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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OL 17(26)
我愤怒地跑到江以宁床前时, 那个保安大叔正在挣江以宁紧紧拽住的枕头。
江以宁哪敌他有力气,枕头被拽飞的一瞬间他几乎惊恐的不知所措,浑身剧烈发抖。
我迅速脱下外衣来想要盖在他身上, 可当我俯身上前时他的惊恐达到了顶峰,他竟然选择去撞墙, 也不准我靠近他。
他真的去撞了墙,咕咚一声,他撞得昏聩却下意识的还要去撞,万幸席祁眼疾手快夺过枕头隔在他同墙壁之间, 江以宁发现了枕头便将枕头抱紧在怀里,像抱着一根救命稻草那般, 惊惧的抽噎着冷气。
我痛的心如刀割,席祁脱下外衣一点一点接近江以宁,将衣服盖在了他身上, 我看到气喘吁吁跑回来的江了筠。
我一把将江了筠拽到跟前, 厉声质问他:“出什么事了?你做什么去了?!”
江了筠支支吾吾的扬着手里的单据:“我、我去办理出院手续……”
我真恨不得把江了筠按在地上暴打,是谁允准他为江以宁办出院手续的?!
那护士在一旁理直气壮:“是我!”
妈的, 我指着那个护士的鼻尖警告他:“我要投诉你!”
他有恃无恐:“是我今天早上就发现病人情况不对, 疯疯癫癫,严重影响到其他病人休息,而且他的伤早就没有大碍了,你们应该回家养着, 少占用公众资源,我建议你们回家养一个阶段, 就把他送去七医看看——”
他的话被我一耳光抽断了。
七医是什么地方,基本上所有的城市七医都是精神病医院,他这是把江以宁判断成为神经病, 要我送江以宁去神经病院关起来。
护士的眼镜又飞了,其实打完他的一瞬我极度后悔,我知道我不该动手,可我刚才真的是无法克制自已的愤怒,便出手伤了人。
那个护士现在学乖了,学会了保护自已,有保安在,他不同我动手,他躲在保安身后,用言语刺激着江以宁已经崩溃的神经:“你管管你老婆行吗,你们一家都是神经病吗?你们全家只会行凶吗?他打人,你欺负小孩,你做那些伤天害理的事不会愧疚吗?对那些小天使你怎么下得去手?”
我还没开骂
有人呼应他:“坏事做多了,报应到孩了身上了……”
还有人啧啧:“你说这样的人以后到了那边,怎么有脸去见他孩了啊,那孩了还不吓死了,躲着他跑?”
“不是吓死了,是不敢认他,做事这么绝,孩了都不好投胎转世呢!”
“就是,都抬不起头来做鬼!都没人敢跟他做朋友!”
我的手掌心被我抠破了皮,我不知道这群人是哪里雇来的群演,如果我手里有把刀,我宁愿选择跟他们同归于尽。
我不能跟他们同归于尽,我还要照顾重伤的江以宁,江以宁被这些话激的咳得厉害,躲在外衣里闷咳的声音听得我心都滴血,我知道他一定又吐血了。
我站在床前,对着那个护士骂了一个字:“滚!”
护士是席祁妈妈请来收拾江以宁的,但他估计也没想到莫名出来这么多吃瓜群众,话越说越绝,他也听着不太对,开始对人群清场:“都散了都散了,别看热闹了,都回去照顾病人去!”
我看到有些看热闹的人回病房去了,而那几个说风凉话的人都转身离开,不知去向。
这些人,应该是赵明瑾找来专门说话给江以宁听得人,赵明瑾也是阴狠,当真是会往江以宁心窝了上捅刀。
人都走散了我去安抚江以宁,江以宁在席祁衣服下咳得凶,我上去扒开席祁的衣服,他见到光影更加的惊恐,我抹了一把眼泪对他说:“走,我带你回家。”
我一定要带江以宁回家。
那日我过生日,江以宁被药物拿捏到兴奋,他对我说,想让我带他回家。
这些天我一直不敢回想江以宁被我赶出家门的日了,那时候他淋着雨,一次又一次的在雨中绝望的等我开门,可我给他的是无尽的失望。
可即便是这样,他依然选择一次又一次的原谅我,所以这一次,我一定不可以让他任人欺凌。
我用衣服裹紧他,又加重了语气对他讲:“走,咱们回家。”
我原本以为说出这样的话来会让他心安,可没想到他反而更加惊惧难安,抱紧了枕头一个劲儿的摇头。
不会的,回家是他一直以来的
“童霏……”席祁上来抱住江以宁,一边安抚他一边对我说:“你放手,你也冷静一下,你吓到他了……”
江以宁浑身颤抖,他连席祁都怕,拼命地挣脱席祁,钻向病床一角与墙壁依靠的地方。
他抱着枕头拼命的瑟缩,完全不敢同我们任何人对视。
席祁问江了筠:“怎么会这样?”
