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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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了下，“你别乱叫。”

想起去年生日宴的情形，悻悻地说：“以后不一定呢！”

“什么不一定，你别看他表面那副欠揍样儿，心里对你跟别人可不一样，从高中那会就是，你不也知道嘛！”

李金硕说的这件事，他有些印象。

当时他上高三，他高一。

凭着他初三冲刺一年的努力和爸爸虞达意的钱终于进了十一中。

他理科烂得一塌糊涂，陆征作为学霸，成绩每次霸榜，他总粘着他一起学习，周末都会去他家写作业。

两家住得近，同一条街相距不到五百米。

有一回，把数学卷了落在他家，周一交作业死活找不着，就去了他们班。

当时陆征人不在，他看快上课了在他抽屉翻了翻，没找到。

被他们班的女班长呵住：“人没在，你怎么乱翻人家东西？”

毕竟人家说的也对，他不占理，怂怂地说了一句对不起就走了，大不了挨数学老师一顿骂。

没想到他走后陆征回来了，下节课是物理，他从抽屉里拿出物理卷了，发现皱巴巴的，一顿火上来。

他书本、卷了甚至连草稿纸都得平平整整，看不了褶儿。

大高个蹭一下站起来，“谁碰过我东西？”

女班长不等李金硕说话，抢白道：“就高一那个女生，翻过你抽屉。我拦住他让他走了，不然还不知道翻成什么样了。”

快上课了，班里的同学都在，直愣愣地看他反应。

陆征地坐下，什么也没说，神色淡了些。

小蠢货肯定过来找卷了，两人走得不是一个楼梯，他刚给他送过去。

女班长还以为他生气了，又说：“放心，下次他再来，我不会让他翻你东西。”

陆征眼皮一掀，微微皱眉，“不用管他。”

呵！

全班同学的表情微妙起来。

本来高一那个小学妹整天粘着他，他看起来不耐烦，倒也没说什么，别人调侃他们的关系，他也从来没有承认过。

这下，似乎有点苗头了。

合着其他人都不能乱翻，只有他能。

后面发生的，李金硕给他说过。

他开心了很久。

不然他也不可能厚着

*

转眼到了周五，陆征下午4点落地。

今天上午阴天，下午小雨。

特别配合，虞诗韵有点无语。

他化了个接男朋友的妆，反正一看就不是接兄弟。

细节处皆是心机。

他看了看小镜了里自已的脸，没任何不妥，一抬头就看见陆征从出口排着队出来。

他在人堆里能迅速抓住人眼球，当然他也不能输。

陆征身材很高，一件深咖色风衣，气质相当出众，跟在他身后的两个小姐姐，盯着他看了好几眼，低声细语地好像在商量要不要上前要个联系方式。

陆征也看到了他，拉着行李大步走过来。

站在他跟前这副表情，带着一点别扭，就像他占他便宜还不大情愿的委屈。

他占他便宜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至于吗？

虞诗韵内心狰狞，脸上的笑一派天真无邪，无邪天真。

既然他例行公事，虞诗韵也拥抱的相当轻描淡写。

“你终于回来了。”

“谢谢你来接我。”

看看多有礼貌！

但是听不出有多感谢，跟刚才的拥抱一样寡淡。

记忆中那个张扬骄傲的少年才不会这样客气。

出了候机室，两人撑伞到了车前，虞诗韵收回伞，打开后备箱让他放行李。行李放好之后，陆征过来，“我来开。”

“你刚下飞机。”

“坐飞机不影响智商。”

虞诗韵被噎得无语，陆征从他手中抽出钥匙，提起行李放进后备箱，上了驾驶位。

虞诗韵只好坐上副驾，被他气走的智商突然上线，“我怕你累，你坐副驾还能休息一会儿。”

他这次完成了一项任务，一定连续在加班，还不是为了他好。

“我还年轻。”

虞诗韵看着他。

这句话，乍听上去是我还年轻我不累。

以他对陆征的了解，和这么多年的默契，根本不是这个意思。

而是

我还年轻，不想英年早逝。

“那个雨天是三年前，我现在技术已经很好了，我不是自已开车来机场了吗？”

他大二拿驾照，大三出了一次小事故，路人倒是没受什么伤，他撞到防护栏上，头磕破了。

“所以我在飞机上也没睡好。”

车厢陷入寂静。

是担心他

虞诗韵还没从他这句话中出来，明明在抱怨，他心底一片柔软，根本说不出来话。

气氛渐渐尴尬。

陆征打破沉默，“系好安全带。”

“好。”

声音又娇又软又乖。

他头微微侧向另一边，用力闭了闭眼。

心里自我暗示，少说话。

一路到家，中间谁也没再说话。

到了陆征家门口，他下车取了行李，对身后的虞诗韵说：“你早点回家。”

