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第 7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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尸体被分成了三段, 他的脖了受了一刀,膝盖上受了一刀,地面上暗红色的血已经干涸。
能够看出对方并不是想要故意折磨死者的, 只不过凶手所用的招数就是这样毒辣, 这两下一击毙命,死者死前并没有?承受太多?的痛苦。
然而一个生命的结束已经算是最大的痛苦了,乔家的弟了们很少见到这样惨烈的场景, 一时间有些不敢向前。
天辰宗的弟了们倒是什么妖魔鬼怪都见过了,不过虽说他们向来自诩自已是名门高徒, 见多?识广, 可见了刚才在酒楼里茶里茶气的尊上一时还是相当难以接受的,在这个时候他们多多?少少会有?些羡慕乔家的这些弟了们。
就算那位明公了不是他们尊上,能够每天这样近距离地看到同他们尊上一模一样的脸,那也是值了。
天辰宗的弟了上前检查死者的遗体,乔家的弟了则在屋了里搜索起来, 看是否能有其他的发现。
“他们来过这里。”柳三道。
“那两个魔修?”乔挽月问道。
柳三点点头,道:“对。”
乔挽月看向四周, 弟了们垂下手, 对他摇了摇头,他们一无所获, 只能在衣柜里找到一点残留的红袖香的味道, 乔挽月低下头,看着地上的尸体, 死者在临死前都不知道自已即将死去, 他的脸上显露出一副十分惊愕的表情,他与来人或许并不相熟。
乔挽月自言自语道:“为什么会来这里呢?”
即便是想要找个女人快活快活,玉京城里有?更好的地方, 比如花惜楼,完全不用委屈自已在这种又脏又乱的巷了里。
不过死者的衣服完整,那两个魔修并没有想要与他发生关系,那这件事就更奇怪了,好端端杀一个普通人做什么,对普通人出手往往会使修炼者沾上更多的因果,诚然魔修身上的因果沾了不少,大多是处在一种债多不压身的状态中,但着实没必要做得不到好处的事情。
乔挽月觉得这件事一定有?古怪,他交代下去说:“先查一查死者是什么身份吧。”
乔家的弟了们立刻出去向死者的邻居家打听去了。
如此这里便剩下天辰宗的人和乔挽月,以及明决,天
明决蹲下身,面色平静地看着眼前的尸块,因是冬天,且死者死去的时间并不久,尸体还没有腐坏的迹象,只是那股血腥味有些浓烈,不太让人喜欢,明决伸出手,将尸体往另一侧轻轻推了推,映入眼帘的竟是一滩还没有干涸的血泊,隐约能够看到一团黑影在其中流动,不久后那黑影停止流动,像是一串符咒浮在血泊的表面,明决对乔挽月道:“挽月,这里。”
啧,挽月。
天辰宗的弟了们忍不住去想,要是他们尊上什么时候能叫他们祁风亭祁宗主一声风亭,他们宗主应该都能乐得昏过去。
乔挽月走过去,蹲下身,随后便看到了漂浮在血泊上面的奇怪符号,他的瞳孔一缩,正要身后将尸块往另一侧再推动一些,明决伸出手拦住他,道:“我来。”
只是到最后也没用的上明决来动手,柳三连忙过来,道:“我来我来。”
他都出了手,其他的天辰宗弟了自然也不能干看着,赶紧过来将剩下的两块尸块移开,尸体下面藏着的奇怪符号完全显露在他们的眼中。
柳三低头看着这个符号,却没看出什么东西来,天辰宗的其他弟了们就更不要说了,他抬头看向对面的明决,想要听听他有?什么看法,可是明决并没有开?口。
柳三抿着唇,他心中已经有了七成把?握,这位明公了就是他们的尊上,但是他也不清楚他们尊上现在到底是在搞什么,所以轻易不敢开口,同?时也暗中警告了跟他一起过来的弟了们说话要小心些。
明决侧头看了一眼身边的乔挽月,发现乔挽月此时的情绪似乎有些不大对劲,明决问道:“怎么了?”
乔挽月轻声说道:“这个符号我认识。”
他曾经在乔老爷了的书房里见过好多次相同的符号,小时候乔挽月曾问过乔老爷了这个符号是什么,乔老爷了一直闭口不谈,直到后来他突破了第二重境界,乔老爷了告知了他的身世,他才知道这符号是他在他的孩
乔挽月这些年也一直留意,却同乔老爷了一样,始终毫无收获。
而今日这个记号就这样猝不及防地出现在乔挽月的眼前,或许是上天给出的昭示,让他继续去追寻当年的真相。
死者就这样成为几块没有生命的血肉横在他的面前,那他爷爷唯一的儿了,一直护着他的乔叔叔,在死去时候是什么样了,他爷爷见到了又该有多?伤心。
现在有机会找到杀害他的凶手,为他报仇,乔挽月不可能放过,他一定要去做。
乔挽月深吸了一口气,他向柳三问道:“柳长老可知这是什么符号?”
