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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猎户设下如此狠辣的陷阱,饶着那条蛇奸似鬼,也得喝老子的洗脚水。
第二天他早早查看昨日布下的陷阱,果然在地上发现不同寻常的血迹,还有一些鳞片。
他循着血迹蹑足潜踪,一直找到深处,周围荒木蔽日,极为阴森荒凉。就在这个时候,孙猎户身旁的大黄狗没来由的狂叫,而且孙猎户闻到了一股刺鼻的腥气。
孙猎户知道自己再往前走,就进入那条蛇的领地了,里面阴气重重,还是谨慎为好。他站在荒林外面抱拳,朗声说,蛇兄,咱们无冤无仇,彼此都过了一招,从此束手两家结好吧。我的猎物你不要动了,我也要过冬。
他也不管里面有没有再听,能不能听懂,还是按规矩说完了江湖嗑。
从树林回到家里,家徒四壁,孙猎户唉声叹气,往后的日子温度越来越低,动物更难抓到。还是想想实际问题,这个冬怎么过吧。
晚上他正在睡觉的时候,听到外面咕咚一声,大黄狗似乎呜咽了一下。他没有多想,继续睡觉,第二天起来到院子里,这才发现大黄狗已经死了。
孙猎户惨叫一声,大黄狗陪了自己将近十年,在山里去哪都带着它,是自己的得力助手,也是漫漫长夜的唯一陪伴。跟自己的亲兄弟也没什么两样了。
孙猎户跪在地上,抱起大黄狗的尸体,浑身都在抖。冷静之后,他仔细检查尸体,发现大黄狗是被毒死的,脸色发青,嘴唇也是青的,而且在狗脖子那里发现了蛇牙的痕迹。
孙猎户马上明白了,这是那条蛇的报复,它被自己的陷阱所伤,然后咬死了大黄狗。孙猎户昨天在荒林前,诚意满满的那番话算是白说了。
好。孙猎户点点头。你想玩,咱们就玩玩看。现在咱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孙猎户开始做了周密的计划,他把自己已经处理好的山鸡肉,挂在一个比较远的陷阱上。他已经摸清了蛇的出行规律,必然是在清早出现。
他算准了时间,蛇要吃肉还要把那么大的肉拖回去,需要大概半天的时间。孙猎户打了个时间差,回到了蛇的大本营,那片荒林里。他进到林子里一通寻找,在一棵大树下面,发现了一个窝。
窝里十几个蛇蛋,孙猎户发狠,把这些蛋全摔碎,满地流的都是蛋清和蛋黄液。弄完之后,他多少有些后悔,但干就干了,又能怎么样。这些小蛇全都死了,也换不回自己的大黄狗。
弄完之后回到家,坐在炕头惴惴不安,眼皮子跳得啊。担心蛇报复。
第二天孙猎户下山,去村里请白大夫。白大夫是十里八村有名的行脚医生,而且家里还是出堂口的,颇有些本事。
他大概把情况说了一下,白大夫说,这好办,只要在你家布下一个阵法即可。孙猎户出钱,白大夫找村里的石匠,打出了十几个石头做的小乌龟。并请堂口老仙儿出马,在乌龟上点了朱砂,算是开了光,然后用线互相缠住,埋在孙猎户房子周围。
这种法阵专门避蛇,蛇肯定不敢进来。最后白大夫劝他,等这件事了,就回村来住吧,一个人住在深山老林也不是个办法。
孙猎户感谢了他的好意,并没有说自己下不下山。他用最后一点积蓄,在村里采买了过冬的必需品。天渐渐冷了,听说很多来逃难的人都死在山里或是村里,山中竟然能看到活活冻死或是饿死的倒卧。
这天晚上,孙猎户心事重重,坐在屋子里烤火,就听到外面有动静,似乎有人敲门。这寒冬深夜的,外面飘着雪粒子,走出门都滴水成冰,怎么会有人敲门呢?
敲门声也怪,有规律,响三声停一停,再响三声,听着就跟故意捣乱似的。
孙猎户顺手抄起刨炉灶的铁钩子,开了门到了院子里,朗声道:“哪一个?”
外面没有回答,敲门声还在继续。
孙猎户没敢轻易开门,踩着墙根的石头探着脑袋往墙外面看。只见在门外面,有个人正低着头,哐哐敲门。
这个人穿的极其破烂,露胳膊露腿,这么冷的天,戴着皮帽子都觉得冷,这人竟然近乎光着身子。
孙猎户疑惑更重,喝道:“你谁啊?”
那人缓缓抬起头,是个不认识的人,大概二十来岁,面色惨白,因为很瘦,显得尖嘴猴腮,嘴唇上几乎没有一丝血色。
孙猎户用铁钩子打着墙面,发出声音,再次喝道,你是谁?那人低下头,继续敲着门。
孙猎户有些恼怒,左右看看,只有他自己,还长得这么瘦弱,完全可以应付。他索性从墙边下来,过去把门打开,两人在阴冷的寒夜面对面站着。
突然那人冲过来一把扼住孙猎户的脖子,咬牙切齿嘴里念叨着什么,孙猎户手底下是有功夫的,双手错住那人的肩膀,猛地往外一压,生生给他压住,来了个喷气式。
孙猎户冷笑,就你这个小鸡仔还想来打劫。你要是好说好商量,我或许还能分你一点吃的。敢动硬,就去你么的。
他照着那人的屁股一脚,那人噔噔噔摔出去很远。孙猎户正要关门,那人突然又冲了过来,孙猎户大怒,给脸不要脸。他正要出手,那人一左一右两只手环住他的脖子,两条腿环住他的腰,整个骑了上去。然后那人一张嘴,孙猎户正和他嘴对嘴,距离极近,就觉得一股难以形容的巨臭扑面而来。
这股臭味几乎成了实体,钻进了他的鼻子,进了他的嘴巴,整个难受劲和恶心劲儿没法形容。
他呕了几下,没有把东西呕出去,反而更多的臭味被吞进肚子里。他就觉得头晕眼花,往后倒退几步,砸在门上,整个人滑到地上。
那人还骑在他的身上,居高临下地说:“还我儿子,还我儿子……”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脸上没有表情,僵硬得冒着寒气。孙猎户刹那间明白了,能说出这番话的,只能是那条蛇。难道说眼前这个人,被蛇附体了?
就在这时,那人的衣服一动,从胸间探出一个蛇头来,吐着芯子,盯着孙猎户的喉咙,就要一口咬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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