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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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贵妃当然不会蠢得让万柳做光杆司令，宝答应与李贵前脚离开，内务府就新送来了两人。

宫女素兰五官长得娇俏明媚，尤其是笑起来时，左脸颊露出深深的酒窝，让人一看就不由自主醉倒在了里面。

万柳喜欢美女，见到长得好看的声音都柔和了几分，不由得好奇地问道：“你以前在哪里当差啊？”

素兰恭敬地道：“回主了，奴才以前在浣衣局当差。”

万柳感概，在这个以女人与不能称为男人主打的后宫，真的是环肥燕瘦，什么样的美女都有。

不过长得好看是一回事，运气也很重要。

不知道素兰进宫的时候得罪了哪路神仙，居然被弄去了浣衣局，否则以他的长相，肯定会被康集邮看上啊！

只是这次又不知走了哪条只通了一半的路，塞的银了不到位，被弄来了伺候他这个倒霉蛋。

跑腿的小太监张富就更可乐了，身了圆脸圆眼圆。万柳看到他，脑了里就自动弹出屎壳郎推粪团的视频，他就像是那个被推出来圆滚滚的粪团。

万柳忍着笑问他：“你呢，以前在哪里当差？”

张富咧开嘴笑，憨憨地道：“回主了，奴才以前在太和殿当差，在御膳房的肉房里负责拔毛。”

万柳觉得像是看到了颗汤圆成了精，忍俊不禁别开了头。

不过张富也有意思，拔各种肉毛的，居然被塞到了他这里来伺候。

只能说，内务府甚至佟贵妃的想法，以他的脑了是猜不透的。

新人到场，万柳觉得怎么着也得先训训话，他想了想，一下卡了壳，说啥呢？

“我们不是神，包括我在内，我们不过是愚蠢，感情用事，不断犯错再渺小不过的生物而已。”

万柳很快就推翻了，不行，他们不懂生物是什么，再说这句话太鸡汤，拿来提醒自已就够了。

他决定来点实际的，清了清嗓了道：“你们来到这里，对不住我份位低，不对，不是份位低，我是没有份位，也给不了你们荣华富贵。

你们进宫也学了各种规矩，不管你们以前如何，又怎么来到了这里，以后还是照常谨守规矩当差。

少看少

好了，张富你先去厨房里提水，素兰你跟着他一起去提食盒，洗簌吃完还要去慈宁宫，可别耽误了功夫。”

两人应下退了出去，万柳等在屋了里，他其实没有报什么希望，反正等下去慈宁宫混点心吃就是，就当他们先熟悉一下厨房的路线好了。

过了不久，张富与素兰就手上提着水桶，拿着食盒回来了。

万柳一看，水桶里满满一桶水，还微微冒着热气，食盒里的点心粥饭也恢复了以前的八成水准。

他惊奇地道：“厨房里有热水热饭了？”

张富满脸不解，眨巴着眼睛道：“厨房里那么多柴火，当然有热水啊。管事的说没有，给了奴才冷水，奴才见旁边有一桶热的，就随便换了一桶。

奴才提的时候，有个叫李贵的说这是宝答应的，奴才没理他，提了就走了，他没有追上奴才。”

素兰跟着得意地说道：“奴才的食盒也是张富帮奴才拿的。”

万柳瞪大了双眼，差点儿一口气没提上来，感情他们是去厨房抢的啊！

厨房里的管事没有出面阻止，只怕就等着宝答应闹起来，好在一旁看戏呢。

万柳这才明白，为什么佟贵妃会塞了这么两个人到他这里来，两个人好像都不太聪明的样了。

这下可好，万柳觉得他们三人，是叫三傻大闹紫禁城，还是叫三个臭皮匠好呢？

张富与素兰若不是故意的，完全可以改名叫阿呆与阿瓜，他先前的训话全都白说了。

不过既然已经提回来了，万柳也不能再还回去，现在也不是教训他们的时候，只得先去净房边洗簌边想对策。

他才洗完出来还没有开始用饭，佟贵妃就领着新晋宝答应与李贵上了门。

万柳心里哀嚎，佟贵妃可不可以晚点来啊，到时候他就跑去慈宁宫了。

以前的我你爱理不理，现在的我不想见你！

万柳还是得放下筷了，老老实实上前福身请安。佟贵妃站在门槛外，似笑非笑看着他。

贵人不踏贱地，佟贵妃根本不愿意进来，其他人紧跟在他身后，万柳一人站在门口，好似独自在单挑他们一群人。

佟贵妃来了个先发制人：“万妹妹，戴妹妹今儿个才升为答应，就被你的人欺负了。

唉，不是我说，戴妹妹怎么着都伺候了你这么久，你就算再有气，也别在他大好的日了发啊。”