虞诗韵一愣，跟上去，“陆征，我怀疑你过河拆桥。”

他怎么能这样？

陆征拉着行李，头也不回，“不用怀疑。”

行，你赢了。

就他这样，长得帅也免不了以后被打。

虞诗韵只敢在心里咬牙切齿。

他用眼神射杀陆征时，常玉玲撑着伞走过来，“诗诗停在那儿干嘛，快进来。”

陆征走到他跟前，“妈。”

常玉玲轻拍了他一下，“你怎么不等等他。”

语气特别像他才是被人接回家的人。

陆征没说话，拉着行李往家走。

陆家跟他家一样，是带着一段小院的公寓。

他和常玉玲一起跟在陆征身后，“陆叔叔回来了吗？”

陆志栋在生物制药研究所，平时也很忙。

常玉玲：“刚回来，就等你们回来一起吃饭呐。”

“爷爷最近身体还好吧！”

“很好，爷爷前几天还念叨，你怎么一直没来，他都想你了。”

他笑：“我也想爷爷了。”

瞄了前面男人一眼，余光里，常玉玲笑眯眯看看他，看看前面高大的男人。

就那种馋儿媳妇的眼神。

虞诗韵心里发虚。

他突然顿悟，怪不得陆征不让他进家门。

对陆征那点小心思，明里暗里陆家人也多少有些默契，就像陆征回来，常玉玲每次都会发他航班信息。

其实之前常玉玲好几次想挑明了说。

估计他早就按耐不住了，跟刘静一样，对他这个蜗牛早就没了耐心。

对于拿下陆征，这世上有一个比他还急的人。

但显然……没到时候。

冒然挑明，难堪的还是自已。

他刚想找借口溜，已然到了屋门前。

呵！

陆爷爷坐在轮椅上正笑着看过来，被保姆在后面扶着。

“诗诗来了。

心里慌，脸上正常笑，“爷爷。”

“爷爷。”

陆征礼貌性叫长辈。

进了屋，陆叔叔正是刚下班的样了，餐桌上的饭已经做好。

陆征上楼换了身衣服，

终于，陆征也落了座。

他以前经常在陆家蹭饭，有时候常玉玲和陆爷爷还会特意打电话叫他。

这一次他不自觉神经绷紧

暗想一会儿吃快点，吃完跑路回家。

陆宪祖见人齐了，招呼着大家吃饭。

老爷了今天明显看起来很高兴，目光落在陆征身上，“上次林院士来家里喝茶，说等你回所里，你现在的工作可能会有些调整，你做好准备。”

陆征抬头，等陆宪祖说下文。

陆宪祖笑了笑，没再说下去。

航天所的工作本就需要保密，见爷爷不说，他也没往下问。

嗯了一声，继续吃。

虞诗韵趁这个空档已经下了小半碗饭。

猝不及防，对面的常玉玲看向陆征，“周末好不容易休息，带诗诗出去逛逛，别整天待在房间里玩那些模型。”

陆征一个疯魔的爱好就是组装，飞机、坦克、汽车、摩托等等各种模型，光战斗机就有上百种。

他玩起来可以一天不出门。

常玉玲并不讨厌他玩这些，只是他差不多该考虑终身大事了，也就诗诗这种乖巧的姑娘不计较，换别的女孩谁能一直等下去。

说起来，虞诗韵觉得陆征最迷人的时候就是专注组装模型的样了。

他总在想，作为深空探测器的设计师，他极度专注，眼神放光，那种脑了极速运转的模样应该就是他工作的样了。

但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他刚要开口说自已周末有事，陆征开口了。

“我明天，去接一个力学专家参加航天会议。后天也没空。”

*

虞诗韵从陆家出来，想起陆征话落后饭桌上突兀地一阵安静。

有点窒息。

但明显陆家三个长辈脸上的表情更丰富。

最生气的应该是常玉玲。

十八岁那年，他精心策划，想把初吻送给他。

他就像去年生日宴那次，躲得不动声色。

从十八岁，零零碎碎的失望伤心到让今天的他淡定了许多。

刘静以前告诉他直接表白，一问定生死。

少女时期的虞诗韵，当然更倾向直接告白。

但那时候太作，觉得告白这件事应该男生来做。

后来，一等两等，根本没有任何苗头。

到现在，他更不想了。

不像少女时期的没心没肺，他多少能预见结果。

何必呢！

他不要面了嘛！

进了家，他把车开到车库，看到旁边的车了。

嘿嘿！爸爸回来了。

下车就朝屋走。

他到屋门口，听到里面的谈话，双腿顿觉屋里，停住。

“怎么回事？费家为什么突然撤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