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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梨直到花店打烊了,也没能在二手市场把戒指卖出去。
后来简娉给她想了个办法:“你包邮吧,把价格降低一百。”
降价还要负责包邮才能卖得掉吗?
贺梨感觉可能戒指盒都比戒指值钱些,她摇摇头说:“就这样挂着吧。”
天色很晚了,贺梨原本要打出租车回家,结果简娉拿出车钥匙说:“我送你一程吧。”
“顺路吗?”
“顺。”
车子就停驶在花店外,贺梨拿上包,踩着尖细高跟鞋跟着简娉身后,两人一前一后上车,她坐在副驾驶座上,系好安全带,旁边,简娉又说:“喝水吗?”
贺梨其实也不口渴,但是看到简娉拿出瓶水给她,便伸手接了过来。
她小口抿了一下,没什么味道。
“像你这样每天住着富人区,却在一个普通花店上班,你老公真狠心。”简娉拿出手机导航,自然也知道贺梨的别墅是市中心最繁华的地段。
贺梨浅浅一笑:“我和他感情不好。”
“看出来了,他还每天下订花送别的女人。”
简娉说:“简直是郎心似铁……”
贺梨心口弯弯绕绕那点心绪,似乎都被带起来。
她低头,默不作声又喝了一口水。
外面人影寥落,简娉开着车行驶进车道,车尾灯光像萤火虫般在漆黑的夜色里,一闪一闪的。贺梨靠在椅背上,本来是凝望着车外飞速闪烁过的繁华建筑物,渐渐地,眼皮加重,半合着,意识开始发散了。
她似睡非睡般,视线变得朦胧,整个世界都是被蒙上了一层雾。
贺梨感觉自己的手指,被人挑起。
那人似乎在欣赏着她的指尖,颜色自然好看,只要稍微用力一揉,过于白净的肌肤就会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红,然后指尖上,留下一抹温热,是对方的温度。
一个激灵,贺梨在感觉自己耳廓被贴上什么东西时,突然睁开眼醒来。
她呼吸微急促,看向自己的旁边。
简娉不知何时已经把车停在路边了,指间夹着一个女士香烟点燃,袅袅的烟味絮绕在彼此间,她伸手开了车窗透气,说:“抽根烟,做梦了?”
贺梨点点头,伸手去揉自己酸痛的脖子,指尖触碰到自己的肌肤,感觉很怪异。
她还有些恍惚,一时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
简娉继续说:“我刚看你睡着,前面堵车喇叭声一直响,就干脆停在路边让你睡,对了,你之前电话响了。”
贺梨眼睫轻眨,好半天才缓过神来。
“我看看。”她翻出手机,看到了一条手机号码。
即便是删了邵其修的联系方式,他的号码有几位数,贺梨早就已经眼熟于心。
就在要回拨过去时,简娉夹着香烟的那只手,突然伸过来握住她指尖。
那种梦境中的熟悉感,漫上了贺梨的心头。
说不出的怪异,微微动了动指尖。
简娉盯着她秀丽的面容,语气难以琢磨:“你跟他感情不是不好吗?”
贺梨觉得简娉今晚怪怪的,说话和行为上都仿佛变了一个人。
她抽回手,表面上平静道:“嗯,这跟打电话没什么冲突。”
简娉慢慢地,又坐了回去。
她将女士香烟抽完,车内的气氛弥漫着淡淡尴尬。
贺梨低头,快速拨通了邵其修的手机。
那头,接听的却是一位秘书,简单明确的说邵其修胃病犯了。
贺梨皱起眉:“他没买药吗?”
