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六章 故乡和人民的重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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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赦免书是说服不了任何人的，人民军不需要王国的赦免，因为我们早就被抛弃，又何来背叛一说！”格里安质问道。

这句话并不是对着沈辰说的，似乎更像是在对自己说，他不会再步入前人的后尘了！

三次抛弃，三次背叛......虽然大部分都是贵族主使的，可王国没有做出正确的选择，他们没有将西部荒野人民看作自己的根基，看似愚蠢的决定中，却是无数角力汇聚的必然。

沈辰都有几分放弃这个任务的打算了，面对这样的人民军，无论他们做出何种抉择，他都无法进行任何指责。

但沈辰注意到，格里安还有那些老兵眼神中，透露出的并非完全是诀别与前往新家园，和重新开始新生活的展望与踌躇；他们眼中依然存在着对西部荒野甚至守卫军的担忧，那是对家乡的无比眷念。

想起任务对自己和团队的提高，灾厄对盖姆世界的威胁，暴风王国的人类阵营，格里安的期盼；沈辰将自己从格里安故事的樊笼中挣脱出来，他不断对自己强调着，这仅仅是个游戏世界！

可是，莫名的有另一个声音在提醒沈辰，“想一想圣骑士的准则，完成这个任务，你与充当了贵族工具的暴风王室和军队有什么区别！当你抛弃心中的光明时，圣光便不会再眷顾你！”

“圣光会理解我的！”沈辰在心中自言自语，他也陷入了抉择当中：“我必须这么做，主线任务和腐化能对现实造成影响，如果不能阻止腐化，中都的灾难就可能重演，而西部荒野的难民更多的是在贾森营地，那里才是这片土地的希望！”

沈辰竭力说服自己，也许人民军并不需要被“牺牲”，我能用我自己的力量，打开这道锁；至少，在腐化结束后，也能恢复到前世历史的水平！

他做出了决定，看了一眼讲完故事，低下头抽着闷烟的格里安，沈辰知道，格里安心里还在犹豫着，这也是他唯一的机会了！

“的确，你们被遗弃了，可正是这样，才需要你站出来！王国放弃了你们，你们就选择放弃自己，放弃热爱的土地，那你们和王国又有多大的区别呢！”沈辰沉声说道。

“腐化现在就在山脚下肆虐，你们的家园被怪物占据，你们曾经的战友正在顽强作战，就连那些你们保卫着的农夫，也都勇敢的站立在了城墙上！”

沈辰激将道：“懦夫！如果你们在以前或是之后，等西部荒野安宁了，再选择开拓新的家园，那便是开拓者！可当家乡仍处于战火时，你们的选择就是逃避！”

“不！你懂什么，我的祖辈，父母，两个哥哥，都为了这片土地，奉献了自己的全部，我是最后的希望之火了，这一定不能熄灭！”一个老兵，被激得满脸通红，他拔出武器，并将钢甲手套扔在地上：“决斗，我不是懦夫！”

另一人也跟着附和道：“我们已经没了家人、朋友、土地、失去了一切的我们，为什么还要为王国奋战？”

“呵——”沈辰轻蔑的笑了：“你们在西部荒野，是在为王国奋战？你是这么认为的？”

那人立即发现，自己说错话了，可是气势却彻底被沈辰所夺。

他挑起士兵的手套，继续讥讽道：“与我决斗，很荣誉吗？你怎么不从那条山路上下去，向腐化军团证明你——不是懦夫？”

“你认为我们在逃避战斗？我们只是死心了罢了。”格里安无视了沈辰的激将，无比平静的说道。

“不是吗！”沈辰趁势追击，他盯住格里安的眼睛，“不管你们是因为什么原因，可只要在这个关头离开了，离开了西部荒野的人民，你们也便成了抛弃她的一员！”

