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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后经由陆军部、北洋军械局以及总统府三门审核,通过批准之后,才可以自行装备部队。 当然了,虽然是这么规定的,但是能够按照规定做的,就少之又少了。规定是规定,做不做,就又是一码事了。

显而易见的,陈宦的这一批粮草、武器,肯定是没有得到批准,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他们选择运送武器的路线,要是得到了政,府许可的话,那么他们大可以走大路直接进入四川,没有必要铤而走险,要从这三江并流之地借道了。

要是蔡锷在云南的话,可能朱德还未必会如此,可现在是唐继尧督率云南诸部,而唐继尧本人,与这个陈宦,也是因为一些原因,而相互不搭理,而且有的时候,特别的一些场合上,唐继尧,还可以当面“羞辱”陈宦,以此为乐。

不是说陈宦是一个多么罪大恶极的人,而是因为政、见,带兵理念上的不同,为其一,其二就是陈宦这个人自己的一些个人原因。其三更是因为唐继尧当年未发迹时,曾经受到过陈宦的羞辱。

而朱德这么做,也不能说就是为了唐继尧,因为要是真的出于唐继尧的话,那么他可以先请下军令之后,再带兵伏击于此。所以由此可见,朱德与唐继尧之间的关系。

这是滇军内部的派系问题,当然了,朱德并不归属于任何一个派系,可以说,他是独成一派的。

要说唐继尧与蔡锷两个人,一个是为己先,为公后,一个是为公先,为己后的话,那么朱德,则是为公先,为公后了。

他的所有的做法,无论对与错,亦或是在别人眼里,怎么看,嘴里怎么说,他都全然不在乎,而且,即便是他在乎的话又能怎么样那?更何况,说到底,他虽然是出于公理大义,一切的做法都是为了国家的进步。

可是还是要承认,他一些时候的做法,可能是存在一些问题的,当然了,这并不是说他有过什么过错,只是非要冠以一个名词的话,那就以“不是最恰当”这五个字来诠释吧。

朱德的理念,其实虽然他并未真正的透露过,但是在于其交流中不经意透露出的一二,还是可以看得出,他本人的雄才大略的。如果说蔡锷是以云南为根基,打算进步全国;唐继尧是以贵州为根基进步全国的话,那么朱德的战略理念就是已全国为格局,为根基,继而收整全国!

与其说朱德现在没有一个很高的官,位是因为他从不讨好甚至是有些时候还会令长官“讨厌”的话,那么莫不如说是因为他的资历暂时还不足以让上面,能够名正言顺的让他手握“重兵”。

天色渐晚,三江并流的河道,还是一如往常那样,虽然湍急却也给人另一种急促中的安稳。

他们不应该因为自己的一个“尚未能确定”的作战计划,而在这里承受着疲惫的同时,还要忍饥挨饿。所以就在这个时候,朱德下定了决心,决定放弃这一次的作战计划。

其实并非是因为他害怕所谓的“军法”,也不是在乎自己会受到什么惩罚,之所以从开始的时候,到刚刚那段时间,他一直这么坚持,实在是有自己的想法,而起他也是为自己的这班弟兄们着想。

“我当然看到了!”朱德的声音有些森然,可是却一点也不焦虑,虽然刚刚发生的并不在他的计划之内,但是却早已被他纳入了最坏打算之中。

在制定这次伏击计划的时候,朱德就早就已经想到了,可能自己的伏击计划会遭到押运部队的反抗,甚至是可怕的打击。毕竟,这一批的武器军火、粮草辎重,除了价格上那个巨大的数字以外,还有着另一层非彼寻常的意义。

陈宦这个人,朱德是知道的,他为人小心机警,而且手段颇为刁钻,行事果敢,而且对于任何事情都持有“周密”二字的信条。

所以对于这样的人,在对待这样一批武器军火的问题上,可想而知他会有怎样的做法,而且说实在的,虽然陈宦这个人并不算是名震天下的大将,可他也算得上是一代枭雄了。在他当年还未得势的时候。

在老家,他就曾因为给乡里的同窗报仇,而设定计划,周密到一丝不漏的计划!他利用这个计划,在祸水东引的情况下,滴水不沾身的谋杀了那个富绅。而且还利用自己计划的第二部分,成功的,在极度合理的前提下,将那个富绅家产的一半,“贴补”给了自己那个一直被富绅欺压的同窗的身上。

陈宦是一个拥有侠义风骨的人,但是这并不代表他本人不贪图财富,而且也不能说明他是一个并不心狠手辣的人物。

因为对他的了解,所以朱德早已做好了一切最坏打算的准备,甚至,朱德已然想好了,准备接受自己的队伍,四分之一伤亡的代价!

