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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天气愈发寒了,明明天还未暗,就有月钩银挂。
李家庄,大少爷院子里。
黄狗还是懒懒躺着,仿佛事事不关,只顾明日吃啥,抬眼看着院里唯一有动静的屋子,真不知人类愁啥,天天吵吵闹闹惹人清净。
屋外听着喧闹,不时敲桌动椅,像是在说什么国家大事,进去一瞧,结果就几个小屁孩围着长桌坐着。
仔细看,自是三庄的几个娃娃,李家坐左边,李虓、李静、李莎,祝家祝龙、祝虎、祝彪和扈家扈成、扈三娘坐右边,首位的自然是李应。
“要俺说,俺们直接带着兵器过去,把那里一围,自然乖乖听话。”声音最大的,还是以俺自称的李虓李大将军,牙齿都还没落光,说话有些透风。
“你连你爹的护卫,李爽,都打不过,还听话,哈哈哈。”祝彪毫不客气笑着。
“你,哼,那你说咋办。”李虓转过头去问道。
“应哥儿,我觉得我们可以直接水里下毒。”话还没说完,大家都盯着他,像看傻子一样,都是自家大人,疯了才下毒,他连忙说,“我是说,下让人无力的药,不就乖乖听话。”
还得是你,祝彪,暗箭伤人就算了,还想着下毒,平日欺压百姓的话剧没少看,还是蒙骗良家妇女那种。
“得了吧,阿彪,先不说你有没有这种药,就算有,你敢下吗,你爹不把你屁股打开花,哈哈哈。”扈成笑着,祝龙祝虎点头,表示赞同,他爹真如此打过。
“那,那你说咋办。”祝彪不服。
扈成抬头看向李应,“应哥儿,要我说,我们还得从长计议,先把三家族长得护卫给全部抓手里再说。”
李应摇摇头,“不是我不想,而是时间不太够了,这个计划必须从现在开始。”前些日子颁布诏令,船舶司重开,说着只收商税,等到了百姓那里,肯定又是一层剥削,各地起义也快开始了,时间不等人。
众人虽不知为什么时间不够,但都默契得没问,应哥儿总有他的道理。
李应手指轻轻敲着桌子,收拢众人表情,开口道,“此事宜早不宜迟,李家护卫基本都都听我的,只是你们两家?”
“家里庄客基本谁有钱,听说的,咱们也没办法,哎。”祝彪说道,其余都点头附和。
“既然如此,只能趁今日三庄一年一次的会议实施计划了。”众人点头。
“今日会议地点在祝家庄,祝龙你们三兄弟先回去,扈成扈三娘等会我们一起去,听我吩咐行事,成败在此一举,谁有异议?”
“没有”众人齐声道。
“好,散会。”
......
月明星稀,已是亥初,许是云层重了些,叠在一起,天空愈发黑了点。
几个小黑子,趁着月色,摸黑走出后门,李家庄在东面,祝家庄在中间,于是往西而去。
此时,祝家大院,唯一亮着光的屋子外面站着几个汉子,里面也有几个,不过只有三个汉子围坐着闲聊,其余人皆站着目不斜视,。
“李大哥,你可生了个好儿子,文武双全,让某好生羡慕啊,哈哈哈。”祝朝逢说道。
“哪里哪里,祝家三子,也是非同凡响。”李富全回道,脸上喜悦之色却是瞒不住的。
“李家小子,确实厉害,年纪不大,个头不小,莫非神仙转世,不知老李可有婚配门户?”扈容笑着说。
“扈大哥,莫不是要将三娘嫁给我家应儿不成,倒也不是不行,这嫁妆可不能少。”李富全调侃道。
“咳咳,还是说正事儿吧。”祝朝奉看发展不对,赶紧转移话题,本来打算将来让三儿子祝彪娶扈三娘的,再聊下去可能要被截胡了。
“不是你这厮提我儿的吗,怎的,说到扈三娘就打岔,你有啥想法不成?”都是千年的狐狸,心眼子多得很。
“某能有啥想法,虽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还是得看看孩子们的意愿不是,不然你不情我不愿的在一起都难受,扈老哥你说是吧。”祝朝奉笑着望向扈容,眼轱辘却随着烛火飘荡不定。
虽说祝家庄势力最大,但论人脉和生意规模,还是扈家更大。
因为扈家基本走得都是海外生意,这年头,朝堂没点关系,谁敢去捞已经被禁的海关的油水。
“也是,还是得看三娘的想法。”毕竟扈家只有这一个女子,从小就是护在手心上疼,要啥给啥。
前段时间走水的事,差点和李富全打起来,还是李应和扈三娘从中调解才罢,“还是说说今日之事吧,此事不急。”
“就是,李大哥,还是说大事吧,你不是说有什么要事需三庄决定吗?咱们也有一段时间没聚了。”
“其实也是件小事,这不是我新开了家酒坊吗,我准备......”