“那时，你们还自称人民军？别可笑了！当你们做出这个决定的那一刻起，西部荒野就会彻底抛弃你们！”一丝光影从帐篷布帘的缝隙中洒在沈辰背后，让他变得强大。

他一把掀开那道光帘，让营地中的气息和氛围进入这间帐篷中，指着帐篷外如同醉死一般的平民，还有散乱的瓶瓶罐罐：“看看你们现在的样子！这片山谷能让你们生存多久，连草根都被拔干净了，四周臭气熏天，所有的人的失去了战斗的勇气和生存的意志，西部荒野先辈坚强、好奇、合作、无畏的冒险家精神已经彻底不在了！”

“你凭什么这么说，你又没有生在西部荒野，怎么能理解我们现在的痛苦？”

“痛苦，那重要吗？你永远在回望过去，所以无法拥抱未来！而未来，就如同曾经的西部荒野人民，尽管王国抛弃他们，但他们永远在前行！”

沈辰的话终于触动了格里安，他脸上的愁绪和犹豫渐渐消散，王国是否抛弃他们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如何对待自己！

沈辰的感官迅速捕捉到了格里安眼神的变化，他有些欣喜而得意，自己还是有几分口才的，但他没有放松警惕，而是趁热打铁。

“想想你们离开的后果吧，守卫军因为实力不足，最终放弃营地，退守艾尔文；有西泉要塞在，腐化终究无法顺利入侵，只能徘徊在荒野之上。

这刚好遂了王国贵族们的心愿，他们不用支援，等待西部荒野人死光了，再大大方方的宣告：‘为西部荒野人民复仇’，然后组织军力，收复‘领土’。”

沈辰将未来景象描绘在这些老兵眼前：“那时，西部荒野中，了解这段历史的人都已经彻底消亡，剩下的都是在腐化中存活下来的‘顺民’，他们说不定还会感激贵族为他们的家人复仇呢！”

众人呼吸一滞，如同沈辰所言，这种情况不是可能，而是必然；贵族们轻松获得了一片“无主的土地”，丹努文和受创的守卫军独木难支；所有的一切、土地、财产、人口，都被贵族们轻松夺走......

“这......不，绝对不能这样！”一名老兵，看向沈辰的眼光，就像是看到了魔鬼，他将最可怕的场景带给了他们，逼迫他们做出那个选择。

可沈辰真的就像是魔鬼的低语般说道：“你们甘心将家园让给那些贪婪的贵族吗？那些平民，会被贵族们如同牛马般奴役，繁重的工作让他们无法在站立起来......而新生的一代，他们会被投入最危险的战场，牺牲了一切后，成为慰灵碑上有一个无名氏？”

“闭嘴，你闭嘴！”

“滚出去！”

老兵们彻底被沈辰激怒了，可他们却没有举起武器，指向沈辰的力量，他们感到无力，甚至觉得，当时死在哨兵岭多好。

而沈辰还在说着：“这就是你们的全部了？人民军，说得真好听呢，看看四周，你们的人民在哪里？”

他转变了口气，指向北方，“在那里，在被腐化的战场中，不是为了你们自己，不是为了王国，赦免令同样不是为了你们！往前看，成立月溪旅，多好的名字啊......拥有了这支合法的武装，至少，你们能保护那块地方的同乡，能安居生活着！”

沈辰说完，掀开帐篷，退了出去，他需要给这些老兵一些时间，让这些话沉淀一下。

“怎么样？”不仅沈辰的队友们，就连那些公会玩家，此时都挤在帐篷附近，想要第一时间了解里面的情况。

人民军的抉择不仅关乎到他们自己，这些玩家也已经深陷其中，也许人民军开拓一个新区域看上去不错，但丢失主线任务和主要副本，加上高考临近的关系，可以说是彻底完蛋了。

失去这个机遇，加上前期丢失的转化率，换算为高考成绩，恐怕会与其他的人类玩家，拉开至少10分差距！

其他种族不在一个考区，他们的竞争就会更加激烈，每一分都是几百上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