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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那两旁铺架上摆放着各种的鞋式靴样,大小不一,色彩缤纷,令人眼花缭乱。
夜离生平哪里干过这般勾当?一进铺子里就晕头转向了,但他也不傻哩,早已将子熙的绣花靴子式样和大小、记得一清二楚,毫不含糊,于是走到女式铺架这边,东张张,西望望,寻找起来。
“公子爷,是帮你小媳妇儿买鞋吧?我看你好有细心哦。”胖妇早已明白八九不离十,转近身来,贴在夜离旁边,一边取了一只绣花鞋在手中显摆,一边油腻腻地说道,“这是咱铺里卖得最火的一款,北国的款式,南国的手工,你看针脚多细密,布料多柔软,前头还绣着一朵莲花儿哩!保准你小媳妇儿看了喜欢,就买这双吧?”
胖妇左一声“小媳妇儿”,右一声“小媳妇儿”,直叫得夜离浑身麻酥酥的舒坦,但他认定将买的靴子一定要与子熙的一模一样,就木讷地摇了摇头,移步走到靴架前面。
这般穷酸样,还有钱来买靴子? 胖妇打量了夜离一番,暗自腹诽,便随手拿了一只粗糙布靴道:“公子哥原来是要买靴子啊?这款样式古典,朴质实惠,穿上脚后,稳稳实实。”
夜离打眼一觑,暗暗吐槽道:切!公主的小脚才盈盈一握,哪有这般大?
他摇了摇头,继续寻找。
胖妇又拿了几款靴样,耐心推销,直说得舌吐金莲,白沫飞溅,夜离始终摇头晃脑。
胖妇暗道:遇到了一个抠门吝啬的家伙了,任你使出浑身解数,他都无动于衷。
一时胖妇说得口干舌燥,有些气馁了,就道:“我的公子爷,你究竟想卖什么样的靴子啊?”
鞋靴盈架,玲琅满目,竟然没有一双鞋靴能入夜离的法眼,他也有些着急:买一双靴子原来如此麻烦!忽然他想到最贵的便是最好的,因此回道:“卖你铺子里最贵的靴子!”
此时铺内又走进来几个叽叽喳喳的妇人,胖妇正准备上去打招呼,忽听夜离这么一说,上下仔细打量了他一番,冷冷问道:“卖我铺子里最贵的靴子,那你有银子吗?没有的话,就别打扰我做生意。”
话未落,胖妇换了一副笑嘻嘻的面孔与那几个妇人打招呼,套亲热。
夜离被人小觑,十分不快,虽然没有现银,但不是还有一架牛车吗,据说能值九两银子哩,所以他便壮着胆子粗声大气地回答道:“尽管把你铺里的好靴子拿出来,只要我看得中,随你多少银子都行!”
夜离说得理直气壮,胖妇暗忖他八成是个不识货的愣头青,正好宰上一笔!于是她道:“有银子就好使,你随我来,随我来……”即向几个妇人招呼一声,把夜离带到后铺去了。
后铺铺架上整整齐齐地摆放了十余款鞋靴,各式各样,色泽光亮柔和,果然不同前铺的那些鞋儿靴儿,却是为数不多。
夜离看得晃花眼,就近了眼,认真寻看起来。
胖妇自诩道:“这里头的鞋靴都是为富贵名流准备的,寻常百姓可都穿不起,所以也就没有摆在店外面,免得那些穷光蛋来弄脏了它们。你既然说有银子,我就带你看看。”
咦嚱!这鞋靴不就是穿在脚上,磨在地上,这也要分个富贵贫贱啊?
夜离一边暗自嘀咕,一边一双一双地挑看起来。忽然就发现了一双靴子,款式质料大小正与子熙的靴子相仿佛,而且也饰有几绺细细金丝,他不禁大喜道:“就是这双靴子!就是这双靴子!要多少银子?”
“公子爷,你倒是好眼力!这是我铺子里最贵的一款靴子,你买得起吗?”胖妇怀疑道。
夜离十分高兴,把靴子紧捏在手里不放道:“只要有价钱,我就能买得起。”
“哼哼……一两银子。”胖妇抱臂冷觑道。
“好好好……一两银子就一两银子。”夜离说过,捏着一双靴子就乐颠颠地往外走去。
这倒把胖妇弄慌了神,着急了眼,连忙追在后头,大叫道:“喂!小子!你还没有付银子呢!”
