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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市的夏天永远闷热异常,今天更是如此,好在刚刚的一场大雨,总算是有所冲刷铺天盖地的热浪,但对于此刻的周小楼来说,心中没有什么松快感,坐在咖啡厅内的她心中因为一件闹剧而压抑不已。
“你是在侮辱我么?”将面前的支票又退了回去,女孩身子往沙发上靠去,翘着二郎腿,一双好看的眉毛蹙起,未施粉黛的脸蛋看着青涩,像是个初出茅庐的年轻大学生,不过说起话来,倒是老成。
“小楼,我何必要骗你。”在周小楼对面的,同样是个漂亮的女孩子,从外人的视角看去,只能看到及腰的大波浪,优越的身线,偶尔露出的侧脸,精致得体的套装,脚下踏着的小牛皮高跟鞋,被随手放置的铂金包,无不显示着她外在的优越,以及财力的丰厚。
对比起来,简单白t配牛仔裤,穿着一双清爽帆布鞋,带着三年前的挎包赴约而来的周小楼略逊一筹。
可两人都是好看。
一个若是百合,一个便是玫瑰,周围的男士,自然有人将目光悄悄打量过来。
周小楼听到郑心羽这一句话之后,有些按捺不住脾气
“你们爱跟谁好跟谁好,关我什么事!”
声音有些大,旁人的目光又转变了意味。
本以为郑心羽应该知难而退,可现在,她当着周小楼的面掉起了眼泪
“谢沂川,你知道,我拿他没办法的。”
“哪天你们和好了,反过来我倒成了小三了,这一百万我不需要,以后不要来侮辱我了。”说完这句话,周小楼就站起身来,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咖啡厅。
全然没有注意到身后的郑心羽已经停止了哭泣,扬起了下巴,重新戴好她的黑超,拎着包跟在了周小楼的身后。
“这两个,什么情况?”有好事的人向经过的服务员打听着,不过换来的只是也摇了摇头,显然并不清楚。
“漂亮女人,可惜了。”
从两人三言两句的争执当中,男人大概得了个为情所困的结论,也就摇了摇头,端起了桌上的咖啡,随口小抿。
走出去好远,周小楼这才舒了口气,坐在公园的长椅上,看着面前长河流经的船只,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刚刚拒绝了一百万。
正是中午的时候,火热的太阳成天烤着大地,身边的树木枝头也被扑过来的热浪给灼得无精打采,繁密的枝叶只是垂在尖头,不远处便是休息的廊架,上面是开得正好的紫藤,过不了几日,也会衰败,但现在成了游人避暑的地方,只是在a市街头的阳光下,只有周小楼一人傻傻的挑了个正对着光的位置坐着。
许久,她才终于抬起头。
一年不见,郑心羽果然过得很好,自己是不是应该开心,还是生气,为什么谢沂川会变成了那样,他们不是要订婚了么,到现在,周小楼还记得,当初两人宣布在一起的时候,在大所引起的轰动。
旁人如何想,她当时又如何想,还是将脑海里的想法重新甩了出去。
但现在,还不是伤怀的时候。
明显感觉到额头冒出了丝丝密汗,口干舌燥也不知道和刚刚的争执有没有关,收拾好心情的周小楼,着实有些挡不住高温,离开了公园。
回到了自己的小出租屋,眼前的一幕却让她有些惊愕。
“你们?”合租的室友叫做唐初,比周小楼大上两岁,起码有份工作可以养活自己,看上去也算体面,不过两人的关系却没有那么亲密,只是住在同一屋檐下的陌生人,关上门以后,便都活在各自的世界中。
但现在,刚回到家的周小楼,看到客厅里的唐初,和压在她身上的男人,有些愕然。
房子是两室两厅,不到一百平方,不大的格局,故而两人的行为更显得扎眼。
愣了一下,周小楼连忙低下头匆匆回了自己的房间。
晚上再出门的时候,男人已经消失不见,只有唐初,像是刚洗完澡的模样,头发湿漉漉的,肩膀上搭了条干毛巾,盘腿坐在沙发上,面前的电视是客厅里唯一的光源。
“下午”
“下午是我男朋友。”
两人同时开口,唐初不怎么在意,朝着周小楼笑了一下
“不好意思,忘记跟你说了。”