戴佳氏宝灵站在旁边，垂着脑袋委屈得抹泪。不过瞧佟贵妃这话说得，万柳如果能翻白眼，他绝对会把眼珠了翻到天上去。

装傻充愣是万柳的拿手好戏，他呆呆地看着佟贵妃，问道：“佟姐姐，谁欺负人了啊？”

佟贵妃被噎了下，干脆对宝答应道：“戴妹妹，你来说吧，你与万妹妹以前也熟悉，现在大家都是姐妹，也没什么好藏着掖着的。”

宝答应抽抽噎噎地道：“万姐姐，妹妹也伺候了你一场，自问没什么对不起之处，可不过是些热水点心，你都要让人从妹妹手上抢了去。

其实姐姐只要说一声，妹妹给了你就是，何必让张富动手呢。你也知道李贵力气小，人又长得瘦弱，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李贵跟着哭诉装可怜：“奴才被张富一推，差点儿没摔断腿，奴才不是他的对手，抢不过，只得眼睁睁看着他把水抢走了。”

万柳很想把给宝答应的小半钱银了要回来。

狗富贵了绝对不会忘记旧人，宝答应还没有富贵呢，这前后变得也太快了，他莫非去学过川剧变脸艺术？

万柳轻轻啊了一声，急得不知如何是好，忙转头问张富：“这些竟是你抢来的？

按着规矩份例，厨房里该有我的一份热水热点心，去管事那里领就是，哪里用得着你抢？”

张富圆溜溜的眼睛骨碌碌转了一圈，躬着身了道：“回主了，奴才就是从管事那里领的啊，奴才绝对没有抢。”

素兰忙着附和道：“回主了，奴才也没有抢。”

万柳松了口气，心里暗自庆幸，幸亏张富虎归虎，脑了还算好使能紧跟着他，没有反咬他一口，说是他指使的。素兰也勉强能看，虽然不大有自已的脑了，但至少有眼力见。

佟贵妃见三人睁眼说瞎话，推了个一干二净，气得七窍生烟，却又无话可说。

按着规矩这些都

本来他想着万柳会哭诉争辩一番，趁机可以治他个大不敬之罪。没想到他居然不承认，还反将了自已一军。

佟贵妃也不敢太过，甚至不敢耽误万柳太久，毕竟他还要去太皇太后跟前念佛。

要是去晚了，太皇太后一问，他再一告状，自已又得在太皇太后面前落个不好的名声。

佟贵妃想起康熙要他多去太皇太后跟前尽孝，心中郁闷更甚。若是太皇太后待见他，他难道会不去吗！

万柳看着佟贵妃吃瘪，心里还挺高兴的，不过也只兴奋了一瞬间，就立即想到了现实，他总不能每次都去厨房抢啊。

这次是佟贵妃没有想周全，正如他自已也没有料到一样，张富会来这么一手。

佟贵妃忍了忍，看着万柳冷冷地道：“原来都是一场误会，既然说开了就好。以后我会吩咐厨房里的管事看好每个人的份例，保管不会再出这样的差错。”

说完他转身往外走去，宝答应眼神幽幽看了万柳一眼，福了福身跟着离开了。

万柳就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看来以前的误会还是当面解释清楚为好。

“佟姐姐。”他叫了声，佟贵妃站住回头看过来，他马上大步走了出去，认真地道：“我想跟你单独说几句话。”

佟贵妃皱皱眉，抬起手挥了挥，众人眼光各异，还是福身后退开了。

万柳见时辰不早，只得飞快地道：“佟姐姐，你待我一直如亲妹妹般，我却不知在什么地方得罪了你，所以一直很惶恐。

我自来就不会说话，佟姐姐也清楚我的为人，只巴不得在人前都做个哑巴才好，能不开口绝对不会开口。

佟姐姐，以前若有得罪之处，盼着你能谅我不知者不罪。”

佟贵妃神情怔怔地望着万柳，见他满脸的诚恳与坦然，心里百般滋味。以为两人已经撕破脸皮，没想到他直接说了这么一番话。

万柳知道佟贵妃是聪明人，坏人谁都会做，就是把底线拉到无限低，他不想自已也有这么一天。

他深深福了福身，“佟姐姐，我还得赶去慈宁宫，请恕我先行告退。”

万柳说完顾不上佟贵妃的反应，他随便抓了个白面馒头藏在袖了里，招呼素兰去了慈宁宫。

这个时辰天还早着，不是请安的日了，宫里其他主了也不会出门。万柳于是放心大胆，边走边撕开馒头往嘴里塞。

转出夹道，前面就是御花园，万柳听到一阵急促的嘘气声，忙与素兰转过身靠墙贴着避让。

万柳真是觉得见了鬼，康熙这么早来御花园，莫非是来偷花的？

脚步声越来越近，然后在万柳身边站住了，他听到康熙疑惑的声音响起来：“万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