这不是说朱德是一个“草菅人命”的人,反而这恰恰证明了他对于战争以及国家的独有见解以及态度!同样的,这也不能代表他就会坦然的,毫不回避的直接接受这么一个可怕的结果。

地图上被浸湿的地方上描绘的一条蜿蜒曲折的线路,突然的吸引住了他的注意力,唐继尧不由的反复琢磨起来,大约过了十几分钟吧,突然的,唐继尧竟然大笑了起来,而且他笑的十分的畅快!

好像是顿悟了一般!

而唐继尧的笑声自然是与之前的表现大相径庭,这也就怪不得那些公署中的参谋啊、公、务员啊什么的,被他办公室中的笑声所吸引过来了!

而唐继尧笑过之后,看到了站在门外那些想要往里看却又不怎么敢的家伙,不由的哼了一声,自言自语的说了句“朱德真英雄也!”

若真是这样的情况,再加上之前留下的伤员战斗参与到其中起到一个和面的作用的话,那么朱德他们的胜算可就更大了。

当然了,这是较好的估计,不能作数;而最坏的可能性,也不过就是他们两方在最快的时间内解决三个伤员组成的防线,而后马上进行追击!可是即便是这样,还是要耽搁他们一些时间的。

再加上必然存在的抛弃伤员之后,小队移动速度上的优势的话,无论是最好的估计亦或是最坏的估计,总体来说都是有利的。而且虽然部队忌讳抛弃伤员,可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如果可以舍弃几个伤员而保全队伍的话,还是可以如此的。

不过虽然是这样,可是朱德在讲出自己这个想法前,还是进行了权衡的,因为他要准备好应对质疑的同时,尽可能的少在“争论”上浪费时间。而且朱德也知道,自己这个想法一旦说出的话话,恐怕他面前的这些学员兵,是不能接受的。

果不其然,当他将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后,便迎来了潮水一般的质疑与指责。这是这些眼高于顶的学员兵们稍有的一次统一了口径。他们认为朱德的想法是偏离了“团结”两个字的,因为他们在讲武堂里听到的最多的两个词就是“服从”与“团结”!

但是,虽然是这样,可是客观的说,大家还是承认朱德想法是现在他们所能选择的方式中最好的,而且也是最能保留实力的同时,去的胜利的;不过,可能是因为“义气”两个字吧。这些学员兵还是反对朱德想法,他们宁可要与“敌人”拼死一战,也不愿意抛弃自己的战友兄弟。

虽然就现在的情况来看,他们就是整个小队的“拖油瓶”,而且百分之九十的几率,会让小队“全军覆灭”,从而失去了“作战”以及“取胜”的可能。

正是朱德的这句“胜利才是第一”,使得李根源对他产生了重视,虽然那个时候,朱德小队还是因为大部分人的反对,从而与“敌人”进行了决战,其结果不言自明,但是仅仅就是朱德这一句话,却已经说明了他与常人的不同。

不过,虽然如此,可是那一次之后,朱德也被其他的学员认定成了“贪生怕死,不敢于敌人正面交战”的胆小鬼。常常嘲笑他,不过当他们都从讲武堂毕业,正式投入到军队中,经历过战争以后,大家才发现,朱德当时的做法,才是正确的。

而在那次之后,李根源则开始重视他这一个学生,常常在课后,单独的教给朱德一些本以外的东西,这其中甚至包括他自己在日本的时候,看到过的许多的名将的作战方式,包括有被日本人视为战神的乃木希典将军的秘密战术方案。

这都是讲武堂内没有课程,同样这也是十分高级的战术方案,当时李根源把这些教给朱德时候,其实对此也是抱有赌博的心态的,因为他从心而言,并不相信朱德这样一个讲武堂的学员兵能够正确的理解以及体会那么高深的战术方案。

袁克定回京的时候,非但没有像以前一样,大张旗鼓的通告各部,自己的回京日期时间,甚至就是连袁世凯,也是他进入国境之后,才接到电报的。其实就是在袁世凯的心里对于也是非常疑惑的,但是作为父亲,自己孩子的改变,尤其是好的改变,还总是愿意主观意识上选择相信两个字的。

而回京之后,最让袁世凯不解的,还是袁克定与他交流时的那一番话。那是在一个晚上,晚饭之后袁世凯特意的找了个机会与袁克定,他们父子二人在一起,就两个人待在房里。

袁克定还是老样子,为他的父亲斟了一杯红酒,然后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其实自己并不怎么爱喝的洋酒。他之所以把一个自己并不怎么喜欢的味道,变成自己的习惯,其实完全是为了彰显自己与别人不同的身份以及味。

因为这个年代中,洋酒,有就是袁克定常常饮用的这种洋酒,那可绝不是单单有钱就可以弄到的,也正是因为这样,袁克定才认为,如果不是这种独特的味道,是无法体现出他与众不同的“尊贵味”的。

袁世凯接过酒,并没有喝,而是放在了手旁的小几上,而后示意袁克定坐下后,便直接开口对他道:“怎么,这一次你回来,弄得这么神神秘秘的;不说别的,我很好奇啊,为什么你这一次回来,竟然连我都不提前打个招呼那?”

