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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成宪。
如花眯了下眼,半垂着眸子,将鲍鱼吃进嘴里,细细品嚼着味道,然后,才缓缓地放下了筷子。
想到过或许有看不惯她一个农女身份的世家小姐会让她出来表演出丑,却没想到这些世家小姐没有说话,倒是安东王宇文成宪率先开了口。如花在心里画着圈圈诅咒着这个宇文成宪,同时向着一副蠢猪模样的宇文辙投给一记眼刀,谁叫那个蠢猪用那样的眼神看着她。
宇文成宪的话让庆宣帝的眼眸一闪,心中暗猜安东王为何会为难颖惠乡君,心中想着面上却是丝毫不露,只作没有听到的样子。
宇文靖轩扫了眼宇文成宪,却看到宇文辙色迷迷的瞧着如花,眼里顿时带着鄙夷睨了宇文辙一眼。
习墨桓眼眸一闪,掩饰着心中的那份焦灼,拿起桌上的酒盅,小抿了一口,辛辣的味道刺激着味蕾,脑海中闪过如花嘱咐他不要喝酒的话,习墨桓又稳稳地把酒盅放在了桌上,半抬起眼眸之时,飞快地瞥了一眼如花。
“颖惠乡君?皇上,是那位献了三轮车的颖惠乡君吗?臣妾听说皇上赏下奇境苑的第二日,颖惠乡君就住了进去,不知颖惠乡君何时办个赏花宴,也好请在座的夫人、小姐们去瞧瞧。听说那个园子可是极美呢!”
说话的是丽妃,任谁都能听出她话里的酸意,不过也是啊,皇家的别院就那么容易地落在了一个姑娘手里,还是个村姑,一点身家背景都没有的村姑。
场面一时有些微妙,等着看如花才艺出丑的万绮雯嘴角挂着讥讽的笑意,心中暗乐。蒋丽娴察觉丽妃话里的有挑拨之意,顿时更是为如花担忧。而连三姑娘、崔凝、沈品兰等人,则看着如花,想看看如花如何应对,毕竟,这几日家中都曾议论过这位颖惠乡君,若说一个农女凭着一点运气入了皇上的眼是一份意外之喜,那她们更加相信的应是这位颖惠乡君不会是个简单的姑娘。
被两个“尊贵”的人物点名,如花就算是不想出风头做个鸵鸟都不成了。
款款起身,如花走到场中,给皇上、皇后行了礼,对方才说话的丽妃微笑着说:“娘娘,皇上赐给臣女的宅子臣女住的很开心,那里面的各个院子都很美,臣女非常喜欢。臣女再次谢皇上的赏。”
庆宣帝一笑,“你住着开心便好。”
丽妃瞥见庆宣帝扫过来的一记目光,身子一僵,带着小心又瞧了瞧皇上的脸色,暗想自己方才的话应是没有什么啊,皇上不该是不满意了。
“臣女初来京城,许多事情都不懂,对于京城里各府举行宴会之事也是一点都不通晓,为免有失礼仪,还请娘娘恕罪,短时间内臣女怕是无法邀各位夫人和小姐们到臣女的奇境苑去赏境了。”
说着,向丽妃福了一礼,然后,又转身对着安东王宇文成宇看过去,换上一副疑惑不解又羞涩的表情,说道:“恕本乡君眼拙,不知道这位大人如何称呼?”
说完,还把目光转向了高高在上的皇上,这一下子,庆宣帝倒是极为的配合,冲如花说道:“他你不认识?”
如花困惑地摇了摇头,“启禀皇上,臣女不认识。”说的极为无辜。想她初来京城,第一次进皇宫,第一次参加宫中的宴会,她又怎么会认识这个人呢。
宇文辙瞪着眼睛,心道:这姑娘就是在酒楼碰到的那一个,当时旁边坐着的是他在驿站没抓到的那个姑娘。原来她是个乡君,这么说那个姑娘是这位乡君的丫环了?不,不对,当时那个丫头可是说她是良民,说她和亲戚一起来的,那就该是这个乡君的亲戚了。不知道那个姑娘是不是也跟着这个乡君来京城了?
