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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巽冷冷一笑:“你就是大理寺正卿贵和!敢问大人身穿三品獬豸补服,难道大人刚升了二品、一品,还没及时更换新朝服?”
贵和面色一变:“我是本部正堂,你们两个涉案犯人,有何底气敢质问本官!”
叶巽突然冷冷反问一句:“两位王爷,请问副将是几品官员?”
和亲王弘昼笑着说:“根据大清律制,副将是从二品武职!”
叶巽对和亲王拱手施礼,接着问道:“请教王爷,是从二品官阶高呀还是文职三品高呀?”
和亲王弘昼笑道:“当然是从二品官阶高呀?”
阿波在一旁接道:“我记得几日前,皇上刚下旨提升我和郑兰博从二品副将,圣旨还没捂热,突然在牢里就被逼着换上囚服了!”
叶巽对着庄亲王拱手道:“谢教王爷,请问皇上下旨革去微臣与郑副将两人职缺了吗?”
庄亲王与和亲王对视了一眼,摊了摊手表示不知。
叶巽转向贵和:“贵和大人,你是专案本部正堂官,请你宣读圣旨,革除我与郑兰博大人职缺,再行问案定罪!不然这身囚服穿着太膈应人!”
贵和面色陡变,嘟噜着脸皮拍了一下桌子,“你这汉人小子!巧言令色,蛊惑皇上,你给本官好好认罪,不然你今天就别想出了这大理寺去!”
叶巽突然对庄亲王、和亲王与鄂尔泰躬身一礼:“卑职斗胆,请诸位请出将郑副将与卑职革职问罪圣旨,如没有圣旨,我们两人将上奏皇上,弹劾贵和身为大理寺正卿犯下了三宗罪名:一为擅权不法,利用职权给朝廷官员妄定罪名,乱用刑罚;第二宗罪,恃权乱制,不敬上官,违反朝廷礼制;第三宗罪:违反朝廷家法,裂解国家,存满汉畛域偏见,欺辱汉官!两位王爷、鄂中堂,你们果也认为卑职等有罪,我和郑副将也不在此处再图费口舌!臣只好连夜求见皇上,皇上英明睿智,还能被人蒙骗吗?”
贵和气的身体发抖:“我们八旗祖宗筚路蓝缕、浴血拼杀,才打下这片江山,你们两个黄口小贼,有啥德能做了二品副将,你们蒙蔽皇上,又勾结乱匪,图谋不轨,任你信口雌黄,却欺骗不了两位王爷与鄂中堂去!”
叶巽转向庄亲王、和亲王道:“卑职与郑副将蒙先帝与今上两代帝王不弃,先帝封我们为宝亲王府一等侍卫、太医院待召医官;我们从辽东办差回京后,当今皇上又圣恩特旨加封我们为从二品副将。我们身上的朝服顶戴不是顺路捡来的,使我们用命换来的,这是两代圣明天子的恩德,你以为你一小小三品大理寺正卿比两代君主还英明睿智吗?”
贵和听了哑口无言,口喷白沫,他指着叶巽骂道:“狗贼!你狡辩!你——”
他的话音未落,在一旁的和亲王突然站起身来,“啪啪!”这位一向任性妄为的王爷再也压不住火气,反手打了贵和两个耳光,“你个粗鄙无用的东西!干出这种丢人现眼的蠢事,来人,把他给我带下去,禀明皇上治罪!”
堂下众差役没想到闹出这么一出,两差役立即走上堂来,搀着贵和就去了后堂。
“叶巽、郑兰博!因你二人进京不久,贵和大人对你们二人过往事情不详,以至于有所误解,你们不应得礼不饶人,这样就有失厚道!”鄂尔泰面色铁青,沉着脸对叶巽道。
叶巽对着鄂尔泰拱了拱手:“鄂中堂贵为朝廷两代帝王肱骨,一直以公正无私刚毅果决闻名朝野,但中堂此言卑职却不敢苟同!这贵和贵为大理寺正卿,为一国刑名法条权威,却如此妄行乱法,悖离礼制,哪有问案时连涉案人的案情案由都搞不清楚的哪?这也太过荒唐无稽,难道朝廷礼法都不被他放在眼里哪?他在大理寺难道都一直是这样办案子吗?”
