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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过一日便是除夕。
回京当天,十里亭上站满了人,皆是听说北策军凯旋,只是镇守王庭,便斩杀胡王,为大雍除去一个大患,人人便为之祝贺,同时也让江寺名头更加响亮。
古往今来,有几位将军能如此。
尚且年少如此,便有这样的功勋。
且不说他过往跟随南抚军收复的城池,便是如今单刀直入王庭,取胡王项上人头,便在京中说书了好几回,被传的神乎其神。
那胡王头颅被江寺装在匣子中,预备呈给皇上。
陛下还为他亲自准备了庆功宴,因此江寺回京未能第一时间见到沈宜亭。
等时隔多日再见,已是大年三十晚上。
新年宴宾客,皇宫姓宴席后,江寺同永威候才回候府。
夜间是一家人难得相聚的时候。
沈宜亭扶着沈相静缓缓朝前厅走去,沈相静月份逐渐大起来,肚子也显怀了,且不说孕时反应,连走路都需要扶着腰。
她们坐定,才见江寺身后跟着翟墨,一并进来。
他身上的盔甲此刻已经脱下,那身带着北疆浓郁肃杀的气场也收敛回去,眼下青衫云白,玉冠束发,说是谦谦君子也有人信。
沈宜亭瞥了他一眼,因着有永威候在,没有多看。
“别傻站着,赶紧坐”,永威候瞪他,指了指身侧的位子,同时转头叫候着的人上菜,“今日就是家宴,大家不必讲求礼制,吃好喝好。”
说完,身后已有人上了一碟精致的羊肉羹,永威候特意送到沈相静面前。
“夫人,这羊肉用药汤已经中和了热性,炖的极烂,也没甚么腥膻,夫人多食些。”
沈相静温婉朝他笑笑,先伸出勺子自己舀了小半碗,递给了沈宜亭,她然后又送了一碗向永威候。
第三碗送到沈宜亭手边,示意她给江寺。
沈宜亭便站起身,眉头微微皱起,向江寺那递过去:“世子请。”
江寺眼神闪烁,一双黑目直勾勾盯着她,丝毫不懂收敛。
沈宜亭今日头上特意簪了珠花,是出门时,沈相静为她插上的。
说是逢新年,期许一个好兆头。
沈宜亭便也带着。
那只珠花通身镶嵌红玉,顶头围成一朵月季模样,最前垂下几支流苏,红玉宝石晃动,折射出璀璨的光芒。
沈宜亭面色柔和,目光并未看他,但接过那碗汤,江寺心中却好似沾了蜜糖。
做完阿姐吩咐的事后,沈宜亭没再让她操劳,将自己的那碗递给她:“阿姐,你先吃,我自己会盛。”
永威候见状,忙大笑:“夫人啊,这宜亭姑娘是心疼你,这汤可要趁热,你便不要顾我和那个混小子了。”
沈相静心情也被佳节的热闹带动,祛除了一些忧愁。
“侯爷说笑,今日当然要大家一起吃才尽兴,只我一人,岂不是不热闹。”
永威候同她并没有什么越矩的行为,那一声‘夫人’也是因为她即将成为太子妃而有的尊称,他对沈相静还是敬重的多。
但,平日虽说沈宜亭才是出谋划策的主导者,眼下在他眼中却同小辈一般,见沈相静对她多有照顾,永威候也不免多提醒了一句。
“稍后家宴结束,宜亭姑娘不妨可以出去走走,听闻夫人最近喜酸,那些什么糖葫芦啊,尽可以买一些。三十和除夕的晚上,盛京最是热闹,朱雀桥上能看见全城烟火,不妨也去瞧瞧。”
永威候对沈宜亭的一些手段,虽有些震撼,但仔细想她的年岁,也不过是十七的少女,便是心事重,恐怕也逃不开喜热闹,喜繁华,甚至喜俊俏郎君这些。
近来沈宜亭的行事有些激进,恐怕是因为沈相静怀孕越发明显,永威候并不是反对或是不赞同,只是行事太急,容易被人揪住错处,他希望沈宜亭可慢下来些。
便想着,兴许能借其他事,稍分一分她的心。
再者,自江寺回京,这才几日,朝中同他交好的大臣们都一个两个前来打听,要么便是问江寺有无婚约,其次就是推举小女,有意结姻亲。
永威候一向不考虑这些事,大着胆子的便将请帖递到了候府沈相静手上。
沈相静后来同他提起,永威候也是说看江寺自己的造化。
他的事沈相静不好插手,反而因此烦忧起了沈宜亭。
“世子总归省心,如此功绩的男儿,盛京也仅此一位,若是想娶妻,怕是候府门槛都踏破了。我只是操心宜亭,她也到了年方少艾的年纪,却不见春心萌动,让我实在挂心。”
这倒是启发了永威候。
若是宜亭姑娘有了情思,恐能行事稍缓吧。
否则,他这把老骨头也实在禁不起朝堂上再战各位大人了。
故而便提出这样的话,想着沈宜亭倒是去看看灯火盛会,兴许能找到什么其他的事,好叫他这阵子也歇一歇。
连接着干跑了慎王和崔陟,永威候真是累啊。
沈宜亭倒不知道永威候还有这样的心思,只听他说完,便看向沈相静。
“阿姐想吃么?冰糖葫芦,我出府去为你买来。”
沈相静笑着看她,伸手点了点她眉心,“你这丫头,我那是想吃什么冰糖葫芦,我是想让你出门走走,你瞧你这些月份都猫在家里,昔日还有凌霞和念慈陪你,而今你连她们都不聚,真不怕憋坏了呀。”
沈相静嗔怪看她。
沈宜亭面上也不由自主染上红色,她余光瞥了眼江寺。
那人虽端着汤碗,一个劲灌汤,但那双眼睛还是从汤碗后面看了过来。
他目光带着几分期待和炽热,像是在催促沈宜亭不要拒绝。
江寺纯粹不是为了喝汤,只是借着这个动作好去看沈宜亭。
他巴巴望着沈宜亭,那眼神太露骨,看得沈宜亭心里跳了跳,也不欲多推诿,便同沈相静道:“也好,正好带些阿姐爱吃的回来。”
沈相静便温婉笑了笑。
家宴过后,沈宜亭便准备出门,沈相静有些不放心,让白苏跟着她,但沈宜亭看了眼她:“阿姐,你现在正是不方便的时候,还是让她守着你,我出门不消一会便回来了。”
说着,沈宜亭起身,将她扶起来。
对面的江寺眼神马上追着看过来。
然而就这一眼,他迅速注意到沈相静谨慎的扶着腰和小腹,她腹部微微隆起一个小鼓包,并不明显,看上去跟略长了身子差不多。
但,他才离家两个多月,沈相静真能把自己吃成那样子么。
沈宜亭没注意他,扶着沈相静将她送回明月轩。
倒是江寺,一抬头便呆愣住了。
收回目光时,他马上看向永威候。
江寺虽然不愿多想,可女子有孕的情景他还是见过的。
但……
他看向永威候,沈宜亭之前说过,沈相静和永威候之间清清白白。
“爹”,江寺心里各种猜想汇聚在一起,看永威候的眼神意味难明,“沈夫人这身子,是不是不大对?”
