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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前院,却见蔡青带着两个船上兄弟在前院守候,李润兴夫妇的卧房灯火明亮,窗前人影彤彤,只听李润兴与刀莲枝夫妻正谈笑风生,弈兴正浓,想来是别院喧嚷惊扰了夫妻二人的睡梦,就干脆下起棋来。
叶巽伸下了懒腰,宿醉之后又折腾一个多时辰,他不由有些疲累,他也不惊扰父母二人的棋兴,开始放下心走向中院的卧房,推开自己的房门,只见卧房亮着火烛,而阿波的卧房内寂然无声,他就换了内衣裤洗了把脸,坐在床前百无聊赖地翻了翻桌上的衢塘退士编录的《唐诗三百首》,只听门外一个脆脆的声音叫道:“叶将军,和亲王命小子送来了一碗鸡丝混沌,王爷说,一夜劳顿,请用下夜宵吧!”
叶巽透过窗纱,看到窗外是两道晃动的人影站在门外,就起身推开门,只见门外站着两个小厮,手里的提盒有股诱人的香味,叶巽细细一看,有一人自己却是认识的,正是和亲王身边叫做倚琴的贴身书童,另一人面容清秀微笑嫣然,直觉有些熟悉,就是叫不上名字,当下不虞有他,就微笑着道:“待我谢过王爷!”说完接过食盒,那倚琴就和另一小厮自行告退了。
取出食盒里夹层的五彩珐琅海碗,取下碗盖,碗里是碗飘着清香的鸡丝混沌,热气腾腾的麻油汤汁里还飘着一些绿色的葱花香菜,叶巽折腾半宿,不由胃口大开,就呼呼噜噜顷刻间将那碗鸡丝馄饨吃下肚子,他意犹未尽的站起身来,把空碗放进桌旁的食盒里,和衣躺在床上,眯上了眼睛,恍惚间入了梦乡。
恍然间,他梦到自己到了和顺小镇的家里张灯结彩,锣鼓喧天,鞭炮齐鸣,自己身穿头着大红喜服,与身着大红喜服,头戴大红盖头的采薇与影儿拜完了天地,入了洞房,岂料自己刚刚用秤杆跳下采薇与影儿头上的大红盖头,二人却因正妻之位吵嚷起来,他在采薇与影儿中间手忙脚乱,顾此失彼,左右失措,到最后,影儿与采薇突然又对着自己翻了脸,都说他多情薄幸,处事偏爱对方,竟然一起拔出了身上的短刃,瞬息间一起挥刀刺入了自己的心窝,而自己胸前喷溅的热烫的鲜血竟然溅了影儿与采薇一脸,两人顿时变成了两个满脸血污的人,无比惊恐、诡异!而
叶巽悚然一惊,两声惊呼道:“影儿!采薇姐姐!”猛然间从梦里惊醒过来,直觉心脏狂跳,顺手一摸身上,只感到额头滚烫,口干舌燥、浑身燥热难当,仿佛身上埋藏着一座就要喷发的火山一般,随时就要喷发出来。
他爬起身来,抓起桌上的水壶晃了晃,空空如也,他就和衣下床,开了房门走到邻舍敲了敲门,邻舍的阿波没有一点声息,显然房内无人,也不知阿波在别院混到了几时。
他茫然无措地抬头看了看天上,只见夜色里漫天繁星,碧空一轮圆月,天色不知何时已转阴为晴,这半夜三更,想来人都睡了!他转过身来踉踉跄跄前行,想到前院去讨碗水喝。
突然间,他听到后院里突然传出一声厉嚎,在幽深的夜色里格外刺耳,像极了采薇急切中发出的叫声,叶巽心里一紧,“出事了!”茫然间就脚下生风,向着后院奔去,到了后院门口,只见后院中门洞开,他快步闯进后院,只见东厢房里烛光闪烁,房门大开,他大连呼两声:“采薇姐姐!采薇姐姐!”
