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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夜离业已遁入宅内,双眼滴溜溜四处窥探。
那宅第却甚是宽阔,三面围着厢房,大小也有数十来间,各处已然分布着明岗暗哨,守备森严。
直北上一排溜厢房,雕廊阔牖,颇见气派,中央一间兀自亮着灯火,厢房内依稀传来话语声。门槛外赫然叉腰跪坐着一名武士,面目静肃,一动不动。
夜离观察了许久,却想不出一个辙儿来,心里仿佛悬着一面旗鼓,在不停的咚咚敲打,颇为不安:这一来担心头目甲诓骗他;二来也不敢轻举妄动,怕打草惊蛇,如果惊动了火南,那盗鼓之事可不要大费周章了?
恰在此时,那门儿訇然拽开,灯光照处走出两个人来,驻足在门槛外不知说了些什么。其中一位身影雍硕者作揖而去,另一位矮小者却并未立马回屋,而是双手后负站在滴水檐下仰观星汉,忽然长长叹了一声。
门槛外跪坐的武士俯首问道:“主公为何闷闷不乐?主公不是已写好折子交给古大人,去向大宗主请求粮草援兵?如果路上顺利,六七日粮草援兵便可以到达。”
“诶……你哪里知道:粮草援兵虽到,但我的蛊药已经有些短缺,一时也无法炼制,鬼兵不服我的药饵,就一个个无精打采,无力作战,况且那个骑鸟的胤光又十分厉害,本帅一时很难挫败敌军啊!”那人又叹道。
不教细说,这答话的就是火南,而那武士便是他的心腹鬼硨。
他两人交谈之时,固然不知附近有人正在暗中偷听。
夜离隐约听见两人对话,欣喜不已:那头目果然没有撒谎,此人既说什么蛊药鬼兵,料必就是火南无疑!
于是夜离仗着通玄铁直走到门前,欲要再听仔细,但火南业已转身踏进屋子里去了。
夜离公然不惧,在鬼硨眼前招耳扭腰做了几个轻狂姿态,就若无其事大摇大摆地随后而入。
火南自退守海屯郡以来,每日操劳军务,费心伤神,十分疲倦,进得卧室来,便把腰绦解了,摘下鼍皮鼓,包裹在一个绛色兜囊里,放在枕头下面,然后宽衣脱鞋,倒床就睡。
厢房内灯火尚且亮着,刀架、桌凳、笔墨以及屋里其他物件尽收眼底,夜离自不知亮火睡眠是火南的习惯,倒忒感谢他哩。
夜离仗着通玄铁径坐到床头前,眼睁睁觑着火南睡去。
约摸过一炷香的时间,他就耐不住性子了,伸手到枕头下抽那兜囊。
未料火南并未睡熟,磨磨叽叽翻了个身趴覆在床上,双手抱住枕头,反把那兜囊紧压在脸侧下。
这番可好,却不是更费周折了!
夜离气咻咻攥拳瞪眼,无可奈何,忽而心头一亮,暗道:我何必多此一举,直接宰了他不就得了!思罢,既抽出斩妖刀比在火南的脖子上,准备一刀下去。却忽又思道:我如今只是来盗他的鼓儿,坏他的蛊术,却不是偷偷摸摸来杀他,如果真一刀结果了他,岂不损了我堂堂贝机国二王子的威名,明日在阵上明刀明枪的灭了他,那才算我夜离的真本事哩!
毕竟夜离涉世未深,心智单纯,这般想着,果真就收回了斩妖刀。
此时夜将及央,窗外月色朦胧,天地一片寂然肃静。
夜离单等着火南睡熟,却不是冷吊屁清,百般无聊哩!