“呃!叶巽,庄亲王、和亲王与本相受皇命约谈你们,请你们如实回答,不要自误!”鄂尔泰面色一红,看了一眼两位亲王,生生地将心头火气压了下去,转圜了话题厉声喝道。
“郑兰博、现在本王问你一些事情,请你务必如实回答!你们和太极门吴赟父子是何关系?是何时结识他们的?”和亲王面色一正问道。
阿波躬身一礼道:“回王爷,我们认识吴师父、吴师兄是在约莫两个月前进京路上因故结缘,我和叶副将是吴师父刚拜师一个月弟子;我们和吴大强是本门师兄弟关系!”
和亲王看着阿波与巽儿面色一凝:“郑副将所言句句确凿?”
阿波与叶巽一起道:“确凿无误!”
和亲王点点头道:“本王再来问你,你们认识觉非师太吗?是何时认识的?觉非师太与吴赟是何关系吗?”
叶巽答道:“回王爷,我们原本不认识觉非师太,我们和这位出家人也没有关联,如若觉非师太不是我师父吴大师姐妹,我们甚至可能是变成仇家!”
和亲王庄亲王与鄂尔泰三人不由面露惊诧,三人相互看了一眼,和亲王接着问道:“这里有何原委?”
叶巽躬身一礼道:“请问王爷可知道两个多月前京城一桩案子,我师父师母乘坐宫里马车去宫里为温惠皇贵太妃诊治眼疾,回程时车上宫人都受了伤,因巡防营没有查到歹人,我们墨家就私下查访,但线索到了栊翠庵就断了,我们也因此与觉非师太冲突起来,幸亏我师兄吴大强当时在场,但我们也差点吃了大亏!那件案子也就不了了之,那些歹人从此也断了线索,但在我心里却一直有个疙瘩!”
和亲王听了双眼一亮道:“你们此后可还和觉非打过交道?可觉得她可有何可疑之处?”
叶巽回道:“回王爷,我和郑副将只与那觉非师太见过一面,她本是一六根清净出家人,栊翠庵又是众比丘修行之地,我们去那里多有不便!但我们从辽东回来后,为了给在辽东身故三位前辈故交去办长生牌位,曾去过一次栊翠庵,但那回并没有见到觉非师太!除此外我们与觉非并无交集!”
鄂尔泰突然插嘴道:“觉非是截杀皇上车驾的案犯,现在潜逃,你和其他嫌犯可有牵连?”
叶巽面色一正道:“我们与觉非师太曾有龃龉,但她一个六根清净出家人,会掺和红尘纷争吗?”
鄂尔泰冷冷一笑:“好一个六根清净!六根清净又怎会伤了图里海图总管后畏罪潜逃?”
叶巽面上一惊:“是觉非师太伤了图总管吗?这可是大大出乎意料,这可不像一位吃斋念佛的修行者的所作所为!那么联系两月前破坏宫车车轴的案子,这中间内情都有些头绪了!另外我们这次走到安阳,倒是侥幸捉到了扰乱京师的反贼桑金大喇嘛,从他嘴里大概能得到更多反贼内情!”
庄亲王与和亲王激动地从桌案后站立起来,庄亲王急切地问道:“你捉了桑金大喇嘛,真有他图谋不轨的证据?”
叶巽微微一笑,“我心中一直有个疑问冒昧地请教鄂中堂,心中不吐不快,只是希望鄂中堂不要怪罪!”
鄂尔泰面上一寒回道:“倘若我不回你的疑问,你是不是一定腹诽不已寝食难安哪!你说吧,不知本堂答复是否让你能满意!”
叶巽面上笑容更甚,“多谢鄂中堂成全,话不吐不快!请问中堂可有一个义子张玉坤?”
鄂尔泰突然意味深长笑了,“又是这个张玉坤,听说老年就是毁在这个所谓的张光思私生子身上,你觉得我会收一个所谓私生子当义子吗?我有那么缺儿心切吗?”
叶巽微微一笑道:“谢谢鄂中堂成全,卑职明白了!但我不能不问,因在前日,我在活捉桑金大喇嘛当晚,张玉坤与桑金大喇嘛两人带了十多名弓弩手一起用火箭围攻汤阴县牛家村一间城隍庙,差点把我和郑副将烧死,我不知道,桑金大喇嘛会不会把他供出来,也不知道,桑金还会咬出多少人?”
庄亲王听了面色骤变,腾地站了起来说道:“现在这桑金被押到了哪里?必须加强监护,防止出现意外,大家可别忘了拿贾士芳的先例,千万不要被人灭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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