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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矜
若不然,他找不出第二个人出来。
他在想些什么,敬阳公主又怎会看不出来?
“沈昭,你凭什么觉得本公主会为了你而冒这个险?”
便是她身边的一条狗,还能逗她高兴,他不拿出诚意来,她随时可以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反正,同样的事,她已经做过了。
三王不知她究竟想要做什么,但事到如今他别无选择。
唯有表忠心。
“姑姑,沈昭知道在姑姑面前,我这点本事根本不值一提,可我沈昭今日发誓,从今往后,姑姑让我往东,我决不往西,若是违背今日誓言,便不得好死!”
三王素来胆小惜命,能发此毒誓,便能看出他是豁出去了。
不过他自以为是的誓言,在敬阳公主眼里,再好笑不过。
她可不信什么誓言,尤其是帝王家!
她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忽然紧盯着三王,一开口便是一句意味深长的话。
“你可知,这些誓言曾经也有人在本公主面前许过,后来,他的头颅可是被挂在城墙上足足有三日呢!哈哈哈哈哈……”
三王起初不知她说的是谁,但听到后面,他便被吓得不禁冷汗直流。
他从未看到过敬阳公主如此可怕的笑容,她肆意的笑中还带着几分轻蔑,以及阴狠。
但他又怎么敢去问她究竟是真是假?
他知道敬阳公主本事不小,可谁又能想到,她竟会如此可怕!
敬阳公主起身,走到他面前,俯视着跪在地上不敢抬头的他。
“说起来,你们兄弟二人还真是有些像,他求我的时候,也是这般没骨气!”可惜,他背叛在先,她眼里容不下沙子。
冷不丁听到这句话,三王哪里还敢低着头,忙打直了背脊。
“沈昭不知姑姑想要什么,但只要姑姑一句话,沈昭定倾力以赴,万死不辞!”
他越想越觉得心慌,若她说的是真的,那她手里的这些证据,便是他的追命符。
他不管怎么走,都是死路一条。
如今横在他面前的,只有投靠她敬阳公主这一条路。
他若是不识趣,便会是下一个八王!
敬阳公主要的就是他这句话。
不过,她没有要他起来,她还有一笔账要同他来好好算一算。
敬阳公主伸手捏着他被胡须遮住的下巴,力度不大,却让他有一种窒息之感。
“本公主听说你在找季无渊?那你可知,他是本公主的人!”
她虽然绝情,可选中那季无渊也不光是因为他是那个绝佳的人选,还有别的原因。
他出师未捷险些丧命,敬阳公主也在暗中观测着的,并非是全然不管不顾,只不过正巧被那小丫头先碰上了,敬阳公主不方便插手罢了。
能置之死地而后生,她欣赏季无渊这样的人,对于有些事,她并不反对。
那在这之前,有想要打歪心思的,她定然不会轻饶。
这其中,便包括当初诱他露出马脚的三王沈昭。
三王不过是因为季海这条线才寻出了一些蛛丝马迹从而怀疑到季无渊的身份。
敬阳公主可不是。
若非三王这个蠢货,季无渊又怎会落到这种境地,也让她不得不改变计划。
雪中送炭的确更有利将他招揽,但这条路也变得更加危机四伏。
要在平南王面前保下一个季无渊,谈何容易?
敬阳公主的眼里流露出些许杀机,似要将三王凌迟一般。
从方才起,三王的心就没落下去过,这下他的心更是提到了嗓子眼。
季无渊是她敬阳公主的人?
可季无渊分明是大夏的细作,那她……
三王又想到了当初的反贼八王,也是因为与大夏扯上了关系,这些事,被串到了一起,便解不开了。
三王这会儿也不敢去细想,他就知道,敬阳公主对他起了杀心。
为了活命,他什么也顾不上,只好不住的磕头。
“沈昭先前不知他是姑姑的人,沈昭该死!沈昭自知犯下大错,不敢奢求姑姑开恩,唯愿以死谢罪,还请姑姑成全!”
他的头已然磕破,脑袋撞击地面发出的声响,将湖里聚众的鱼儿都吓跑了。
可他似乎浑然不知疼痛,任由脑门上的鲜血顺着眼角流下,瞧着倒像是那戏文里说的地府恶鬼一般。
敬阳公主似乎早料到他会是如此反应,轻轻拍了拍手,不远处的嬷嬷便过来了。
手里还捧着一柄长剑,那剑锋还发着寒光,不偏不倚的正好就折射在了嬷嬷的脸上。
嬷嬷和敬阳公主的神色如出一辙,甚至更加冰冷,这也使三王不得已注意到,这个嬷嬷根本不像一个普通的老嬷嬷。
“你既一心求死,那本公主便成全你!”敬阳公主玩味的看着他。
三王不过是说了些狠话,见敬阳公主动真格的,自是吓得浑身哆嗦,怔怔的盯着那把剑。
将兵刃送到,敬阳公主取过她手中的长剑便耍了起来。
敬阳公主可不是泛泛之辈,她也不同于娇滴滴的公主,她会一些功夫。
这把剑正是她年轻时的佩剑,也是世间少有的宝剑。
三王看到这把剑时,便知道这是何物了,想起这把剑的故事,也使得他闻风散胆。
敬阳公主这把剑,乃是她当初灭了小瀛洲后,皇帝赏赐给她的。
便是现在的皇帝看到这把剑,也不得不低头。
当年,敬阳公主便是用这把剑,也是用这把剑,一步步稳固自己的位置,和平南王一起扶持先皇登基。
也是用这把剑,亲手将前驸马季庸的长子的头颅给砍了下来的。
这把剑看着一尘不染,可这刀刃上不知染了多少人的血。
三王真不知自己是该感到荣幸还是如何了。
他早该知道进了这公主府,便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出去的。
或许再出去时,他便只剩下一具冰冷的尸首了。
而这里面的变数,在于敬阳公主的心情。
他也在赌,敬阳公主不会就这么杀了他。
但他始终紧张,手心起了汗,磕头时按在地上沾了不少灰尘。
他一擦额头,又是一手的鲜血。
虽然敬阳公主已然老去,可她还不至于拿不动一把剑,而且,吓唬吓唬一个沈昭,还是很容易的。
敬阳公主故意拿着剑逼近他,却又在千钧一发之际,收了回来。
光是这循环往复的过程,便是实打实的酷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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