话还未尽就被打断,“准备联合三庄一起卖酒。”人未至,声先到。
只见一俊朗少年面带微笑,玉冠顺发,剑星眉目,一身紧身黑色秀袍,修身束紧,风流倜傥。众人看着向进来的少年,都不禁为之一叹。
“见过父亲,祝家主,扈家主,还有诸位伯父。”李应拱手行礼,祝朝奉侧身看向外面,进来咋没有反应。
“应儿,你来可是为酒庄之事,为父正准备与各位叔叔伯伯谈呢。”李富全没有丝毫生气,说着。
“父亲,接下来交给我可好。”李应轻声说道。
“好好,依你便是。”反正日后都是你做主。
“李家小子,不过酒坊而已,有何事需我们三家齐聚解决?”扈容看向少年。
“就是,李家小子,某还不信你卖的仙酿不成,哈哈哈。”祝朝奉笑道。
“小子来是希望三庄齐卖此酒,虽不是仙酿,却也不差几分,诸位伯父不信一尝便是。祝彪。”
祝彪抱着一坛酒进来,看起来还不算吃力,祝朝奉盯了他一眼,这臭小子咋这么听话,平时说啥都是犟驴子。
“行。那咱们就尝尝这是何美酒?”
说着,众人也不客气给自己满上,李富全知道自家酒的烈,小酌一口,此时其他人才毫不顾忌大口一饮。顿时上头,辣口,祝朝奉大呼,“好烈的酒啊,此等佳酿,江湖人甚是喜爱。”
“确实,且不说江湖如何,北方军中肯定大受欢迎。”扈容不善饮酒,已是脸红。
“此时若卖此酒,定然火爆,谁家汉子不是冬日吃酒暖身子。”祝朝奉眼睛不禁一转,似乎想到什么,说着,“李家小子,你们李家独卖此酒,岂不更好,为何还要分与吾等。”
“确实如此道理”扈容点头附和。
“独一家卖自然更好,不过人力已有穷时,酒坊将来自然也越做越大,一庄太小。我寻思着,不如三庄一起聚资办一酒肆,三家合股作四三三如何。
名字我也想好了,就叫独龙岗酒坊,将酒以度数分等级分价格售卖,可以开些酒楼独卖此酒。
但此不长久终会被惦记,名声也难以长远,可只抓住制酒方子,低价大量供应给其他酒贩子,便可解决。”
“如此甚好,面面俱到。不过,李家小子你应该不止于此吧,若是仅仅商道,你家老爹来说即可,你亲自前来,有何目的啊。”扈容仿佛一眼看穿,不愧是老狐狸。
“当然,如此获利生意,三庄其做,未防酒方泄露,小子建议。”李应故意停顿一下,众人表情各不相同,“三庄合纵,建立同盟。”
祝朝奉眉毛一皱,三家这么多年过来了,这种想法也不是没有,但是谁是龙头,确是谁也不服。
“你这黄口小子说着轻巧,那同盟总有个首领吧,谁做首领呢。”说话的是祝朝奉弟弟,祝飞虎,听说使得一杆好枪。
要是说这个,几天几夜都说不完,谁家不想做首领,不想占大头。
“自然是我李家,我家出着酒方,理应为首。”李富全后面的庄客李爽开口,也是庄内好手,老爹把飞刀都传给了他。
“凭什么,这个首领可不单是处理酒坊之事,得实力最强的来做首领才能服众。”祝飞虎吼道。
“就是,得拿实力说话,不仅是武力,还得看其他的。”扈家也不甘示弱,也是个庄客,叫什么扈牛,貌似力气挺大的。至于其他的自然是,背景,生意,势力大小。
还没怎么讨论就开始吵起来了,你指过去,我骂过来,反正谁不服。
“要不出去练练?”