“知道知道……我知道……”夜离快步如飞。
眨眼间,夜离已走出了铺子,那胖妇直急得屁滚尿流,摇晃了一身赘肉大呼小叫,生怕遭了穷鬼骗劫。待瞥见夜离站在一架牛车旁,并没有走远时,胖妇这才一手扶着门框喘气,一手拍拍大胸脯道:“吓死我了,吓死我了……你小子,快付了银子再走!”
夜离并不答话,手指牛车,反问胖妇道:“这架牛车,你相相,看能值多少银子?”
“我管你牛车值多少银子?你快付了银子,不然就把靴子还给我。”胖妇急咻咻道。
“我没有银子,就把这牛车抵换靴子,你看行不行?”夜离攥紧那双靴子,担心她不卖,却不是白白空喜一场?
胖妇一愣神,忽转心思,暗想道:这牛车一般人家可是圈养不起啊?看这小子这般不知高低深浅,必是个败家子被哪个小狐狸精给迷住了,着急买这双俏靴子去讨她欢心;这牛车抵换靴子,我可不就赚了一大笔,这可是他自己说的,不管我的事哩。
胖妇盘算思定道:“抵换的物件不值钱,你要真想用牛车抵换,那就随你的意吧,但双方互不相欠,干净买卖。”
夜离自然十分中意那双靴子,至于一架牛车嘛,又算得了什么!于是他欣然答应道:“好好好……就这样,就这样……双方互不相欠,干净买卖。”
这胖妇先前一阵咋呼,早就吸引来十多个街客,一时都围在店外瞧热闹。
此时有位老汉觑见那胖妇是癞痢头上的虱子——摆明了要趁人之危,因此就打抱不平道:“小伙子,你是个二百五啊!这牛车至少也能卖上个二两银子啊,你就只换它一双靴子?”
“这……”夜离不知如何回答,摸头讪然。
胖妇愤怒接茬道:“你这老汉!不要没事找事,狗拿耗子多管闲事。能卖二两银子,那就给你买去!”
那老汉固然是个穷人,自拿不出二两银子来,顿时语塞。
有位瘦客怀疑道:“一架牛车卖得这般便宜,怕是有些来路不明啊?”
此话一出口,众人都觉得有些道理,就七嘴八舌嗑巴起来。
夜离欲卖,胖妇想换,不料横里杀出一群不相干的看客叽里呱啦地扰了彼此的好事。
这话一多,胖妇不免多生了心眼,就盘问起夜离来。
夜离不愿说出牛车的来龙去脉,王顾左右而言他,嚰叽半晌也没说个明白。
众人正在争争吵吵嚰嘴皮子,闹得难分难解时,忽然直北天空上一朵乌云翻起,向四周蔓延,迅速吞噬了地面的阳光。紧接着,呜呜地刮来寒风,冷若冰霜。不多时,居然又稀稀疏疏地飘落起雪花来了。
蓦然间,不知谁大声惊呼起来:“妖精出来了!妖精出来了……”
众人刹时面如土色,浑身发抖,一个个慌不择路,抱头鼠窜。
再听大街上,一片踏裂筐箩声,果子滚地声,衣衫撕裂声,关门扣窗声,鸡飞狗跳声……此起彼伏,震耳欲聋。再看那人流,脱帽的不管,丢鞋的不捡,跌倒的嚎叫……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顷刻间都逃得馨光。
大街空空荡荡,显得十分诡谲。
一阵阵寒风席卷着稀疏的雪花,呜咽来呜咽去,呜咽去呜咽来。
好端端的十月天竟然飘起了雪花哩!