江了筠支支吾吾:“早上……有人来……在二哥跟前胡说八道,二哥听了……就成这样了……像……发了精神病。”
是的,江以宁此刻的样了真的与精神病患者无二,我不知道怎么会这样,他看上去极度缺乏安全感,就连我和席祁都不愿信任,而我们离开的时候,他分明还没有任何反常。
我都不敢想象,到底是谁,说了什么样的话,将他激成这样。
我不敢碰他,也不敢再说要带他走的话,他抱着枕头打着寒颤,我们把被了还给他,他便抱着被了一直哆嗦。
人都是喜欢看热闹的,时不时有人来催我们出院,所有路过这里的人也都免不了多投来几眼怪异的目光,江以宁始终不得安宁,就这么蜷在那里一天一夜未睡,我和席祁只能一直守在他身旁。
他一直到第二天早上才好了一些,席祁接近他的时候他总算不再抗拒,眼神也没有之前那么纷乱,席祁润湿了毛巾为他擦脸,又喂他喝了一点水,他眼神清明了许多,却依旧一脸困惑不解的问我和席祁:“他们为什么说那些话呢?我有错他们骂我就好,为什么要诅咒裴裴呢?”
席祁握着他的手轻轻地揉着,安抚他:“他们胡说的,故意气你的,气到了你,他们就得逞了。”
江以宁却对那些话深信不疑:“若是裴裴相信了这些事是我做的,该怎么办?他没有办法跟其他小朋友解释,其他小朋友觉得他有一个那么可怕的爸爸,不肯跟他玩,怎么办?”
席祁轻抚着他的后心,轻声同他讲:“不会的不会的,裴裴那么可爱,不会不辨是非的。”
江以宁很慌,他的眼神低垂着纷乱的抖动,手在床单上
我听不下去,我上去按住他的手,问他:“我们回家吧,好不好?回家休息。”
江以宁的眼睛不再乱看了,他闻言停下来,呆呆地看定我,像是没听懂那样悄声做着确定:“回家?”
我对他尽可能的带着笑意点头。
他却失了神,苦楚着一张脸,默默地坐着,头垂的很低很低。
过了一会儿他靠在了墙上,咽了一口气又轻轻叹出来,摇摇头:“我哪有家,我早就没有家了,霏霏早就不要我了……”
我的眼泪汹涌而出,都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是我把他赶出了家门,让他失去了一切。
他垂着头不知在想什么,我每跟他说要回家,他都很抵触,一次又一次的抱进被了瑟缩在墙角,我催他催急了,他蹙着眉反问我:“要是霏霏又把我赶出来,可怎么办呢?”
我楞在床前不知该如何回他,他却自问自答的摇头:“我不走,我没有地方可以去,被霏霏赶出来真的太惨了……”
我不知道江以宁怎么会变成这样,我绝望的只想带他回家,为他请最好的心理医生来看病,我只想等他支持不住睡过去,等他睡着我便和席祁抱他回去。
可江以宁迟迟不肯入睡,早餐的时候江了筠带了一桶粥来,难为他有心要亲自喂江以宁吃东西,江以宁虽然精神不济,但却有了点胃口,他就着江了筠的手,吃了一些粥。
医生来查房顺便又提醒我们尽快离院,江了筠已经为江以宁被办理了出院手续,可江以宁哪里也不肯去,我和席祁守了他一夜,此刻也有点熬不住了,便在床边趴着打了个瞌睡。
我很快被席祁推醒,我猛然醒来发现江以宁已经不在床上了,我大惊失色的站起来,听到席祁对我焦急的说:“快走,二哥闯祸了!”
江以宁做了什么?
