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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宜亭来时,江寺脸色已然飘着不自然的酡红,她伸手试了试温,只觉得手背发烫,高热不退。
“去打水来。”
沈宜亭取出一个针灸包,在桌上摊开,自己上前去翻过江寺的身子,将他受伤的背部衣物掀开。
翟墨被她吩咐,下意识马上去做,出门前见她动作,忙提醒:“沈姑娘,公子身上伤口颇为狰狞,您还是小心些……”
沈宜亭手下已经掀开了。
江寺背后的伤,乍一看骨肉未曾缺一块,好像真的无事。
可只要手指在上面点一下,便有血渗出来。
这是监察司一种特制的铁鞭抽打出的痕迹。
那铁鞭外表只是一块极细的铁片,将那铁片插入人身体再带出来,只形成一条细线一样的伤口,肉眼几乎观察不到。
但铁鞭手柄上有一个机关,一旦转换,铁鞭便在插入人体后变换形态,规整的铁片能伸出无数铁钩,将周围的肌肤勾的血肉模糊。
这样一鞭一鞭抽出去,人身体表面看上去毫发无伤,实则内里血肉早已不成模样。
江寺才受了军棍,又在监察司用酷刑,难怪一下便烧了起来。
沈宜亭用针封住他的经脉,阻断血液流速,再取针线将他背后伤口小心缝合,其间流出不少血水,翟墨一边边的端来热水,再将满盆血水倒掉。
边倒他边流泪,哭声都是哑的,只有眼泪不住的流。
沈宜亭看得心里不是滋味。
等到缝合完毕,为江寺上了一层药后,便让他去休息。
“你家世子今晚我守着,你也不要担心,他伤的确实重,但总能恢复好,你现下状态着实不好,还是去调养调养,免得等他醒来见你如此,心里也不好受。”
翟墨未领这命令,脚步像锁在原地一般,声音哽咽:“沈姑娘,我家世子真的无大碍了么?”
沈宜亭朝着他的面,只点点头,尽力说服他去休息。
但心底知道,人受伤如此,怎么可能无大碍,不说之后需要静心修养,便是气血都有亏损。
江寺不日便要出征,若是不养好伤,到时候只会加重伤势,留下沉疴旧疾。
翟墨眼下正六神无主,有她一番话,心底才算安定,但仍旧不敢休息,只候在院外,等沈姑娘或世子叫他。
沈宜亭处理好他背后的伤,才开始想办法为他退热。
江寺烧的实在厉害,她针灸下去成效微弱,只能连夜熬煮汤药喂服,边还不断给他擦拭身子。
后半夜时,汤药才好,江寺体温也渐渐正常,让沈宜亭松了一口气。
她将人从床上扶起,然后倚在她身上,一只手去托着江寺,不教他倒下,一只手取了药来喂他。
男人的唇色苍白,纹理很浅,有些裂开的痕迹,其中有点鲜血,沈宜亭喂他喝完药,便取出帕子擦干他嘴角的药渍和血迹。
她将碗放在床边,还没起身,靠在他肩上的人突然往下一倒,缓缓靠在她的腿上,长臂下意识伸出,将她环抱起来。
“沈宜亭……”
江寺声音极轻,念着她的名字。
沈宜亭脸色在烛光下渐显柔和,伸手探了探他额头,手指离开时,不经意划过他的脸颊,最后停留在肩上。
“让你平日没个正形,教青毫骗我过来,这下好了,真是全被你说中了。”
沈宜亭声音在屋内响起。
她想到江寺上回骗她过来,便是让青毫拿着这样的说辞,原先是假的,现在倒好,都成了真。
江寺自己也没想到,他从阵热中醒来,刚有意识便闻到熟悉的甜腻香,依稀感觉到有人喂他喝药,那药原本是苦的,可那香气太甜,竟然让他品出几丝甘甜。
最后沈宜亭掏出帕子为他擦拭时,便醒的差不多了,也不愿继续压着她。
她那样瘦弱的身子,怎么能撑得起他。
江寺却也不愿让她就这样走,便有些无赖的躺在她腿上,伸手挽留下来。
沈宜亭果然不动,兴许他今晚伤的太重,让她实在怜惜。
听见沈宜亭半打趣的话,江寺也想起同一件事,他脑子这时候已经清醒,但说话还是带着一股迷糊劲。
“谁说不是呢”,他小声嘀咕,“莫非我竟然又预言的能力?”
说着,他自己便笑了,“那我定要预言沈宜亭……”
沈宜亭打断他:“预言你往后无病无灾,百战百胜罢,沈宜亭待在候府,实在安全得很。”
江寺被她打断,只顿了一下,随后无视她的话,继续道:“沈宜亭此后,平安长乐,享世间荣光。”
“怎样,我够不够意思?不枉费你今日为我上下操劳罢?”