夜离兀自惊喜,却忽见人群豖突狼奔,眨眼间都跑得帽子不见了帽顶,消失无踪。
胖妇人更是跑得比兔子还快趟,早把大屁股一扭奔进铺子,咣当一声关了店门,那双靴子也不计较了。
夜离也早听到“妖精来了”的恐叫声,又见众人惊慌失措,四下逃窜,须臾成了一座空街,料定果真出来妖精了,但斩妖刀并没有跳鞘传声,便知离此尚远。他将软靴揣在怀里,仰观天空,果然见乌云纷涌,自北边往西界上滚滚而去。
“可惜我的金眼雕没有带来,今日就便宜了你这妖精。”阿雕暗叹一声,又拍了拍受惊的黄牛道,“老伙计,我给你找了个新主人家,往后你在此处可要好好卖力气。”
说罢,夜离丢下黄牛,转身背着寒风飞雪疾步往回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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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离在言京山习艺学道仅十六余年,尚未修炼飞行之术,只学会了御禽术,能御禽飞空。
因为他是偷偷下山来的,没有召唤金眼雕随行,而且他道术不深,五十里之外就不能招唤金眼雕了,所以唯有眼生生瞅着那妖精渐行渐远,莫之奈何。
但他却暗自感谢那妖精:不是这一闹腾,那些家伙还不知扯淡到什么时候哩,这双靴子也甭想到手。
等夜离回到长老府,风雪一时俱散,天空又明朗如鉴,实则是那妖怪卷裹着乌云业已走远了。
夜离暂时也不操这份闲心,送靴子给子熙公主要紧哩。他兴冲冲大步朝南厢房而来,临至门前忽犹豫起来,几次欲推门而入却又生怕造次,在那儿逡巡不止。
此时子熙公主依靠在床头,看着窗外,正为天空的异象惊讶不已。忽听到门外脚步声,她便问道:“是老伯吗?请进。”
“是我。”夜离在门外慌忙回答道。
子熙公主听出夜离的声音,无端面颊燥热起来:“你又来作甚?”
“我给你买了一双靴子。”夜离应道。
子熙公主闻声,心里蓦然温润起来:他竟然还真惦念着她的靴子哩!于是道:“那你进来吧,让我看看。”
夜离又喜又慌,蹑手蹑脚推门而入,自怀里取出那双崭新的靴子,双手微微哆嗦地呈献到床头。
子熙公主接过来,摩挲细看,惊喜道:“这在哪儿买来的?竟然和我的软靴款式一模一样哩!”
夜离见她欢喜,心中自然高兴:“我跑了十几家店铺,花了两三个时辰,才买到的哩!你看:弄得我满头流汗,一身臭味。”说着嗅嗅衣衫,装着一副皱眉苦脸的样子。
子熙公主抿嘴暗笑道:你才出去多一会儿,就跑了十几个店铺,花了两三四个时辰?只不过侥幸买到而已。但她芳心温润,十分受用,所以不愿戳破这层窗户纸,就嬉笑道: “你本来就是个‘臭人’,当然一身臭味了,就连这双靴子也早就被你熏得臭臭的了。”说罢,银铃般地吟笑不止。
夜离实指望子熙会说些动听的感谢话,却不料反被揶揄了一顿,就回她一句:“我就是‘臭人’!要嫌弃,你就扔了它算了。”
夜离面带恼色,显然心中不快。
子熙公主仍然面绽桃花,笑道:“不过还是要谢谢你嘛。可你哪儿来的银子?莫不是厚了脸皮向长老讨要的?”
“切!”夜离愈加不乐道,“我怎么会做那样丢人的事!我是用牛车换来的。”
“用牛车换的?连牛带车就换了这双靴子?”子熙公主笑脸微变,问道。
夜离见子熙公主忽改笑靥,心里随之一冷,嘟哝道:“有人说那牛车也能值个二两银子。但正在讨价还价,忽然说来了妖精,人就跑得净光了,那老板娘也吓得关紧了店门不敢出来,我没有办法,就只好拿着靴子回来了,把牛车放在那里了。”
“你也太长本事了吧,这双靴子能值一架牛车?”子熙公主禁不住怨责,她实盼着有朝一日,可以用牛车换回抵押的绣花靴子哩。
夜离本来想讨子熙公主欢心,却并不明白她的心思,反被子熙公主调笑怨斥,就愤道:“怎么不值?我觉得非常值!”说完,自知留下不妙,便气乎乎地走出了房门。
子熙公主也弄不清为什么总要挑剔夜离,见面就想与他拌嘴,而心里辄会产生一种**麻美滋滋的感觉,甚是叫人心醉神迷。此时忽把夜离气跑了,子熙公主却又有些后悔了,依靠在床头悠悠地发起幽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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