秘书如实道:“没有,邵总现在去医院没人照顾。”
贺梨低垂着眼睫,余光看向了安静抽烟的简娉。
她想了想,低声应下:“我知道了。”
电话挂断,贺梨对简娉说:“我先生胃病犯了,简娉……你先回去吧,我自己打车去医院。”
简娉看出了贺梨要走的意图,也没拦住,反而冲她笑了笑。
这让贺梨很不自在。
下车后,看到简娉还叫她路上小心点,又觉得刚才是不是自己多想了。
不管上不是,贺梨一身长裙静静地站在路边,等目送简娉开车离开后,她才拦了辆出租车。
没有第一时间去医院,显然秘书说邵其修没人照顾这种话,贺梨是不信的。他身边的秘书没有十个也有八个,又怎么会可怜到住院都没有人陪。
贺梨深夜打车找了三家药店,终于在一家快打烊的药店买到了邵其修吃的胃药。
她这才去医院,路上时,看了眼手机屏幕时间,快十一点半。
贺梨知道邵其修的胃病是老毛病,婚前就已经落下,一旦发作起来,轻则靠吃药,严重了确实是要住院几天,都是喝酒喝出来的。
这也是为什么邵夫人,当年会迫切的想找个居家的女人照顾他。
贺梨有时候甚至觉得邵其修很多时候活的都精致,对生活品味有着挑剔级高的追求。但是涉及到工作上,又是典型的工作狂。
他享受人生的同时,又没有浪费每一秒时间。
到医院后,贺梨先去护士台那边问了病房号。
她提着一袋药,还贴心在街旁买了热粥。
还没走到病房门口,贺梨就先看到一个穿着性感的陌生脸孔女人进去了。
手上也捧着一碗香喷喷的米粥。
贺梨站在走道上原地不动,头顶的灯光下,将她影子拉的很长。
过半响,她微微呼出一口气。
手上的东西,其实也没必要给他的。
贺梨平静转身,将粥放在了垃圾桶旁边,药交给前台的护士小姐。
她简单的说了一下是给哪号病房的人,才离开医院。
几乎是前脚刚走,后脚邵其修的电话就打来了。
他这会胃痛,嗓子发哑,吐字倒是清晰:“你在哪?”
贺梨已经拦下一辆出租车坐在后座,面容平和,看着窗外的夜景说:“药你应该收到了?记得三餐都要吃。”
她就算是生气,也是温温和和的。
顶多就是不来看他一眼,便走了。
邵其修语气不明:“你回来,我不冻结你资金。”
“这是交易吗?”贺梨问。
“你回来看看就知道了。”
贺梨憋了近两个月的时间没有开口求他。
从一个富家千金富家太太,已经学会了在二手市场倒卖东西了。
现在听见邵其修要把资金支配自由还给她,贺梨开始谈条件:“我奶奶是信任你,才把我出嫁前名下的资产交给你打理,邵其修,我不想看见你下次又这样不打招呼冻结我账户。”
“没有下次。”
邵其修这人,一向说话算话。
贺梨倒不至于质疑他的人品,足足过了一分钟,她语声轻缓,对出租车司机说:“麻烦开回去。”
医院的普通病房内,窗户完全掩了起来,只留着照明的灯光。
邵其修要留院观察一晚上,西装和衬衫早已经换下,穿着蓝白色的病服也难掩他一身气度。贺梨推门进来时,早已经不见那名陌生脸庞的性感女人。
不过,那碗粥还摆在床头上,没喝过的痕迹。
邵其修难得没工作,只是看着报纸。
见人来了,掀起眼皮将目光望过来,开腔对她说:“现在看看你账户。”
贺梨没当他面查账,刚掩好门,又听见他说:“给我倒杯水。”
使唤她起来,邵其修从来没有客气过。
贺梨见他今晚是病患,好脾气一直压着负面的情绪。
她倒了杯温水,走过来递给他。
在接水杯的时候,两人距离有些近,邵其修盯着她,突然发问:“你身上什么味道?”
贺梨脸上写满了茫然不解。
“男士香水。”邵其修的视线盯着她,没有寸毫下移。
他也用男士香水,所以闻得出来。
贺梨觉得他在说笑:“我身上怎么可能有男士的香水味?”
“还有一股烟味,很淡。”邵其修突然伸出手,将她拽近几分。
贺梨脚下尖细高跟鞋没站稳,被他防不胜防这样一拽,整个人都扑倒在了邵其修的胸膛前,她要起身,肩膀被扣住,看着他俊漠的脸庞贴着她脖侧,距离近到都能清晰地感受到来自男人的呼吸声。
“告诉我,你今晚和谁在一起?”邵其修幽深的眼睛微微敛起,收敛戏谑神色,两根有力的手指扣住她肩膀,没准备放开。
贺梨感觉他莫名其妙,挣扎间,脸颊都红了:“你什么意思?我就算跟谁在一起,也好过你。”
“好过我什么?”
“之前你病房里那个穿着礼服的女人是谁?”贺梨情急之下,没有想太多就脱口而出。
这样的话,显得几分吃醋了般。
可贺梨此刻没有这方面的意思,她今晚就跟简娉在一起,怎么可能有机会沾上男人的香水味。分明是邵其修疑心病太重,他自己都能佳丽在侧,却对她诸多苛刻。
邵其修脸庞神色在灯光下晦暗不明,视线危险盯着她。
“你放手。”贺梨想站起来,却挣脱不开。
她连乌黑的秀发都乱了散在肩膀,衬得一张秀丽的脸蛋小小的。
邵其修眸色变了几度,突然拽过病床上的被子,将她整个人都笼罩住。
贺梨一双高跟鞋落地,纤细的身影几乎看不见。
“邵其修!”
“你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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