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7章 是朕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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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木楠看着安静的李清牧，目光微闪，内心惊骇莫名！

竟然是大梁的秘药，那么，他……

他转身看着身边已经陷入昏迷的人儿，她昏睡时秀眉紧蹙，眼角挂着一滴晶莹的泪珠，反而更添一分妩媚。

端木楠的心，悸动了一下。

兴许，这，就是上天给的一次机会？

有人既然要带走李清牧，那……他为何就不能给自己一个机会呢？

如果没有他，月儿，又会如何？

这个念头一闪而逝，在犹豫了一瞬后，端木楠默默地看了李清牧最后一眼，抱起胧月毅然转身离去。

“阿牧，对不起了……”

……

丽秀宫。

丽妃两手十指交握，来回踱步，她等得很是心烦。

这时，一个人影匆匆跑进来，跪下道：“娘娘，刚得的消息，废太子被杀之前，皇后派人给他送过菜肴。”

丽妃目光微转，冷冷道：“这倒是奇了，皇后刚派人送去吃的，结果回头废太子就被杀了？呵，这里头没鬼，谁信？”

“是呢娘娘，只是目前没证据证明，废太子的死和皇后有关！”

丽妃身边的心腹嬷嬷李嬷嬷说道。

丽妃目光转动，看向御医院的方向，秀眉微蹙：“听闻，陛下得知李大人的死讯，吐血了？”

“是，娘娘，奴婢也觉得奇怪，不过是死一个臣子，就算他再有本事，对陛下再有功劳，陛下也不会这样，此事，只怕是另有蹊跷！”

“先暂时看看，此事与我们无关，可以按兵不动！”

“是，娘娘！”

另一边，坤元宫。

乔皇后得知李清牧的死讯，先是觉得一阵舒坦，但随后，便是遍体生寒。

李清牧竟然死了？

这怎么可能？他怎么可以在这时候死？

太子祁君稷已经成了弃子，所以乔皇后诱惑他自裁谢罪，这样一来，皇帝出于愧疚，就会保住他的妻儿。

在他死之前，再咬李清牧一口，这样一来，就能让他们父子之间生出间隙。

哪怕这间隙是很小的一丝丝，但日积月累下，总有一天会爆发。

她帮他出主意保护他的妻儿，他用他的死帮她离间他们父子，这本是一副双赢的局面，可现在，全因李清牧的突然死亡，打破了。

甚至，乔皇后觉得大事不妙。

自己派去的人，肯定会被查到，然后就会牵连自己！

“呵呵，哈哈哈……”

乔皇后突然放声大笑，这是天要亡她吗？在这后宫摸爬打滚了这么多年，头一次输的这么惨！

“娘娘……”

乔皇后身边的心腹嬷嬷珍姝见她神志恍惚，这是从未有过的，吓了一跳，赶紧上前呼喊她。

许久，乔皇后才缓缓回过神来，看向珍姝：“珍姝姑姑……”

“娘娘？”

“姑姑，我这一次，怕是难了。”

珍姝姑姑一愣，皇后很少在她面前自称“我”，更是很少直接呼喊她“姑姑”，每一次这样时，都是历经生死抉择的时候。

珍姝姑姑眼眶一红，赶紧跪下：“但凭娘娘吩咐！”

这话重如千钧，乔皇后看着这位一直跟随自己的姑姑，缓缓蹲下身来。

“姑姑，对不起，这一次，竟要您背锅了！”

“娘娘，奴的命就是娘娘的，奴婢自打进了这皇宫，就没当自己活着过，皇宫凶恶，就如同吃人的野兽一样，随时都会夺去人的性命，老奴能活到现在，全是娘娘庇护！”

这一番话说得声泪俱下，忠心耿耿，乔皇后动容。

她轻轻拍打珍姝的肩头，道：“回头，我会好好安置你的家人，一定不会让他们吃苦受累的！”

“奴，多谢娘娘！”

乔皇后起身，看着窗外的冬日雪景，喃喃自语：“怎么会死呢？谁做的？”

她怎么都想不到，自己螳螂捕蝉，竟然被人黄雀在后了，谁有这么高明的手段？

……

乾龙宫。

祁昀在喝下沈崇开的药后，渐渐醒转过来。

前后不足一日，他一连失去了两个儿子，尤其是其中一个还是他最疼爱的儿子，悲痛席卷，他的头发一下子白了大半。

“陛下，您……要保重龙体啊！”

陈忠看着祁昀苍白不见血色的脸色，又看着他多出的白发，痛心道。

祁昀有气无力地摆摆手，声音沙哑道：“你……扶朕起来，朕要去看看他。”

这个“他”说的是谁，陈忠自然知道，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出去备轿辇了。

片刻后，御医院大门口，祁昀被陈忠扶着下了马车。

他的气色依旧很不好，甚至来了这里，脸色更加差了。

沈崇赶紧出来迎接，看见祁昀这模样，担心道：“陛下，可要臣给您再把把脉？”

祁昀摇头，摆手道：“不必了，带朕去看看他，见他……最后一面……”

众人不知皇帝为何会如此，只觉得心情格外沉重。

御医院里，李清牧就这么静静躺着，周围的御医围成一团，都是直摇头。

“生机已经断绝了。”

“那毒素已经侵入五脏六腑，四肢早已冰冷，回天乏力啊！”

“参见陛下！”

这时，祁昀进来，这些御医赶紧行礼。

祁昀看着静静躺着的人，觉得心中一阵剧痛，无边的懊悔席卷上来，他真的不该不听胧月的话。

自己当时到底是怎么想的啊？竟然要把李清牧关押下狱？囚禁家中不行吗？

祁昀颤颤巍巍地上前，轻轻抚着李清牧的脸颊，沉痛道：“牧儿，是朕糊涂，害了你啊！”

“陛下何出此言呐，此事是意外……”

一名御医赶紧跪下，惊骇道，皇帝竟然说自己糊涂，那他们呢？叫他们这些做臣子的，如何自处？

祁昀看着李清牧，忽然道：“端木楠呢？有没有找过他，他怎么说？”

“陛下，端木先生已经来过了。”

祁昀目光猛地一缩，颤声道：“那……那他是怎么说的？”

其实，那个答案他已经知道了，不然，端木楠这会儿已经在施救了，可有些事，知道是一回事，别人亲口告诉他，又是一回事，兴许，是自己想错了呢？

然而，老天似乎没有眷顾他，那名御医道：“端木先生什么都没说，就带着李夫人走了，大概是……救不了了吧？”

瞬间，祁昀觉得天都是暗了，如同塌陷一般。

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