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大殿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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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上殿之前,夭夭有一些话自然早就跟皇帝串通好了的,比如说她家师的名讳,就别说出来了,毕竟这个真要寻根问底的话,有点太吓人了。
但皇帝怎么也不会想到,夭夭还真能背出一篇道教的内容出来,关键是,这内容还实不悖乎儒家之旨,这效果,就完全不一样了。看殿上大臣的反应便可以看得出来。
此时,想必殿上的大臣,都在绞尽脑汁在想着,这位道人究竟是谁了吧,能够提出如此新颖的观点,着实是他们没有想到的。感觉能提出这种学说的人……
有着如此大智慧的人,都可以开宗立派,开坛布道了。
然而,此前,他们却对这样的人一无所知,若不是夭夭忽然冒出来……殿上的大臣们似乎一瞬间,都明白为什么陛下要把她升为奉仪,当太子姬妾了。
先不说别的,光是这篇文章所传递出来的内容,便值了。
更重要的是,这是一篇你就算没钱,也有机会修道成仙的书,却是满足了所有人都修道成仙的梦想,而且,修仙不再是虚无缥缈的,而是在现实生活中,都切实可行的。
但是,如今这种观点自然还不可能立刻便被主流所认可,尤其是在修道之人当中,这主要也是因为,如今夭夭的家师还没能有一个合适的名分。
至少,你得说出自己是第几代传人,是否仙人转世,这样,说服力才足够。
魏御史听了夭夭的话,却是觉得可惜了,假若夭夭能说出这个人的名讳,而且,也能追源溯本,那他说不定就要直接恳请陛下,给她家师封一个真人。
当然,他不拍这马匹,却有的人是来拍这个马匹,如今连八字都还没有一撇呢,只见在大殿之上,一个人便站了出来,行礼道:“臣恳请陛下,为羸奉仪家师赐号。”
众人一看,这站出来的人,不是封德鸿还有谁,现任尚书右仆射封德鸿,因为皇帝曾当过尚书令,所以如今尚书令是空缺,那么尚书左右仆射便是尚书省名义上的长官,所以,这封德鸿也是一位大官了。封德鸿是一个十分懂得揣摩上意的人,他知道皇帝封夭夭为奉仪,是因为夭夭出身道教,而且观点也利于治国。日后,可以想象的是,别管你其他人怎么看,夭夭肯定是要成为皇帝,乃至太子身边的红人的,现在,封德鸿便是要第一个跳出来,争做这个支持者。
至于你说会不会有什么风险……这能有什么风险,除非国教已经不再是道教了!而且这完全不可能,因为就在七八年前,皇帝便已经认祖归宗,把李耽认是自己的先祖。
这时候若是谁跳出来说反对,除了气到皇帝,不会有任何其他的效果。
这不!接下来,立刻便有作死的跳了出来,正是侍御史陈羽霖,说实话,虽说道教是国教,但是他却是极为反感的。尤其是,夭夭的身份都还没有调查清楚,便直接给她师父赐号,更是不妥。
他站出来,正气凛然,道:“陛下!臣以为,此事,还需慎重。如今羸奉仪所说之话是否属实,都很难判断,此时说这些,臣以为,言之尚早!”
皇帝看到在队伍的最后排,一个人站了出来,本来,有封德鸿这家伙跳出来说出那样的提议,他还挺心动的,但是现在这陈羽霖又跳出来,就让他有点被恶心到了。
而封德鸿这边,也是立刻对这位侍御史有了深刻的印象,一个从六品小官,平时都没有朝参的机会,也就只有在特殊的日子,才有机会。没想到,竟然成了第一个跳出来反对他的人。
不过,冯德鸿并没有把这样的小人物当一回事,反而,倒是向皇帝一脸后悔地说道:“如今想来……是臣考虑不周,一时过于激动,臣妄言,请陛下降罪责罚!”
一番话下来,在皇帝面前表现也表现了,甚至,不经意间还踩死了一只蚂蚁,这便是封德鸿,事实上,给不给羸奉仪家师赐号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作为率先提出者,肯定能够在皇帝、在羸奉仪的面前,留下一个好的印象。
其实,真要说的话,其他人难道不想像他这样,当第一个率先提出来的人吗?
只不过是这些人反应慢……
见气氛又有点降了下来,皇帝也是道:“好了好了!此事就到这里吧!朕从羸奉仪的口中得知,其家师颇有仙人风骨,愿不愿意接受朕的一个赐号,尚且还难说!”一番话,无形中,又把夭夭的家师给拔高了。不过……作为对真正仙人的仰慕,他这么说,也一点都不算什么,事情还是得一件件地解决,“如今,你们已经见到了羸奉仪,而且,也听完了她所背诵的内容,那么,是否可以确认,她便是确确实实出身于道教的子弟?”
皇帝说完,大殿之上,上百号大臣也是立刻,又互相交头接耳了起来,下面,却是议论纷纷,毕竟,你背已有的道教经义,那我们说不定还能判断,但其实即便是这样,也不能完全照此来判断,最好是要有当今在世的道教天师明确站出来说,夭夭是他道教的弟子,又或者是在戒籍上找到夭夭的名字,不然,谁都不能说,她就是确确实实的道教弟子,而不是来装神弄鬼的。
这件事,还是难啊!
这时候,陈羽霖便又站了出来,说道:“陛下!”所有人立刻便又把目光集中到了他的身上,他继续道:“臣以为,羸奉仪如今是不是道教弟子已然不是重点,即便她曾经是道教弟子,如今,也已经是太子姬妾了。因此,臣以为,她的德行是否能够当得上太子姬妾,方才是重点。”
刚刚被封德鸿摆了一道,差点就被陛下迁怒,此时,他只好站出来如此说道,当然,也并不全是这样的原因,而是……他是此时殿上,唯一一个见过当晚那场表演的臣子,他很清楚,夭夭是个什么样的人,一个能写出两种不同《青玉案·元夕》的人,还有一个能写出《夜宴风波》、能写出《琵琶行》那样的字字句句,感人肺腑的诗句的人,就算是再坏,又能坏到那里去。
如今,大家之所以对她抱有怀疑,那是因为还不够了解她,所以,接下来陈羽霖也是道:“陛下!臣恳请,羸奉仪将七夕前一晚的表演再组织安排一次,如此,方能打消所有人的顾虑,与此同时,也能消了辰都内外之谣言。”
夭夭也是不由得看多了两眼这个人,好一个君子啊!只不过,这不是在坑她吗,场馆都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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