沈宜亭被他迷瞪间还要说俏皮话的精神打动,顺着他哄道:“是是是,你说的都对。”
“夜已经很深了,你安生休息,我在这守着你,若今晚不再继续烧了,便是彻底退热。”
说着,她伸手扶起江寺,将人在床上摆放好,然后自己坐在床边,一只手支在木桌上,边看着他,边休息一会。
江寺同她说话那会,意识又混沌了起来,被她好声好气一哄,顿时不知东南西北,只听见沈宜亭说睡觉。
于是老老实实,她如何摆动便如何放。
盼着沈宜亭睡觉。
沈宜亭将他摆好,他便老实闭眼,也不说话,没一会就睡下了。
留沈宜亭守着他好半天,眼看过了一个时辰,没见起热,才放下心来,边撑着自己脑袋,靠在桌边也有些昏昏欲睡。
江寺睡了一觉醒,才注意到身边坐着一个人。
他缓缓起身,感受着背部伤口被人静心处理过,屋内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药味,他闻得不清楚,倒是身边这人的甜腻香气更引人注意。
江寺起身动作极小心,偏头看见沈宜亭磕磕绊绊的打瞌睡,半天见她要往桌上倒,最后都凭一股意识带着起来,眼睛却睁不开。
他一想便知一切都是她处理的,当下心里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看着沈宜亭难得的可爱模样,心里除了怜爱,还有一种蓬勃的欲望,被强行压抑着,未曾发作。
江寺叹了口气,从床上爬起来,将她重垂下的脑袋拖了拖,一只手从她腰间穿过,轻而易举便将人抱了起来。
然后将沈宜亭放在床上,换自己坐在床边守着。
他放完人之后,才有些惊异的看了眼沈宜亭腰间,随后伸了伸手掌,比划了一番。
最后惊觉沈宜亭竟这样瘦。
那腰还不如他巴掌大。
江寺注意到沈宜亭眼下的青黑,起身吹灭了烛火,在她身边坐下,让她能安稳睡觉。
本就如此累了,想来这几天没合拢眼,真是让她忧心了。
他心中如此想到。
沈宜亭第二日起来时,才发觉自己睡在床榻上,一时有些惊讶。
江寺床榻间也带着一股草木气息,对沈宜亭来说很像闻久了的药草,清新淡泊。
她坐起来回想了一下,还是没能发觉自己何时上来的,但听得院子里翟墨说话的声音,便也没有久在床榻流连,马上便起来。
屋里已经准备好了晨起清洁的水和工具,似乎是专门为她准备的,就等着她起来好用。
沈宜亭在屋内稍作收拾,便推门出了院子。
一眼就见到江寺换上一身青蓝长衫,头顶发髻梳好,难得配了发冠。
他进来时手上还提着餐盒,男人身高腿长,步子迈得很大,翟墨只得小跑着跟在他身后。
见沈宜亭已经起来,江寺将餐盒放在院中桌上,朝沈宜亭指了指:“坐,我去取了些早膳来,不知道是不是你爱吃的,每样都拿了一些。”
他没看沈宜亭,目光只盯着面前的石凳,手上开始把东西往外摆出来。
沈宜亭一开始还没注意,等他拿完一碟又一碟,才发现这个餐盒格外大,还有好几层,里面装的东西竟有十几。
她迈步走过去,就着江寺指的位置坐下,欲言又止,欲止又言:“那么多,我真的吃得下么?”
江寺一听见她的声音,手便颤了颤,险些盘子没拿稳,幸亏并未掉在地上,只落在石桌上,发出几声脆响,并未出现裂痕。
沈宜亭一开口他就想起了昨晚。
也不知自己怎么鬼迷心窍,竟然将她拉着留下来。
幸好是在永威候府,不然若是传出去,真是怀了沈宜亭的名声。
江寺一想到这事,便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更在意识到,就算他那时候清醒,恐怕也还是一样会那么做的时候,又想在一巴掌的基础上,再多加一拳。
心里怀着几分莫名的心思,让他有些无颜见沈宜亭。
沈宜亭昨夜睡得不好,后半夜才昏昏沉沉打了瞌睡,很晚才被江寺送到床上,眼下那几点青黑越来越明显,被她本就白净的面色一衬托,显得更加吓人。
她没把江寺的反应放在心上,只是看着摆了一桌子的早点,有些无奈。
江寺并不觉得自己拿的多。
半大小子,吃穷老子。
他这个年纪本就饭量惊人。
“你先吃,不用担心吃不完。”
江寺倒了杯茶,用茶水来掩饰自己面对沈宜亭时的紧张。
沈宜亭抬眸觑了他一眼,似乎也反应过来面前这人恐怕能单吞一头牛,自己倒是多想了。
于是也没多寒暄,挑了些自己喜欢吃的早点,暂且垫了垫肚子。
江寺见她吃的差不多才开始用起来。
沈宜亭慢条斯理地擦着手,也不打扰他用饭的兴致:“你伤还不见好,再过几日就要去韩州,圣上可有让人暂且缓缓再出发?”
江寺动作一停,看她盯着自己,便忍不住去拿茶杯。
“陛下没说,还是按时,韩州那边等着呢,不能耽误。”
沈宜亭脸色便不好了,她拧着眉有些担心:“那你出发前,便提前与我说一声,你背后的伤缝了针,到时候还好拆线,这几日最好静养。”
提到静养,像是生怕江寺又出门或是再折腾什么似的,沈宜亭语气都严厉了几分。
“千万、千万、千万不要让伤口裂开。”
沈宜亭眸色含着几分警告。
江寺一见她露出这样的神情,忙将手上东西放下,腰背挺得板正,一副听进去的样子。
丝毫没察觉自己的反应就和被他亲手驯出来的那只狼狗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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