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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旭不是未来得及思量,而是他头一次见皇后和皇贵妃两人居然一唱一和的,且针对的是同一个人。
这就有点意思了。
这么巧,阿瑶一提起尚工局,王桐身边的宫令女官就想到了金箔线,难不成这金箔线真有什么不可言说的奥秘?
联想到曾荣的人品,朱旭是绝对不相信曾荣会如此短视敢在金箔线上做什么手脚的,别的他不清楚,但他看过曾荣画的花样,也见识过曾荣的手艺,她完全可以凭自己的本事光明正大地挣钱,不可能干出自毁前程的事情来。
敏感的朱旭很快猜到了,准是有人在陷害这丫头,那么早就开始布局陷害她,那是有多怕她出名?
于是,为给曾荣铲除这后顾之忧,朱旭打算暂时保持沉默,看能否把这件事理清了,还曾荣一个清白。
可朱旭是稳住了,朱恒不行啊,他本就自我封闭了十年,心思不说简单纯净,但确实不太懂这些宅斗的套路,加之他又对曾荣心重,因而,一看这几个女人一唱一和地给曾荣泼脏水,想坐实她监守自盗的罪名就着急了。
“这银子的确是曾史官挣的,她是。。。”
“恒儿,后宫的事情你少插嘴。先听听别人怎么说。”朱旭打断了朱恒,给了儿子一个警告的眼神。
童瑶不愧是跟皇上时间最长之人,也是最了解他的,见他打断朱恒,很快猜到今日之事皇上肯定有定论了,联想到坤宁宫那两个婆子还在外头跪着,她忽地有点后悔方才提到尚工局了。
“启禀皇上和皇后,臣妾忽然想起来,今儿一早出的门,虞妹妹那和小十二也未来得及去探视一眼,臣妾就先行告退了。”童瑶起身说道。
“这个简单,随意找两人过去就是了。”王桐见对方想溜,忙开口挽留。
“这?”童瑶看向了皇上。
“就依皇后之意。”朱旭开口了。
童瑶见此只得又坐了下来。
“方才说到哪里了?继续啊。”朱旭见这几个女人均不吱声了,发话了。
“回皇上,说到金箔线。不如这样吧,命人去把绣坊的两名司制请来吧。”王桐看了宫令女官一眼,说道。
事已至此,退是不可能的,不如干脆往前走一步,至少能还她一个青白,毕竟这件事完全跟她无关。
朱旭点点头,命身边一个太监去传唤人。
等人的空当,常德子领着曾太医和一名女医来了,他们刚从内三所那边过来,给曾荣检查过了,曾太医说脏腑有轻微瘀滞,应该没有大的内伤,女医说除了脸上手上蹭破皮,曾荣脚踝和后腰处均有青瘀,冬日衣服厚,显见得对方是使了大力气踹的她。
“知道了,你们下去吧。”朱旭一听没有大的内伤,也就想安下心来先把这案子审审,他也好奇,那丫头在尚工局的时候究竟是如何被人做局暗算了。
一开始他以为是做局之人是王皇后,毕竟曾荣在进宫之前就和王家有了过节,据悉,这丫头当初也是为了躲避王家不给徐家惹麻烦才进的宫。
可方才童瑶主动提出要先行离开,王皇后非但不放行还主动提出要把司绣司的两名司制找来对质,这就有点令人费解了。
难不成他猜错了?
论理,那会曾荣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绣娘,和朱恒也不认识,碍不了事也挡不了道,阿瑶有必要针对她?
也就一炷香多一点工夫,覃初雪和柳春苗两人来了,这两人在路上碰上了,听闻皇上召见,倒是都猜到了和曾荣相关,只是两人打听了一路,传唤太监也不吐口,两人心里均颇为忐忑。
进的门来,见屋子里居然站了或坐了这么多人,且一个个均敛声屏气的,不免更为惴惴起来。
待两人行礼完毕,王桐见皇上不开口,只得自己问道:“你们两个,谁管司绣司的库房?”
“回皇后娘娘,下官主要负责花样设计,库房和日常事务一般是柳姑姑负责,不过若有决定不了的大事,下官和刘公公会商议着定。”覃初雪斟酌着说道。
她是司绣司的司制,柳春苗比她低半格,这种场合自是由她开口比较妥当。
“既这样,柳司制,本宫问你,金箔线一般情形下是如何管制的,可曾有过丢失或偷盗?”王桐亲自问道。
“回皇后娘娘,不曾。”柳春苗下意识决口否认了。
只是话一出口,她方明白不妥,皇贵妃和皇后还有皇上均在场,若没有一定的证据,怎么会突然找她和覃初雪过来?
想到这,她往皇贵妃那觑了一眼,可没等她和对方对视上,皇上突然开口了,道:“你可想仔细了,究竟是有还是没有?朕只给你这一次机会。”
“启禀皇上,有过一次。”覃初雪回道。
她看出来了,肯定是有人想拿曾荣丢失的那卷金箔线做文章,这种时候,瞒肯定是瞒不过去,不如干脆说实话,正好也借皇上之手把这件事查清楚,免得曾荣哪一天还要因此受制于人。
于是,覃初雪就把曾荣当日如何遗失那卷金箔线又是如何蒙混过关一事详细陈述了一遍。
“回皇上,这事下官也有错,当初柳姑姑和曾荣找到下官商议此事,下官帮着出了主意。”覃初雪趴地上磕了个长头,说道。
“你们两个是说,这个黑手一直没揪出来?那会不会是曾史官自己把这金箔线藏起来?”童瑶问道。
她这一开口,柳春苗就知道什么意思了,这件事尚未真正查清,这罪名最好是扣在曾荣身上。
尽管柳春苗很是不齿,也有些不忍,可皇贵妃的话她不能不听,“回皇贵妃,这下官就不清楚了,不敢妄言。”
“启禀皇上,这事不会是曾荣做下的,她不是这种人,下官可以担保。”覃初雪斩钉截铁地说道。
“你拿什么担保?这人心啊,都是隔着肚皮的。喏,曾史官这有两张一百两的银票,齐整的银票,你们说,她这银票从何而来的?”宫令女官说道。
这个问题把覃初雪问住了,狐疑地看向了朱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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