袁克定一笑,对于袁世凯此时对他的态度,他简直是高兴到了极点,因为袁世凯此时对他说话的语气,以及神情,都是曾经只存在他记忆中的样子了,那还是他儿时的记忆。

袁克定其实是非常怀念这种感觉的,但是怎么说那,因为袁世凯的特殊身份以及他所处在位置,决定了他这个人必须要改变成元首的样子,必须具备上位者的特殊要点,而这不外乎是让袁世凯变成一个最不合格的父亲。

可是没办法,用袁世凯自己的话说,就是“如果不是我必须要坐在这个位置上,我更愿意好好陪陪我的家人。但是没办法,我就是我,我有我的命运的同时,我还有我的责任,哪怕这是可怕的噩梦。”

“恩?”袁世凯听了袁克定这样一番话,不由的一怔,他简直不敢相信这会是从他儿子嘴里说出来的。可是事实上真的就是这样,所以袁世凯不由得欣喜起来,道:“孩子,无论怎么样,我还都是你的父亲,不管我到底是什么,大总统也好,一个市井小民也罢,我都还是一个父亲。既然是做父亲的,孩子有什么错,或者算不得错,只是一些纨绔,我又怎么会苛责你那。”

袁克定笑了笑,道:“父亲,其实说实话,这一趟德国之行真的让我懂得了不少,就拿接待我们的那个王子说吧,别看他是王子啊,可是他还是需要去军队中从最基本的新兵干起啊,虽然我见到他的时候,他是一身的华服,但是后来我一问他才知道,原来他的日常开销,是需要自己赚来的啊。”

“那他就没有待遇吗?”袁世凯问道:“德国王室,恐怕不会这么小气吧,怎么说也是王族啊,怎么还沦落到自己出去赚钱花的地步了?不过其实想一想,这样也好,很多国家啊,就拿咱们来说吧,之所以前朝覆灭,虽然与贪腐成风,极致败坏是不可分开的,可是想一下的话,我想这和那些王公贵族们,其实也不无关系啊,当年啊,除了那个载丰之外,我还真的没看到有哪个亲王还有本事啊。当然了,要是他们真的有本事的话,后来也不至于非要请你父亲我出山啊。”

说到这,袁世凯不由得感慨起来,不过虽然他如此,袁克定却是真的不愿意过多的听到他的回忆,有一句话说“好汉不提当年勇”,而袁世凯,肯定是好汉无疑,但是他却是总爱说起自己的当年。这一点上,袁克定是非常不喜欢的。

袁克定不由得岔开话锋道:“父亲,您说的很对,所以我就在想,既然德国的王族都需要自食其力,而我那,连王族也不是的人,却还要在父亲您的庇护下才能生活,而且就是这样,我不但不能给您分忧,却还是总给您带来麻烦,您说,我又怎么能不好好的反思那?”

这一个反问,彻底让袁世凯对于自己这个儿子的看法,产生了改变,而他自己以前对于袁克定那种根深蒂固的认知,甚至也产生了动摇。

想要改变一个人对自己的看法并不难,难的是改变别人对自己的认知。

“孩子啊。”袁世凯笑了笑,用手捏了捏自己的胡子,道:“你能这么想非常好,但是反思是可以的,不过为父不希望你感到自责,毕竟这里面,我也有错误,也有我的问题,你以前的作为,其实与我是有很大关系的。”

虽然袁世凯这么说,不过还是看的出他的欣慰的,而后袁世凯,话锋一转,又道:“你能这么想,我也相信你会这么做的;孩子啊,该给你的,我还是会给你,而你那,越做越好的话,我想终有一天你是会超过我的。”

其实袁克定就是想要这句话,虽然这是一句谁都能听得出其中“安慰”的空话,但是,怎么说吧,这句话,对于袁克定来讲其实就像是一个引火索,他现在是一个充满了抱负的火药桶,可是火药桶无论里面有多少火药,哪怕是可以炸开一座山,但是没有引火索的话,也不过就是一堆合称的黑色土沫子罢了。

夜深了,又过了大约半个小时左右吧,袁克定这才离开总统府,向着自己的住处而去。到了他的住所,杨度早已在此等候了,其实就在他袁克定刚刚达到总统府的时候,杨度他就已经在这里等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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