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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兔子不拉屎的穷乡僻壤还有人家住。陈向导说:“那里叫野人村。以前是乱葬岗子,很早之前有一些人专门收拾尸体,后来定居下来,就成了个小村落。你们要找的地方,到了。”
我们加快脚步穿过林子,来到野人村。这里准确点说,就是一片山洼,四周大山,中间一块平地,也就是十几户人家。就地挖的田,现在是寒冬,长着荒草。
有些人家里冒着炊烟,已经到了中午。我们几个也是饥肠辘辘。陈向导带我们来到一户人家,他和这里的户主很熟,可以暂时落脚。上去敲门,时间不长门开了,出来一个老头,满脸皱纹,佝偻着腰,不知道多大岁数。
因为寒风吹得,老头的皮肤极为粗糙,脸膛深红色,一只眼还是玻璃花,就是白内障。
“陆大哥,是我,老陈。”陈向导大声喊着。
屋里那老头姓陆,睁眼都费劲,使劲儿看我们,眼神发散。陈向导又喊了两声,才发现屋里老头的眼神没盯着自己,而是盯着后面。
我们几个互相看看,才注意到老头正盯着沈悦涵看。
沈悦涵围着红围巾,只露出两个眼睛,她看看自己,莫名其妙的,不知道老头看什么。
老头忽然笑了,露出一嘴黄板牙:“女的,女的,女的好。”
我和沈杰脸色一下变了,挡在沈悦涵面前。陈向导赶紧道:“你们不用怕,陆大哥就这个德性。”他做了个手势,姓陆的老头让开门,让我们进去。
里面三间平房,那叫一个破。房顶是茅草搭的,估计都能漏雨,屋里散发着不知道什么气味。陈向导让我们把带来的食物拿出来,分给姓陆的老头吃,这样才愿意收留我们。
我们把一些面包和香肠分给他,姓陆的老头盘腿坐在床上,吃的掉渣。沈悦涵只要一露面,老头眼珠子开始放光,东西不吃了,死盯着她看。
我们只好让沈悦涵去后面那个屋呆着,尽量别让这个老色鬼看见。
这时姓陆的老头说了一句话,是当地方言。陈向导翻译说:“他说后院的柴房你们不要去。”
我们嘟囔一声,请我们去都不去。简单吃了点饭,从他家出来,满村闲逛,熟悉熟悉环境。偶尔能看见山民,他们像看外星人一样看着我们,表情有些好奇,又自带麻木。
山里的温度至少比外面低几度,到了黄昏时分起了山风,那叫一个冷,天空飘起了雪粒子。
我们仨跑回陆老头的家里,陈向导和陆老头已经烧好了炉子,炉子上放着水,柴火噼里啪啦烧着。
在炉子上放着几个地瓜,烤的喷香,陈向导对我们说,一会儿让你们尝尝山里的特色地瓜。陆老头用木棍拨弄着地瓜,弄着弄着不动了,他两只眼睛直直看着沈悦涵。
沈杰拍拍沈悦涵的肩膀,低声说,你还是先回屋吧,这老头盯上你了。沈悦涵皱着眉,蛮不高兴往后面去了。
“他什么毛病?”我指着陆老头,问陈向导。
陈向导摆摆手:“他们山里人哪见过城里女人,你们放心吧,他不会做出什么事。今天晚上,我和他在前面屋睡,把门锁死。你们在后面休息,出不了事。”
吃过饭天黑透了。我和沈杰不可能把沈悦涵一个人扔下,我们早早到了后屋,三个人守着火炉取暖。
到了这个地方,不知道从哪着手,这些山民常年住在山里,和人沟通都有问题。想打听当年往事,难度不是一般的大。
既来之则安之吧,过完这一夜再说。
后屋只有一个炉子,没办法,我们三人只能在一间房子里挤挤。沈悦涵是女孩睡在最里面,沈杰在中间,我在外面。这条件想睡好是不可能的,只能衣不解带,勉强对付一宿。
睡到半夜我冻醒了,摸黑起来,发现炉子早已熄灭。我裹着棉袄,不敢开灯,打着手机照亮,勉强找到一些柴火用打火机点上,炉子重新热起来,这才有点暖和气。
等忙活完了,困劲儿也过去了,我来了尿意,走出去摸黑来到后院。院子里很冷,裹着厚厚棉袄还是感觉寒风小刀一样渗进来。我找到了厕所,这里的土话叫茅厕,说白了就是用木头和破石头堆起来的小房子。
站在里面,四面漏风,浑身都透了。我正要回去,忽然听到院子角落里有声音。
我猛地回头去看,黑夜里什么都没看到。我揉揉脑袋,往回走,没走两步,那声音又出来了,特别大。
细听之下好像是什么动物在钻来钻去,细细碎碎的。我一下警觉起来,心提到嗓子眼,来的路上听陈向导说,山里会有熊或是狼这样的动物。到了冬天,大部分动物会冬眠,也有少部分会醒过来,饥肠辘辘到处乱窜,饿得眼珠子都蓝了。
我想大声叫人,又有点丢人,再观察观察吧。退到房子边,点亮手机,四处照着。黑暗中院子里一时寂静无声,什么都看不到。
这时候声音又起,我终于判断出了位置所在。手机光照亮了院子后面,一个极为不起眼的门,是柴房。
声音就是从柴房里传来的。
我吸了一口气,陆老头曾经说过,他家里只有柴房不能去。现在有怪声音从柴房传出来,说明里面有古怪啊。
我正犹豫着,细细碎碎的声音又传来。我犹豫了一下,咬了咬牙,裹了裹身上的棉袄,小心翼翼走过去,来到了柴房门口。
柴房关着一扇破旧的木头门,落着锁,好在上面都是缝隙。我颤抖着手举起手机,放在门缝上往里看。
里面黑森森的,光亮中好像看到有什么活物在地上挣扎,一动一动。
我勉强把手机从缝隙中伸进去,继续照,就在这个时候,柴房里突然传来女人的声音:“救,救救我。”
我心里一抖,使劲儿用胳膊肘撞断了几根木头,终于把手全都伸过去,用手机照着。
柴房的地上躺着一个女人,穿得极为单薄,一件冲锋衣,下身是登山裤。长得挺漂亮,二十出头的样子,小巧玲珑的。头发披散下来,眼神中充满了恐惧,看着我说:“救,救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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