永威候动作一顿,“哦!”
“沈夫人她……有喜了”,永威候沉声道,他没看江寺一眼,但说出的话却让江寺直接暴起,“候府多了个你的弟弟妹妹。”
“江燕平!”
江寺厉声呵他。
永威候鹰目一抬,神色陡然冷下来。
“喊你老子做甚么!”
江寺不知道他怎么有那老脸,能说得出那样的话。
“沈夫人而今几岁,你几岁,这种老牛吃嫩草的事,你怎么做的出来的。”
江寺怒火中烧,但心底隐隐也察觉出异常,可这念头才起,就被他父亲那副神态激怒。
他一时竟然都将自己气笑了,径自站起来,指着永威候。
父亲为了不告诉他真相,真是什么话都能对他说。
江燕平,也就是永威候,听见他说这话时,老脸确实有些挂不住。
但,沈夫人和沈姑娘已然同意生出这孩子,挂着永威候的名头,告知盛京,让暗地那些查沈家和先太子的人彻底死心,他这样的话以后还要对着恭贺的同僚讲,一定不能露出分毫不对。
这样一想,永威候神色便定了下来,“今日是好日子,我不和你吵架,你坐下,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
永威候一掌拍在桌上。
江寺情绪冷静下来,但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份上,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你这样,可对得起我母亲?”江寺反问他。
他这时的眼神中带着真实的质问。
却并非因为永威候不忠,而是为他的隐瞒。
他是两位将军结合,精心教养的后代,他是未来永威候府的脊梁,如今北策军的将领。
为什么父亲还不愿让他知道。
提及先夫人,永威候那点火气也压不住,父子二人针锋相对,剑拔弩张。
“你小子,今日是大年,别逼我动手教训孩子。”
江燕平咬牙切齿,提手灌了一碗酒,喘着粗气。
江寺巴不得:“来啊。”
“谁输谁赢还不一定。”
他早不是孩子,也不是永威候能轻易教训的。
永威候被他挑衅,手上一撸,差点就要动手打人。
沈宜亭便是这时候进来的。
“侯爷,世子,你们做什么?”
她裙裾从门槛摆过,管家跟在她身后,面带急色。
他见到侯爷和世子吵架,便想着拦一拦,但这两人是一脉相承的轴,光是他指定不行,正好遇见沈宜亭过,便将她带了过来。
听到她的声音,永威候和江寺那充满战意的眼神突然一下收敛。
永威候端正站姿,恢复一向沉稳可靠的侯爷形象。
江寺表现得比他更厉害,直接在原地立正,身姿挺立,头还微微垂下,脸上带着几分不服气。
沈宜亭只感受这院子里的氛围便知道父子指定闹了不愉快。
但候府家事,毕竟不是她能指手画脚的,所以只道:“今日难得侯爷同世子见面,有话还是坐下好好说为好。”
永威候捋了捋自己颤巍巍的胡须,没好气道:“宜亭姑娘说的是,我也不多留,赵云铎那老不死约了我喝酒,怕也没什么话同这逆子说。”
永威候余下脚步一顿,斜瞪了江寺一眼。
江寺抬眸看了眼沈宜亭,“你要出门?”
沈宜亭没料到他会在这时同自己搭话,怔了一下,才道:“准备去看看灯会。”
说完,江寺也不留,直接提步就要走。
“你做什么去?”永威候没想到他还没甩手走人,江寺倒先甩脸,忙呵了他一声。
江寺转头,脸上表情有几分嘲讽,还掺杂几分得意:“赵净昀也约了我喝酒。”
说得好像就你有老友一样。
永威候看江寺招呼也不打,就从沈宜亭身边擦过去,心里担心江寺同沈宜亭在外撞见,瞧他这样子,对沈姑娘怕不会多好。
便赶紧追了一步,朝他喊:“混小子,对沈姑娘尊重些,顾杞年就是这样教你仪礼的?”
江寺头也没回,看得永威候血压直涌,还要转头同沈宜亭表示歉意。
沈宜亭瞥了眼江寺的背影,倒不担心他找麻烦,只觉得江寺问的那话有些深意,见永威候谨慎安抚她,便道自己没放在心上。
将这父子的架扯开,沈宜亭这才出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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