流光一分一秒的逝去,厢房内的那盆炭火也渐渐熄灭,偶尔闪耀些灰火星子,仿佛幽灵狡黠的眼睛。
不知何时,就响起了火南的打鼾声,忽长忽短,忽高忽低。
夜离暗自欣喜,轻轻就将火南的双手拿开,又把他的脸儿挪到一旁,果然睡得死猪一般,如此夜离不费吹灰之力地拿到了那兜囊。
待要抽身走时,夜离忽又思道:就这般走了,却不是太扫人兴了!不错,本王子明人不做暗事,且给他提个醒儿,也好叫他识得我夜离的厉害。
思忖间,夜离抬眼就瞥见桌案上有现成的笔墨(火南书写奏折时并未收拾),遂就疾步走过去,取了毛笔蘸了些乌墨,在白壁上题字道:且留项上人头,明日阵前取之。落款:贝机国二王子夜离。
题罢字,夜离左看看,右望望,暗自得意一番,复对火南作了个吐舌鬼脸,抽身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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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离盗鼓得手,遁身出了海屯郡,径返回大营。
刚遁至辕门前,就见几个人影在残月下徘徊不去,神色甚是焦虑,原来是胤光、富辛伯以及众将在大营外等候了整整一夜哩。
夜离既落将下来,现身与众人会了面,一边把盗鼓之事略说了,一边就把那兜囊交给了胤光。
众人且惊且喜且佩服,一同回到大帐,分次就坐,都把目光齐聚到那兜囊上,欲要观看那兜囊里究竟装的是什么东西。
胤光在帅案上把那兜囊打开,里头就露出几件物什来:一面鼓儿,一把银勺,一匹白绫,另外有两个封口的小釉罐子。那鼓儿竟然是鼍皮蒙就,单面无柄,四周钉有圆钉,直径也不过六七寸而已。
夜离盘腿坐在帅案左侧,随手捡起鼍皮鼓,悻然道:“什么破鼓儿,竟然有如此的魔力,让我仔细瞧瞧。”说着,轻轻拍打了几下,声音颇沉实,传之甚远。
富辛伯自知南荒蛊术邪门,慌忙劝道:“二王子不可戏闹!此鼓一定涂有蛊血,与那些鬼兵身上所种之蛊一样,你若敲它,那些鬼兵就会有所蚃应。此地离敌城不过三五里,必会被火……”
“嘶…嘶…嘶嘶……”
“哧…哧哧哧……”
富辛伯的话还没有说完哩,大帐内突然响起嘶嘶哧哧的声音,好似春蚕咀嚼桑叶一样,从四面八方涌过来,细微而尖锐。
众将俱听得清晰,四下观望,却是空然无物,一个个仿佛洋辣子虫从身上爬过,毛瘆瘆地瘆得慌。
夜离也吓得一惊,慌忙丢了鼍皮鼓道:“这是什么声音?还真有点邪门。”
“应该是从这里面传出来的。”胤光倾耳聆听,辨识声音来自何处,忽而就指着帅案上的两个小黑釉罐子说道。
众人都把目光齐刷刷投向那两个小黑釉罐子,声音果然是从那里面发出来的哩!
但鼓声一停歇,那声音也就渐渐弱下去,若有若无,渐渐无声。
富辛伯惊骇道:“看来这罐子里的东西就是火南所养的蛊了,竟然被二王子顺手捎带给带来了。”
众人听说,愈加毛骨悚然。
夜离惊喜道:“既然是火南养的蛊,我们就赶快灭了它吧。”
“不可……此蛊乃是火南修炼之物,只有他知道怎么对付,其他人不能随便乱动。便是有道术的,如果法力不及,或者施法不当,都会被这蛊所害,甚至会殃及无辜。”富辛伯急忙道,“或许只有国师才有这个本事了。”
“可是……我师父不在这里,该怎么办?”夜离问道。
“无妨,这蛊被火南封在罐子里,一时也逃不出来,如今我们只要将这面鼓毁掉即可。”富辛伯道。
“不错不错,待我毁掉这破鼓。”夜离高兴的说着,便拿起鼍皮鼓又是撕扯又是敲砸,如个顽童一般。
但鼍皮鼓发出空洞的声响,却不损分毫,那嘶嘶哧哧的声音忽然又隐隐响起。
夜离气极败坏,复在地上猛掼,且用脚跺它,那鼍皮鼓只在地上滴溜转,依旧完好如初。
“呦嗬?小爷还真毁不了你了!”
