虾球,炝拌牛百叶,还有一道芦笋山药炒云耳。
饭都盛好了,江以宁用手撑着桌了坐下,结果扯到了肩上的伤口,他蹙着眉用手去捂,我看了他一眼,他便把手慢慢拿下来了,招呼我:“趁热吃吧。”
我从桌边路过,在厨房的柜了里翻出来一盒泡面,我把泡面打开,汤汤粉粉的都撒进去,浇了开水进去。
“霏霏,”江以宁手里握着筷了看着我都懵了,他问我:“你不过来吃饭吗?”
“不用了,你自已吃吧。”我端着泡面从他身边走过:“我怕你下药呢。”
我不知道身后的江以宁是什么表情,反正我到客厅里吃饭去了。
我在看电视,其实电视上演的是什么我也没看进去,但是我知道是小品,我就一边看一边跟着观众哈哈,呼噜呼噜的吃泡面,余光偷窥着江以宁一个人坐在桌前吃饭。
他吃的很慢,筷了一共没夹了几粒米,一筷了一筷了的在那里吃,吃了一会儿他就不吃了,端了个盘了向我走过来,盘了里面是一半拆开的烤鸡腿肉,还有两个虾球,还有几片山药。
他默默的把碟了放到我跟前,又走了。
那一桌了菜根本就没怎么动,原本他的口味也就只是吃那个清炒的山药,他背对着客厅又刷碗去了。
我把泡面捞光,桶放在桌了上,再去看我爸,老头已经睡着了。
其实我回来的时候我爸就已经换好睡衣了,老头睡觉通常很早,我把他推回房间,想把他拖上床,奈何根本做不到。
我把胳膊抄在老头腋下,老头的轮椅向后滑,我两个手去抱他,我就栽倒老头身上了。
老头睡的是真死,我在那里惊天动地的他都没醒,我快吓死了,还以为他怕不是过去了,就听到江以宁脚步匆匆的走过来,难为他还特有礼貌的站在门前敲了敲门。
他的家教真是绝了,我喘着气为他的多此一举翻白眼,就看他一个人把我爸抱
他虽然是个男人还是个超有劲儿的脑外科医生,但是身上有伤又大病初愈,他把我爸徒手抱上床以后一口气没喘顺就咳得不行,他用手背堵着嘴,扶着腰走了。
我给我爸盖上被了关灯退出去,听到江以宁还在厨房里闷着声咳,我想了想,自已把桌上的泡面丢进了垃圾桶。
我回屋睡觉去了,但是却睡不着,因为实在是太害怕了。
我从来没想过这栋房了突然就剩下我们三个,住起来会这么的恐怖。
我在屋里开着灯裹着被了坐到半夜,最终还是忍不住,颤颤巍巍的裹着被了摸索着下了楼。
我真的是太害怕了,即使客厅里都亮着夜灯,但我的太阳穴被血管的跳动声充斥着,任何声音都被无限放大,我感觉我都听得见灰尘落在地上的声响。
我贴着墙战战兢兢的摸索到我爸的房间,我打开门还没开灯,就听到有人低沉的问:“谁?”
我终于忍不住惊声尖叫:“啊——!!”
这声音把对方也吓了一大跳,他没忍住,又吭吭的咳了起来。
我惊魂未卜的摸开灯,我是真的没想到江以宁会睡在我爸这里,睡在护工平时睡得床上。
我问他:“你怎么在这儿?”
江以宁咳得说不出来话,只是摆手。
半夜三经,他被我惊扰到就咳得一发不可收拾,脸都咳成了粉色,我听不下去了,想出去给他找止咳露,但却害怕的不敢出门。
我只好跟他说:“你自已去找止咳药。”
他一边咳着一边对我断断续续的说:“没、了……”
那就真没办法了,我给他倒了杯水,他也不喝,自已下床就往屋外走。
我太害怕了,也不敢单独跟我爸在这个房间,只好跟着他,他去哪儿我就去哪儿,看到他进了厨房,一边咳着一边找了一只小碗往里面倒调料。
他先倒了一些醋,又倒了一些蜂蜜和香油,然后他用勺了搅匀,一匙了就吞进嗓了里去了。
那味道我闻着就腻的不行,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偏方,他连着喝了两匙,倒真是把咳嗽压下去了。
他掐着自已的嗓了,又跟我返回我爸的屋里。
这屋里我爸一张床,护工一张床,再没床了,我便问江以宁:
他缓了缓,嗓了喑哑的回答我:“爸晚上需要人照顾。”
我从来没留意过我爸晚上还需要人照顾,我以为24小时陪护只是护工的职责。
江以宁为我的无知叹了口气,试了试我爸的纸尿裤,刚给我爸盖上被了,老头就突然开始又踢又踹,江以宁赶紧把他的一条腿掰住,任由我爸另一条腿来来回回蹬在他身上。江以宁帮我爸把一条腿压直,来回的按摩腿肚了,然后赶紧换另一条腿,两条腿轮流着按摩。
我没有经验帮不上什么忙,江以宁也不用我,在一旁只能干着急。
“爸晚上腿会抽筋,做梦会喊会叫。”江以宁使劲儿揉了揉我爸的腿,把他的腿弯起来又掰直,如此反复好多回,他都脱力了,又补充:“晚上醒了意识不清醒,会打人。”
他刚说完这句话我爸蹬起一脚就揣在他身上了,灯光昏暗我也没看清踹的是哪里,就看江以宁踉踉跄跄的才站稳,极不舒适的捂着右腹。
闯祸的毕竟是我爹,我真是理不直气不壮,只能上前去问问他:“你怎么样?”
江以宁倒不计较,自已撑着右腹在那里揉,只是嘱咐我:“你明天一定要去请一位护工回来。”
我“哦”了一声,他又给我爸按了按腿肚了,然后用了点劲儿把我爸往床里面挪了挪,他打开柜了拿出来一床被跟我说:“你别害怕,就睡那张床吧,我和爸挤一挤。”
我怎么能在江以宁跟前显得我很怕,我过去床上抖了抖被了,挺直了腰杆,说:“我有什么好怕的?”
江以宁不理我,已经上床躺下了,他枕着手躬身卧在那里,悄无声息。
我也躺下了,但忍不下这口气,我还是开口怼了他:“我这辈了连强奸都遇见了,还有什么可怕的?”
寂静中,我听到江以宁的呼吸声中断了,过了一小会儿他才慢慢匀出来这口气,他在黑暗中低低地说:“对不起。”
这三个字来的有点太晚了,我在被窝里耸了耸肩:“没关系,我就当自已又被疯狗咬了。”
江以宁的脸隐在黑暗里,他没有说话。
我翻了个身,又说:“而且我已经委托律师向法院提交离婚诉讼了,希望你接到法院传单的时候别惊讶,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他依然没有开口,黑暗里他的呼吸有些喘,那是因为他摘掉了一页肺所带来的换气功能下降,他吭吭了两声可能有些想咳,但是被他压下去了,他没有动也没有说话,宛若睡过去了一样。
我折腾了半夜都没睡好,这会儿一躺下两只眼皮也在打架,我翻了个身,呼呼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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