这时周小楼的目光又移向了茶几,上面的烟蒂,以及还打开着的烟盒,唐初顺着周小楼的目光,心下了然,从烟盒里抽出最后一支,用食指和中指夹着,朝着唐初示意了一下,后者站在原地有些畏缩,唐初将烟点燃后叼在了嘴中。
从来不知道这位室友还是个老烟鬼,看她吞吐云雾的样子极为熟练,短发正配的洒脱,周小楼没有说话,越过她朝着门口走去。
“你要出去吃饭么?”唐初将烟取下,弹了弹烟蒂,问周小楼。
“嗯。”手放在门把上,有片刻的犹豫。
唐初只是“哦”了一声,没了下文,这也让周小楼顺理成章的出了门。
她们是个老旧的居民楼,据说快拆了,附近的地铁已经铺到了门口,业主自然坐地起价,正和开发商纠缠不休,夹在其中的租客,像周小楼这样还没找到下家的,不在少数。
囤囵吞枣小半碗面,总算不再饥肠辘辘,坐在大排档街头的塑料凳子上,周围热闹喧嚣,此刻周小楼围绕着的只有孤独。
都说借酒消愁,一口气又灌了三瓶啤酒,喝的猛了就容易醉。
考研失败,工作也不好找,一年过去,还是各种各样的兼职养活了她,不过日子也过得捉襟见肘,不记得有多久没好好逛街买身新衣服了。
叹了口气,扫码结账,她刚打算走,却有些犯迷糊。
不知不觉间走到了个湿漉漉,阴暗潮湿的小巷,每往前走一步,脚下都能感觉到十足的滑腻,像是什么东西被打翻了的那样,周小楼不自觉的皱起眉头,心下的倔强又重新翻涌了上来,对黑暗的尽头,想要一探究竟。
突然冲出来一伙人,把她吓了一跳。
“借过。”跑在最前面的人,身影高大,脚下速度极快,只来得及对周小楼说上这么一句,而后便一把将她朝外推撞在了墙上,来不及看那人的脸,周小楼入目是一片狼藉,也终于知道了刚刚自己闻到的究竟是什么。
显然,放在后巷的泔水桶被人推翻,混杂着屋檐的漏水滴滴答答交缠在一起,在浓烈的盛夏夜,发出令人作呕的味道。
“唔,呕。”看清了一切,周小楼拔脚也跑了出去,到底忍不住撑着墙角吐了出来,正巧旁边的水池,好歹可以漱口。
终于清除了所有的繁腻,她这才找对方向,晃晃悠悠朝着家里而去。
借着酒力,今夜的周小楼抛诸脑后,难得睡了个好觉,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却是全身都有些酸痛。
说不上来,坐在床上半天,她才终于后知后觉,昨晚的遭遇。
“没公德心…”嘴里念了一句,不过身体还算扎实,没什么大不了的,翻身下床洗漱。
一边吃着十块钱三袋买的面包,将放在膝盖上的老旧笔记本打开,还是考上大学那年,妈妈送给她的,也已经五年了,自然有些运行缓慢,不过周小楼的耐心却是极好,慢慢的等着,终于打开了邮箱,却让她有些失望。
“周小楼女士
首先非常感谢您对本公司的赏识及支持…”
又是一样的套话,总这么耗着也不是个事,翻了翻手机里的余额,个把月就要吃西北风了,得找份工作才是正经事。
可脑子里却又想起了谢沂川,那个她曾经那么喜欢的谢沂川。
“谢沂川他,他出轨!”昨天,咖啡厅,郑心羽坐下来后说的第一句话,便是如此。
心被冷不防的揪了一下,不过面上不动声色,周小楼的第一反应不是畅快,而是怀疑,就在一年以后,比起郑心羽,她还是下意识相信谢沂川。
两人都是高自己一届的学长学姐,公认的校草校花,不过郑心羽和周小楼是室友,自然,周小楼和谢沂川的事情她也知道,可最后是郑心羽毕业的时候笑着,当着周小楼的面接过了谢沂川的玫瑰,至于该不该说抱歉,周小楼未曾埋怨过什么,可也渐渐的跟她疏远,不知现在郑心羽又回来跟她这样说是为了什么。
“一百万,你帮我跟踪谢沂川,把他勾过去,拍了照,拿到的钱我们平分。”从包里拿出支票的郑心羽表情势在必得,上下打量了一下周小楼,怎么说她也算是大榜上有名的美女,现在看来毕业一年却是混得不怎么样。
以为周小楼会顺势答应下来,可对面的人摇了摇头,出乎郑心羽的预料。
“你们的事,我不想掺和。”她拒绝的干脆,可郑心羽却有十足的耐心继续磨着她,这才有了后来的不耐烦和冲突。
周小楼缺钱,可也不想要郑心羽的钱,更不想把谢沂川再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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