宇文成宪挑着眉峰,这丫头装的倒挺像,若不是自己派人去驿站查了,还真不知道他的那个蠢儿子要抓的丫头是跟着这个丫头是一起的。还有在离开酒楼时,楼上那道目光,他敢肯定就是属于这个丫头的。
最近皇上那边的动作很多,其中有一件事极是引起了他的注意,那便是皇上要建什么水泥窑场的事,他得到的消息,是这个丫头把烧制水泥的方子献给了皇上,那么说,皇上给这个丫头赏了奇境苑,便是因为这个水泥方子了。
知道了水泥的用途后,宇文成宪敢百分百的肯定,皇上会把这东西用到边防的防御工事之上去,如此一来,有些事,他得改变一下计划和布署了。如果不是这个丫头,又怎么会打乱了他的布署。
还有他的那批人,没想到会是折损在这个丫头和习墨桓的手中。这个丫头,是巧合地碰到了他和宇文辙私离了封地呢,还是说她也是庆宣帝的一步暗棋。宇文成宪的眼神越加的深幽如一汪深潭水。
嘉公公得了庆宣帝的示意,笑着对如花说:“颖惠乡君,这位是安东王,旁边的是王爷的世子。”
“噢,是位王爷呀,看着和灏亲王不一样。”
至于这安东王和灏亲王有什么不一样的,庆宣帝很想问问,可如花很快地又说道:“灏亲王对臣女很亲和很照顾,不像这位王爷,臣女都不认识你,你却一来就指名叫我给皇后表演才艺,若真像你说的你听过我的什么美名,那也该是臣女不过是给皇上献了几样农具和种田的方法,我可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农女,没学过在场的这些美丽大方又知书达礼的小姐们学过的琴棋书画什么的,我只会做农活、做做针线活。”
如花越说越羞愧,到最后,更是红了一张俏脸,低着头思考了半天,才喏喏地说:“皇后娘娘,臣女给您表演不了什么才艺,不过,臣女在家时玩过一个东西,想着皇后娘娘应该喜欢,臣女准备一下,给您献个丑,您和皇上看,看行不行?唉,安东王,我若演砸了,您可大人大量,别叫皇上、皇后怪我呀!”
饶是安东王已练就了一副喜怒不形于色的本事,可如花的这番话说的他差点破了功。这明目张胆的当着他的面就给他上眼药,讽刺他心胸狭窄,挑事弄非。
如花还不放心,又向皇后热切地望过去,皇后明显地感觉到皇上此时的心情很好,不似方才来时,虽是笑着,但那笑意并不达眼底,对于皇上和安东王之间的事,皇后自然是知道的,要不然任谁这样对一个王爷说这样的话,就是为了体统,也该出言训斥颖惠乡君一番的。
不过,皇后也有些为难,若是她准了,那安东王失了面子,这后续的事怕是不好收场。
看到皇后不话,如花暗想,这位皇后娘娘还是前世的那个样子,瞻前顾后的,做事一点不果断。
“皇上,您看?”皇后把难题扔给了身旁的庆宣帝。
庆宣帝带着笑,没有回答如花的话,反而看向已恢复了脸色的安东王。
“安东王,据朕所知,颖惠乡君拿得出手的才艺,也就是女红,不知安东王提议让颖惠乡君给皇后表演的才艺是什么呢?不会是让颖惠乡君当场给皇后做副手套或是织条围脖吧?”
宇文成宪正要张口,庆宣帝却是一摆手,冲如花说道:“朕准了,你去准备,朕看看你在家玩的什么,想来也是极有意思的,表演的好,除了皇后会赏你,朕也会给你一个赏赐。”
“是,皇上,臣女这就去准备一下。”
如花脆生生地回道,脸上绽放着花一样的笑容,晃了习墨桓的眼,虽是还提着心,但也坚信如花不会叫他失望的。
在如花下去准备的时候,萧妃才收回了一直打量着如花的目光,据她派去的人回禀,如花一家并未曾对外提过曾在漓县生过的事,就因为这样,她才没有再派人再盯着如花。而前几日在宫中,听到皇儿宇文卿见过如花,她曾旁敲测击的问过宇文卿,宇文卿倒是没有认出如花就是那个他送了玉坠的小女孩。
萧妃淡淡地笑着,看到方才安东王宇文成宪的样子,她敏锐地感觉到,宇文成宪必是和如花有旧怨,萧妃瞥了眼宇文卿,见儿子没有什么异常,却是不能将悬着的心放下,她倒是很想借宇文成宪的手把如花这个隐患给除掉,否则,一旦宇文卿知道如花就是当年的那个小女孩,如花只要挟恩图报,不说宇文卿百分百的照办,但也不会推拒,这让她很担心。
在如花准备的空档,嘉公公按皇后的意思,叫已候着的一名贵女上来表演才艺。
上场的是沈品兰,她也是表演弹琴,她弹奏的是一《春晓吟》,这曲子前半段呈现的是一种春晓人倦起懒梳头的情态;转入下半段后节奏明快亮丽,心情为之舒畅,繁花似锦,一派春意盎然的景色!入尾声时,又给人一种春色虽美终归不永,思及人生何其短哉,继而怆然的意境。
沈品兰的琴艺相比莫忧稍差一些,不过,皇后也没有让她失望,还是给了个“好。”的一字评语,叫沈品兰在欣喜激动中谢了恩下了场。
这边如花带着红衣准备好了东西,几个太监一起拿着上了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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