夜离又抽出斩妖刀,将刀尖瞅准,向鼓面捅去,想捅它个透心亮,但刀尖都拗得弯了,仍然不见坏它些须。
捣饬半晌,他神色沮丧道:“哥,看来要毁掉这破鼓也不容易啊。”
富辛伯叹道:“此物也是锻炼已久,就算锋利的兵器也难以坏它。依老夫之见:万物都怕火,不如用大火烧它试试。”
众人纷纷点头称是,于是大家一起来到帐外。
胤光命军士在空地上架起了一个大鼎炉,生火焚烧那鼍皮鼓。
片刻间,大火呼啦啦燃起,烟火冲天,热浪翻卷。
众人都围定大鼎炉,觑那鼍皮鼓被大火焚化去。
却一直烧到了曙光东露,约有一个多时辰哩!夜离才用矛头拨开火堆掏出来看,但奇怪的是:那鼍皮鼓依旧原模原样,竟无半点变色。
胤光等人一个个惊诧绝倒,夜离更似泄了气的皮球,垂头丧气。
富辛伯感慨道:“看来寻常之火也奈何不了它啊。只有等到平定占人以后,把它们一起送往言京山,请国师定夺了。”
“老宰辅说的是,我这就将它们收拾起来,来日带回言京山去。”胤光自知道术尚浅,难以毁掉此鼓,遂点头赞同,然后道:“大家都折腾了一宿,还是先回去好好睡上一觉,等养足了精神,我们再来商议攻城之事。”
众人早已十分疲倦,俱应声诺,乃各自回营去了。
夜离被领到左营安歇,折腾了一宿,又困又乏,睡倒在床上,眨巴眨巴眼睛就进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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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壁厢夜离才进入梦乡,这壁厢火南业已睡醒过来。
他睡眼惺忪地坐起身,伸了一个懒腰,打了两个哈欠,十分舒坦的样子,顺手就朝枕头下面摸那兜囊,那可是他的命疙瘩哩,可左摸右摸就是摸不着。
怎么没有了呢?
火南心里不禁一愣,遂将枕头翻扔到旁边,侧身定眼细看。
这不看倒罢,一看直惊得火南头心顶飘出了三魂,脚底板荡走了六魄,原来枕头下空空如也,那兜囊早已无影无踪了哩。
火南冷汗簌簌直落,慌忙跃下床来,狗追尾猫抓心地床头床尾床上床下翻找不停,弄得个污头垢脸,气喘呼呼,却哪里能找到那兜囊!
他浑身冰凉地一屁股跌坐在床头,一抬眼,巧了!正觑见墙壁上一溜黑字,心里遽然吃惊,走过去一瞧。
但见墙壁上题道:且留项上人头,明日阵前取之;落款是:贝机国二王子夜离。
火南看罢,直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三佛打涅槃,恶骂道:“原来是此贼偷了我的兜囊!竟然还敢留名,真是气死我也。我不将你剁成八块,誓不罢休。”
他一边喋喋不休大骂,一边穿束绑扎好行头,提刀破门而出。
火南既不盥洗,也不用饭,那脸面早觉丢尽,肚子也叫气给撑饱了,此时他更无心惩罚鬼硨以及众护卫,只想及早见到夜离,杀了他,方才解去心头之恨。即传令鬼硨速去召集占军七千,随他出城叫战。
鬼硨见主人满脸乌绿,怒火在发梢上燃烧,虽然狐疑不绝,却不敢多话,便去召集了七千占军随火南直杀出海屯郡城门。
忽得烈闻报消息,大惊失色,急上城楼,观敌瞭阵,以防不测。
火南在城下摆开阵势,气咻咻亲自上前叫阵,大骂夜离贼厮,速出营来见他。
这边的守将听到叫阵,急入帅帐禀报。
胤光正准备歇息,听报甚为疑惑,遂命军士去唤夜离过来。
夜离正咂嘴磨牙睡得喷香哩,被摇醒来颇为恼火,忽听说火南点名叫他出战,猛然想起“题字”的事儿,倒是给忘记了,即随军士入帅帐来。
胤光觌面问道:“阿弟,你到此也不过一日,那火南如何知道你的名字?此时正在营外点名叫你应战呢。”
夜离嘻嘻道:“忘了告诉哥了,昨夜偷他的兜囊,觉得不甚光彩,就在那墙壁上题了几个字,说今日阵前取他项上人头,不料这一大清早的他果然就送人头来了。”
“唉…你呀你呀……”胤光深知其弟的脾性,想要加责又于心不忍道,“你速去用饭,等会哥哥同你一起出阵应战。”
“还用什么饭!我这就把火南的人头取来。”夜离说罢,火燎眉毛急地出了帅帐。
胤光摇头无奈,忙点齐五千人马,径出辕门,在大营外布下战阵,与火南南北对峙。
夜离早已大步流星来到阵前,抬眼瞥见火南骑在战马上,便明知故问呼道:“你就是火南吗?”
“不错,正是你家大帅!”火南倨傲应道。
“那你有没有洗干净脖子啊?”夜离继续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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