“练练就练练,谁怕谁。”
“干嘛非要打架,说不过就打架算什么君子。”
“老子本来就不是什么君子,没胆子怂蛋。”
“狗屁,老子只是不想等会把你打哭了,没地方喊娘。”
“走。”
“走。”
自己庄主也没拦着,就看着挺直站立少年,若没其他事也就一乐子。
李应脚一顿,大喊道,“够了。”
整个房间都颤了颤。
几人停下脚步,“想练我陪你们练。”说完走出去,打开门,几个偷听的小屁孩,“哗”就倒在地上。
“哎哟疼死我了。”
李应走到院子里,院子横七竖八摆着几个人,都是刚才进屋前打晕的。
勾勾手,“你们几个,全部一起上,打得过,当我没提,打不过就给我。”转头看向地上,“躺下。”
“哎哟,小爷我外头打不过,里头还打不过你个乳口没毛的?”祝飞虎挽挽袖子,准备上,后面还有几个庄客。
“李家公子,可别跌了跟头。”扈牛也面露不善,带人出去。
李爽知道自家公子本领,但是之前吩咐过了,也只能硬着头皮上。
祝飞虎,一步大跃至眼前,猛的就是一拳至面门,李应没准备闪身,一力破万法,这拳风本就感受不咋滴。
抬起手掌直接抓住拳头,祝飞虎大骇,想抽回却是纹丝不动,李应轻笑,“准度可以,力度不足。”抬脚一踹,祝飞虎横数米直至撞到墙上,才停止。
“咳咳,好大的力道。”已是无力再战。
刚冲到眼前的其余人,哪知道败得如此之快,还没来得快反应,李应直接左拳打起腹部,右腿踢向另一人,三五下,全栽倒在地,哀声不止。
刚才因为打第一个比较用力,后面收着来,可不想几下打死了没法收场。
看向后面拿着棍子的扈牛。
“李虓。”李虓和黑娃子,压根拿不动一百二十斤的方天画戟,吃奶的力气在那拖着“嘿呀,嘿呀”,李爽看不过去了,不能打断少爷装x,连忙抱起递过来。
李应舞了下戟,重量尚可,后面肯定不够用,目前自身力气已是七千斤。
“来吧。”
“刀剑无眼,李公子小心。”扈牛李爽,连带几个汉子,拿着武器冲来。
李应凝视,虽有些灯火,但晚上还是有些不清,还是的仔细应对,万一翻车就乐大发了。
一戟横扫,几个刚靠近的棍和长枪,直接被扫开,顺势舞回往前一砸,扈牛横棍抵挡,一接触便半跪地上,板石炸裂。
李应靠近就是一脚,连人带棍踹飞好远。
剩下的杂鱼,一戟横拍统统东倒西歪。李爽想了想,还是投降,上次被打好几天都没好,赶紧扔了武器,和李家庄客一起举起双手,之前李应跟他们说过举手表示投降。
有力气有速度有反应力,有时候不需要什么招式武艺,直接莽夫打法,简单粗暴又快捷,还很爽。
“李家小子,小心了,看刀。”突然祝朝奉冲出,迎面就是一劈,说是小心其实刀随声至。
李应来不及躲闪,只是横戟一挡,祝朝奉滑刀横着一裂,势要攻其空位,李应怎会让他得逞,经过特别训练的双眼,哪怕黑夜也能看清明晃晃的白刃,左手做拳,直接荡开。
祝朝奉一招未罢,又是一脚,李应冷哼一声,敢来硬碰硬,一脚下去,祝朝奉的脚直接被大力扭歪,身体瞬间失去平衡,幸好身体顺着扭的方向,不然指定重伤,连忙拉开身位。
“贤侄好武艺,某当真佩服。”这老东西凭着自己闯过江湖,一直摆谱,确实是三庄最强的一个,也是最阴的,怪不的祝彪如此,有其父必有其子。
“祝叔父,可敢接我一戟?”
“不敢,哈哈哈。”便转身大笑就走。
一阵默然,不敢你来干嘛。
看着没人再冲上前来,李应便持戟重重掷地,石板破裂,入土三分,横眉冷眼看去,无人敢与对视,除了几个小娃子崇拜不已。
“还有谁?”一声喊铿锵有力,活脱脱像个斗将邀战的大将军,皆避其锋芒。
“啪啪”扈容拍手走出,“好好好,不愧是英雄出少年,老夫当年要是有这能耐,定然纵横沙场所向披靡。”三十几岁在古代,确实可以称为老夫。
“扈伯伯过奖了,不知你们考虑如何。”
“你小子怕是有一流高手水准了吧,力气怎如此之大。”祝朝奉转移话题。
“老祝,你别管气力如何,之前说的考虑咋样了。”几人看向李富全,“别看我,我儿的想法就是我的想法。”
祝朝奉懒得理这个儿子奴,“此事,还是得从长计议。”
“爹,几位伯伯,不如我们入内,继续详谈?”
“行,进来说话,进来说话,你们几个,养伤的养伤的,回家的回家的,饿了叫后厨上几个小菜。”祝朝奉吩咐道。
“耶,我早就饿了。”小孩子堆里,李莎表示赞同。
李应正准备进去,李静走过来小声说着,“大哥,筹码不够,可用。”说着看向准备去吃东西小孩们。
李应自是懂的,拍拍他后背,给他一个安心眼神,毕竟未来是属于这群孩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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