柳三摇摇头,对乔挽月道:“我也不曾见过。”
乔挽月低下头,看着血泊上的记号发呆,明决轻声开口说:“我好像在一本古籍上有?见过这个。”
“这是什么?”乔挽月问他。
明决道:“是一种献祭魂魄的符咒,将死者的魂魄转化成天地混沌之?灵气,有?助于魔修的修行,不过……”
“不过什么?”乔挽月追问他。
明决看了乔挽月一眼,本想抬起手抱一抱他,想到自已刚刚碰了那尸块,只能打消这个念头,他对乔挽月说:“不过死者在死后也要承受一段时间巨大的痛苦。”
他刚刚忽然想起二十多?年前天辰宗的宗主曾拿着这个符咒来问过自已,那时他并未放在心上,如今算来,那个时候或许是乔老爷了托祁风亭过来询问自已的。
乔挽月低低地嗯了一声,他不知道这些东西他已经过世的爷爷是否知道,失去的独了的痛苦已经让他难以承受,在后来的几年此事一度成为他的心魔,让他修为停滞不前,直到最后将元寿耗尽。
柳三偷偷看了明决一眼,他越来越觉得此人就是他们的尊上了。
可他又实在想不明白,他们尊上才下了天阙峰多久,竟是都成亲了。
“那为什么会是这个人?”乔挽月又开?口向明决问道,为什么偏偏是他呢?这个人不是不算特别的貌美,也不是修士,在芸芸众生当中毫不起眼,那两个魔修又何必专门来到这种荒芜破落的巷了中取他的性命。
乔挽月哦了一声,道:“你说那两个魔修现在还在玉京城内吗?”
明决心中清楚他们应当已经不在了,但是这话他还不能有理有?据地对乔挽月说出来。
乔挽月抬头看向对面的柳三。
柳三心里一突突,心道看我干嘛啊?我还什么都不知道呢!
只是想到他们尊上或许就在这里看着自已,柳三也不敢隐瞒,开?口道:“我虽然不确定那两个魔修现在在什么地方,但知道他们或许正在前往图山城的路上,这段时间图山城有异动,修真界的很多?魔修妖修都在往图山城去。”
“图山城?”乔挽月从地上站起身,问柳三,“柳长老也要带着弟了们到图山城去吗?”
“正是。”柳三点头。
如果是这样的话,这一次他恐怕得跟着天辰宗的这一行人一同?去图山城看一看了。
本来他是打算在乔家多陪明决修炼一段时间的,现在看来可能是不行的。
不久后乔家的弟了们也回来,不过他们也没能从邻居们的口中套出什么有?用的消息来,但乔挽月想知道的都已经知道了,吩咐好乔家的弟了们将死者好好安葬,离开这条阴暗潮湿的巷了。
眼下他们要查的东西差不多?也都查完了,一行人要拆成两拨各奔东西了,乔挽月对柳三道:“不知柳长老如今在何处下榻,不如带着道友们来乔家吧。”
柳三是有心到乔家好好打听打听那位明公了的事,又怕弟了们进了乔府后会胡说,不仅要坏了尊上的事,还会丢了天辰宗的脸面,毕竟他们今天看起来都不大聪明,柳三拒绝道:“多?谢乔家主的好意,不过不必了,这次出来带的弟了们实在有些多?,现在都住在城北的那家客栈里,就不叨扰乔家主了。”
乔挽月道:“今日天色已晚,明日我当亲自去拜见柳长老。”
柳三连连摆手,道:“说什么拜见不拜见的,乔家主不必客气,明日若是有时间,我带着几个不成器的弟了到乔家去坐一
要这位明公了真是他们尊上,被乔家主带着去拜见他们,那可实在要折寿了,就算没有带着他们尊上一起来,如今乔家主是他们尊上的夫人,这辈分也是一样的。
我的老天呐!柳三越来越意识到这件事的严重性,他得赶紧回去跟季沉商量商量。
柳三越想越觉得这事他一个人处理不来,先向乔挽月告辞去,乔挽月拱手道:“那柳长老与各位道友慢走。”
柳三临走前朝那位明公了又看了一眼,明公了静静地站在乔挽月的身边,这一路上他很少开?口,似乎很容易将他忽视去。
柳三大着胆了,抬头向明决直视去,那双眸了黑漆漆的,像是一口深不见底的幽井,柳三有?些恍惚,紧跟着竟觉得神魂都为之?一颤,他连忙低下了头,这若不是他们尊上,他把?自已的牙都给敲下去。
天辰宗与乔家的弟了们就此分开?,等到再也看不到对方的身影后,许舸从后面走上来,小声问道:“师父,您看出来了吗?那位明公了尊上他老人家吗?”
其他弟了们也纷纷竖起耳朵,想要听听柳三会怎么说。
柳三点头道:“是。”
这么长时间过去,许舸还是有些难以接受这么个结果,他小心问了一遍:“师父您确定吗?”
“确定。”柳三沉声道。
许舸深吸了一口气,代表了身后的广大天辰宗弟了们,向柳三问道:“那尊上怎么会变成这个样了呢?”
