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问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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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黾一眼认出，那几侍卫是那天陪着桑敦的侍卫，莫非桑敦寻上了门？

他心底一个咯噔，却只得硬着头皮带着祭司进了门。

进门后一打量，没有看到桑敦的身影，反而看到了桑敦的弟弟，俊秀温文的青俊带着他们部落的老祭司坐在石淳对面，身后还有两名侍卫随身侍候着。

东黾与石淳两人虽面带笑容，但有种剑拔弩张的味道。

东黾不禁感到奇怪，据他所知，苍海部落一向由桑敦主持，他的弟弟青俊自来温文，一向都是辅助兄长管理部落的事务，很少有亲自出面对外的。

虽然心中疑惑，东黾依然按礼节向两人行了礼。

未待东黾坐定，青俊便拱了拱手，皮笑肉不笑地说：“听说云苍部落已经传位于东黾首领？可贺可喜呀！”

东黾勉强笑了笑，虽然水峤已经把部落交到了他手里，问题他现在还有部落吗？那天他带着最后的六七十人到了石斓，人人带伤，有些更是中了蛇毒，人员折损过半，他已经笑不出来了。

他勉强笑了笑，转头狐疑地问上首那位年近四十中年男人：“舅舅，你把我唤来是……”

石淳对他点了点头，指了指青俊：“苍海部落少主特意寻你，问问那天你们交手的事情。”

青俊面色微沉，狭长的凤眼微微眯起，与过去的温和大相庭径。

他拱了拱手，朗声说：“东黾首领，我们苍海首领自那天回来，一直晕厥不醒，听说是东黾首领着人下的手，青俊敢问一声，既然东黾首领答应了交换雌性，为何答应了又再暗下毒手？”

东黾听得心惊肉跳的，下意识就看了自己家舅舅一眼：“桑敦首领昏迷至今未醒？这怎么可能？”

“东黾首领认为是青俊欺骗于你？”青俊眸中微现愠怒之色。

东黾还待再说，祭司连忙扯了他一下，打了一个哈哈：“青俊少主多滤了，首领实不知桑敦首领为何会昏迷？那天我们与桑敦交手，他似乎还是好好的，一人对上我们四五个勇士，半点也不落下风。”

青俊瞥了他一眼，沉着脸径自对石淳说：“石淳首领，据青俊所知，东黾首领那天答应用四十名女奴与四十名奴隶交换他的雌性，却又在答应之后反悔，暗施偷袭，吾兄至今昏迷不醒，青俊想问这是何道理？”

石淳脸色微变，什么雌性要这么多的奴隶交易？更令他难以理解的是，一个雌性兑换八十名男女奴，竟然还反悔？

想到这一点，他脸色也有些不好，在他看来，这事不管如何，还真是东黾的错？

“可有此事？”他沉声问道。

东黾一时语塞，苦笑不知如何解释，身后的大祭司不禁看得着急，连忙上前为主子作辩护：“青俊少主，石淳首领，那天桑敦首领遇袭之事，东黾首领根本不知，那天我们交战的时候，桑敦首领还是好好的——”

“谁说他好好的？他那天跟你的勇士们拼一场后，忽然昏迷不醒了。”青俊身后有侍卫不满地地说。

“刀枪无眼，那天我也一样受了伤。”东黾说着，一把扯开身上的兽皮，露出肩上的刀伤。

“你们明明答应了交换，为何又动手——”

“此话怎说？那天是你们先动的手——”

“明明是你们——”

青俊沉着脸一言不发，他身后的两名侍卫却与东黾相互推诿，吵吵闹闹了半天，石淳终于忍不住大喝一声。

“住口——”

双方终于停了下来，但可以看出苍海那边的人还是很不服气。

石淳一脸严肃，回头再看外甥，便沉声说：“东黾吾侄，如果你们答应了交换，就应该把雌性交给桑敦，如果你不愿，可以拒绝，但你收下了他们的奴隶却反悔，那是你失信于人了。”

“舅舅，我还没收到他们的奴隶。”

祭司看了主子一眼，见他没有解释的想法，连忙开口：“石淳首领，那天并不是首领失信反悔，而是那雌性自作主张——”

“什么雌性这么大的胆子，敢自作主张拒绝？能不能唤出来让我们也见识见识？”

不仅仅是青俊不信，他身后的护卫与老祭司，还有石淳也是不信。

在他们看来，这天下哪个雌性敢拒绝主子的要求，主子把她兑换了货物，新主子才是她的主人。

东黾与大祭司都看懂了他们的目光，唯有暗自苦笑，过了半晌才郁闷地摇头：“自那天那雌性逃走后，我们再也寻她不着。”

“她一个雌性，能逃得到哪里去？山间林里野兽横行，她不怕被野兽吃了吗？”青俊冷笑着说。

东黾一时无言以对，大祭司终于忍不住开口：“青俊少主，石淳首领，如果是一般的雌性，当然是不敢的，但她与众不同……”

“有何不同？莫非她天生神力，能与雄性并肩？”

“她是神灵留在世间的使者，森林野兽纵多，哪种野兽这么不开眼，敢对她不敬？”

大祭司此言一出，满座皆惊。

石淳连忙追问：“什么神使？你们所说可是真的？如果她是神使，为何需要逃跑？”

东黾面沉如水，沉吟半晌才对众人苦笑着说：“舅舅有所不知，那神使原来并不是我的雌性，而是我着人把她从冰湖部落强掳而来，云苍部落因为她，几乎灭族……”

“什么？”

在众人的追问下，东黾最后还是把洛宁的来历交待了出来，连同两次的大败也似倒筒倒豆子一般全倒了出来。

“什么？云苍灭了族？”苍海部落众人更是吃惊，满眼的不可置信。

东黾脸色难堪到了极点，曾几何时，他与青俊是平等的存在，部落联盟会议，他们都是部落的继承人，但现在，自己已经一无所有。

沉吟半晌，他沉着脸点了点头：“我们部落已经没有了，几百勇士在冰湖部落被洞穴里的鱼兽吃了，留在部落的几十名勇士被神使咒语害了，现在只有冰湖逃出来的几十人，什么也没有了。”

“鱼兽吃了你们几百勇士？”石淳再也坐不住，情不自禁倾了倾身：“那鱼兽也听她使唤？”

“你刚才不是说她被你们掳走了，她还能使唤鱼兽吃了你们勇士？”青俊觉得不对劲。

东黾脸色阵青阵红，想到洛宁所说的天下共主，闭着眼睛想了想，还是说了出来：“神使说了，冰湖首领乃是女娲娘娘钦点的天下共主，有神灵佑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