只听房内软软地嘤咛了一声,再也没有半点声息,他又叫了两声,房内又是一声低声嘤咛,他心内一惊,疾步走进房去。他腹内如焚,急切间又叫了两声,只见房内烛火摇曳,绣床上帷幔轻动,气息间弥漫着一股令人心跳的馨香,他脚步如鼓,一步步走进床前,只见粉色帷幔半掩,床上藕荷色锦被凌乱,锦被一角一条玉酥手臂半蜷,帷帐内传出了微弱的气息声。
“采薇姐姐!你咋了!”叶巽急声惊叫,撩开帷帐,只见昏红的烛光下,一个散发美人双目微合面色如霞一般仰卧在床上,鼻息如酒,樱唇微动,语音嘤咛,不知在嘟哝些什么话音。
叶巽胸中气息翻动,面色潮红,凑近高声叫了声:“采薇姐姐!”只见床上美人突然身子微动,伸出双臂突然紧紧攀上了叶巽脖颈,口中吐息如兰,低声嘟哝了一句“救我!”一把把叶巽拉到了床上。
叶巽只感到心中狂跳,急切间伸手一推,触手生温,却是令人慌乱的软滑香躯,他不由气息微变,急切地喘息起来,迷乱之间只听一声“巽儿哥哥”,两片温软唇瓣已覆在了唇上,他心头一震,只觉一股馨香甜气息顿令唇齿生津,他顿时深深迷失在一个五彩梦里难以自禁。
叶巽与那位美人开始不停缠绕、冲刺,对搏,那东厢房内活色生香,香喘阵阵、大汗淋漓,床上绣花锦被一片狼藉凌乱,床上落红点点,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迷乱的气息。沙场征战半宿偃旗息鼓后,叶巽始沉沉睡去。
次日一早,叶巽只感到头昏脑涨,恍若宿醉始醒,恍然间感到鼻息间一股异常馨香,微睁双眼,只见眼前是一个粉红的莲花枕头,而头顶是一顶藕合色的床上帷帐,不由心底一震,才恍惚想起了昨晚那荒唐迷乱的情景,不由心底大骇,爬起身来,房内别无他人,而自己身无寸缕,一身衣裤丢弃在房内地上,而躺过的床榻上,俨然是一抹触目惊心的狼藉残红。
叶巽也不敢大声喊叫采薇,忙慌慌张张捡起了地上的衣裤穿在身上,急急地在房内扫视了一圈,却不见采薇人影,又怕孙疏影姐妹从对面西乡放闯过来碰上,那可是无比荒唐尴尬,就慌慌张张拉开房门就往外走,刚从房内一露头,只见孙疏影与金采薇、孙清浅三人正说笑着沿游廊走来,已然避之不及。
“巽哥哥!你一大早就跑到采薇姐姐房里来,有何贵干?竟然是这身打扮?”孙疏影惊诧地盯着叶巽身着一身内衣内裤从东厢房蛰着身子出来一副躲躲闪闪的样子,不由好奇地问道。
“是呀!巽哥儿,你一大早匆匆忙忙到后院来,有急事吗?”金采薇也一脸惊诧地上下打量着叶巽问道。
叶巽不解地看了采薇一眼,支支吾吾的不知如何启齿,心底却道:“这采薇姐姐好怪!你不是明知故问吗?”彡彡訁凊
“巽哥儿!叶大人!你不是到趁采薇姐姐昨晚不在房里,偷了见不得人的东西吧?偷了啥东西?快交回来!”孙清浅瞪大了眼睛,上下打量着叶巽高声叫道。
叶巽心里一惊:采薇昨晚不在房内?那昨晚东厢房里的姑娘是谁?当下面红耳赤地扫了采薇一眼,只见采薇玉面绯红,但却没有惊诧,只是瞪大眼睛打量着自己,就吞吞吐吐地说道:“昨晚喝酒太多,酒臭味上的厉害,就一大早来讨采薇姐姐常用的牙粉,去去口中酒味儿!”
孙清浅狐疑不定地盯着叶巽看了半天,微微抽动了一下鼻息,疑惑地说道:“没闻到你身上有酒味呀!倒是有股女人身上的脂粉味,你又一大早衣衫不整地钻到采薇姐姐房里来,是不是对采薇姐姐起了坏心思?”
孙疏影面带韫色不快地盯着叶巽片刻,又用狐疑的目光看了采薇两眼,看到了采薇面飞云霞,不由地狐疑地问道:“采薇姐姐昨晚和浅浅住了一晚,你偷偷摸摸到采薇姐姐房里到底想干啥?”
叶巽心头一震,不由心虚地低下了头,暗自腹诽:昨晚自己分明着了道了,不过昨晚灯光昏黄,那采薇房里的姑娘到底是谁呀?他不由更加心虚起来,看了一眼面前三女低声嗫嚅道:“咱们一大早还要一路舟车劳顿赶回重庆府去,大家快用过早饭,准备坐船出发吧!”说完转头错过三人向前院疾奔而去。
“今天这巽哥儿真是好奇怪!他进了你房内必有古怪,采薇姐姐,你快到房里看看去吧!”孙清浅盯着叶巽远去的背影,大声说道。
叶巽刚走了数十步,只听东厢房内突然发出了三名女子尖声喊叫,“啊!出事了!姓叶的!你个浑蛋!给我站住!”只听孙浅浅在身后厉声喊叫着。
叶巽听了三女在身后的叫喊,更加慌乱迷惑,当下如若未闻,加快脚步向前院疾速奔去,引得前后两院的人都在低声指点私语,浑然不知发生了何事。
叶巽一路逃命一路苦苦思索,如同做贼一般逃进了驿馆的水房,阿波远远地瞧见他失魂落魄的模样大声叫了两声师兄,他也充耳未闻,一路奔到水房内脱了个精光,用水一瓢一瓢浇在身上,浑然不觉这水缸里的水依然冰冷入骨,冲洗过后,换上身上衣物,身上余香犹存,他不由忆起一宿的癫狂风光仿若大梦一场,梦醒了,梦中人却已随风而逝,春梦了无痕,唯一留下的身上的那若有若无的味道,让人怅然若失!昨晚那女子如不是采薇,又是谁呀哪!看来自己昨晚着了迷药了!
孙疏影望着叶巽惊慌失措远去的背影,闻着凌乱的东厢房里一股莫名的香气,孙疏影看了看采薇道:“姐姐听不得惊蛰雷声,昨晚下半夜是在浅浅房里睡的,这东厢房里分明来了别人,这房里留下的气息分明与姐姐所用香料香味大为不同!”
孙清浅在房里转了转,突然惊诧地指着床上的被褥说:“姐姐,这床褥上好像有好大一片鲜血,难道巽哥儿身上带了伤?”
孙疏影本来阴沉着脸,凑到床前一看,不由刹那变色,却又对着采薇二人掩口而笑道:“昨晚上半夜巽哥儿分明与采薇姐姐同房了,采薇姐姐,妹妹恭喜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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