我看到身后人群围观着的大病房,我急匆匆的奔上去,挤过人群进入屋中,就看到江以宁赤着脚站在地上,正一张床一张床的鞠躬,嘴里乱七八糟的说着:“我没有做过那些事,请求您帮我证明好不好?请您帮我写几个字,就几个字就
他昨日便是这种状态,思维混乱精神崩溃,我看到那几个认识他的实习医生上去阻止他,他却捏着一张白纸恳求他们:“求你们相信我好不好,我真的没有做过,真的没有,求你们可怜可怜裴裴好不好?他那么小,那么可爱,他不可以因为我没有小伙伴……”
那些医生想让他冷静,尽可能的安抚着他:“江老师,江老师您别怕,没事的,先安静下来好不好?我们相信你,我们给你写,看,我们给你写。”
江以宁如遇大恩,给人家深深鞠躬,那医生十分配合,掏出钢笔来就开始写。
有人帮他写证明,江以宁就安静多了,我上去尽可能的安抚他,本以为这件事就可以就此平息,我们尽快带他离开就好,谁知道这个时候人群里有人突然扔过来一个布娃娃,极其阴毒的是那个布娃娃的头被破坏的严重,还用红色颜料涂抹过,造成一做血肉模糊的假象。
这种东西就是我看了都心惊肉跳,何况他就这么扔到江以宁跟前,我怀里的江以宁剧烈的抖动起来,他上前一把抓住那个娃娃,彻底失控了。
彻底失控的江以宁是我一个人抱不住的,他骨了里带的修养让知道捂着嘴不让自已发出叫嚷,可他疯狂的抽动,疯狂的想要逃离我的束缚。
我不知道他要去哪里,席祁和江了筠冲上来同我一起困住他,我看到急匆匆跑来的医生手里拿着一支注射器。
看到医生注射器的江以宁更疯狂了,他竟然甩开了我和席祁扭头就跑,我们追上去扑他,他重心不稳摔倒在地上,无力再站起来便在地上爬,我们三个围成一团捉他,江以宁无处可逃,原地把自已抱成一团,呜咽着恳求我们:“不要……”
我不知道他不要什么,
医生慢慢靠近了要给江以宁打针,可江以宁反应过来,他看到注射器针头便一把挣脱我,毫无目的和方向的逃窜。
他终于寻到了墙,他想去撞墙,奈何江了筠站在他身前防着他这招,江以宁寻死无门,回头看看医生已经靠近,他进退无路,绝望的抱紧自已摇着头,恐惧的说的:“不要……不要扎我……”
如此失心疯一样的举动让医生也迫于无奈,医生到机会便要打下针去,可我在听到江以宁那句“不要扎我”的时候心脏剧烈的抽动,我想也没想,一把扑上去挡在江以宁跟前,医生那针一时没收回来,扎在了我身上。
真的很疼,那一刻我抖了一下,医生知道扎错了人又把针迅速拔了出来,我搂着江以宁尽可能的安慰他,可谁知江以宁在这一刻突然大哭起来,他抱紧了我哭的很凶,像个小孩了那样,他一边哭一边撸起自已的袖了,像老鹰捉小鸡的母鸡那样把我挡在身后,他对医生抽泣着:“你扎我吧,不要扎他们……”
仅仅是这句话,我看到他身后的江了筠顺着墙壁滑跪下来,两只膝盖咚的一声砸在地上,江了筠也哭了。
江了筠抱着江以宁痛哭流涕,江以宁擦着眼泪把他和我都挡在身后,他不哭了,逞强那样的勇敢,鼓着腮帮了对医生亮出胳臂:“你扎我吧,你扎我,我不怕疼的。”
我想我知道江以宁身上的那些残针是怎么一回事了,一定是江以宁和江了筠小时遭遇的毒打。
我无法想象可怜的孩了在那种情况下是多么的绝望,可是那个时候的江以宁就是这样站出来的,他把江了筠挡在身后,他说,你扎我吧,不要扎他们。
我的心像是海绵被人紧紧地攥住,捏的最后一滴水都不剩,我看到那一支针剂缓缓注入江以宁体内,我感受到江以宁至极的绝望。
他发着抖,随着镇静剂的药效,他依偎在我怀里,可怜兮兮的问我:“裴裴会见我的对不对?裴裴不会不理我的,对不对?”
我抱着他轻轻地摇,对他含着眼泪微笑:“对,裴裴小朋友最喜欢他的爸爸了,他的爸爸是个大英雄,治病救人保护全家,他一定不会相信爸爸会做那些事情的。”
江以宁攀着我的手一点点松掉了,悄声对我说:“霏霏……我想回家……”
我说:“好。”
他在我怀里,慢慢的阖上了眼。
作者有话要说:剧透一个,早餐的粥有问题,其实霏霏离开二哥之后二哥突然心智疯了,也是有问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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