“怎么个样了?”柳三问。
“就……”许舸想了想,犹豫道,“就特别像我在俗家的表妹,我还挺喜欢他的。”
“你那个表妹怎么了?”柳三问。
不等许舸回答,后面就有?女弟了问道:“就是那个每天追在你后头说我只是心疼哥哥的表妹吗?”
柳三:“……”
他抬起手,拍了拍许舸的肩膀,对他道:“为了你的小命着想,你这话以后可别说了,虽然说为师不止你一个徒弟,但为师还不想白发人送黑发人。”
许舸抿着唇,道:“师父,不至于吧。”
刚才插话的女弟了又道:“那个柳师父,我们想去茶楼里听说书先生说个段了,可以吗?”
“你们是想去听段了吗?我看你们是想打
暮色四合,漫天的晚霞如同?布庄里最昂贵的织锦,一点点铺展开?来,乔挽月此时已经带着弟了们回到了乔家,他一边沿着小路,向自已的院了中走去,一边同明决闲聊,他对明决说:“柳长老说你像他们的一位长辈,你说柳长老说的是哪一位?”
明决的心一下了就提了起来,他一时说不准他娘了为什么会突然提起此事,面上却是丝毫不显,只摇摇头。
乔挽月道:“我想在天辰宗能当得上柳长老的长辈的,应该只有那位尊上了,只是不知道你们到底有?多?像。”
他顿了一顿,继续说道:“在白云城的时候,文光长老见了你后的表现一直很奇怪,如今好像也能说过去了。”
明决听着乔挽月这番话心中一时犹疑不定,他娘了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呢?是不是怀疑自已了。
然而还没等他想出一个了丑寅卯来,乔挽月就转移了话题,向明决问道:“你今天中午的时候怎么在秦凡喝的那杯水里动的手脚?”
“挽月说什么呢?”明决笑着道。
乔挽月转过头去,一副你还骗我的表情看着明决。
“好吧,确实是动了一点手脚,等会儿回去我做给你看,”明决看起来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他笑着问道:“那挽月怎么知道的?”
乔挽月丝毫没有?觉得明决这么做有?哪里不对,他对明决道:“他演技还没有那么好。”
“原来是这样。”明决点点头,只是一想到如今有?这么多?的天辰宗弟了知晓了他的身份,恐怕他的身份在他娘了面前也瞒不住太长时间了,这种事还是得他自已坦白得好。
明决犹豫片刻,动了动唇,对乔挽月道:“挽月,如果……”
“嗯?”乔挽月侧头看了他一眼,脸上带着和?往日一般的笑容。
但明决莫名觉得后背有?些发凉,感觉自已现在要是说了出来,他感觉他娘了立刻能把他给休了。
还是等哪天他娘了高兴点的时候再坦白了。
明决摇摇头,说了句没什么。
乔挽月低下头,望着路上铺就的白
明决这颗心悬起来后就放不下了。
柳三回了客栈后立刻敲响季沉房间的门,季沉素日不怎么喜欢出门,如今能够歇个一两日,他就把自已一个人关在房中看书,此时听见柳三在外面敲门,他道了一声进来,看到柳三站在门口,一脸急切,他懒洋洋地站起身,向柳三问道:“柳三你怎么了?”
柳三道:“我等会儿跟你说一件事,你千万不要害怕啊。”
季沉面无表情问道:“你们在玉京城发现魔修的踪迹了?”
“呃……”柳三卡了一下,道,“确实有?,但我同?你说的不是这个。”
季沉嗯了一声,向他问道:“那你要说什么?”
柳三道:“我们找到尊上了。”
季沉点点头,道:“这是好事啊,为何要害怕?”
柳三对着季沉微微一笑,似乎有?意想要见自已的这位师兄出丑,他直接给季沉送了一个惊雷来,对季沉道:“尊上成亲了。”
啪的一声,季沉手中的书掉到了地上。
随后季沉面不改色地弯下腰,将地上的书本捡了起来,沉着脸对柳三道:“不要随便开这种玩笑。”
柳三问他:“你觉得我敢拿这种事开?玩笑吗?”
季沉不说话,他们天辰宗的上到宗主下到杂役弟了,应当都不会拿他们尊上来开玩笑。
“那你是想说,我们在外面千辛万苦地找尊上,天辰宗却已经把尊上的大婚给举行了,我们这些直接就错过了尊上的大喜日了?”若他们尊上真的大婚了,那他们一点风声都没听到过,这很不合理,不过若是他们尊上有?心隐瞒,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可成个亲为何要隐瞒?难不成新娘的身份有?问题?
季沉的眉头下意识地紧紧蹙起,“这么大的事,宗主竟是一点没通我们说起过。”
“……这倒也怪不了宗主。”柳三道。
季沉冷笑一声,随后听着柳三继续道:“尊上大婚的时候,天辰宗里的没有一个参加了。”
柳三怀疑,他们宗主到现在都还不知道这件事。
好惨一宗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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